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点重,宁时迁只手撑着下颚,挑眸看向他。
瓮声含糊不清道:“我像哪里不好吗?”
顾隐放下手中茶杯:“我看你哪里都不好。”
宁时迁忽的想起一件事。
“你不是喜欢黑云外吗?还要跟我公平竞争来着。”
顾隐眸光微闪:“是啊,怎么了?”
“你是任务完成就来了四王府吗?没回宫复命?没听说黑云外就是白九霄吗?”宁时迁问。
问完,又兀自摇头:“不对,不对,你应该是知道了黑云外就是白九霄了,不然怎么会冒出一句问我还好吗?”
“嗯,知道了。”顾隐道。
宁时迁闻言,便抬头看向他。
凝眸望进他的眼睛。
顾隐被他看得有点心虚。
“看什么?看我有没有伤心难过吗?”
宁时迁没做声,只凝着他不放。
顾隐端杯战术性喝了一口水。
“我当然有啊,只不过,我深知,人死不能复生,再伤心难过,她也不可能再活过来,所以,我们活着的人得往前看,往前走。”
宁时迁垂眸笑了。
什么都没说。
顾隐知道他笑什么,但他又不好解释。
他答应过白九霄,绝不告诉他她还活着的。
“听说,你老早就知道黑云外是白九霄?”
这点刚刚景帝跟他说的时候,他还挺震惊的。
他一直以为宁时迁不知道的,一直以为他是白九霄女儿身暴露之后才知道的。
原来,竟早就知道。
“所以,那夜,你试丹致狂,去天牢,不是去杀她的,而是去救她的?”顾隐问。
宁时迁冷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是啊,如果你不出来坏事,她又何至于会被我刺到?”
顾隐惊讶。
“所以,当时,你并非砍她,而是想要砍她脚链手链?”
“不然呢?你觉得我剑法会不准到杀个手脚皆被锁住的人都杀不了?”
顾隐:“.”
是他草率了!
“那所以,食丹致狂也是假?”
“那倒也不全是假,确实致狂了,只不过,我认识她,也知道自己要救她。”
顾隐没听太懂,也没多问。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你为何会去救她?”宁时迁突然问。
当时他给他的说法是,他正好执勤经过,听到里面的动静进去的,之所以阻止他,是因为见他是不清醒的状态,而对方是白九霄,一旦死在大赵,死在他手,大赵有麻烦,他更有麻烦。
当时他信了。
现在想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你几时知道她就是黑云外的?”他开门见山。
顾隐一怔,不意他突然这样问。
默了默,觉得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瞒,遂实言道:“在大赵的时候就知道了。”
这次轮到宁时迁惊讶了。
难以置信:“几时?”
“就是去给她下断肠的时候。”顾隐道。
宁时迁微微眯了眸子,睇着他:“下断肠,如何知道的?”
顾隐抿了抿唇。
“那日,我一路跟踪她,想趁她不备下毒,后来发现她去了城郊密林里的一处房子里,待我进去时,发现她走火入魔了,她将自己绑缚在一个铁柱上,手脚皆被缚,就”
顾隐顿了顿:“就跟那日在桑临天牢时一样绑缚着。”
“她在痛苦的嚎叫,我见她毫无还手之力,就将断肠喂给了她.”
顾隐的话还没说完,宁时迁“啪”的一掌拍在桌案上:“你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给她下的毒?!”
顾隐吓得不轻,嗫嚅道:“当当时又不知道她是是好人。”
“然后呢?”宁时迁的脸色很难看。
“然后,她发作结束了,自己松了绑,趁我不备,给我喂了一粒‘死同穴’,再然后她就昏过去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我当时想看看她身上是不是带了解药.”说到这里,顾隐才惊觉不能说,戛然而止。
接下来的不能说!
然而,话都说到这里了,宁时迁又是聪明人,瞬间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脸色一变,直接拿起手边的一本书砸向他。
顾隐毫无防备,躲避不及,被那本书砸中面门。
痛得他瞳孔一敛。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顾隐捂着鼻子,皱着眉,语气委屈。
宁时迁紧紧抿着薄唇,胸口起伏着,闭了闭眼,再睁开,问他:“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想找解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她的胸。”
见宁时迁眸色骇人,他又连忙补充道:“隔着里衣,隔着里衣的。”
“这还叫没做什么?你还想做什么?”宁时迁再次抓了桌上的茶壶。
这次顾隐早有防备,当即弹跳而起,待宁时迁扔砸过来,他闪身险险避开。
“你这人太不讲理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茶壶砸到地上,“嘭”的一声碎掉。
里面的茶水撒得地上到处都是。
“除此之外呢?”宁时迁又问。
“没了,我当时吓得不行,又震惊得不行,她很快就醒了。”顾隐道。
宁时迁直勾勾盯着他。
顾隐也不敢近前,就站在好几步开外:“你别这样,我怕。”
“你那时就知她是女子,竟一直瞒我至今。”宁时迁凉凉道。
顾隐当即就嚷了:“你不是也早知她是女子,也一直瞒着我吗?”
“我跟你情况不一样,我同她本就有情,你跟她只萍水相逢。”宁时迁道。
顾隐:“.”
这个时候还跟他争这个味儿。
那如果知道她还活着,只有他知道,甚至让他不要告诉他,那不得吐血啊?
“凉衍,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你有你不说的理由,我有我不说的原因,就算我们的原因不同,但至少有一点是一样的,就是为了保护她。不说是为了保护她。你也看到了,我没伤害过她吧,除了那次断肠,那次断肠也是因为你才下的。”
宁时迁身形一晃,就像是闷头被人打了一棒。
是啊,顾隐从没伤害过她。
伤害她的人,是他。
一直是他。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
良久,宁时迁抬眼,眸中有血色弥漫。
“你身上的‘死同穴’怎么办?”他问。
“哦,我找人看过解药了,说她给我吃的根本不是什么毒,只是普通的益气的药丸。”顾隐回道。
是那日送她离开时,她自己告诉他的。
“所以,你给她下断肠,她都没想要你的命。”宁时迁喃喃,眸中的血色更浓。
明天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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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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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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