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边的建筑被夜色涂抹为油画一般的朦胧黑影,至于低矮近人的部分,则是在路灯的照耀下蓝白地发亮。
白马皱起眉头,用余光瞥着自破晓后便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影。
但这已经是第二夜了。
西荻北的夏夜并非没有行人,男男女女欢笑着倚在一起散步,经受着晚风吹拂,若不是他紧贴着墙根行走,一身紧实的长袍兜帽的打扮定然早已引人注目。
白马路过路灯边时,深呼吸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神经太过敏感了,他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却听不到身后那人的,还好凭借刑警敏锐的洞察力,他至少发觉到了对方的存在。
不然带着对方回到警视厅里,此刻的猫鼠游戏已然结束。
只是公园长椅上度过的一夜使得他的手臂有些僵冷,他不知道对方站得疲乏了没有,但从他假寐到真的入眠,对方那隐在杉树边伫立的猫头鹰姿态都没有丝毫改变。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自己失口说的话招致了怀疑,还是说是每个新人都要经受的考察期?
又或者说,真理会的骨干已经明显感受到了不对,此刻正寻觅着机会直接把他做掉?
白马知道自己绷了一整天的精神太紧了,以致于对什么都开始疑神疑鬼起来,只是压抑着的愤怒和如步悬崖的处境正随着时间流逝将他的清醒意志燃烧殆尽。
他仿佛能看到头顶的倒计时。
他绕了一圈回到了不起眼的俱乐部小门前,转头借着扫顾行人瞥了一眼那尾随客后,推门而入,无声地踱下楼梯,汇聚起来的人更多了,目光扫过,比前一夜竟然多了约三分之一。
平爱真理会的规模,似乎就在这寻常隐蔽的角落,每一天都以可怕的速度增长,或许很快便会冲出警力能应付的范畴。
白马额上渗出汗水,从一片低声碎语间走过时心情更加沉重,时而回过头去,看向那扇闭上的小门,忽地他的脚步被眼前的黑影顿住。
“你在找我?”
灰袍执事突兀地出现在白马的前面。
白马瞳孔微缩,迟疑了片刻,不过很快便冷静下来,嘶哑着声音问道:“任务是什么?”
“已经迫不及待了吗?真是性急啊。”执事笑了起来,“但是属于你的时间还没到。”
他长袖抚过大理石台,只见垂下袖子的上端已经托起了两只茶盏,“先喝杯茶吧,随我来,给你看看资料。”
那昙花一现的古怪武术让白马的身体又隐隐作痛起来,他不由得抬了一下肩膀活动筋骨,压下心头的忌惮将茶盏取过,一路跟随着执事转向左侧房间的沙发上坐下。
执事端杯将唇浸入茶中,抬眼顺着白马的目光向后望去,穿过鲸须织成的窗口,注视着大厅里那些似乎在谈事务的纤细人影。
“你也有兴趣吗?”
执事思索道:“耽于享受并不是智者所为,不过你需要的话,世俗的产业我也可以替你置办,只是你很有可能变成一个经手者而已。”
白马举杯平静地道:“看来你对我依然没什么信心。”
执事双袖自然地垂下,兜帽下阴暗的双眼深深地看向他,似乎是因之前的事耿耿于怀,“你那体格的确有让人惊讶之处,但也仅此而已,想要完成任务,重要的要么是一击毙命的能力,要么是精与计算的头脑。”
“而再出色的体格,一旦失败逃跑时便会被枪声终结。”
白马不置可否,想起那疏离在椅间的众身影,问道:“一击毙命,其他人都有这样的实力吗?”
执事笑道:“你还没有打听其他人实力的资本,而且探听其他人、甚至泄露自己的身份可都是禁忌,你还是早点习惯将自己隐藏在‘众者’中比较好。”
白马皱眉道:“不清楚彼此的身份,有人冒充怎么办?”
“嗯?”
执事古怪地笑了起来,“我不认为有人能活着做到这种事,不过能做到这种事的,让他活着也没有什么差别。”
白马心中一凛。
只见执事从袍内取出一只沉黄色的袋子,前倾身子递给他。
他将那袋扣上的线一圈圈地绕开,期间瞥了执事一眼,然后取出手套戴上,才从中取出了所装事物。
执事不以为忤,说道:“很谨慎,不错,不过在这里没有必要。”
“我作为你的联络人,会竭尽所能帮你料理后手。”
白马皱了皱眉,不太清楚他是什么意思,转了转手里的小刀撕开包裹,拿出来是一叠灰色照片,还有一本比手掌大一些、指头厚的书籍,上面刻着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
漆似乎都还没干,乌黑的油迹都沾染到了手上。
执事解释道:“平爱真理会并不是什么恐怖组织,也不喜欢被人追踪足迹,所以不会做出对于任何事件负责的宣告,所有的目标只会毫无声息的消逝。”
“我们将在寂静的夜幕里完成时代的更迭,仅凭双手之力。”
白马并不认为公安部会认可他们的自我评价,不过听到执事的话时还是感到了一股震撼和毛骨悚然。
他瞥向手中的照片,瞳孔微缩,因为上面的人基本上都是警视厅的精英骨干。
“这!?”
执事略微有些戏谑地笑道:“看来你对于这些猎犬并不算陌生,现在你可以改口将他们称为波索尔。”
白马皱起眉头看向他。
“波索尔,俄罗斯猎狼犬。”
执事解释道:“身形流畅,动作敏捷,气质高傲。”
他从袖中伸出双手,“要说在世界的排名的话,要比威尔士柯基要好上很多,被他们黏上的话,倒是一件挺头疼的事,当然我们目前就处于这种困境。”hΤTpS://WWω.sndswx.com/
白马对于犬类也不算一无所知,波索尔和柯基体型相差巨大,根本无法比较,执事的那番话,只是轻蔑地将两国的警察都给骂了进去。
他沉默地翻开一边的书籍,如他所想的那样,内容别有其他。
其中涉及国家要人,包括政治立场鲜明的议员,掌控人事院的人事官,医药等高科产业的社长,以及军工集团的门阀成员,就连防卫省大臣的名字竟然都赫然在列。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年过花甲的老人,这本书以预言的形式,呈现了他们离世之后,国家将会继泡沫时代再次焕发出的勃勃生机。
白马一时间心神战栗不已,“啪”地一声将书本合上,
在他的预想中平爱真理会只是一个有点危险的思潮社团,但没想到这些人想做的事竟然是颠覆这个国家。
虽然议员、文官、财团等等的确有丑陋之处,但又是无可辩驳的国本,动摇他们或许的确能让国家焕然一新,但亦会导致国家不知道滑向何方。
那个胆小如鼠的平等者竟然一开始就在他的面前撒谎了,这群人根本没有想走从上层改变的道路,而是选择了激烈的手段,就像是明治时代的岛田一郎投下《除奸书》一样。
执事微笑着看向他,“怎么样,是不是为这番愿景大为震撼?”
白马勉强抬起惨白的脸色,在昏暗的光影下说不出任何话来,“这些.........”
“这些当然不是你去做。”
执事轻笑出声,意味深长地道:“你也做不到,而且你看到的只是部分,部分而已。”
他指向那一叠照片上的第一张,“伊丹裕,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二课第三系队长,正在追查我们一位虔诚的重要‘众者’,这才是你的目标。”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闪存盘,沿着桌面推过去,“这是资料,包括他的个人习惯和日常行动轨迹,以及可以作为突破口的亲朋,到了你的时间我会通知你,至于在这期间,好好考虑一下怎么让他干净地消失。”
白马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肌肉,并且让被冲散的思想集中起来,才勉强平稳地拿起了闪存盘。
执事将资料分为了两种不同的转交方式,大概是因为纸页更好销毁,因此重要的事情反而被藏在了这本可以贴身放置、亦或是摆进书柜里的书中,而可能被恢复数据的闪存盘,反而可以在外吸引注意力。
但里面的信息,查到了对警方而言却没有什么价值。
这些人!
恐怕早就和公安部交过手,甚至没有落至下风。
他抬头道:“我找帮手可以吗?”
执事闻言有些吃惊,“帮手?我们平爱真理会的兄弟还需要帮手?”
见白马不像是在说笑,他皱起眉头随即道:“随你,只要你不担心其他人面前丢脸,能完成任务的话。”
这暗含劝阻的话并未能将心有盘算的白马劝退,他抬了抬手,将缩着身子站在前台边的青年招了过来。
伊尊穿着简单的t恤和宽松短裤,暗自吞咽着口水一众墙白色袍子的‘众者’间走过,虽然戴上了墨镜,但他走着走着双腿就有些发软,也喘起了大气。
白马警官真是太大胆了,竟然敢什么都没有地就这样混进来,而且其可是刚刚搜查过这里,还是名人,这里近乎所有人都能认清“正义”的那张脸啊。
他感觉自己自从和五百川桑沾染上后,小命就一直有点不够用,要是白马警官被发现,他自己..........他只能让莫比乌斯带在脑海里一直流动着缓解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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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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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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