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你一定是偷酒喝了,说的这是哪门子的醉话,别开我玩笑好不好……唔……”
他突然倾过身,冷不防地就咬住了她的唇,在她失神之时,直接就探入了她的檀口——她惊了一下,急忙想把人推开。
可是他死死地抱着自己,怎么推都没有用。
情急之下,她只得狠狠咬住了他的唇。
他一僵,不敢动了,因为她下手有点重,把他的唇都咬破了。
尝到血腥味后,沐云姜惊觉自己这是把人给咬伤了,忙松开,小脸上浮现一抹红潮,眼底全是慌乱之色,想跑,却再次被他扣住了手腕:
“对不起,我猛浪了,但是,云姜,能考虑我吗?”
他对她的称呼又一次变了。
现在变成了“云姜”。
那略带急促、又暗哑的声音,在咬这个名字时,她的眼皮跳了好几下。
前世的死对手,竟想娶她?
这样的情节,不该出现的。
为什么这一世,她与他的之间会有这样的变数?
她的呼吸,变得无比急促。
而他根本就不肯放开她的的腰肢,目光咄咄地在等着她的后话。
刚刚他坐在这里眯了一下,好像睡着了。
睡梦里,他再次走进了那个黑色的世界,另一个自己坐在那里,浑身泛着一层白光,在黑暗当中显得特别的闪亮,正微微笑看自己。
另一个自己说:“心动了吧!”
他竟无言以对,半晌怼了回去:“我心不动心,与你无关。”
另一个自己笑了笑:“我听到你的心声了,你想娶她。可又害怕自己活不长久是不是?”
没错,这正是他心里最最顾忌的事情。
他喜欢沐云姜是一个事实,但是他的身体真的允许他娶吗?对此,他还是心怀质疑的。
另一个自己笑了笑:“你要喜欢就趁早求娶。你的身体,会治好的。相信我好吗?因为我就是你,前世的我,身体被调理得很好。活个七八十年不在话下……”
这句话他很听得进去,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的断魂丹是怎么解开的?”
另一个自己反问道:“现在你信我了?”
他:“你一直说前世,前世你和她怎么了?她才会重生回来的?”
另一个自己怅然一叹:“她被害死了。我没来得及救她。只能为她逆天改命……”
……
梦醒,他在厨房,靠在火盆边上烤着火,关于梦中的对话,他记得不是很多,唯一记得的是:断魂丹是可以解开的。
这让他的心,莫名躁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双颊泛着红晕的少女就冲了进来。
他知道,这一刻的自己很冲动,也很心动,所以才做出了这种逾越的事来。但他不后悔。
沐云姜呢,复杂地瞄了他一眼,努力平复着心境:“三殿下,我要嫁的男人,这辈子不能纳妾,此生唯我,您是皇族,您的姻缘由不得你自由作主。
“重点,若有一天您想要更大的作为,必会娶很多女子。我,沐云姜,志在山水,只想寻一个一生一世待我一心一意的男子。您实在不是我想嫁的人……”
她直接就给拒绝了。
他目光深深,心头深深地刺痛了一下,马上叫道:“我可以做到的,一辈子不纳妾……”
却被她给无情打断了:
“这是您的一厢情愿。三殿下,您乃是心怀天下大志的人,但凡有此大志者,儿女情长与你们便是身外物。我以为,我与你,还是做医者和病患比较合适。”
她再一次无比冷静地拒绝了,眼神是如此的冷静——她以这种神情表明,此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他是萧祁御,是名满天下的三殿下。
而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表白。
结果,他竟是铩羽而归。
萧祁御微显狼狈地松开了手,看着她拂袖而去,心头怅然之情难以言表——她果然看不上自己。
可那日在药石村,她却是一口一声夫君叫得那么欢喜,那样的她,终是只能活在记忆里了……
这一刻,他很想喝酒。
可他的身体,却不允许他喝。
转过身去,他喝了一碗温白开,却尝到了一种苦涩的味道——就算他愿意娶,她也不愿意嫁。
他很想告诉另一个自己: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
屋外,墙角处,洛浔阳贴着冰冷刺骨的墙面,看着满天的大雪,扬扬洒洒的,将整个世界覆盖在雪花里。
鹅毛大雪落在他脸上,冰冰冷的。
此刻的他,面色惨白,身上发冷,心里则很受伤。
晚上喝酒时,他明明不太会喝酒,可是三哥却纵容手下灌了他后劲最烈的酒,还把他给架走送来了玉宅的客房。
迷迷糊糊当中,他清楚地知道一件事:
他们这是故意把他支开。
至于目的,他能猜到的。
半夜,他酒醒了,跑出来想喝水想如厕,找着找着,看到沐云姜走过,于是他尾随了过来,本来想跟进去的,却听到她和三哥在厨房里说起了话。
于是,他就躲在外头,听了他们的对话,并看到了那样一幕。
他最最敬爱的三哥,竟强吻了他最喜欢的姑娘,还想娶她。
他的心,顿时碎成了几瓣。
那么多年的兄弟情。
他真的没想到,三哥会做出这种事来。
虚伪,他真的是太虚伪了……
这一刻,他眼窝窝里涌现了几丝愤怒,以及委屈——有道是兄弟妻,不可欺,可他呢,竟想挖墙角。
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份,就这么不值一钱吗?
他明明知道他非她不娶,还想来抢。
不。
在这件事上,他是绝不相让的。
哪怕和他撕破脸,也在所不惜。
*
沐云姜回到了房间,钻进被子,身子在一阵阵发颤,而素月,依旧睡得死沉死沉的,她的心,却已经大乱。
唇被他吻疼了。
这个男人的力量,实在太大了。
她深吸气,告诉自己,忘了忘了,快忘了。别和这个男人有更深入的纠缠。她的婚姻,应该简单点。
前世,她是权力之争的牲牺品,这一世,她不能陷得更深。
她闭着眼,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睡了过去。
梦里,她好像到了一处小院,看到另一个自己正在和萧祁御写婚书,还亲在了一起,热情如火的……能让观者面红耳热。
她吓着了。
婚书上,他们写着此生会不离不弃,还要白头到老。
真是疯了。
她与他,怎么可能?
“姑娘,姑娘……你做噩梦了……”
耳边有人在叫。
她醒来,看到素月在喊自己,天色已经大亮,而她额头上全是汗珠子,心里紧张得要死,慌得要命,也臊得慌。
“姑娘,你这是不想嫁给谁?急得都说梦话了?”
素月去取来用热水拧过的汗巾,给姑娘擦了擦汗,看到姑娘脸上皆是惊怕之色。
沐云姜不说话,心里想着,昨晚上和那男人翻了脸,现在留下挺尴尬的,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这样,素月,你快去收拾一下,我们今天往西北走,去陵北……”
“姑娘,外头现在在下大雪,越往西北,雪越大,这里离陵北有两日路程呢,我们有可能会被困在路上……”
素月觉得不合适现在出行,这样的日子,最合适围炉夜话,而不是雪中向北行。
“没事,这雪下不大的,我们现在就走,到风口渡住一晚,第二天就到北陵了……鬼先生在那里。之前我接到过他的飞鸽传信,我找他有事,等雪下完了,那家伙可能又要跑出去周游天下了……”
她已经决定马上离开,刻不容缓。与萧祁御必须保持安全距离。
不知为什么,她隐隐觉得,这个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个洛浔阳每每逼婚于她也就算了,洛浔阳这个人,她能拿捏,可萧祁御不一样,他太不好对付。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素月从来是以她为马首是瞻的,立刻去收拾行李。
沐云姜起身整理完容妆,当即写了一行留字:“有事,出去一趟,七日后归。云姜留字……”
用的是一手标准的梅花小楷,和之前江歧写的字,是完全不一样的。
连早饭都没顾上吃,两个人直接去拉来之前骑来的马,再次不告而别。
待到了街上,素月去买了一点东西吃,待吃饱了,二人就出了玉城的北城门,往西北而去。
越下越大的大雪中,双骑很快消失在茫茫白色中。
*
直到傍晚时候,萧祁御发觉今天沐云姜这对主仆一点动静都没有,阿绪昨儿被他派出去办事了。
他着人去查,才发现了那留字。
时,外头的雪下得那是越来越大,夹着咆哮的北风,形成了当地最让人愁的恶劣天气。
这种鬼天气,就是当地人遇上了都会躲起来,她倒好,专挑这种日子出门。
他很清楚,这小姑娘是故意躲自己——谁让他强吻人家了呢!这是把人家吓着了。
没一会儿,戴着面具的玉如戈闻讯也赶了过来,面色凝重对他说道:
“殿下,我知道七姑娘去了哪里?她这是要去陵北。毒医鬼先生在那边,他要去和毒医拿什么毒经,还有什么药草去治她三堂兄的眼睛……”
之前,他曾听她说起过的。
“陵北离这里就两日路程,来回就是四日,然后,她在北陵有朋友,住上个两三天叙叙旧也说得过去。”
萧祁御这样盘算着。也许她出去躲一躲也是好的,省得他们见着面,彼此都觉得不自在。
玉如戈却说:“那是您不知道,陵北出了大事。我刚刚得到密探传来的消息,矮个子一族的守将张鹏中了毒,现在整个陵北被控制在张佑手上。那张佑是拖罗的结拜兄弟。拖罗现在被三殿下斩首了,而外头盛传,是沐云姜帮您拿下了拖罗,在这种情况下,您觉得张佑要怎么对付沐云姜。”
这事,萧祁御倒是不知道,面色不由得变了变,立刻传令,叫了一声:“阿索,挑一千精锐骑兵,马上跟我走……”
沐云姜,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玉如戈看着,不觉微微一笑:
萧祁御竟也有感情用事的时候,急得直接连夜行军——
今晚上的风雪可不是一般的大。
但愿他们可以顺顺利利赶到风口渡,明早可以在那里休整一下,明天天黑前能抵达陵北,否则,后天的雪量可能还会大……
*
洛浔阳睡了一天。
他情绪悲愤,在萧祁御离开厨房后,他去寻了一坛子酒来喝,结果醉得完全不省人世。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他起床开门,看到沈冲守在门口,还好心地给他奉上解毒汤。
他不理他,跑去找沐云姜。
可她房内空空的,连素月都不在。
出来时,他遇上了萨雅,他们是相熟的,曾在草原上一起玩过:
“萨雅。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洛浔阳?你也在这里呀!”
“是呀!我找阿姜找来的,你见着阿姜了吗?”
“走了啊!早上她给我阿姆诊了诊脉,另开了一个方子,就离开了玉城,说是要去陵北一趟,找鬼先生去……”
不等她说完,洛浔阳就跑了,却被沈冲给拦住了。
“洛郎君,你去哪?”
沈冲气定神淡地问着。
“关你什么时候?”
洛浔阳老大不高兴地叫道:“冲哥,你别拦着我,我也没空陪你玩……”
他想绕开他,可怎么也绕不开。
“抱歉啊,洛郎君,殿下有令,在他回来之前,你只能乖乖留在玉城,哪里也不准去……”沈冲再次拦住,彬彬有礼抱以一拳。
“三哥追去了?三哥现在真是越来越卑鄙无耻了……”洛浔阳当场就勃然一怒,说得话变得无比呛人。
沈冲顿时不乐意了:“三殿下怎么就卑鄙无耻了?陵北那边有战事,殿下这是去救人平乱,请问,你去能干什么?拖三殿下后腿吗?”
洛浔阳不觉一惊,叫道:“那我更得去了。你闪开……”
沈冲却冲上去把人给扛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奉殿下之下,这几天,你只能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
萨雅看着这情景,目瞪口呆啊:他们这是在闹哪样?
*
萧祁御带着人,借着雪地上的反光,一路快马加鞭。
一行人行至奇峰口时,驮着萧祁御的雪骢宝马突然不肯走了,前蹄站起时,嘶叫了一声。
萧祁御面色赫然大变:“雪崩了,往后撤……快……”
没错,奇峰山上,簌簌然翻下一片厚厚积雪,下坠时引发了雪崩,轰隆隆的声音,挟着惊天撼地的力量奔袭而来……
那光景,可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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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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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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