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僧本已拉开架势,想要与长生动手,听得矮胖子言语,心中疑惑,急忙翘首远眺,由于城墙的遮挡,他便看不到骑兵的身影,但他乃太玄修为,侧耳细听,还是自嘈杂的人声之中分辨出了马蹄声,只不过由于距离尚远,马蹄声并不明显。
为了确定骑兵的数量,番僧急忙提气拔高,凌空远眺,眼见东方战马狂奔时带起的烟尘遮天蔽日,瞬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番僧在震惊错愕之中回落木台,先是心惊肉跳的看向长生,随后又失魂落魄的看向城楼上的矮胖子。
木台紧挨着城墙,自木台上向东眺望视线受阻,但围观众人离城墙较远,此时已经有人看到不计其数的骑兵正自东方狂奔而来,他们也知道大唐的骑兵为何前来,不担心自己会受到攻击,也就不曾惊慌失措,四散逃走。
不同于围观众人的淡定,于阗的官员士兵此时皆是面无人色,胆战心惊,他们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国师,这可如何是好?”矮胖子吓的六神无主,亡魂大冒。
番僧原本只当长生是在虚张声势,不曾想长生此番竟然真的带了大量骑兵前来,要知道骑兵不同于步卒,单就战力而言,一名骑兵至少抵得上五名步卒,这么多骑兵汹汹前来,别说于阗全无准备,便是举全国之力,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你可以下令关闭城门,试试我们能不能强攻破城。”长生抬头看向矮胖子。
“王爷,王爷,这个……”矮胖子语无伦次。
长生并不理会矮胖子,转而冷视番僧,“你也可以试试能不能拿下我,如果能将我拿下,你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南无阿弥陀佛,贫僧乃是出家人…...”
不等番僧说完,长生就打断了他的话,“大师,你可是于阗的国师,众目睽睽之下,千万不能前倨后恭,胆怯求和,不然会辱没于阗国体。”
眼见番僧无言以对,城楼上的矮胖子急忙说道,“王爷,这事儿可能有误会。”
长生歪头看向城楼,“我是大唐的王爷,在于阗等同庶人,担不起国王殿下这般称呼,大战在即,国王殿下理应调集军队,与唐军决一死战才是。”
丢人不怕,最怕的是当众丢人,不过比当众丢人更可怕的是当众丢命,矮胖子求生心切,全然不顾国王体面,冲长生连连作揖,急告哀求,“不不不,于阗与大唐世代交好,之前多有误会,还望王爷大度宽容,莫与我等一般见识。”
眼见长生不接话,矮胖子又冲大理寺卿高声喊道,“格木儿,休要对济国公无礼,快下了济国公的枷锁。”
大理寺卿正愁不知该怎么做,听得矮胖子言语,急忙还剑归鞘,为倪倬卸掉了身上的枷锁。
此时己方骑兵距城池已不足两里,蹄声如雷,大地震动,城外和城内的百姓不明所以,眼见骑兵杀气腾腾,来势汹汹,纷纷四散躲避。
到得这时,围观众人也没心思看热闹了,都想远离是非,但他们却不敢随意乱跑了,老老实实待在原地估计还没事儿,若是大呼小叫到处乱跑,反倒容易丢掉性命。
眼见长生不为所动,矮胖子和一众官员只能厚着脸皮向倪倬求情,他们与长生不熟,却跟倪倬很熟,实则倪倬平日里没少给他们送礼,只是事到临头他们却翻脸不认人,而今大难临头,只能不顾体面,向倪倬百般哀求。
不多时,大头等人率领己方骑兵疾驰来到,由于长生没有下令进攻,己方骑兵便没有轻举妄动,大头四人跃上木台,站到了长生身后,而五千骑兵则自城南列队候命,五千骑兵看似不多,实则不少,列队之后南北百丈,东西两里,黑压压的一大片。
好人不一定聪明,坏人不一定傻,见长生没有立刻下令攻城,矮胖子知道事情或许还有转机,急忙跑下城楼,冲长生接连作揖,告罪求饶。
此时除了围观之人,城外各处亦有百姓远观,城墙上的士兵亦在紧张眺望,身为一国之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摇尾乞怜,当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不过长生却并没有给他台阶下,一直黑着脸不接他话茬。
俗话说恶拳不打笑脸人,若是换做别的事情,对方能做到这个份儿上,长生也就见好就收了,但此番他却并不想见好就收,于阗国想要霸占倪倬的家产固然令他生气,但最令他动怒的是于阗国竟然想将倪晨伊收入掖庭,此时他正处于爆发的边缘,只要于阗众人处理稍有不当,他就会下令攻城。
面对矮胖子等人的告罪哀求,倪倬也并没有给他们好脸色,他待人处事向来大方,对于阗的官员也是如此,古人云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些人此前都得了他的好处,但事到临头却翻脸不认人,喂来喂去,喂出一群咬人的狗,若不是长生及时赶到,自己全家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倪倬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南无阿弥陀佛,”番僧盘膝而坐,闭眼唱佛,“我佛有云,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若是杀了我能解诸位心头之恨,能救于阗上下,老衲愿引颈受戮。”
“你少给我来这套,”长生冷声说道,“别看你是太玄修为,我若真想杀你,你跑不掉。”
“王爷,别听他们啰嗦,下令吧。”大头有心动手。
今日之事倪倬是最大的受害者,长生有心征求他的意见,便抬头看向倪倬。
倪倬会意,摆脱矮胖子等人,冲长生走了过来,长生见状急忙迎了上去,“大人,让您受惊了。”
倪倬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会来,却没想到你会带兵前来,你准备如何了结此事?”
长生鼻翼微抖。
倪倬见状急忙摇头,“万不可取而代之,不然会授人以柄,遭人诟病,只需震慑立威即可。”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长生皱眉。
“若是开战破城,各地客商势必远走避祸,”倪倬说道,“届时我们想要易换米粮就多有不便,此番你率兵前来,不但震慑于阗,西域诸国也会知晓此事,日后谁也不敢再与倪家为难,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大动干戈。”
见长生不接话,倪倬只能低声再劝,“于阗旨在谋财,并未害命,若是大开杀戒,貌似不妥。”蜀南文学
经倪倬提醒,长生这才想起矮胖子先前给倪倬定了个斩监候,还给倪家留下了一栋宅子,虽然天良丧尽,坏事却不曾做绝。
不过一想到矮胖子要将倪晨伊充斥掖庭,长生心里还是怒火中烧,眼见他迟迟不发话,倪倬便先斩后奏,转身冲围观众人高声说道,“倪某客居于阗,朝廷和诸位对倪某多有关照,今日之事纯属误会,而今误会已经消除,英勇亲王只是巡防到此,顺路探望倪某,绝无他意,还望诸位日后莫要误传是非,多谢,多谢。”
听得倪倬言语,矮胖子等人如释重负,无不暗暗松了口气,他们之所以公审倪倬,是想一箭双雕,既霸占了倪倬的家产,又壮了于阗国威,不曾事与愿违,本来是想露脸的,结果把屁股给露出来了,当真是丢人现眼,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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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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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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