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慕南舟的时候,霍肆见他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痛苦又严肃,一下子有些犹豫要不要把慕爷爷的情况告诉他。
如果慕南舟知道慕爷爷现在情况如此危急,不知道会气急成什么样子。
这边霍肆还在踌躇的时候,慕南舟已经发现他了。
“怎么了?干嘛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慕南舟起身朝着霍肆的方向走。
慕南舟一开口,他那坚定有力的声音就把霍肆给点醒了,慕南舟不是那种脆弱的人,不管面对什么事情他都能控制好自己,有关爷爷的事情他绝对有知情权。
“我是来告诉你慕爷爷的情况的。”
听霍肆说自己的爷爷,慕南舟有些疑惑,他是知道爷爷伤得有多严重的,霍肆为什么要再来提醒他一遍?
正想发问,霍肆就接着把后来和姜惜之发现的情况告诉了慕南舟,后者直接僵在原地,面部极其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他有些不愿意相信,还想问真的假的,但刚刚霍肆已经分析得那么清晰了,自然不可能是假的。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霍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友的爷爷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也心痛,但正主的心情他人是无法理解的,他能做的只有沉默。
“我知道了。”
说这话时,慕南舟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脸上是化不开的忧愁,“特地来告诉我这件事,麻烦你了。”
一个老年痴呆的老头,费尽心思办成圣诞老人要去给重孙准备惊喜,结果还没能和重孙相认,反倒被人暴揍一顿……
这个老头还是自己的亲爷爷,慕南舟怎么可能不心疼呢?他最多是冷静一点,但不管如何冷静,心中的悲痛是一点没少。
同样悲痛的还有姜惜之,这段时间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两人的情绪好像被紧紧绑在一起,同时担忧同时悲痛,喜悦却是少得可怜。
姜惜之望着病床上的星河,心抽痛着,如果不是因为毒瘾,星河应该会更像他爸爸吧?应该更加帅气可爱吧?
可惜这些他们都不得而知,毒瘾还要陪伴星河好久,同时疼痛也要在姜惜之的心留很久。
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星河额头上渗出细汗,正想拿手绢给他擦一擦,不知和人破门而入,开门声吓得姜惜之的手抖了一下。
“你怎么还在这里?”
转头看去,德文希正站在门口用嫌恶的目光看着姜惜之,说话的语气高傲而且带着不耐烦。
姜惜之继续给星河擦汗:“我是星河的妈妈,自然要在这里陪着星河。”
她一点也不想见到德文希,奈何他是慕南舟的父亲,是星河和祈月的爷爷,她没办法把他赶走。
“哼,你还有脸说自己是星河的母亲,星河和祈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
被莫名其妙一阵指责,姜惜之一下子懵了,她呆呆地看着德文希,嘴唇微张,想为自己辩解,但对方不给她这个机会。
“是在你出现之后,慕南舟身边才出现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两个孩子也是,你来之前好好的!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因为你还能是因为什么?”
这多少有些强盗逻辑,但姜惜之现在被悲伤的情绪吞噬,没有心情去和德文希理论。
她咬着牙,只说了一句:“那些事情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难道你敢说那些事情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吗?别再说笑了,姜惜之,我劝你快点看清现实,你和慕南舟就不应该在一起,快点分开对你和他两个人都好。”
不是这样的。姜惜之在心中想着,她有无数话语可以精准的反驳德文希这套强盗逻辑,但她现在实在没有那个动力。
一直以来,德文希就不同意慕南舟和姜惜之在一起,甚至觉得慕南舟不愿意听自己的话也是因为姜惜之,所以他恨透了这个女人,直接把那些有的没的的罪名全都安在她的头上。
偶尔他也想过直接对姜惜之上手段,但那样只会让慕南舟与他渐行渐远,他只好气鼓鼓地离开了病房
今天德文希是来找慕南舟的,他得知星河一直在医院就跑过来了,结果没见到慕南舟,只看到了让他觉得碍眼的姜惜之,就冲上去一顿输出。
见德文希终于肯离开了,姜惜之松了口气,这时她才把星河额头上的汗都给擦掉。
“星河,别担心,不管爷爷怎么说,妈妈都不会离开的,妈妈会好好照顾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母子之间的心灵感应,感觉到妈妈在难受,梦中的星河也皱起眉头。
看他这个样子,姜惜之还以为是毒瘾又要发作了,立刻抓紧星河的小手。
星河努力了一会儿,终于睁开眼睛,用很小的声音喊:“阿姨。”
虽然很虚弱,但至少星河现在看起来是正常的,姜惜之很高兴,立刻回应他:“我在,我在。”
“阿姨。”星河扭动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扑进姜惜之的怀里,“我做梦,好像梦见我妈妈在喊我,我走过去想看清妈妈的脸,但是靠近之后,妈妈突然就消失了,然后我就看到了阿姨。”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这短短几句话让姜惜之觉得无比心疼,她很想告诉星河,自己就是他的妈妈,梦里的妈妈没有消失。
但是这话不能说,她只能调整情绪,对着星河扯出一个笑容。
“星河还记得上次看见的圣诞老人吗?”
“记得。”星河连连点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微笑。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圣诞老人,毕竟那是和他血脉相连的人。
“上次那位圣诞老人,其实是星河的太爷爷噢,但是他现在身体有些不舒服,星河要不要去看看太爷爷,去关心安慰他一下?”
一下子接收这么多信息,星河的小脑袋瓜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他呆呆地看着姜惜之,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好,星河要去见太爷爷,让太爷爷的身体不再难受了。”
就在姜惜之起身要把星河抱下床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祈月再一次毒瘾发作了,这一次,阿姨不在身边,他感觉非常难受,比之前的每一次都难受。
他的脑袋晕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好想见到阿姨,好想她能来抱住自己,亲亲自己,给自己带来温暖。
瘦弱的身体颤抖起来,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蛋变得更加苍白了,体温也在下降,小小的身体渐渐地就没了动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绑匪才注意到身体僵硬的祈月,那人踢了踢他的身体,见他一动不动,被吓了一跳。
“大哥,这小子没动静了!”
“泼点冷水,再给他几脚试试。”远处传来一个不耐烦期且粗鲁的声音。
“噢噢。”
接着,是一盆水落下的声音,祈月没有动静,绑匪又连着踹了几脚,还是一动不动。
“大哥,好像真的死了,我怎么弄他都没有动静。”
“不是吧,这么容易就死了?”大哥叼着一根烟,一脸不耐烦地来到祈月身边,亲自给他来了几脚。
确实没动静,而且小孩脸色苍白,用手碰一下,身体很冰凉,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活人。
意识到祈月可能已经死了,大哥的面色凝重起来,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小孩,思考了好一会儿。
接着,大哥毫无征兆地抬起手给旁边的小弟来了一下:“草,都怪你这个傻叉,为什么不看好他?还把他丢在房间外面这种又冰又冷的地方!这么小的娃娃,看起来又那么虚弱,是很容易死的你知不知道!”
小弟结结巴巴地解释:“大,大哥,刚刚是你让我把他丢在这里,别管那么多的……”
“还敢顶嘴!”
挨了一顿打后,小弟绑匪还被勒令把祈月的尸体给丢出去,他坡着脚,骂骂咧咧地把地上的小孩扛了起来。
就这样,已经没了动静的祈月被绑匪们丢到了路边。
又是漫长的黑暗,这一次,祈月甚至没有做梦,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被关在一片黑暗里面,还被人粗暴地拳打脚踢。
醒来时,看到旁边的人,他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只是害怕地尖叫。
“他醒了!”
离祈月最近的警察大喊,他有些笨拙地拍打着孩子的后背,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对他说:“好了,小朋友,不用害怕,叔叔是警察,叔叔会保护好你的,还会去帮你找爸爸妈妈的。”
看到面前的人身上穿着警服,祈月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了,阿姨告诉过他,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找警察,他们都是好人,要他记得警察穿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
祈月喘着粗气,说话很累,但他还是很努力地吐出几个字:“祈月……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呜呜呜,祈月什么也没有,是,是垃圾,没人要的小垃圾……”
这些话都是刚刚被绑匪抓住的时候,从他们那里听说的,他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们是那样形容自己的。
“怎么会?”警察被祈月这几句话吓到了,他急忙安慰,“你不是垃圾,叔叔会帮助你的,还会好好照顾你的,没事的,没事的……”
祈月不说话了,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被安慰到了,总之警察松了口气。
半道上发现这个孩子的时候,警察被吓了一跳,那个地方可是禁止群众入内的,怎么会出现一个孩子?
还是一个一动不动,生命体征微弱的孩子。
一阵抢救过后,祈月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他身上的重重难题还是让警察们头疼不已。
这孩子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那种地方?又怎么会有毒瘾?
得知有个这样的小孩被捡回来这件事情,郝晨大惊,他急急忙忙跑过去看那个孩子,果然,是姜惜之的儿子。
“队长,我认识这个孩子的妈妈,现在他妈妈就在这家医院,直接把他带过去吧。”
听郝晨这么说,队长先是一愣,然后连连点头:“好,马上带过去吧!”
于是,郝晨一边打电话,一边和正抱着祈月的同事往高级病房赶。
“喂?是有祈月的消息了嘛?”
见来点人是郝晨,姜惜之有些高兴,但又不敢露出笑容,怕自己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是的,我确认过了,现在就给你带过去,你病房号多少来着?”
姜惜之快速说出病房号,然后捂着嘴,泣不成声。
终于找到祈月了,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这是为什么呢?
“对了,祈月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郝晨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他同事接的话。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情况不太好,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快要死掉了,好在我们及时采取治疗,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意思是说,他也遭到虐待了……”姜惜之的声音颤抖,能明显听出来她的害怕与难过。
郝晨和同事对视一眼,他们不知道这个“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是的,明显是被人虐待过的,不然不会这么严重的。不过请您放心,医生说了,只要好好治疗就不会有大问题,没事的。”
说完这话,警察抬起头就看见正从病房冲出来的姜惜之。
一见到祈月,姜惜之就疯了一样冲过来,从警察手中接过自己的心肝宝贝。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姜惜之张着嘴,却半天发不出声音,明明刚才说话时还那么畅通自然的。
倒是一直沉默的祈月,在见到姜惜之后,终于出声了:“阿姨……”
旁边的警察一直以为祈月是被吓哑巴了,现在听到他说话便松了口气。
即便把孩子送到了家人面前,郝晨和同事都不敢离开,因为姜惜之看起来情况不太好的样子,呆呆愣愣地看着孩子,一句话也不说。
“姜惜之……”
郝晨正想说什么,姜惜之却突然开口了。
只见祈月伤痕累累的小手放在姜惜之脸上,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嘴唇,她才有力气张合。
“祈月!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你!都怪我,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对不起,都怪阿姨,你能不能原谅阿姨。”
姜惜之哭着,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德文希说的话好像也不是不无道理,如果她离开,星河和祈月是不是就不用痛苦了?慕南舟是不是也不用整日愁容满面的了?
但她很快就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她不能这样想,现在星河和祈月需要她,慕南舟肯定也不能没有他,不管现在她和慕南舟之间的关系如何,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现在,她必须坚定地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一瞬间,姜惜之收起眼泪,变回了往日那副冷静理智的模样,郝晨这才放下心来。
“多谢二位帮我把他带回来。”
“没事,应该的。”
郝晨看得出来姜惜之是还有事情要做,就拉着同事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郝晨没忍住回头看了姜惜之一眼,见她眼神依旧坚定,他才放下心来。
祈月已经被警察洗得干干净净,还换了一身新衣服,直接带他去见慕爷爷应该也没关系。
这时候,星河已经自己挪动着步子走到病房门口了,看到祈月的一瞬间,他欣喜若狂。
“祈月!你终于回来了!”
星河冲上来,两个孩子紧紧拥抱在一起,小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高兴,姜惜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祈月,你也是要去见太爷爷的吗?”
“太爷爷?”祈月歪着头,一脸疑惑的样子。
“嗯嗯,阿姨说要带我去见太爷爷,我们一起走吧。”
“好。”
两个孩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姜惜之就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到慕爷爷的病房外面。
虽然被救回来了,但祈月身上还是伤痕累累的,身上的衣服根本挡不住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也只有星河这样的小孩子注意不到祈月身上的伤。
敲门时,姜惜之有些犹豫,她很担心,以慕爷爷现在这个状态,见到伤痕累累的祈月会是什么心情。
“进来吧。”
里面传来一个苍老又有些虚弱的声音,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姜惜之用力推开门。
“慕爷爷,我带星河和祈月过来看你了。”
姜惜之在后面轻轻推了两个孩子一把,星河小跑着来到太爷爷的病床边,祈月却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猜到了他的顾虑,于是姜惜之俯身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星河的太爷爷就是你的太爷爷呀,快去吧。”
在姜惜之的鼓励下,祈月也跑到了病床边,两个孩子就这样并排看着慕爷爷。
“太爷爷。”星河小心翼翼地抬起小手,去扯太爷爷的衣角。
这时候的慕爷爷还是神志不清的,他呆呆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又看姜惜之一眼,思考了半晌,然后试探性地伸手去握住星河小手。
手被握住,星河立刻又喊了一声:“太爷爷!”
“诶,诶!”慕爷爷激动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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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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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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