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醒过来,身上汗水已经把衣服湿透,而守在身边的人正是那个自己很讨厌的男人。
她想寻死。
这种浑身都被虫子咬噬的痛苦,是那么的煎熬。
可是崇八却一遍又一遍地在鼓励她,告诉她:再熬多久就可以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痛苦极了,疯了似地拍打他,厮咬他。
好像还把他咬伤了。
如此周而复始地醒来又疼过去,不知多少次,有几次醒过来,她有看到姑娘也在,她也在鼓励自己:“阿月,你可以的,一定要熬下来。
她想活下去的信念,一次比一次强烈。
最后一次醒来时,她竟不觉得疼了,睁开眼,看到崇八就在边上守着,手支着脑袋睡沉了,他的手上,全是她的咬的,一口两口三口……不知道被咬了多少口……
伤痕累累的。有深有浅。很狰狞。血淋淋的。
这个傻子,怎么就任由她咬的呢?
这么想着,她翻了一个身,却把他吵醒了。
崇八竖起头,紧张地直问道:“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吧!”
素月全身绵软无力,点了点头,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比之前顺眼多了,之前就是一副欠揍的样子。
“我……这是解毒了吗?不会再变成怪物了吧!”
她哑着声音问。耳朵里她听到的嗓音完全不像是自己的。
虽然之前她一直昏迷,可是姑娘和鬼师父的话,她还是有听见的,当时,她是那么的着急,可就是醒不过来。
“解了,你没事了。以后,你还是可以健健康康守着你的七姑娘的……怎么样,嘴干吗?肚子饿吗?姑娘说在厨房给你准备好了粥,就等你醒过来……”
崇八活了这么大岁数,这是第一次,高兴得就像孩子一样,本来很冷寡的,现在是眉开眼笑的,就像捡了宝一样,不断地问着话。
她咂巴一下嘴,舌头好像要和口腔粘在一起了:“我……渴了。”
“等着,我去给你倒一点温水。很快。”
他去倒了一盏温水。
素月想起来喝水,可整个人很疲软,以为自己可以坐起来的,结果,她用足了力气,就是起不来。
而他却轻轻松松就把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他厚实的怀里,盛了一勺凑到了她嘴边。
“谢谢。”
她有点不情不愿,但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等喂完水,崇八就急匆匆跑出去,自厨房取了一碗粥过来,又小心翼翼把素月的肚子喂饱了。
这期间,素月没见到姑娘来看自己,如此喝了一碗粥后,她的精神头总算是缓过来了,便问道:“姑娘呢?”
“姑娘这几天泡在书房一直在研究一种毒的解毒法子。忙到几乎足不出户。”
“所以,这三天都是你在照顾我?”
她觉得奇怪,姑娘与自己感情那么深,自己出了事,怎么姑娘也不关心的呢,竟把自己扔给了一个男人照看。
“嗯。”
他点头。
她郁闷。
唉,以后,她又该怎么和他相处呢?
她觉得挺尴尬的:自己最最狼狈、最最丑陋、最最脆弱的一面,被他尽收眼底。若说没一点点感动,那是假的。
这么多年,这么用心地照看自己的人,就只有他了——这种被呵护的滋味,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奇妙。
*
门外头,沐云姜正在偷瞧,唇角高高勾起心里乐呵乐呵的,这三天下来,他们的感情该更进一步了。
如此一来,他们的好事也就近了。
素月前十八年过得太苦,后五年,她在做她的侍女,只知道守护她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子,刀山火海,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她就会为她奋不顾身,却没一日是为自己而活的。
她只愿素月的将来,能被捧在手心上好好呵护。
不远处,萧祁御正在暗暗观察她,她这是在撮合自己身边这一对手下吗?自己不肯嫁人,倒是很愿意牵红线当红娘的。
可看着她这么玩,笑得贼兮兮的,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古灵精怪,他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惬意。
男人守护家国的意义就在于:能让天下像她这样的可爱姑娘,无忧无虑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玩得开心,活得生气勃发。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你在干什么?”
他悄悄潜过去,低低问了一句。
“不关你事。”
她回头瞄了一眼,说得特别小声。
这人怎么这么闲,跑来看她听墙角。
萧祁御挺无奈,这个小没良心的,自己废尽心思及时赶到,平了陵北之乱,护下了她,她呢,这些天一直在避着自己,偶尔遇上说说话,总是想撇清关系,好在他脸皮厚,自顾自接上了话:
“你这婢女,心高气傲的,能看上崇八吗?”
她想都没想:“患难见真情,他们可以成恩爱夫妻的,上辈子,他们就很要好很要好……”
说完,她立马闭了嘴,小心地观望了一眼,轻轻一笑,但愿他没听清才好。
结果,他却把她拉了过去,来到一棵雪松下头,郁郁葱葱的松针被白雪覆盖着,特别的好看。
而他则抱胸凝睇着:“说说看,什么叫上辈子?”
“什么?”
她故意装傻充愣,就当不知道。
“刚刚你说的,上辈子,他们就很要好很要好的……怎么解释……”
所以,她是知道他们前世是夫妻,所以才这么撮合的,是这么一个意思吧!
“呵,你听错了,我没说过……那个,我去看毒经了,走了……”
她再次躲开了他,不愿意多说话。
萧祁御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不知为何,他越来越相信,她说的每一句无心之言了。
所以,她这么回避自己,是因为前世的他们没得好结果,她才这么不想和他有更为深入的纠缠?
要不然,他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排斥自己。
*
沐云姜故意一整天都没理会已经醒过来的素月,就让她好好地接受崇八细致入微的看护,自己则把鬼师父书房里的书全给扫了一遍。
萧祁御呢,在帮衬张鹏整顿军纪,但他们已经在这里耽搁好几天了,想来,他们会很快就回去玉城的。
沐云姜想着,她可借机留在这里多待一阵子,待冰雪消融了,就直接回天都。
傍晚,她终于空出时间,去看了看素月,还给她探了探脉,笑着说:“亏得有崇八,否则,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你身上这僵尸毒,想不到啊,崇八居然成了我们家阿月的福星……这几天,他可紧张你了……哎,你倒是和我说说看,你与他到底有什么前缘?”
素月满脸不自在,躺在床上,语带不满地叫道:“姑娘为什么把我交给崇八照看,这些年,我算是白护着你了……”
“当然得给你创造机会啊……这叫患难见真情。”
她说得可理直气壮了。
“姑娘……我不嫁人……”素月再次强调。
“啧啧啧,我可没说我要把你嫁给他……不过,这几天,他喂你喝水,喂你喝药,你出汗了,给你擦汗,完完全全是把你当作娘子在照看了……阿月,这世上的男人啊,花心的多,像他这样尽心尽力呵护你的,这是我第一回见哦……”
沐云姜是一个劲儿地帮着崇八说话。
“我不是昏迷了吗?他是怎么喂我喝的?”
“用嘴啊!”
沐云姜笑得坏坏的。
素月一听,顿时窘死了。
“我亲眼看到的。”
沐云姜嘻嘻笑。
素月觉得姑娘真是坏死了,连忙把被子拉上来,盖住了沸红的俏脸,嘴里叫嚷了一声:
“反正,我不嫁人。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休想。”
“那我倒贴,入赘也可以。”
崇八突然闯了进来,冷不伶仃接了一句。
素月掀开被子,转头看,素来冰冷的脸孔上全是不淡定的红潮,急叫起来:“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快出去!”
“我不出去,今天,就当着七姑娘的面,我得表表自己的心意。素月,我喜欢你,四年前你救下我时,我就想对你说的,你是个好姑娘,我想和你在一起。后来,你失踪了,我就一直在找,可惜找不着。
“结果四年后,我们竟然不期而遇,并且都成了七姑娘的手下。这是老天爷给安排的缘份……我不想再错过。
“素月,如果你不想嫁,那我入赘……这辈子,我想和你一起跟着七姑娘。
“我知道,我家境不好;我也知道,我武功比你差,也许你未见得看得上我,但是,我会一直守着你的,直到你愿意为止……”
想不到啊,不善言词的崇八,高冷的崇八,在遇上自己喜欢的姑娘后,竟这么能说,沐云姜听着不觉微微一笑。
素月这辈子,可以说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表白,偏偏她还躺在床上,想逃都没办法逃,只能一脸惊乱地看向沐云姜。
沐云姜却耸耸肩说:“你别看我啊,人家是在向您表白,而且愿意倒贴,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多一个跟班也挺好的不是吗?你好好想想,我把房间留给你们……”
“姑娘,你别走,别走……”
素月有点急。
沐云姜低低笑,假装没听到。急就对了,急就代表有点心动。
她冲崇八无声地说了一声:“加油加油,一举拿下她……她啊,就是嘴硬心软。”
出去了。
顺带着,她带把门给合上了,没走,就在门外听墙角。
房里,素月在紧张兮兮地凶某人:“你……你也出去。”
崇八可不卖账:“你还没回答我,回答完,我就出去。”
素月硬着嘴直叫:“不行。”
崇八很沉着,反问:“为什么不行?”
素月笨拙地说着理由:“我……我没想过做别人的妻子。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没兴趣嫁人……”
崇八无奈,辩解道:“你这一竿子撑翻一船人,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我哪里不好了?”
素月想了想,瓮声瓮气道:“现在好,不代表以后就好。”
崇八继续辩解:“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也没有过其他女人。素月,如果我是乱来的男人,你觉得我会找不着女人?”
素月火大了:“那你去找别的女人去。”
崇八有力说明:“可我只看上了你。别的女人,我不稀罕。”
素月的气势顿时弱了一点:“但我没看上你。”
崇八却在否定她:“不,你在撒谎。”
素月嘴硬:“没有。”
崇八的嗓音更响了:“你有……”
素月:“唔……”
然后,就没动静了。
沐云姜把耳边贴着门板,心脏也乱跳起来,难道是亲上了吗?
她捂嘴笑,耳朵却被扯住了,差点就呼疼出声,转头却看到是萧祁御在揪自己耳朵,还示意她跟着出去。
她只能跟了过去,来到膳堂,才挣脱了,揉着发疼的耳朵,埋怨地直叫道:“你干什么?很疼的。”
“非礼勿听懂不懂。”
他还弹了她一记额头。
沐云姜忙扶住自己的额头:“我就是一个野丫头,没那么多规矩方圆,就爱听人墙角……要你管……”
她转身要走。
却被他拉了回来。
她没设防,他拉得又重,就直接被带到他怀里。
贴到一起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我……我是来和你辞行的……”他放开了她,清了清喉咙,“明天一早我就会回去玉城,你什么时候回去?又或者,你和我一起回去……”
“那怎么行!”沐云姜立刻道:“我得照看素月。”
这借口,找的实在有点烂。
“崇八会照料好的。”
“我还有毒经要看。你先走吧……回头我会直接回京的。咱们可以各忙各的了……”
沐云姜觉得还和他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合适。
萧祁御有点不满,眯眼逼过去:“你这是想避开我?”
沐云姜一脸警惕地往后退:“我这是在为你查找解毒之法……我避开你干什么?那个,明天还要赶路,今晚你早点睡……我去睡了……”
一溜烟跑了。
萧祁御暗暗皱剑眉:自己就这么不受她待见吗?
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曾想过要取悦过女子,所以,也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博佳人欢心——在这方面,他真的挺笨拙的。
看着她逃蹿,他心里很是浮躁,不由得长长吁了一口气,转头看到不远处守着的阿索,把人招了过来,问道:
“你说,要怎样打动一个姑娘的芳心?”
阿索皱了皱眉头,这可难倒她了,他也不懂啊。
“算了算了!你懂什么?”
他坐到了台阶上,望着满院子的白雪,以及当头的那轮月圆,突然觉得他那颗只为公事烦忧的心,现在却被一种异样的情愫困扰住了。
“主子,问一句不中听的话,可以吗?”
“知道不中听,还问。”
阿索闭了嘴。
萧祁御只得说:“行了,你问吧!”
阿索立刻道:“如果您真娶了七姑娘,洛小郎君那边打算如何交代?”
萧祁御皱眉:“阿索,你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还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故意害他不痛快吧!
这一刻,他愁极了,是啊,要怎样才能把她娶回家,又能做到对洛浔阳有所交代的呢?
这事难两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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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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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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