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山峦,树影婆娑下不断跳跃着黑色的人影,还有身后响起利刃穿破空气的爆破声。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穿着山服的白衫弟子咬着牙恨恨指挥着手下的弟子。
已经第五次闯进他们千径山劫走大妖了,次次都悄无声息,打晕万妖窟的看门弟子却不将其杀害,破坏炼妖阵,劫走的都是大峰主还未抹去神智的大妖。这套路熟练的让他们都近乎怀疑千径山是不是有内鬼,否则怎么会如此熟悉山内的禁忌和法阵。
刑安望着前方熟练在树林中奔逃的身影,心里大骂要是峰内没内应,他刑安的头掰下来给大峰主当球踢。这片林子可是开山老祖设下的阵法,这些树木看似开阔疏落,其实暗藏玄机,不知道内门的人能在里面困上三天三夜。可看看前面跑的飞快的一道人影,步伐熟练,奔向的地方处处是生门。
“蔡钧、胡音结阵,周峰、汪洋你们左右围攻,剩下的人包抄。”刑安沉着下令,一挥手身后的人熟练散去急急围上前面的人影。
他们都是大峰主座下的精英弟子,清一色的剑修,最差的也是筑基,很快,那人就被团团在中间。
“你到底是谁?为何擅闯山门?”刑安拔剑对准黑衣人,其余人也纷纷拔剑。
黑衣人带着面具,面对众人的攻势,手中幻出两把镰刀样的短刃,骤然冲包围圈中的一个男人攻去。
“李延,躲开。”刑安暴喝,李延是今年刚上山的小师弟,天资聪颖短短几月便已筑基,但那黑衣人攻势老辣果断,根本不是他能所对付的。那两把镰刀上绕着缕缕黑气,看起来倒像是魔物,若是李延被这镰刀伤到沾染魔气怕会痛不欲生。
李延看着眼前看两把利刃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腿却始终没有退后一步,拔剑而上,这包围圈若是缺了他这一环,很快就会溃散,今晚的一切功夫就全白费了。
他不怕的,他可以的,只要拦下这一击,师兄们就能立马赶过来支援,他是剑修,最不能做的就是畏敌后退。
拦下他!
李延看着黑衣人镰刀刃锋快要勾到自己脖子的时候,猛然发力拿剑要挡,黑衣人发出一声闷笑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弧度从李延的头上越过后,飞快逃纵。
李延脸憋的通红愣在原地去,他被黑衣人嘲笑了,竟然弱到都不值得他出手吗?
“李延别发呆,快追。”刑安拍了下小师弟安慰道,“人没事就好,还能追到。”
李延红着眼点头紧紧跟在大师兄的后面。
“汪洋把穿云弓递给我。”刑安平息了口气从身旁人手里接过抛过来的长弓,以灵力做箭,眼睛眯着看着前方跳纵的人影。
“放。”
刑安低喝了一声,就见灵箭直直逼向黑衣人,气势汹汹,不容躲避。
“麻烦。”黑衣人叫了句,挥着手里的镰刀挡住,黑衣人抓住机会翻身跃进一旁的山林。
“师兄没打中?”几人都围在刑安身边,面上焦急心里更是惊涛骇浪,师兄已经结丹,实力已至金丹,以灵力为媒化箭,这人竟然也能躲过,那岂不是说明这人实力在师兄之上。
“应该不会,你看这儿。”刑安指了指一旁的树叶,月光下赫然浮着几滴鲜血。
“估计是被箭上灵力所伤,他受伤了,注意地上血迹追,这次可不能再让他跑了。”刑安抹了抹那叶上的血迹沉着下令。
剩下几人握剑齐齐应声:“是。”
黑衣人望着那被箭上附着灵力划伤的手臂眉头皱起,怪他大意,本想着躲过剑锋却没想到这箭竟是灵力所化。
刑安这人倒是有点意思,这穿云弓也使得不错,不过这点小伤比起计划顺利完成又算得了什么。
“师兄,他们往碧瑶峰奔去了,我们还追不追?”
刑安正寻思着到底是哪座峰头内出了叛徒就被身旁的人打断思路,来人面色犹豫纠结指着眼下一座树木茂盛呈一片草绿的山头说:“五峰主的山头,师兄我们还追不追?”
刑安拧眉,千径山是世人皆知的修仙名门,派内一共分为五峰,其中只有三峰四峰一个走的是丹修一个习得是毒修,剩下的清一色走的是剑修的路子,所以千径山也有天下第一剑修的美名。
其中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的就是五峰主秦清,没有人会因为她是个女人而忽视她手中的剑,秦清性子凶残暴戾,平生唯一看重的就是从山下捡回来的一个男婴,整日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甚至还给他起了一个极其娇气的名字,妙——单妙。
单妙秉承了她师父十足十的性子,也是个不好相与的而且为人极其矜骄蛮横,自从他师父离山后便不准其他峰弟子靠近碧瑶峰一步,被他逮到的人不就是被鞭子抽的屁股开花就是被他押上试剑台打得满地找牙,更别说像现在半夜三更一大帮子人上山,简直跟拔了龙之逆鳞一般,找死。
刑安一边想着单妙一边又想到大峰主的脾气,要是让他知道这次的大妖又被劫走,怕是能将他们这群废物打断经脉逐出山门。
想到此,对比两者的下场,刑安不由深吸了口气,这山还是要上的。
“去找引玺让他向单妙说明缘由,我们是奉大峰主之令捉拿贼凶。”刑安挥手让一个人去找引玺,自己带着人上了碧瑶峰。
“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刑安一咬牙语气坚决,“出了什么事我担着,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各位师兄这是要干什么!”穿着白色山服的稚童站在院子里大声质问,脸上还带着竹席的印痕,估计是刚被吵醒。
“引玺师弟,我们奉大峰主之令捉拿夜闯千径山的贼人,半夜打扰还望师弟见谅。”刑安语气诚恳抱拳歉意说。
引玺睁开那双大眼睛不解问:“刑师兄你找贼人怎么会来我碧瑶峰?”
刑安:“我们刚刚看见贼人跑进来了。”
引玺吃惊:“刑师兄是说闯入山派的贼人现在我们山头里?”
刑安点头:“是,单师弟他怎么不在?我们夜闯碧瑶峰总要向他道歉才是。”
引玺神情有些为难:“师兄他已经闭门修炼半年有余,至今还未出来。”
刑安心里一动面不改色询问:“单师弟最近都在闭关吗?那你最近是不是都没见过他?”
引玺点头:“是啊,师兄修炼不喜欢别人打扰,而且会在门外设下结界。”
半年前正是大妖第一次被劫,接下来几乎每隔一月便再次上演夜闯山门劫走大妖的戏码。听闻单妙早已结丹,法力高深,且自幼生长在千径山,对门派内各类阵法一定非常精通。若是这个黑衣人是单妙,似乎也有些可信。
可刑安转念忽然想到单妙是天生剑骨,在剑道上造诣非凡,身边时常挂着一把据说能斩尽天下妖佞的明尘剑。可从没听说过他会使双刃啊,尤其那两柄镰刀上面缠着的黑丝分明就是魔气。传闻五峰主秦清尤其厌恶妖魔两物,手中惜悟剑更是斩落了不少大妖厉魔,身为她的弟子,单妙怕是不会做出背叛师门爷劫大妖这种事情,更不会去与魔物有所沾惹。
刑安这般说服自己,一炷香的时间未到,所有弟子都面色难看的回来向他道:“师兄,并未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刑安:“………”
眼睁睁看着人跑进来却挖地三尺都找不到!
“真的每一处都搜过了吗?”
“还有一处未搜。”李延站出来很是诚实道。
刑安心里暗喜心道这小师弟上道,表面却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何处?”
李延:“单师兄的房间。”
引玺大喝:“放肆,我师兄如今正在闭关,你们贸然进去要是惹得他走火入魔怎么办!”
刑安语气诚恳:“引玺师弟,若是贼人跑进了单师弟的房间又该怎么办?那贼人武力高强,单师弟若一时不差被那贼人得手威胁岂不性命攸关,还是让我们进去查看一番对大家都好。”
就在刑安还要往前走的时候,一把利剑突然出鞘挡在他面前,执剑的引玺稚嫩的面容冰冷一片:“刑师兄我待你是大峰主的弟子所以不计较你夜闯碧瑶峰的事情,可你却要在我师兄闭关的时候进去打扰他,同为修道之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带着你的人退后十步,离我碧瑶峰,否则我就打开峰上的雷阵,生死不论。”
刑安按耐住身后要拔剑的众人扯出一抹微笑:“引玺师弟,我们此次是奉大峰主之令捉拿这贼人不仅偷闯我千径山更是数次劫走大峰主捉回来的大妖。五峰主至今未归,引玺师弟你的拜师大礼至今未成,说到底只不过是单妙将你捡回来,大峰主一句话便可将你踢出千径山。”
引玺面色白了白却仍不松口:“刑师兄,你别拿大峰主来压我,单妙师兄已经将我的名字写进真传弟子名册上,只要五峰主没发话,哪怕是大峰主也没权利将我赶出千径山。”
“师弟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站在背后的一个高个子女人终于忍不住拔剑冲引玺劈过去,引玺提剑去挡却被她震退数步。
胡音不依不饶执剑就要往引玺头上劈下去。
“你一个筑基大圆满来欺负刚筑基小你十几岁的小师弟,要脸不要!”从屋内突然弹出一缕煞气将胡音拍到院子的围墙上,顿时墙体碎裂,胡音狼狈趴在地上吐出一滩子血。
“师兄!”引玺眼睛放光立马冲屋内喊道。
刑安等人都盯着那扇门,缓缓打开露出站着的少年。
身影瘦削,乌发雪颜,男生女相,神情轻佻散漫,穿着一袭白衣单衣或许是听到门外动静才披上山服匆匆赶出来,领口处露出精致的锁骨,往上便是修长细白的脖颈,宛如檐下的仙鹤,高傲不可一世。
“什么人敢在我碧瑶峰撒野、敢伤我师弟?”单妙一边说的一边眼里没有丝毫感情地看着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胡音,忽然诡异轻笑一声,在这寂静的山岭中格外引人心忌:“你既然如此喜欢同门相残不如与我上试剑台签生死协议怎么样?我下手一般比较痛快,给你留个全尸怎么样?”
单妙说着就要朝胡音走过去,一副要拖死狗的架势将她拖去试剑台。
“单师弟且慢,胡音是我们天光峰的人,并没有恶意。”刑安挡在胡音面前忌惮地看着来人。
“刑师兄你怎么来了?还这么兴师动众?刚才这位可不像是没有恶意。”要不是他来的早,引玺的头都能被她砍下来,单妙眼梢上挑,眸光冷戾,下一秒就要拔剑而出却在脸上摆满笑容,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单师弟,我们奉大峰主之命捉拿闯入山派之人。”
单妙扬眉:“大师兄你去找啊,来我碧瑶峰干吗?”
刑安忍着额间青筋又将对引玺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们看见那贼人跑进了碧瑶峰,所以才逼不得已……”
“哦,师兄你是说我山峰里藏了人?”单妙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紧接讽刺笑着说,“既然如此师兄可有搜到些什么?”
刑安:“暂且没有,还剩下单师弟一间屋子未搜。”
“行,我让你搜。”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单妙没有丝毫阻拦,同意的很是畅快。
“只不过若是搜不到任何东西你们就一个个在试剑台上等着我,正好我结束闭关,缺些沙袋练练手如何?”单妙神情轻淡,好像刑安这些人在眼里根本与蝼蚁无异,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站在院子里的几人顿时脸色难看,站在原地窃窃私语半晌,刑安才咬牙切齿沉声道:“好,就依师弟所言,不过到时候师弟可别说我们做师兄的欺负你人少。”
单妙大笑语气中尽是轻狂傲慢:“师兄我们做剑修的最不忌讳的就是打架,人自然越多越好。”
“进来吧,别乱动东西。”单妙冲刑安招手将屋门彻底打开。
传闻秦清极其疼爱她的弟子,从小娇养到大,什么仙丹灵宝宛如街市上的糖丸子木剑一样扔给单妙,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这地上的毯子是价值几千上品灵石的金丝蜀锦织的,灯中燃的是火凤烛,架子上摆的那是七阶大妖巨角犀的头颅,还有那靠床的墙壁上嵌的是南海鲛鱼泪,往日黑市上出现一指甲盖大小都被卖出天价,现在拳头大小的珠子竟然就当装饰!
“搜!”刑安不由骂一句人比人、气死人,快速吩咐底下人搜查干净。
单妙倚在门上神情慵懒地盯着院子,里面种了一株巨大的重瓣白海棠,此时正花开的正热烈,夜风吹过,白色的花瓣洋洋洒洒里落在地上宛若一层薄薄白雪,在夜色下煞是好看。
“单师弟你在看什么?”刑安一直盯着单妙,企图在他身上发现些异常之处。
单妙指了指那株白海棠:“看花,被师兄这么一闹,我不得不提前出关,只好看花消消火。”
刑安老脸一红刚想解释几句忽然看到那株海棠边的法阵瞪大眼睛:“单师弟,白海棠的花期不是四五月吗?现在还是初春这花怎么开的这么好?”
单妙懒洋洋歪着身子,好像无骨蛇一样倚在门上:“我师父喜欢这花,在它底下埋了个高级聚灵阵,让它常年花开不败,师兄是不是很好看?”
“高级聚灵阵?”刑安忍不住咂舌,一个高级聚灵阵一年就要上万上品灵石,几乎是他们天光峰一年的开支,现在却用来养花。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不是说好剑修都是穷酸吗!
怎么会出现单妙这么个异类,刑安抠着空无一物的口袋心酸地想着。
“师兄,全部都搜查过,没人。”蔡钧扶着胡音黑着脸向刑安回报,其他人也都纷纷出来冲他摇头。
“师兄我们这边也没找到。”
刑安脸色一愣接着又很快恢复过来笑道:“单师弟今晚算是师兄的罪过,打扰了,等有时间我们便去试剑台比划比划。”
单妙看着一副笑脸八风不动的刑安心里对他赞赏几分,不愧是贺图看重的弟子,有点意思。明明对他起了怀疑却还能装作一脸若无其事地提出试剑台的话题。
单妙似笑非笑,狭长的眸子流光潋滟:“那我就在试剑台等着诸位师兄了,引玺送客!”
“刑师兄请吧!”被这一夜闹的原本好脾气的引玺也没好气地冲这几人喊道。
等几人下了山,引玺嗅了嗅鼻子疑惑:“师兄你今天怎么熏这龙涎香了,你不是一直嫌它味重吗?”
单妙手摸了下左臂,想着屋里被遮掩掉的气味,短促笑了一声:“偶尔闻闻似乎也不错。”
而与此同时,江匪费劲全身力气将韩野拖住勉强用灵力圈出一番法阵后才敢深深吸了一口气。
“喂,韩野醒醒!”江匪将韩野口鼻腔的水用灵力逼出,这才让差点死掉的韩野缓过气来。
“我…咳咳…们这是在哪?”
江匪摇头将额前的头发撩开,眼睛望向不远处的一处漩涡样的水镜,而此时那之中正映出一副画面。
单妙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年轻人,五官清秀,身材修长,只不过被三峰折磨的太狠才会成一副皮包骨的骷髅样。
“你周遭的魔气是怎来的?”单妙见阴川恢复地不错便开门见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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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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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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