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这么站在一旁袖手旁观貌似也不太好,无奈之下只能四处闻嗅,尝试寻找长生的尸骸,但它平日里嗜酒如命,嗅觉大受影响,再加上雨水冲淡了气味,它着实难以分辨。
伤心悲痛必不可免,但木已成舟,即便众人哭瞎眼睛,哭断肠子,长生也不得复生,最终杨开率先稳住心神,沉声开口,“倭寇还在近处,我们毁了他们的营地,杀了留守之人,他们随时可能杀回来,七大家族虽然元气大伤,却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你说得对,”大头抬手抹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走,咱们抢先动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听得大头言语,余一和释玄明纷纷亮出兵器,准备动身追击。
“稍安勿躁,”杨开摆手说道,“他们人数不少,尚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个屁,这些倭寇手上都沾了王爷的血,一个也不能放走。”大头怒目瞪眼。
“大头,不要这样。”杨开和声说道。
“我咋样了我,你的意思是王爷的仇可以不报?”大头眼神不善。
“别说气话,你分明知道杨开不是那个意思。”释玄明叹气。
大头也知道自己乱了方寸,擦泪叹气,“是我不对,我不该埋怨你们,就算我在这儿,王爷想干啥我也阻止不了,你们都别生我的气,我就是觉得王爷太惨了,他对每个人都好,就对自己不好,有危险都是自己先上,可是到最后竟然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其实你说的没错,”杨开木然摇头,“王爷的死我的确难辞其咎,王爷久出不归,我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儿了,若是那时出来寻找,或许还来得及,但我却并未寻找,而是利用灵气信物催促感召。”
听得杨开言语,释玄明急忙摆手说道,“不不不,你可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扯,这事儿真的是个意外,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倭寇是怎么把王爷困住的,王爷知道倭寇会布置阵法,他肯定有所防范,而且王爷的浴火凌空咱们也都见过,快的出奇,见势不妙他也能及时抽身才对,倭寇究竟是怎么把他拦下并困住的?”
释玄明言罢,无人接话,因为释玄明的疑问也正是他们的疑问。
大头心乱如麻,闭眼长叹,“现在说这些屁用没有了,说要紧的吧,王爷不在了,咱咋办?”
“做王爷希望咱们做的事情,”杨开沉声说道,“七大家族的头领和主力已经被王爷毁去了,剩下的这些咱们勉强可以应付,先将眼前这些倭寇给处理了,然后按图索骥,逐一寻找并保护剩下的地支。”
杨开言罢,余一和释玄明默然点头,大头情绪仍不稳定,再度抬袖擦泪,“你别看咱们跟着王爷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王爷没了,咱打得过谁呀?”
杨开说道,“不管是先行潜入中土的倭寇还是后来的八大家族,精锐都被王爷带领咱们给灭掉了,剩下这些,咱们应该勉强招架得住了。”
“唉,”大头悲伤难止,“王爷没了,咱回去之后怎么跟皇上交代,怎么跟张真人交代,怎么跟王爷的师兄们交代?咱们几个不管死谁都无所谓,不能死王爷啊,领头儿的没了,剩咱们几个有屁用啊。”
余一叹气接话,“你说的对,我们也与你一般想法,如果可以以命换命,咱们四个都不会有丝毫犹豫,但问题是咱们换不回王爷呀。”
“阿弥陀佛。”释玄明合十唱佛。
“行了,真汉子,你别陀佛了,我头疼,”大头连连摆手,“我现在心乱如麻,你们说吧,接下来干啥,我听你们的。”
杨开沉吟过后抬手东指,“打扫战场吧,将倭寇的尸体全部扔到东面河里去。”
虽然杨开没有将话说透,众人却知道他为何有此决定,眼下长生已经粉身碎骨,不得收捡入殓,只能将倭寇的尸体扔进河里,剩下的血肉就是长生的尸骸了。
众人伤心欲绝,有事情做还能暂时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便一齐动手,清理倭寇的尸体。
河水流向下游,扔进河里的尸体也随之漂向下游,己方众人自上游抛尸,七大家族剩下的倭寇便自数里外的下游捞尸,敌我双方各有伤亡,情绪都很低落,一时之间谁也没有急于动手。
两军对垒,死伤必不可免,此战己方痛失主帅,杨开三人虽然心如刀绞,却也不曾有过激之举,唯独大头,眼见倭寇自下游捞尸,心中本就不忿,搬拿尸体时又见附近暗器遍地,炸坑密布,由此推断到长生以寡敌众,面对倭寇围攻时的艰辛和惨烈,心中气不过,便在抛扔倭寇尸体之前将其脑袋砍掉,以此宣泄心中愤怒。
杨开等人虽然感觉此举不妥,却也没敢出言阻止,大头天生残疾,受尽世人冷眼,唯有长生待他如兄弟一般,虽然长生对四人都有知遇之恩,但大头对长生的感激远远超过他们三人。
砍掉几具尸体的头颅之后,大头便懒得再砍了,他身形矮小,便不再去搬动完整尸体,而是到处捡取残肢断臂,有些残肢断臂上还残留有衣服,比较容易辨别,但大部分残肢断臂都没有衣服附着,还有一些沾附了大量的泥土,大头只能将残肢断臂抱到河边,逐一清洗,端详辨认,“这个不是,王爷的脚没这么大。”
“这个也不是,王爷的胳膊没这么短。”
“手指这么细,应该是个女人的手吧。”
“这个肯定不是,王爷腿上没这么多毛儿。”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众人一通忙碌,终于将所有倭寇的尸体都扔进了河里,而大头这边的分拣也到了尾声,一些带有明显特征的残肢断臂都被他扔掉了,但还剩下不少疑似的,有断口不整齐的,还有带有焚烧痕迹的,一共有三条胳膊和四条腿。
大头翻来覆去的端详最终还是拿不准,无奈之下只能请黄四郎帮忙,但这些残肢都被大头用河水洗过,血液也都流干了,气味极其微弱,黄四郎也拿不准。
黄四郎先前被大头骂过,眼见大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唯恐大头再次迁怒自己,无奈之下只能模棱两可,“这段小臂貌似是。”
“你别貌似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看准了。”大头急眼了。
黄四郎低头再闻,“应该是。”
“应该和貌似是一个意思啊。”大头皱眉瞪眼。
黄四郎被大头逼急了,“是,就是。”
听得黄四郎言语,大头瞬时崩溃,抱着那段手臂嚎啕大哭。
杨开等人亦是悲痛无比,也不知道如何宽慰大头,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的陪着他。
待大头止住哭泣,余一出言说道,“这片区域乃是王爷的长眠之所,散落的血肉不得尽数收殓,当设法引燃山火,焚烧超度。”
“滚一边去吧,净出馊主意,”大头随口骂道,“王爷是道士,道士最讨厌火葬,粉身碎骨已经够惨的了,你还放火烧他?!”
“哎,不是只有你自己伤心,我们心里也很难过,你不能谁说话你就咬谁呀,”释玄明说到此处抬手上指,“你看看,到处都是,你说怎么办?”
大头循着释玄明所指看向高处,只见一棵大树的树杈上挂着一块破碎的脏器,也不知道是脾还是肝。
“那肯定不是王爷的。”大头撇嘴。
大头早就乱了方寸,几人也不与他多说什么,虽然之前下过雨,但是想要点火也不是不能,只需将附近的大树砍倒,再寻一棵枯树剖开切碎,火势燃起之后就能将新鲜的树枝烤干引燃。
在众人的劝说之下,大头方才将那断臂埋到了土丘附近。
待得大火燃起,众人去到东岸,看着西岸的山火越烧越旺。
到得这时,黄四郎终于寻到说话的机会,它一路跟来只为报恩,恩情未偿,它始终耿耿于怀,“如果诸位将军不嫌弃,我愿意助诸位一臂之力。”
眼见无人接话,黄四郎急忙说道,“诸位千万不要误会,我乃异类化人,无心攀附权贵,但欠了诸位的恩情总要报偿才是,我粗通岐黄药理,还可随心变化,诸位或许会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听黄四郎这般说,四人交换过眼神,最后由杨开落锤定音,“那就有劳前辈了。”
黄四郎闻言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乃异类,咱们不论年岁,只以平辈论交,可好?”
己方众人先后点头,随后杨开出言说道,“七大家族虽然元气大伤,却仍有再战余力,明日寅时便是寅虎羸弱的时辰,咱们当再做计较,以策万全。”
长生并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己方众人都做了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一处破败的山村里,而且现身之后自己仍在急退倒飞,直到撞上一栋房舍的后墙方才停了下来。
猛烈的撞击险些令长生闭过气去,由于灵气已经耗尽且身中剧毒,他的神识此时已经不甚清醒,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为何前一刻自己还在太白山中,后一刻便来到此处。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他却知道这里肯定不是阴曹地府,因为自己前胸血肉模糊且剧痛锥心,既然痛,就说明自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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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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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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