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应了一声,靠在病床上,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又怕自己一开口,梅凤一个不高兴,转身离开。
“白叔叔,伤口痛不痛?”
梅皓白走过去,双手扒拉着病床一脸关切的问道。
“不痛。”
白允有些艰难的低头回应着梅皓白。
“皓皓给你呼呼,呼呼痛痛就飞走啦~呼呼~”
梅皓白双手撑着床沿踮着脚,远远的给白允呼呼。
白允心软至极,想抬手去摸对方的小脑袋瓜。
结果他这边一抬手,就牵动了胳膊上的伤口,麻药劲儿已经过了,牵动伤口引起一阵刺痛。
但是白允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动作滞缓了一瞬,手掌便落在了梅皓白的小脑袋上。
梅皓白的头发长出来一些,短短的,有些许绒软。
梅凤看了一眼站在桌子边的江冷,此时对方手里端着水杯,似乎是想要开口,但是又找不到机会。
“给我吧。”
梅凤走过去,抬手从江冷手里将水杯接过来。
白允虽然视线落在梅皓白身上,但是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梅凤,此时对方端着水杯靠近,他下意识的仰头。
“喝水。”梅凤单手端着水杯,另一只的手背感受了一下温度,水是温的,可以入口。
“我、我自己来…”
白允无措的抬手,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梅凤看着对方因为伤口疼痛略微颤抖的手指,沉默的躲开白允的手指,然后捏着杯子里的吸管递到对方嘴边:“喝。”
一个字,比江冷的千万句都有用,白允低头叼着吸管不太适应的喝了两口。
“白总,医生说可以适当多喝点水。”江冷在旁边适时提醒。
白允微微蹙眉,刚想说话,梅凤就捏着吸管再次塞进了他嘴里。
白允蹙着的眉头松开,低头乖乖喝水,直到把一杯水喝了大半梅凤才松开手。
“白叔叔,乖乖听爸爸的话,会好得快噢~”
梅皓白特别乖的趴在床边,用小大人的口吻说道。
梅皓白的声音听起来奶里奶气的,而且话说的有些慢,还有些认真。
站在一旁的江冷听到这话,没忍住笑出声。
白允一个冷眼扫过去,江冷打了个冷战,瞬间收了笑。
白允这才低头看着梅皓白,眉目温和的应声:“嗯,叔叔听爸爸的话。”
“嗯~!皓皓也听爸爸的话!”梅皓白高兴的仰头,脆脆的应了一声。
梅凤听着两人的对话,握着水杯的手指僵了一下。
“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梅凤放下水杯,转头道。
白允闻言连忙喊了一声:“小凤…”
梅凤看过去,似乎是等白允的下一句话。
白允被对方这么盯着瞧,到嘴边的别走怎么都说不出口。
江冷在一边看的着急,最后心一横开口道:“那什么…梅先生,能不能麻烦您多留一会儿,我在这儿照看了一下午,晚饭还没有吃,今天忙碌,护工我还没来得及请。”
梅凤微微蹙眉,看向江冷。
江冷立马一脸为难的看着梅凤,眼中带着祈求。
梅凤:“……”
“爸爸,就再陪陪白叔叔吧,白叔叔好可怜的~”
梅皓白揪了揪梅凤的衣角,小小声的祈求。
半晌,梅凤叹了口气,然后对江冷说:“你去吃饭吧,我等你回来再走。”
“好的,谢谢梅先生!白总,那我先去吃饭了!”江冷说着拎起外套大步往外走。
他这边刚从加护病房出来,就碰到去打水的护工。
“江先生好。”护工看到江冷,礼貌的笑着打招呼。
“哎等等等等!别进去!”
江冷伸手挡住对方的去路。
护工一脸懵,然后就听到江冷说:“走走走,我请你吃饭。”
“啊?江先生我吃过饭了。”
“再吃一顿。”
“可是我……”
“没可是,听我的,给你加钱!”
“好的!”
……
病房里。
梅凤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略显沉默。
梅皓白此时已经被梅凤抱着坐在了白允的病床上,他的小胖手此时暗戳戳的塞在白允的手掌心里。
“你…”
“小凤…”
梅凤和白允同时开口,又因为对方开口同时闭嘴。
“你想说什么?”梅凤再次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出事?”白允问。
梅凤看了白允一眼,然后错开视线道:“你助理给我打的电话。”
白允嗯了一声,明明之前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可是现在有了机会,却不知如何开口。
梅凤:“那条发带…”
白允瞬间抬头看向梅凤。
“你为什么一直留着?”
“你的东西,我都留着。”白允说。
梅凤对上白允的视线,沉默了。
“想你的时候,会拿出来看一看。”白允又说。
梅凤听着白允的话,又想起上午江冷跟他说的话,对方说,从跟着白允的第一天开始,就见对方戴着这条发带。
梅凤看着白允炙热的眼神,有些招架不住,快速错开视线,不敢与其对视。
“白叔叔也会想爸爸吗?”梅皓白仰头一脸天真的问道。
“会,每天都在想。”
白允低头看着梅皓白,话看似是对小孩子讲,但其实真正讲给谁听,他们心里都明白。
梅皓白:“皓皓也想,只要爸爸不在身边,皓皓就会想爸爸,白叔叔跟皓皓一样吗?”
“嗯。”白允应声。
梅皓白闻言小包子脸皱了皱,然后捏捏白允的手指说:“白叔叔好可怜哦,皓皓能天天看到爸爸,白叔叔却不能天天看到爸爸。”
“是啊,白叔叔很可怜。”白允接着梅皓白的话,抬眼看向梅凤。
梅凤刚巧抬头对上白允的视线,一时间有些哑然,干脆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外边的风景。
白允看着梅凤的背影,垂下眼皮,略显落寞。
江冷说是出去吃饭,可是却没说这顿饭要吃多久。
梅凤从六点多一直等到八点多都不见人回来,此时病房里格外的安静,偶尔会听到梅皓白跟白允低语两句。
梅凤在窗边站的腿都要僵了,可是又不愿意转头面对白允。
就在他盯着窗外不知名处发呆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梅凤下意识转头,就看到白允手臂撑着床,费劲的坐起来,一只脚已经踩在地上。
“你干嘛?”梅凤转过身问了一句。
白允看梅凤转过头,撑在床上的手蜷了一下,脸上略显尴尬,却没有作声。
梅凤皱眉刚想再问,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口问:“你想去卫生间?”hΤTpS://WWω.sndswx.com/
白允耳朵尖突然就有些红,半晌才憋出一个嗯。
梅凤听着对方略显憋屈的应声,不知为何,刚刚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甚至还有些想笑。
“我扶你去。”梅凤走过去。
白允快速动了一下手臂,然后道:“我自己可以…”
梅凤看看对方因为擦伤而包裹着的小腿,哦了一声,收了去扶的手。
白允见对方真的不来扶了,尴尬的同时,抿唇撑着手臂费力站起来,结果下一秒腿上使不上力气,整个人就往前倾。
梅凤原本就观察着对方,此时眼疾手快,伸手拽住白允没受伤的那只手臂,然后快速搂在对方腰上。
白允的手臂因为对方的动作,自然而然的就搭在了梅凤的肩膀上。
“逞什么强。”梅凤搂着对方的腰,嘀咕了一句。
白允的手指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却不敢用力,只是小心翼翼的虚扶着。
“你扶着我啊。”梅凤偏过头说。
白允闻言,这才将手掌压在对方的肩膀上,隔着衬衫,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梅凤身上的温度。
梅凤扶着白允,缓慢的走到卫生间里边。
因为是医院的病房,所以卫生间马桶旁都会有扶手,白允伸手撑在扶手上,然后转头看向梅凤。
梅凤在对方站位之后松开手,然后低头看了一眼白允的裤腰,抿唇问:“需要我帮你?”
白允连忙道:“不用。”
“哦。”梅凤随意的应了一声,然后快速转身出了卫生间的门,并把门带上了。
在出来的那一刻,梅凤手背贴上脸,略烫的温度让他呼吸都有些紧促。
只不过是简单的触碰,可是白允触摸过的地方,却像是被烫过一样灼热。
梅凤在门外等了片刻,直到白允在里边唤他,他才开门进去。
梅凤把人扶上打算往外走,白允低声唤了一声:“小凤。”
因为两人靠的近,所以白允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打在梅凤的耳朵上。
梅凤反射性的偏了下头,快速问道:“干嘛?”
白允没想到对方会反应这么大,所以有些忐忑的开口道:“我想洗手…”
梅凤一愣,随即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反应有些过激了,他略微尴尬的抿抿唇,扶着白允走到洗手池旁站定,嘴里嘀咕着吐槽了句:“伤成这样了还讲究。”
白允听到梅凤的低声吐槽,突然就有些高兴,因为他终于从梅凤身上看到了一些当年的影子。
“小凤。”白允冲了一下右手,然后又开口喊了一声。
“又干嘛?”梅凤条件反射似的应声。
“这只手洗不了。”白允抬了抬手背擦伤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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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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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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