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危机感让她一时失去了理性,迫切的想要以身体上的“牺牲”占据主动权。
她不怕丈夫和别的女人在背后暧昧了些什么。
但怕的却是丈夫的坦白。
当对方不再掩饰,而是很坦荡的告诉你“他出轨了”,这无疑是在宣告,宣告将会有第三人进入他们之间的感情,公平的竞争。
没有弱者,也没有强者。
而她的“夫人”身份,将不再占有优势。
当然,她可以选择全身而退,与男人彻底断去联系。
但已经深陷情网的两人,如两团散乱的毛线缠绕在了一起,打了无数的死结,岂是那么容易退的。一旦强行扯开,受伤的永远是两人。
洛浅秋开始害怕。
甚至恐惧。
她是大名鼎鼎的鬼神枪。
鬼无惧,神无视,哪怕是当年从家中拼死逃出去,也从来不知道“恐惧”是什么。
此刻,她却第一次有了体会。
是一种即将要“失去”,想要去抓住,却始终触及不到的恐惧,只能眼睁睁看着本来属于自己的,到了别人的身边。
女人开始反思,开始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
思来想去,也只能认为是自己没有让丈夫尝到“甜头”。毕竟夫妻的感情再如何深刻,肉体上的交流始终是不能缺少的。
于是,她开始了奉献身体的第一步。
“亲我。”
这是第一步妥协。
往后她会妥协到什么地步,洛浅秋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她只在乎现在。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可以,她永远想当那只猎物——唯一的猎物。
“先休息吧。”
令人意外的是,李南柯却拒绝了。
上次他无限渴求的想要亲吻对方,却错失了机会。如今机会再到眼前,动放弃。
“?”
洛浅秋微微愕然,睁开了清冷孤寂的眸子。
李南柯柔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也无法给你保证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不该瞒着你。”
男人顿了顿,又说道:“我不会是一个好丈夫,但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妻子。”
说罢,男人转身朝门外走去。
“站住!”
女人冷漠的声音陡然响起。
李南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女人一把揪住衣襟,摁在了门框旁边的墙壁上。
下一秒,女人踮起脚尖,亲了上前。
——
灯光、月光、星光交映的树荫下,浓重的血腥味冲澹了幽夜的静谧。
也让云城这座最豪华的庭院染上了一层血色冷意。
这里是轩辕会大小姐冀秀婉居住的宅院。
庭院曲桥逶迤,花木扶疏,有亭树,有池塘,处处透着一股奢华。
白日与冷歆楠起了冲突的冀秀婉,正端坐在凉亭下的长椅上,优雅的喝着刚刚送来的上等燕窝汤,脸上带着惬意的神情。….旁边还坐着一个相貌秀气的小女孩,七八岁左右。
穿着一身浅白色的裙子。
“不喜欢?”
见小女孩面前的燕窝汤纹丝未动,冀秀婉蹙了蹙眉,柔声笑道,“给姐姐说,你喜欢喝什么?姐姐让下人去做,嗯?”
小女孩低着头,不发一语。
一阵凉风袭来,女孩身子颤了颤,将怀里的布偶娃娃抱紧了几分。
冀秀婉见状,将自己身上价值不菲的大氅取下来,轻轻披在小女孩的身上,柔声道:“姐姐让下人再去做点热汤好不好?”
旁边的护卫听到,连忙给了侍女一个眼神。
侍女屈身行了一礼,便匆匆朝厨房小跑而去。
冀秀婉拿起纯金打造的匙羹,又舀了一口燕窝汤,小口喝下去,朝着对面战战兢兢的男人说道:“你也不喜欢喝吗?”
“不,不,我……我肚子有点撑。”
男人身材臃胖,一张堆着肥肉的脸上充斥着紧张与不安,努力带着讨好的笑。
脑门上的汗液犹如泉水滴答直流。
尤其瞥见凉亭外那两具尸体,更是腿肚子打颤。
“老齐,最近你可是让我很失望啊。”
冀秀婉接过丫鬟递来的精致手帕擦了擦嘴唇,澹澹道:“让你去凤陵送货,不是刮风就是下雨,你在玩我呢是不是?”
“没,没……”
老齐连忙摇着头,起身解释道,“大小姐您也知道,最近查的严,我的人已经折了好几个。
那批红雨先前因为夜巡司的突然袭击,毁了一半,我正在努力补救。您再宽限些时日,我一定把货送到,绝对不会食言。”
“要宽限多久?”
冀秀婉笑着问道。
只是这笑容,在老齐眼里显得毛骨悚然。
老齐擦了擦脸上的汗,想了一会儿颤声道:“三个月……啊不,两个月。大小姐再给我两个月,我一定把那批红雨给补齐。”
“两个月啊。”
冀秀婉眯起了凤目。
“不,一个月!就一个月!”老齐急忙改口,竖起双指发誓,“就一个月,若是货没送到,我一定亲自来大小姐面前请罪!”
“一个月倒也不是不行,就怕到时候我人和货都看不到了。”
冀秀婉拿着匙羹轻轻搅拌着燕窝汤,澹澹道。
“这绝对不会!”
老齐脸色苍白,“大小姐,您就算给我老齐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呐。就一个月,不,不,半个月,给我半个月就行!”
“哈哈哈……”
冀秀婉忽然大笑了起来,发髻上名贵的玉簪子也在跟着剧烈的晃动。
她一边笑着,一边擦着眼角的泪花说道,“老齐,你是在跟我菜市场讲价吗?从三个月到半个月……你特么把老娘当傻子吗!
?”….女人抓起碗,直接砸在对方的面门上。
瓷碗碎裂开,在老齐额头上留下一道血印,鲜血缓缓渗了出来。
小女孩也吓了一跳,将玩偶抱的更近了几分。
老齐被砸的有点懵,不顾伤势直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大小姐,我真是没办法,您多宽限些时日,我一定把那批红雨完完整整补上。”
冀秀婉擦掉手上的汤水,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温柔抚着对方的发丝柔声道:“没事的,姐姐只不过有些生气罢了。
因为你爹啊,三番五次的骗姐姐,姐姐也是没办法了。
客人催得紧,姐姐交不了货,这轩辕会辛辛苦苦攒下的信誉就会一点点的败光,以后还有谁跟我们做生意,你说对吧。”
这时,一位婢女端着鱼汤来了。
冀秀婉嘴角露出笑容,亲自将热鱼汤端过来,语气温柔,“来,喝点鱼汤暖暖身子。”
小女孩吧嗒吧嗒掉着眼泪,始终没动弹。
“姐姐喂你,好不好,乖。”
冀秀婉拿起调羹盛了一些,递到小女孩的嘴边。
后者还是没张嘴。
见此情形,冀秀婉无奈放下碗匙。
望着鼻涕眼泪一大把跪在地上的胖男子,女人忽然失笑了一声,然后一把揪住小女孩的头发,狠狠朝着石桌砸去!
“你们!你们!你们!
都特么当自己是根葱了是吗?”
女人每说一个字,就把女孩的头狠狠的砸向石桌,桌上盛着鱼汤的瓷碗已经被砸破了。
老齐看到这一幕,急忙想要扑过来,却被护卫死死摁在地上,只能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求饶。
过了好一会儿,冀秀婉将已经没气了的小女孩丢在地上,深呼吸了几口气。
看到地上掉落沾着血的玩偶布娃娃,她捡起来,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笑着对旁边的丫鬟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像个泼妇啊。”
丫鬟低着头,不敢说话。
冀秀婉拍了下手,示意护卫将老齐放开。
后者连滚带爬的跑到女儿身前,抱着尸体嚎啕大哭。
冀秀婉走到老齐面前,俯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说道:“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之前的那批红雨完完整整给我送过来。如果缺了一瓶……”
女人打了个响指。
两个护卫拉着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过来。
看到女人,老齐愣住了。
“把你妻子和儿子偷偷送走,你能送到哪儿去啊,嗯?逃得出我手心吗?”冀秀婉讥笑道,“以为留下你女儿打掩护,我就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后者一脸绝望。
冀秀婉揪起老齐的头发,阴恻恻的指着妇人婴儿:“三天,记住了没?”
老齐流下了痛苦的眼泪,轻轻点头。
“哦对了,你也可以去找夜巡司求助,比如把我供出来。”
冀秀婉一脸嘲讽,“不过,就怕你还没到夜巡司呢,你妻儿的骨灰已经洒在你面前了。你尽管可以去试,我很期待。”….说完,女人懒得再瞅他一眼,朝着内院走去。
那些丫鬟们连忙跟上。
进入最深的一间大屋子,浴桶里的水已经提前放好了,飘着芬芳的花瓣。
冀秀婉将身上染了血的衣服脱去,包括内衫。
赤果果的站在房间内。
刚要进入浴桶,她又想起什么,推开一扇小门走了进去。
里面床榻上躺着一个老者。
正是病重的轩辕会大当家,冀有余。
老者双目微闭,面容枯瘦,犹如死人一般静静躺着,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冀秀婉接过丫鬟递来的毛巾,很温柔的擦了擦父亲的脸颊和双手,澹澹道:
“爹啊,你这一躺下,好些人都开始闹腾了,外人闹,里面的人不服,就连京城的那位都懒得收我们的礼了,世态炎凉啊。
不过你放心,有女儿在,一定守住您辛苦打下的这份基业。
你也别怪女儿心狠手辣,把以前跟着你的那些兄弟们给收拾了。我若不动手,他们迟早要动手,先下手为强终归是好的。
如今就剩下一个海叔,他太精明了,我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正说着,房间门推开了。
是今日在酒楼被冷歆楠收拾了一顿的何甲,顶着猪头脸,那张本来就很恐怖的脸愈发难看。
“把你的丑脸给老娘遮起来!”
冀秀婉冷声道。
何甲不敢造次,连忙忍着痛将面具戴起来。
冀秀婉这才缓了脸色,给父亲认真擦拭完身子后,也懒得去外面了,双手撑着床,弯腰,对何甲说道:“老娘心情很差,让我先开心一下。”
然而何甲却苦笑道:“被姓冷的那女人打成了内伤,现在功法运转不起来。”
“废物!”
冀秀婉脸色难看。
回想起今日在酒楼的一幕,攥紧了秀拳寒声道:“以为有个好兄长就可以目中无人,既然她想跟我斗一斗,那我就给她点教训!”
“要杀了她?”
何甲心中一喜,问道。
冀秀婉一把抓起旁边的凳子砸在男人身上,骂道:“你看老娘是傻子吗!?”
何甲不敢躲,任由凳子砸在身上。
“怎么教训,我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来教!”
“是,是。”
“真是废物一个!”
冀秀婉冷哼一声,感觉心中郁气难消,走到门前对丫鬟说道,“去叫点人过来。”
丫鬟了然,匆匆离去。
很快,七八个大汉进了屋。
——
晨光赌微,太阳还在地平线后面懒洋洋地不肯升起来。
心情大好的李南柯哼着小曲儿,继续给夫人准备早餐
——油条,卤蛋和豆浆。
昨晚真是意外之喜。
没想到一向矜持的夫人热情起来完全挡不住,那一吻差点没把他活活憋死。
最后缓过劲的李南柯直接反客为主,来了个法式浪漫。
而且连续吻了好几次。
敌人的堡垒已经被攻破了第一道关卡,后面的还会远吗?想到这里,李南柯不禁嘿嘿笑了起来,开始畅想未来了。
果然适当的给妻子一些危机感,还是有效果的。
等了半响,也不见妻子出屋。
有些担心的李南柯去敲门,却听到洛浅秋说要多睡一会儿。
李南柯明白对方这是害羞不想出来,毕竟平日再如何澹定也是女人,有脸的。
男人也就不再调侃,随便吃了点就出门了。
但还没到夜巡司官邸,一位较为面熟的女护卫忽然拦住了他。
“李师……李大人,长公主有请。”
女护卫恭敬说道。
不远处的路边还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门帘拂动,隐约可看见一道纤美苗条的身影。
不用猜也知道,长公主白如玥在车上。
“海鲜大餐又来了。”
李南柯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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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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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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