蜀南文学>都市小说>侍君>第 25 章 簪花
  三日后,宫里举行簪花夜宴。

  白日里新科进士们需骑马游街,少年探花郎的风采晃花了多少围观者的眼。

  可惜该少年年纪轻,面皮嫰,无论有多少手绢鲜花扔来,一概目不斜视,自顾自地行自己的路,好似游街仅似游街而已。

  起哄声阵阵,其人依旧神色未动,心意未改。

  周遭的进士们免不了私下嘀咕:这小子倒是端得住,装了相,还在陛下哪里挂了眼,可有本事就装一辈子罢。

  但待夜宴始,公主殿下一出场,诸人中有些灵巧心思的,瞥向那少年探花,却见白日里其淡定从容的老成做派,面皮发粉耳廓通红,连端着茶盏的手都在隐隐发颤……

  你看看我,哦,原来如此。

  我瞧瞧你,呵,怪不得啊。

  诸人打着眉眼官司,一切尽在不言中。

  举起酒杯来,互相碰碰,跟那小子不同,咱们才是走在一条道上的自己人啊。

  簪花宴,顾名思义,便得头上簪花。

  但那花却非是诸位进士自己折来自己戴,而是在宴中互相酬唱后,他们的才思文韬入了在座上位者们的眼,皇帝赐下花来,已入朝的官员择来给新及第进士簪上,表明与其志同道合的礼俗。

  宴中,簪花环节至尾声,众新及第进士头上皆簪了各式各样的花品——除了总是不合群的某裴姓探花郎。

  回过神来,裴恪四下看了看,众人皆簪花,仅自己头上光秃秃的好似确实不太好。

  要不干脆偷偷折一枝别在发间?

  反正大面上糊弄就行,毕竟再好事的人应也不会在大喜的日子里、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寻衅滋事。

  如此,想来也不会有人故意戳穿这事,特意给自己难看……

  于是视线在一众花篮中扫来扫去,裴恪琢磨着,自身适配的花品。

  四五月间,便是御前,可供选择簪于头上的小巧别致的花品亦不多,他瞧牡丹心悸,又嫌玫瑰艳丽,海棠无香,梨杏小气……

  挑来挑去,嗐,男子汉戴甚花?

  反正他是一朵都不想往自个儿发上别!

  ——说来说去,实则还是不好意思‘作弊’。

  秀气的眉毛蹙作堆,裴恪垂着头,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僵硬的眼神都快把杯壁看出花儿来了,还掩耳盗铃佯作出一副‘这宫廷御制就是不一般’的欣赏模样。

  没花戴便没花戴罢,又不是今个儿没花戴,往后就没官做!

  作为孤臣,不讨人喜欢有很正常……

  这般思忖着,可心中到底是难受,鼻尖微酸,裴恪想,自己大抵是古往今来头个没花戴的探花郎了。

  正想到这儿,有人却好似明了他的心思,听到了他的心声,极巧合地道:

  “探花郎瞧瞧,吾手中这枝花可堪配卿?”

  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抹裙裾,区别于那日的四爪蟒龙绕缠,今日司徒骊穿了半面江山在身。

  ——看似曲折无序的回纹绣,表面上看合拢来是精致生动的凤凰翎羽,但隐藏的幅裙展开,却是千里山河图。

  不巧,裴恪前日里方绘过。

  瞧,他当她是无所依靠的弱女子时,一切异样摆在眼前,双目也好似被浓雾罩住,总也看不清。

  然他一朝得知她是自己攀不上的金枝玉叶,面对其人尽管脸还是会发烫,心依旧控制不住地疯狂跳动,但整个人终归是冷静理智了不少。

  微抬首,裴恪躬身行过礼,克制道:“天姿国色,臣不堪配。”

  也不知指的是花儿还是人。

  若是前者,不识抬举,若是后者,殊无自知。

  这不知所云也不知所谓的话一出口,偷偷望过来的诸人果见原本姿态淡然的公主殿下变了脸色。

  实则司徒骊并未生气,不但未曾生气,心里还隐隐觉得好笑。

  这人永远在时机恰好的时候做不合适宜的事,这般,还妄图凭借他自身在外朝那种狐狸窝里站稳脚跟?

  若想出人头地,还真不如向她挟恩求报来得妥帖!

  压低了嗓,司徒骊轻声道:“唯有牡丹真国色,区区桃花尔,卿,还是配得起的。”

  纤白素手掠过,一枝灼灼伸出,斜插在裴恪微垂的髻顶,

  收袖抽身,她未行别事,踱步离开。

  好似来此,仅仅是为发上空空的探花郎簪一枝花罢了。

  时刻紧盯此处的诸人,自然未听清公主殿下的最后一句话。

  于是在他们看来,裴恪是真入了贵主的眼,遂在接下来的宴席上,明面上对裴恪热情了不少。

  “听说进士们游街的时候,吾儿也微服出了宫?”

  永康帝笑问下座的女儿,好似只是在闲唠平凡家常:“真要看中了也不是不行,册封皇太女的那日,把他赐予你,为你行元服礼便是。”

  宫廷里特地调.教出来,安排给皇子晓事的司寝宫女尚且大多无甚好下场,何况是要安排给司徒骊这个古往今来头个皇太女、兼谢氏未来家主未婚妻的男人……

  即便她不觉得受冒犯留对方一命,谢氏能忍这顶绿帽子?

  “父皇三思。”

  眼睫微颤,司徒骊神色未动:“前朝殿试您方夸他少年英才,转眼就想把他塞吾后院,也不怕寒了天下仕子的心?且莫再说笑。”

  永康帝哼笑几声,自嘲道:“孤这傀儡皇帝,整日像个牵线木偶般浑浑噩噩,做得荒唐事还少么。天下仕子的心向的是那四家,可不是孤。”

  随侍二人身侧的宫人眼风未动,面色不改,想来是听惯了这般言论。

  于是司徒骊抿紧唇不作声了。

  攀附他人势力便似无根之木,只能强盛片刻。

  若想百年长青,只能一时借力不能一世借力。

  她暗自忖道:他年吾若为女帝,必不教自己一生一世处处都受人掣肘!

  狭长的凤眸阖上休憩前,司徒骊不自觉得,朝远处,呆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裴恪瞥了一眼。

  杯中茶映着桃花影。

  滴酒未沾的裴恪怀疑自己喝醉了,否则怎会越看这茶中景,越觉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桃花欸!

  她觉得桃花配我欸!!

  其间定是暗藏了深意!!!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是不是在夸我宜室宜家?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这是在夸我开朗活泼脾性好?ΗtτPS://Www.sndswx.com/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这定是她在暗示没忘那几日同我相处的时光!

  ……

  于是,无人知晓,眉眼低垂,神态宁静的某裴姓少年,这个此时瞧着比贵公子还像贵公子的寒门出身探花郎,前个儿还想着要以终身投于社稷、报效大楚,仅仅因着一枝桃花,便又春心复萌,满脑子情情爱爱了。

  至于对方同他说的甚唯有牡丹真国色……

  牡丹,什么牡丹,牡丹指谢檀之?

  风太大,他才没听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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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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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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