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琛低头看着阮宴的模样,心疼至极,抬手摸了摸阮宴的脸。
这一安抚的动作直接让阮宴心理破防,伸手搂着顾司琛的腰,脸埋在对方胸口就痛哭出声。
顾司琛搂着阮宴的后颈,一下一下的顺着对方的后背,心像是被细小的针戳着似的。
他平日里放在心尖尖上宠着,骂一句都不舍得的人,此刻却被所谓的自家人欺凌。
顾司琛视线一抬,在屋内几人脸上一一扫过,带着无尽的冷意。
阮宴趴在顾司琛胸口哭的难以自已,他真的太难受了。
没有看到顾司琛之前,他还能强装镇定的面对亲生父亲的冷漠。
可是在听到顾司琛声音的那一瞬间,阮宴装出来的所有坚强都变得脆弱至极。
因为他知道,顾司琛是可以依靠的。
等到眼睛哭的生疼,心里的委屈渐渐消退,阮宴的理智才重新回归。
他吸了吸鼻子,仰起头看着顾司琛的脸。
“你…你怎么来了?”
因为刚哭过的缘故,阮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余音还带着点儿沙哑。
“接你回家。”
顾司琛见阮宴终于不哭了,抬手用手指轻轻擦掉对方脸上的泪痕,语气很轻,生怕自己声音大一点儿,都会让对方觉得害怕似的。
其实他跟阮宴就是前后脚过来的,吃过早餐他不过就打个电话吩咐棉辞改动了一下行程,打算跟阮宴一起回阮家,结果挂断电话之后,就发现阮宴就已经自己坐车先走了。
“顾、顾总,您怎么过来了?”
阮洪涛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脸上恼怒震惊的情绪未消了,强融了讨好的意味,看起来有些扭曲。
顾司琛单手把阮宴揽在怀里,在阮洪涛的脸上扫过,语气极其冷淡道:“我倒是很想问问,为什么动手打他?”
阮洪涛听到顾司琛的质问,脸色就有些不太好。
不远处的陈千琴听到顾司琛的质问,连忙走过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帮丈夫解围:“顾总,其实事情时这样的,我们……”
“让你开口说话了?”
顾司琛打断陈千琴的话,语气冰冷至极。
陈千琴被对方的话堵得脸瞬间白了,一句话没说完有些不上不下。
她怎么说也算是长辈,顾司琛说话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可是偏偏对方的身份让她完全不敢开口反驳。
“司琛哥…是我哥他先骂了妈妈,爸爸刚刚只是一时着急…”
阮书玉站在门口这边,在顾司琛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对方,此时借机开口道。
“那是你妈不是我妈!”
阮宴听到阮书玉说话就觉得浑身难受,尤其在听到对方喊顾司琛的名字时,刻意压低放软的声音。
“你…!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阮书玉反驳着,但是眼神却一直往顾司琛身上看。
阮宴看着阮书玉的眼神,心里无名火起,张嘴呛腔道:“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怎么你还敢打我不成!!!”
顾司琛看着阮宴重新恢复了活力,心稍稍落下,单手扣在对方后颈,纵容的态度十分明显。
阮宴感受到后颈上顾司琛的手,他扬起脑袋瞅了瞅顾司琛,然后声音软了两分说:“顾司琛,我去楼上拿东西,拿完我们就走好不好?”
“好。”顾司琛松开阮宴,然后转头朝门外喊了一声:“棉辞。”
顾棉辞其实从刚刚就一直等在外边,此时听到顾司琛喊,这才走进来。
“顾总。”
“跟着宴宴去楼上拿东西。”顾司琛淡淡吩咐。
顾棉辞应声,便跟着阮宴去了楼上。
阮宴推开自己之前的房间,里边显得灰扑扑的,显然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阮宴拉开抽屉,将里边的相册拿出来,然后开始收拾其他东西。
其实阮宴要拿的主要就是相册,其他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收拾完这些,阮宴直起身看看周围,最终转头对顾棉辞说:“好了。”
顾棉辞看着对方怀里抱着的相册以及手里拎着的一个手提袋,嘴角抽了抽,问道:“就这些?”
阮宴眨眨眼,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认真点了点头:“嗯。”
顾棉辞:“……”
“怎么了?”阮宴看着顾棉辞的眼神,歪歪头疑惑道。
“看你平时挺聪明的,刚刚顾总那意思摆明了给你撑腰,结果、”顾棉辞说着指了指阮宴手里的东西,恨其不争道:“就这?”
阮宴瞅了瞅怀里的相册,又抬头看看顾棉辞的眼神,沉默两秒,眼底带了一抹深思。
“算了算了,走吧。”
顾棉辞见状无语的摇了摇头,然后招呼着阮宴下楼。
此时楼下,顾司琛已经坐在了沙发上,阮洪涛和陈千琴正一脸忐忑的坐在对面,而阮书玉则是面色十分不好的站在一边。
阮宴见状快步走到顾司琛面前。
“拿完了?”顾司琛抬头,对上阮宴的眼睛时,眼神中的冰冷瞬间消融。
阮宴眨眨眼,转头看看顾棉辞,又看看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张了张嘴回了一句:“没有。”
屋内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就听到阮宴说:“还有其他东西我拿不动,有点儿沉。”
顾司琛沉默一秒,随即对顾棉辞吩咐道:“去叫人。”
“是。”顾棉辞还有些迷茫,不过还是拿手机拨电话。
“坐下来。”
顾司琛吩咐完,伸手捏了捏阮宴的手腕,声音柔和。
阮宴很听话的抱着相册在顾司琛身边坐下。
此时再面对阮洪涛和陈千琴,阮宴的眼中只剩下了无尽的嘲讽。
阮宴坐在顾司琛身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好像只要顾司琛在,他就可以不用惧怕一切。
顾棉辞的效率很高,不过十几分钟,门口就进来了六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个个体格健硕。
“还有什么东西要拿,尽管跟他们说。”
顾棉辞走过来,低头对阮宴道。
阮宴见状站起身,歪头看了看顾棉辞身后的几个人,然后支棱起脑袋点点头。
随即。
室内众人就看着阮宴小爪子一抬,指着客厅置物架上的摆件开口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还有最上面那个珊瑚,都是我的,快搬~”阮宴一口气几乎把置物架上名贵的摆件数了个遍。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搬。”顾棉辞忍着笑指挥身后的人搬东西。
“这套紫砂壶也是,你们拿的时候小心着点儿,这个有点贵。”
阮洪涛看着客厅里值钱的东西被人一一搬走,脸色变得铁青,刚想张嘴去说,就对上了顾司琛冷厉的眼神,让他一瞬间闭了嘴。
阮宴此时已经坐回了顾司琛身边,此时绷着脸儿继续指挥:“二楼左拐第一间,书房桌上的墨石也拿上,后边墙上挂着的两幅字画也摘了。
对了,二楼右手边第二间,里边限量款的东西都拿出来,都是我的。”
阮书玉听到阮宴的话,瞬间脸色就变了,高声道:“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阮宴闻言往顾司琛身边挪了挪,伸手搂在顾司琛手臂上不说话了。
“搬。”
顾司琛只有一个字。
阮书玉气急,脸色赤红,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陈千琴扯住了手腕。
“对了,还有二楼最尽头卧室里,梳妆台上的珠宝,凡是刻有‘婉’字的,通通拿走。”
阮宴转头跟顾棉辞说。
顾棉辞顿了一下,他知道阮宴的亲生母亲名字里就带着婉字。
他点了点头,亲自上楼去尽头的卧室里拿这些东西,毕竟珠宝比较珍贵,他怕其他人手糙给碰坏了。
坐在对面的陈千琴听到阮宴的话,气的指尖发颤,却硬生生把情绪忍了下来,没有露出一丝难堪的表情。
阮宴看着陈千琴的表情,突然站起身,走到对方面前,手一伸语气冷淡道:“你脖子上的红宝石,该还给我了。”
陈千琴听到这句话,强装的镇定一瞬间破功,脸色变得铁青。
“阮宴你不要太过分!”阮书玉早就气的不行,平日里佯装温柔的模样也消散的干净,此时脸色带着一丝狰狞。
“给不给?”
阮宴没有理会阮书玉,而是低头俯视着陈千琴。
陈千琴恨到了骨子里,此时看着阮宴,总能从对方脸上看出当年那个贱人的样子。
明明她当初赢了,把那个贱人踩在了脚下,可现如今却依旧要向人低头。
她不甘心,却不得不低头将脖子上戴了十年的红宝石项链摘下来,放在了阮宴的手里。
“还有耳坠和手链。”阮宴手没有收回。
陈千琴脸色|气的发白,将耳坠和手链统统摘了下来,气恼的甩在阮宴手上。
阮宴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嘴角一弯,转头看向阮洪涛,语气不疾不徐道:“三楼储物间里的东西…”
“阮宴!”阮洪涛恼怒的瞪着阮宴,带着警告的语气。
阮宴闻言,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的顾司琛。
对上阮宴乌溜溜的双眸,顾司琛眸光温润,抬手道:“宴宴过来。”
阮宴屁颠儿颠儿的跑过去,把自己的手放心顾司琛手里。
顾司琛捏着阮宴的手,冷淡的扫了阮洪涛一眼,对旁边的人吩咐道:“去三楼储物间。”
“顾总,都搬什么?”
“全部。”顾司琛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让阮洪涛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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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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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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