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山洞就瞧见半躺在草里的三人,黄娇娇依旧是昏迷不醒,卫苏身上带血,阴川则是伤的最重,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单妙瞧了皱眉将玉液草扔过去,又对着卫苏拿出火芝草:“给,还来得及吗?”
卫苏撑起一个勉强的笑:“还好,再晚一天怕是来不及,你怎么在这?闻潜他怎么还没出来?”
单妙脸一红嘴里像吃了烫果子含糊说:“我是来除妖,闻潜大概还在里面,马上就出来。不说这个,你们怎么会被这妖怪掳来?”
卫苏惨笑一声:“说来话长,本来我们是要在秋涧镇等你,不过我外出采药本来打算给阴川师弟制点伤药谁知道被这妖物袭击掳来这洞里。阴川便带着黄师妹追来,谁想也上了这蛇妖的道。”
单妙瞄了卫苏一眼,顿时想到李志说的这蛇妖男女不忌,卫苏长得温雅俊逸,被掳来似乎也不奇怪。
“还能走吗?”单妙对他流露出几分同情看着他问道。
“能,只不过阴川受得伤较重。”
一旁的阴川挣扎着站起来别扭道:“我也能走。”
“不等闻潜吗?”卫苏疑惑,以往这师兄弟闹归闹,可谁都知道这两人感情好,整日都是黏在一起的。
“不等不等!”单妙看到山洞门前一块熟悉的衣角忽然提高音量背起一旁的黄娇娇便要跑。
留在原地的卫苏和阴川有些奇怪地看着几乎是溃逃而去的单妙。
三日后,秋涧镇上,可儿看着坐在树干上的少年,一袭干净的白衣,长腿随意的伸下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仙长自从斩了蛇妖回来后就有些心神不宁,甚至有些慌乱。
尤其是在看到某个人的时候。
可儿眼神有些黯淡,忽然望着院子里的一个少年,身量颀长,穿着如墨的黑衣,容貌清俊,神情却冷淡的不容人靠近。
正在可儿出神之际,那少年却大步朝她这个方向走来,她正要行礼却被他挥手拦住,食指放在嘴上轻嘘了一声指了指树上的方向。
可儿微微回头就发现树干上的少年已经不知何时睡着了,她连忙点点头轻手轻脚地离开。
她本想着不应该打扰别人的私事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那一向神情冷淡的少年却忽然如春风融化冰河一般露出笑意,向上伸长了手,阳光从树梢往下漏,顺着手映出地上两只交缠在一起的手。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脸瞬间红了却还记得捂住嘴怕叫出声,吓得急忙跑开。
黄娇娇躺在床上望着头上的木头柱子,她虽吃了火芝草炼的丹药却是伤了根本,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可却不能修炼。修仙者最宝贵的那几年,她却只能每日与药罐为伍,修为不能再进一步。
“师妹你别伤心,等我回去了会想办法早点治好你让你能够修炼。”卫苏端着药碗安慰着。
黄娇娇却是白着一张脸问:“卫师兄,我们还能回去吗?”
她虽有些小心机但那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实际上人并不坏,知道卫苏和阴川是为了她才私下逃出山门,还惹怒了大峰主,派人来捉拿他们。
“回不去也会治好你。”一旁的阴川十指绑着绷带,有些不熟练地给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抹药粗声道。
“阴川师兄,卫师兄,谢谢你们…我…”黄娇娇满眼的泪望着两人。
“师妹别担心,你我都是同一山门的弟子,自然要相互扶持帮助,你安心养病就是。”卫苏一勺子一勺子喂她喝药又轻声道,“这次多亏单妙和闻潜采来火芝草为你疗伤。”
“单师兄、闻师兄?”黄娇娇有些惊讶,“他们怎么会知道我……?”
卫苏将最后一勺药喂完:“我写信给他们,你放心单妙的师父五峰主最看不惯妖邪之事,师…四峰主做的事情,她会护着你的,你别担心。”
黄娇娇吸吸鼻涕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嗯,师兄,怎么没见单师兄和闻师兄两个人?”
阴川抹完药疼的龇牙咧嘴道:“他们不知是不是吵架了,整天躲着对方,你等等估计就能见到他们。”
而此时黄娇娇口中的单师兄、闻师兄…
单妙一睁眼就看见坐在一旁的闻潜,面对那张清俊的脸差点从树上掉下去,亏的闻潜一把拉住他,单妙却下意识地甩开他的手,仿佛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闻潜的心情一下子就落入了谷底,脸色难看地看着单妙,后者低着头握着手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我进去看看黄师妹……”单妙轻巧跳下树就要跑。
“站住!”闻潜在身后低喝。
“啊…今天风怎么这么大…赶紧进屋……”单妙恍若未闻还想着跑。
“我让你站住!”闻潜彻底沉了声喊道。
单妙没法子只好顿在原地,闻潜大步追上来看着单妙:“你在躲我?”
单妙揪着衣摆摇头:“没…没有。”
“那你跑什么?”闻潜气极反笑问。
“我…我想去看看黄师妹…”单妙小声道。
闻潜不信:“真的?”
单妙忙点头:“真的!”
“单妙,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闻潜叹了口气忽然语气软下来望着单妙说。
单妙抬眼便撞进了闻潜的眼里,他的眼睛比常人的瞳色浅,更像是琥珀,所以望人的时候显得有些冷淡无情,可现在却像是秋日后山的一湾碧水,温柔得不成模样,让人不由想沉溺其中。
“我…我没有……”
“你在撒谎,你怨恨我那日做的事情对不对?”闻潜努力将语气说的平淡些,不泄漏自己的情绪。
“……那日你中了毒,神智不清,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闻潜你别揪着这件事不放。”单妙磕磕绊绊说完这句话。
闻潜笑了:“那你躲我什么?”
单妙闭上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再傻再不懂,也明白那日发生的事情是什么,可他知道了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闻潜了,师兄弟之间再怎么好也不可能替对方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日我神智清醒的很,拉着你做这种事情是我不对。”闻潜望着单妙,眼里的神情让人莫测,“单妙,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你别再躲着我了。”
“行吗?”闻潜语气带着几分恳求,像一只骄傲的野兽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也会立马弯下自己的脊梁,像是被驯服的凶兽一般在他脚边打滚撒娇。
“我不知道…闻潜…我什么都没想明白。”单妙神情有些痛苦,“那种事情是不是就是那日你蒙住我的眼不让我看到的,师兄,那我们和承安又有什么区别?”
单妙想起那日大雨中小院,残忍剖开福宁肚皮又面带嫌弃一脚踢开里面的死去婴孩的承安来。
那时候他目光灼灼望着他,目光中有种疯狂的执着朝他道:“单妙,我们是同一种人,天生就如此。”
单妙你逃不掉的!
你注定就像我一样!
单妙你和我是同一种人!
闻潜倒退几步身子都颤了颤,想张口说话却又觉得无力。
承安死的那日,单妙曾对他说过,觉得承安他们这种人恶心,男人在一起就是恶心,单妙曾说过的,他说过的。
闻潜脸色惨白站在树荫下,明明是三伏天的夏日,可他却好像还站在了一片冰湖前,身旁下着雪,厚的已经积到了他的腿上,冷的他都说不出话来。
单妙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的,只觉得脚步沉重可心里却空了一片,浑浑噩噩,好像神魂已经飘离了□□。
“单妙…你…你去哪?”卫苏一出来就发现有些魂不着体的单妙,往后望背对着他站着的闻潜。
“还真的吵架了?”卫苏看了他们俩人一眼摇头叹气道。
月上中空,星汉灿烂。
单妙坐在墙头上,一旁是他喝完的酒罐,可儿在底下望了许久最终还是搬来一架□□爬了上去。
而与此同时的秋涧镇外,闻潜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林婺面色冷淡却不意外地喊了声:“见过师父。”
林婺望着有些魂不守舍的徒弟皱眉:“猎宴后为什么不回山?”
闻潜面不改色:“路上遇见了些麻烦,耽搁了。”
林婺望了眼他身后的秋涧镇,他自然知道卫苏一行人躲在里面,只不过他剑修无情,对外事向来不在意,更别说他不耻于李邢的作为更不愿插手这件事:“不要多管事情,你要记得你修炼的剑道,大道无情,修炼无情剑道自当灭绝□□,情爱一事只会伤人伤己,是修道路上的绊脚石。你若是沉溺于此,莫非想要此生就止步于此?”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闻潜内心苦涩:“弟子不敢。”
林婺冷哼一声:“你自幼聪慧自然懂得我的意思,跟为师回崖谷,你金丹劫未过,防生心魔,还是呆在谷底不见任何人的好。”
闻潜闭了闭眼睛,单妙的声音一直回想在耳边。
“师兄,我觉得他们恶心!”
“师兄,我们这样又和承安他们有什么区别?”
…………
“师兄…”
“闻潜,我们是师兄弟,你怎么能怎么敢喜欢我!”
“师兄你要让我被师门被天下人耻笑吗?”
“师兄,男人怎么能在一起呢?”
“闻潜!”林婺突然一声暴喝,闻潜倏地睁开眼睛,红了整个眼眶慢慢道,“还望师父让我回去带个口信,告知他们我要离开。”
林婺看了闻潜一眼,心里有些失望摆手:“罢了,你去吧。”
“仙长你有心事吗?”可儿望着天上的月亮,觉得它很漂亮,可转头一看见身旁的人又觉得月亮没那么好看了。
“我娘说爹心里一有事情就喜欢喝酒,似乎想着喝醉了便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仙长,你遇见了什么事情吗?”
单妙一口酒差点吐出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和李志一样靠喝酒逃避现实,可转念一想,不就真是这么一回事嘛!
“仙长,你要是有烦心的事情说出来就好了,说出来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可儿劝道。
单妙听完一笑大口灌了口酒,这事情要怎么说。
他大概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兄,这事情能大声说出来吗?
就在可儿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单妙忽然开口道:“如果你有一个喜欢的人…唔但是为了种种原因不应该和他在一起…你该怎么办?”
可儿自顾自说道:“我娘年轻的时候嫁给了我爹,那时候他还不想现在这样…混账,可自从生了我之后,他就开始变得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甚至有时候还在外面欠下一堆赌债,我娘一边带着我一边给人做工还债,生下虎子又发现他从娘胎里带着病,家里过的也是越来越困难,结果我爹还是那样…你也看到了…”
“我娘其实早就想和我爹和离,但顾及得太多,外人的流言,我和虎子没了爹会不会受人欺负,她一个带着我和虎子会不会过得很艰难,这个世道对女人总是不公平。”可儿有些生气道,“她一拖再拖就成了现在的模样,你也瞧见了,俗话说的好长痛不如短痛,好坏只有自己知道。”
“仙长,你喜欢那个人只要明确自己的心意就很好,与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就像我娘,她刚才跟我说这次已经彻底想清楚了,等过几日就带着我和虎子回娘家,彻底与我爹和离。”可儿抿着嘴笑,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单妙将罐子里酒喝完,细细想着可儿的话最终像是下定决心般将罐子狠狠摔在地上,仿佛也将心中的包袱摔碎,一身轻松地跳下去又朝着可儿张开手:“来,跳下来我接住你…”
可儿愣住看着墙下的少年,神态风流,眉目间隐隐有着醉态,月色如华,仿佛那一刻时间所有的光都打在他的脸上。她犹豫了一会,脸有些红地看着他,似乎又有些害怕,可又相信即便是自己跳下去,底下的人也能稳稳接住他一般。
这一幕正好被回来的闻潜看到,墙处的少年少女比月色还要迷人还要令人心堵,单妙自小就受姑娘喜欢,他也都一副言笑晏晏,对谁都来者不拒的模样,柳媚,黄娇娇,那株雪芝精,还有面前这个可儿………
那画面仿佛是拿刀一笔一画刻在闻潜心里,让他眼睛又红了几分甚至隐隐泛着黑气,单妙他…厌恶自己…觉得他恶心……
他从来都没说过一句喜欢男人…他应该像寻常男人一样,娶上一个心爱的女人,携着她的手一起白头。或者精于修行,在剑道上越走越远,绝不…是与自己纠缠在一起,白白染黑了他的人生……
闻潜紧紧地捏着手中的一封信,直至指尖忽然蹿出一簇冰焰将写满心意的纸张烧的一干二净,连片刻的字迹都不曾留下。
罢了…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妄念…
没必要…再牵连着他进来…
闻潜随手撒掉那堆灰烬近乎是落败般地转身逃走。
单妙看着墙头的少女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收回手:“罢了,我现在也是有喜欢的人了就不接你了,得注意些言行了啊!你自己小心爬着□□下来啊。”
可儿:“……………”
娘说的对,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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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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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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