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绝望地放弃了,双手抓住了脸,他不想和这样的人一起来探望沐子。只是现在无论是哭得出来还是哭不出来,都于事无补了。
“我之前说的是最坏的情况,也是时刻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博士担心地回头觑着他们的神色。
“您是说她还有救吗?”伊尊满怀希冀地抬起头来。
“不.........”
博士却立马畏缩回去,嘴唇嗫嚅了半天没吐出词来,“我是说,总而言之..........”
他看见前面的深坑,连忙舒过一口气来,之前落到路上的危险大石早已被清到一边的林里。他专注地端了端眼镜架子,仔细地留神车前方,一打方向盘从一旁顺利地绕了过去,而阿美寮就在前方了。他理所当然地跳过了话题,将车穿梭过条小径,绕过隐约闪烁的白色建筑。
车内凝重的气氛并没有扩散到外面去,当博士一下将车门打开时,涌进搅动车内的是如此清新的空气。这绝非是都市中可以存在的,里面不含雾霾,不含体味和各式化妆品的污浊,不含堆积起的油炸类快餐食品的气味,尽管伊尊悲痛得、难以接受地无法迈开腿,但也抬起了一线目光,为沐子在这样的地方而感到庆幸。
跟在博士身后走向阿美寮时,露央沙稍稍落后了一步,对伊尊说道:
“你知道沐子之前的情形吗?”
“明明之前都三缄其口,你却要在这时向我说?”伊尊深闭了下眼睛,还是攥拳道:“请你讲吧。”
露央沙沉默了一会,详细地描述道:“她腹部有道对穿伤,肠道多段损伤,脖上有道斜刀伤,颈部动脉被割破,另外脖上有被深掐的指痕。”
伊尊听得身体都战栗了起来,不过心中的悲痛却盖过了身体上触电般的痛感,他难以置信地道:“那个恶魔跟她有仇吗,竟然这样对她。”
“我想她们应该不足以产生什么仇怨,只是以沐子的身体素质,我想她很难失去行动能力,所以遭受了更多的折磨。”
伊尊抓扯着头发,想让痛感掩盖心中升腾起的诸如恐惧的各种情绪,他深喘着气低声道:“听说就是那个家伙把她送回去的?”
“没有错。”
露央沙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道:“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叫鉢嶺一樹的人,他们一起把已经失去呼吸的沐子带回了医院,主刀救治的是早良名医村江幸太郎。不过这都无关紧要,我指鉢嶺一樹。”
“听说你们把那个家伙拘捕而又释放了?”
“武岡早织?是的。”
露央沙回想到了那天的情景....................
“快来人!快去找村江医生!”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绷紧脸色,跟随着飞奔的推床边猛地指向一个方向,步伐凌乱、时不时撞到一起的护士们答着“是”,匆匆跑向各个方向。
天花板处的灯像是闪着红光,她分辨不清那是现实还是因为映着沐子的脸,全身的血液都冰冷了,僵硬地站在走廊交错的十字路口。而她不远处的地方、笼罩在一件深咖色外套里瑟瑟颤抖的早织,则是回头带着脸上的血污微笑着看着她,像是在观察她的表情。
“...........”
“露央沙!露央沙!?”
伊尊带着怒意的呼喊将露央沙从恍惚中唤醒过来,她又听见了数次回声,瞳孔才重新凝聚起来,看向伊尊,“你说什么?”
伊尊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咬牙问道:“为什么你们要释放掉那个家伙!?”
“因为没有证据。”
“怎么会没有,这么多!脖子上的掐痕,她的指印对得上吧?”
“她说是为了替沐子止血。”
“腹部和脖子上的伤口?”
“她说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干的,她为了救沐子不得不让他逃跑了。”
“这种话你们也信?”
“参与了十二宫公寓案调查的人都不信,但本部并不这样认为,而且没有证据。”露央沙下意识地喃喃着,“最重要的是,刀是她从沐子的身体里取出来的,上面会有她的指纹,但还有一个第二人的指纹,目前没有匹配到。另外,据村江医生事后说,割伤沐子脖颈和刺进她腹部的刀具应该不是同一把,但割伤脖子的刀具却消失了,我们所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但做的呢?”伊尊怒吼道,“你他吗的可是警视厅的大小姐!!”
“正是因为我是..........所以只有这么多了。”
露央沙感觉有些窒息,步伐晃动着,一下子垂下脸捂住了额头,“警视厅的所有人都清楚出事的是我的朋友,没有人帮我,没有人听我的命令,所有人都礼貌地请我冷静。”
“这就是你、这就是你仲見露央沙的能耐吗?遇到这么点麻烦就什么都不能做了?”伊尊一下子不顾男女之别,抓起了她的衣襟,双眼都瞪得通红了,但也缺乏劝服她的力量,“之前劝我接受自己的道路,这就是你,你仲見露央沙!妥协后的思想!?”
博士早已发现了身后的动静,困惑地驻足看着他们。
“没人再递资料给我了!没人再向我传达案件进展了!”露央沙绝望而愤怒地哭喊道:“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哈!仲見露央沙!”伊尊怒极而笑,笑出泪来,一下将她给推开,她踉跄着便跌坐到了地上,“所以你和我一样吗,所有的力量都是从你父亲那借来的,命运也是被连累的,本身就是废物!废物!废物!我还以为你是能把一切都当成是工具的人,那种无情而极端强大的人,结果你是什么?”
“瞧,我也戳破你那可笑的面目了。”
他咬牙道:“结果你也只是颐指气使、装腔作势,并没有优秀到众人都只能仰视你、而放弃对你这种人的讨厌的地步。但我憎恨你!露央沙,我现在憎恶你!”
“不,你说的这一切都没有错,但有一点不是。”
露央沙抹了把眼泪站起来,凝望着伊尊道:“我并不是在接受现实,现在你不是过来找我了吗?”
伊尊愣了愣,随后又皱了皱眉头,才意识到什么咬牙道:“你这混蛋,想要让我帮忙?想要让我把最后的一点生活也献祭掉帮你解决案件?你在算计我!你就这样算计我?!”
“沐子不是你的朋友吗?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好,你这混蛋可真好。”
伊尊气得脸色涨红,“有人拿骨头使唤狗,你则是唤完狗后拿骨头炖狗肉。权力重于金钱,永世长存,我就知道我那父亲被你们挤去经商不是没有道理的,真可惜伽罗华只会算非人间之事。”
只是露央沙以那副神情望着他,让他却不由得联想到了织映失踪的时候,他在走廊上拦住两人恳求的情景,还有在破烂的旅馆里,沐子那被爆着轻响的柴火所映亮的微红侧脸。
她的无声使得一切安静下来,他的思索和回忆也使得一切平静。
“............”
他那心情像是受到了安抚,逐渐地回视向了露央沙,只能这样说了,朋友,这复杂的关系,无法用数字亦或是公式符号算清。
“你都沦落到来求我了,我怎么能不答应,就算是偿债吧。”
伊尊偏过脸去,黯然下来道:“但我还以为你起码是来让我看沐子的。”
“当然可以看,你想看多久看多久,她现在也无法反对了。”
露央沙展露勉强的笑颜,向上指了指,伊尊顺着她的手看去,高远处有排窗帘飘飞的长窗口,“那里就是她的房间,你自己去吧。”
伊尊有些讶异,“你不和我一起去?”
“她的父母在。”露央沙轻声说着,“我会挑没人的时间再上来的。”
伊尊不知道她和自己一起才来,是怎样判断出那里有人在的,但也只好点头回应了下博士的示意,跟着他的身后穿过阿美寮背面的林子。
他仰头见到了不少参天大树,不像是本地的树种,给人的感觉像是北欧的森林,带着一种温和的冷暖调,一旦下雪的话,如果下雪的话,这里或许会白绒绒一片。朝着奇怪方向生长的干树干,将从雪洞里凌乱地探出来,却又有序地成林。蜀南文学
但此刻蜿蜒而不平的石板道旁,却是层积着落叶,带来一种荒芜感,明明还有许多绿,但全被枯萎的黄给掩盖了。而在枝叶之间,一片通彻而透明的建筑隐隐冒出来,像是大地上突兀叠起的玻璃棺,没承载任何事物,本身也空无一物,却又在阳光的垂落之下显得祥和。
沐子就在这片棺材里面等死,他这样想着。
石道终于算是走完了,博士似乎是急不可耐地在草地上跳了数步,将那已经开了半扇的门的另一边也打开,伊尊跟在他的身后却感觉身体开始燥热,说不出的精神虚弱,额上也渗出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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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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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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