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奈何,教导员只能既当爹又当娘,两人的活儿都得干了。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给刘振华些关于上次战斗的报告。
写报告对教导员来说已经是信手拈来的事情,无论是文体结构,还是表达方式和措辞等等方面,都早已经是炉火纯青。
可这次他却犯了难……因为从头到尾,他都完美地错过。等他带着一连赶到临时营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至于后面刘振华一意孤行要去追击那群叛军的前因后果,也是个大难题……实话实说吧,那自己这老搭档的罪过可不小。要是撒谎吧……却又是违背了组织纪律。
何况这事儿闹出的动静太大,都已经算是捅破半边天了,想要刻意隐瞒也没什么意义。
如果就发生在沙梁子垦区内部,外面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那还能像扣下来个锅盖似的,把很多杂七杂八、无关痛痒的细节和经过全都捂在里面。
教导员头疼的,就是这两者之间该如何平衡。
为了专心先把这篇报告写好,他命令垦区里战斗力最强的一连留下一个班的战士,由一连长亲自坐镇,继续留守在临时营地,配合机耕队的同志们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芦苇荡和实习农场的土地规整出来。
他自己和刘振华则带着女兵班以及一连省下的两个班回到了大营地。
一连长想来想去,留下的是二班。在剩下的战士们临出发前,还特意交代一班长要照顾好刘振华。他觉得营长现在心情肯定十分低落。机枪手刚走,自己又要在临时营地蹲点,身边不能没有个熟悉的人。
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一班长,他自然是满心欢喜!作为猪整个垦区精气神的支柱,谁能多和迎战说几句话,都是能拿出去显摆的事情。
回垦区大营地的路上,刘振华只管背着手往前走。他的铺盖、生产工具都在一班长身上。
刘振华本来没这个习惯,觉得是旧军队的军阀主义作风。但他架不住一班长硬生生从他那里“抢走”。
一路上他还有说有笑的,和一班长还有朱有福逗逗闷子,也不觉得枯燥。
教导员反而异常的沉默,连嘴巴都没张开过几次。手上烟几乎没断过,一根接一根地抽。脑子里关于报告已经想好了三四个开头,但很快都被一一枪毙了,觉得不合适。
要么是力度欠佳,要么是措辞上不够严谨。
报告这东西,和文学作品不一样。
不需要那么多修饰性的语言,和意境上的烘托。一定得用最简练的词句和最精准的表达来客观的陈述事实真相。
等教导员回过神来,一抬头发现已经到了大营地跟前。
“一班长!”
“到!”
教导员掐了手里的烟,命令道。
“把营长的铺盖放回去,整理好,让营长早点休息!”
一班长刚准备行动,却被刘振华叫住。
“慢着!”
教导员皱眉看着他,不知刘振华有要耍什么幺蛾子。
“教导员,以前那地方,咱现在不能住了。你看哪有普通战士能和教导员睡一个屋的?这不符合规矩!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了,再传出去,上级还不觉得我丝毫没有反思错误态度?那可是错上加错啊!问题就更大了!”
教导员听得云里雾里的。
刘振华这一番话说得虽然没什么毛病,道理也是这个道理。
但他总觉得刘振华有什么小心思。
这种时候最难受。
明明打算盘那“噼里啪啦”的声音都响在耳朵边上了,可就是不知道人家在算啥,自己还得陪着安慰,能不憋屈吗?
教导员也没了脾气。
实际上他也懒得跟刘振华去掰扯这些事情。
说天说地,还是他现在可怜,自己让着点就让着点了,能忍则忍。
“那你想去哪里住?”
刘振华咧嘴笑了起来。
他就在等教导员这句话呢!
“战士自然是要和战士们住在一起了!这也有助于我更好的反思错误嘛!”
说罢他朝一班长丢了个眼神。
这小子倒也反应迅速,立马开口接着说道:
“教导员,那就让营长住在我们一班吧!”
教导员这下才反应过来,就刚才那路上,这两人竟是就结成了“攻守同盟”。一唱一和的,跟自己在这搭台唱戏呢!
事已至此,反正于公与私,他都没啥好说的,只能点头答应。
“哈哈哈,走,咱们回营房!”
刘振华一挥手。
整个一班的战士们在班长的带领下,簇拥着他,呼呼啦啦地就回到了地窝子里。
地窝子里,每个班睡得也都是大通铺。
一个挨着一个,就跟那下锅的水煎包似的,根本没啥空余。
教导员显然也知道这点。
反正是你刘振华自己要求的,有困难也得克服。除非他自己实在没辙,灰溜溜地跑回来。
那时候教导员心想自己可得把他好好恶心一顿,出出气!
“这么挤啊!”
刘振华也没想到竟然连见缝插针的位置都没有。
“没事营长,这问题连长前面就想到了,我们都有准备!”
话音刚落,几名战士从后面上前来“卸货”。
放在地下的东西竟然一些粗壮的红柳枝,木头,还有芦苇秆!
“这啥意思?”
一班长解释道:
“营长,你去团部之后,教导员让我们连一分为二,一半去和机耕队的同志收拾拖拉机,一半负责后勤工作。水退了,我们就砍了许多红柳回来,这东西跟苇子杆混在一起,又结实又舒服!”
刘振华一听,高兴地说道:
“你们连长还挺能动脑子!”
战士们将在床铺旁的空地处给刘振华搭了个小床,这就是刘振华暂时的床铺了。
忙活完之后,刘振华让一班的战士们去看看刚回来的女兵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群姑娘,来了垦区之后,真是一点好处没得上,全在吃苦和担惊受怕了……尤其是赵明霞和李秀英两个人,领教了野狼不说,连叛军都碰上了。
该说是运气好还是倒霉?
一班长让副班长带着战士们先去,自己则留下来,对刘振华说道:
“营长,连长交代了,让我一定伺候好你。一还是咱们老底子了,谁你都认识。别的不说,就这个班里,要是有人不听招呼,营长你就直接收拾。”
这话说道刘振华心窝子里了,他听着心里可劲儿地乐呵!
整个垦区三个连队,一个连三个排,一个排三个半。那么多班,为啥他别的不去,就要蹲在一连?就是因为刚才一班长说的这样。
这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底子,全都是老部下,在这里带着最舒坦。
不过他嘴上可还得说几句场面话:
“你这说的是啥?又不是地主老财,还要人伺候!另外别叫我营长了,现在就是你一班长手下的一个兵!还是犯了错误的人,你小子更要严格要求,听到没有?”
一班长不管刘振华怎么说,他却是仍不改口:
“是,营长!”
“行了,忙去吧!”
刘振华摆摆手说道。
“那营长,我去给你打盆水来,你先洗。晚上吃饭你要是不想动弹,我就给你端回来吃!”
刚还说自己是个就是个普通战士,还犯了错误。这会儿一班长说给他打水端饭,刘振华却是根本不拒绝。
这哪里有点反思错误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级心疼他工作太累太辛苦,让他来基层放松放松,疗养几天。
脱了鞋,刘振华就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把被子往脸上一蒙着,就准备睡觉。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既然让自己反思,那就梦里和周公好好反思。
一闭眼,没多久,呼噜声就想起来了。
得知刘振华回来,其他连队的连长还有排长、班长,走马灯一样都想来看看。
结果走到一班的地窝子门口,就听到那震天响的呼噜声。
不得已,一班长还专门派了个战士在门口站岗,就守着刘振华。遇到来的人,只要里面还能听到呼噜声,不管是连长还是排长,一律挡回去。天大的事,都得等营长睡醒再说!
刘振华这一觉,睡得踏实又舒坦。
不过醒来之后,却是先深深地叹了口气……想必是梦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坐起来揉眼,外面已经擦黑。
抻抻胳膊腿,就准备出去转转,忽然看到班里战士们的铺盖都整理得干净整齐,有模有样。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就像一根老油条拧巴着……
塌下心来好好地整理把内务整理了一顿,又用一班长的打来的水洗了把脸,这才从从容容地出了地窝子。
“营长好!营长你起来啦!”
门口站岗的战士向他敬礼。
“你不去干活儿,站在干嘛!你们一班的哨位就在地窝子门口?”
这名战士解释道:
“报告营长,这是班长交代的!说以后我们一班要增设一个固定哨位,就在地窝子门口,为的是保护营长的安全!”
刘振华听后说道:
“这是咱垦区的营地,哪里会有危险?而且团长才有资格配备警卫员,哪有让战士保卫战士的道理?去干活儿去吧,班长要是问就说是我说的!”
身为老兵对刘振华的脾气可是一清二楚。
当即也不辩解争论,敬了个礼就立马离开。
大队人马还没收工回来。
他睡了一大觉,却是肚子里咕咕响。
这几天里,他就没吃过一顿安生饭。
在团部的那顿晚饭,虽然很好,还有酒。可他当时哪里有心情吃喝?满脑子都是伤感和愤懑,根本提不起性质。
现在算是尘埃落定,就跟天要下雨一样,后面再有什么,他管不了,也没法管,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吃饭睡觉,反正他心里足够坦荡,从没觉得自己这是做了什么错事。蜀南文学
脚底下被鼻子牵着走,晃荡着就往炊事班的地方溜达。
“老刘!”
教导员神出鬼没地站在他后面叫到。
刘振华听这声,身子一僵,随即转身,换了副脸色,极为严肃的立正敬礼,朗声说道:
“沙梁子垦区一连,一班,战士刘振华向教导员报道!”
一看他还来这套,教导员根本不搭理,指着自己的地窝子说道:
“你要是不会好好说话,那就在这站着!我命令你站岗一通宵,明天不吹起床号,你就不许动弹!反正下午你也睡饱了,不会犯困!”
刘振华当然不会这样做。
跟个旗杆子似的,站在营地正中间,那样子想都觉得傻……以后他还怎么在垦区里混?
快步上前,紧跟着教导员就钻进了地窝子里。
“哈哈,跟你开个玩笑,你看看你,还认真起来了!”
这会儿就他们两人,教导员真想把他好好收拾一顿才解气。
“开玩笑?你看我有空和你开玩笑吗?咱们自己的垦区,已经开始春播,还要分出人手照顾机耕队那边。另外这次战斗造成的武器弹药损失,以及减员情况,都得有人统计!”
教导员越说越气,直接一拍桌子,伸长了脖子,瞪圆眼睛接着说道:
“你回来就埋头睡觉,我整个下午都在那里带着炊事班分出来的一个战士清点弹药!后面要做饭了,实在没办法,把我数的眼睛都花了!”
这事儿的确是刘振华理亏,他没什么好辩解的,只能死皮赖脸地打哈哈,企图蒙混过关。
“行了,牢骚我也发够了,说个正事!”
刘振华听这口气,知道自己又耍赖成功,也不再胡搅蛮缠。
“你说,什么正事!”
教导员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的确是被停职了,所以还是得给垦区的战士们说明一下。但我还没有想好是全体传达,还是只传达给连排一级指战员。”
“这有啥没想好的……直接全体传达!就一会儿晚饭前总结的时候说。”
这样的事教导员有些拿不准,而且还得照顾到刘振华的情绪。既然他拍板了,那就这么做。
“那我说完,你是不是也讲两句?”
这却是让刘振华有些为难,苦着脸说道:
“教导员同志,我嘴笨……而且咱关起门来说,我实在也不知道有啥该反思的!你要是硬让我说,那我就当这是命令,说几句场面话。”
教导员知道了他的态度,也只能叹口气:
“行了,具体的我自己把握。你想干啥干啥去吧!”
刘振华如释重负,登时就窜了出去!
憋在地窝子里,那能有在外面溜达着舒服?
他还想着去炊事班先搞点吃的垫肚子。不然他可撑不到晚饭前听教导员进行总结和宣布的时候,非得腿肚子发飘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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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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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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