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掇着两只筷子,左等右等就像一个等着吃年夜饭的孩子。
满心欢喜的会以为,接下来一定会有丰盛的正餐。
甚至心里头盘算着。
孝慎皇后娘娘的御膳,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甚至还煞有其事的想着,那些成群结队的宫女,会把一个个好吃的饭菜端上来。
类似什么——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三丝汤、熏斑鸠、卤斑鸠、海白米、烩腰丁儿、火烧茨菰、炸鹿尾儿、焖鱼头、拌皮渣儿、氽肥肠儿、炸紫盖儿、鸡丝豆苗、十二台菜、汤羊、鹿肉、驼峰、鹿大哈、插根儿、炸花件儿、清拌粉皮儿、炝莴笋、烹芽韭、木樨菜、脂油雪花儿菜、烩银耳、炒银枝儿、八宝榛子酱、黄鱼锅子、白菜锅子、什锦锅子、汤圆锅子、菊花锅子、杂烩锅子、煮饽饽锅子、肉丁辣酱……
说什么也得一样来一份。
宫女倒是如期出现了。
可出现的宫女,却让大阿哥奕纬心惊胆战。
这是个极其壮硕肥胖的宫女,一张脸颇具岁月雕琢。
怎么看都像是个身强体壮的肥胖村妇。
手中十分卖力的端着一个铁盆子。
也不知是里头装的什么,显得十分沉重一般。
走到凉亭的大桌子上,砰一声的直接放在了大阿哥面前。
大阿哥一愣,一句mmp差点脱口而出。
你在宫女怎么回事?
就算是后世的服务员也比你态度好吧。
哪有你这样为主子服务的?
谁知那名肥胖的宫女,很是不屑的拍了拍手掌,便扬长而去。
大阿哥尴尬的垂了垂眉眼,却一眼瞥见孝慎皇后略有抱歉的目光。
这些宫里头的太监,宫女,这些年越发越放肆和对主子不敬起来。
其实也是有缘由的。
在道光皇帝和孝慎皇后的一系列操作之下。
宫里头的太监和宫女。
每月例银和待遇,这些年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降和递减。
像极了后世压榨剥削员工的周扒皮老板一般。
就连看守宫门的侍卫。
也经常发不出饷银。
大阿哥奕纬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难怪这种情况,在孝慎皇后看来倒也见怪不怪。
甚至有时候进入圆明园门口的时候,还能发现有些侍卫竟然偷懒的打瞌睡。
起初大阿哥奕纬还有些愤愤不平。
但渐渐的也明白。
在这个江河日下的大清帝国。
太监宫女以及侍卫们,各种收入和待遇不到位,势必会造成他们的服务质量大幅下降,甚至极其敷衍的对待主子。
说白了倒也是人之常情。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主子们不高兴归不高兴。
但也无力改变他们的待遇和境遇。
归根结底,如今的大清帝国已经烂成了筛子一般。
国库存在着极为严重的经济危机。
账面上的国库,只有剩余700万两银子。
而国库事实上有多少纯银,尚难两说。
能有个十分之一,70万两银子,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70万两银子什么概念?
也就是说整个国家的财务盈余,只有一两千万块钱。
怕是如今的大清帝国治下的某个大地主,都不止这点钱。
国库情况糟糕如此。
又哪有闲钱改变太监宫女以及侍卫们的例银和待遇情况呢?
罢了罢了。
奕纬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
现在这个国家轮不到他当政。
操心也是于事无补。
毕竟手上没权,说啥话都不硬气。
还是把眼前的饭吃饱再说。
只是一拿起筷子,看了看摆在眼前的大铁盆。
奕纬整个人便死了爹娘一般难受。
眼前的大铁盆里头。
装的满满当当的一大盆,炒藕片。
对……你没看错啊。
真的就是一大盆炒藕片。
……
作为一国之母的孝慎皇后,看着奕纬尴尬的表情。
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只得故作镇静的招呼众多嫔妃和眼前的大阿哥落座,言行举止之间仍然不失一国之母的风度和韵味:
“大家采了一早上莲藕了,想必饿坏了吧?
来来来,我们也学学民间的百姓人家。
一大家子人团桌而坐,这样吃饭才有气氛嘛。”
众多嫔妃连道不敢。
倒是大阿哥把这句皇后娘娘的客套话当了真。
还真就不客气的拿起筷子,便在大铁盆里搅过来翻过去。
这样的动作在孝慎皇后看来多少有些不礼貌。
这是典型的没吃相。
便有些不悦的轻轻咳嗽到:“大阿哥你这么翻来翻去的是在找什么呢?莫不是啥宝贝珍珠掉菜盆里了?”
见皇后娘娘发话。
一旁的定贵人便按捺不住脾气,调侃道:“依我看啊,大阿哥莫不是眼珠子掉下去了吧?”
“我就是想找一找,这一盆藕片里竟然没放肉,我都好几天没吃肉了,心里空落落的。”一句话想也没想,大阿哥脱口而出。
即便面对着他人的调侃。
奕纬只是微微一愣,印象中这位定贵人与自己还是颇为相熟的。
她的弟弟正是教自己骑射的师傅桂明。
平日里也没少拿自己打趣。
只是在皇后娘娘面前,这般对大阿哥调侃。”
一时间却让孝慎皇后,有些微微不高兴了起来,柳眉倒竖的怒叱道:
“定贵人,你瞎说什么呢?
大阿哥即便言行有微微不妥,也轮不到你区区一个贵人来说。
更何况如今大清就这么一位皇子了,若让你气出个好歹来,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这番话直接吓得定贵人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连连慌忙的向皇后解释道:
“姐姐切莫生气,妹妹我也只是和大阿哥开个玩笑,别无他意。
您也是知道的,这么些年来,大家都相熟了,平日里也没少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辩解归辩解。
孝慎皇后却不领这一套,轻轻的怒斥了她一番便下令开饭。
……
怀着无比无比郁闷的心情,吃完了这顿素宴。
大阿哥正准备离去。
却被孝慎皇后身边的太监喊住了。
冷不丁的这么被喊住,大阿哥心里头终究有些咯噔。
莫不是这个皇后,下午又准备拉自己壮丁,去采莲藕吧。
见大阿哥被太监带了进来。
孝慎皇后呵呵一笑,指了指前面的太师椅,示意他坐下回话。
笑眯眯的仔细打量了大哥一番:“大阿哥一定好奇,皇额娘为什么换你回来吧?”
大阿哥点了点头。
孝慎皇后也不管他心里头在想些什么名堂,自顾自的自言自语起来:
“你的生母是和妃,按说并不是我亲儿子。
可你唤我一声皇额娘,我这个皇后就得好生的监督好你。
这才不枉费你唤我一声皇额娘。
要搁在往日,皇额娘是不会和你说这些的。
不过见你大病初愈以来,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一般,性情变得温顺随和,也更加的勤学好问。实在可喜可贺。
所以皇额娘便将你唤过来,咱们母子(皇子称皇后为皇额娘)好好谈谈心。”
郑重的点了点头,大阿哥奕纬满脸恭顺:
“孩儿以前多有顽劣,少不经事。
一直以来倒是让皇阿玛和皇额娘操心了,这几日来孩儿也一直镇定思痛,希望能痛改前非。
争取做个好儿子……
这么些日来,一直见着皇阿玛,为国事操碎了心。
只恨我无能,不能为他老人家分担一二,心中实在惭愧。”
……
听着这般诚恳的话。
孝慎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身子微微向前倾道:
“此处没有外人,我们母子打开天窗说亮话。
据户部奏报,如今国库存银已不足700万两。
整个国家四处都要钱,各处天灾赈济,边疆打仗军需,哪一处都是无底洞,一般等着要钱。
更不需要说京城的八旗禁军,边疆的边军和地方上的绿营。
许多队伍都发不出饷银了。
更还有。
整个皇宫,几千上万号人,也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这么多张嘴,哪里不需要钱呢?
可国库那点钱压根就不够看的,填得了这里就填不了那里。
皇额娘这些年来,一直殚精竭虑,想方设法的节约开支。
入夜了,宫里不敢点蜡烛。
从我这个皇后到嫔,妃,答应,常在,以及下头的各色宫女和太监。
我一直苦苦压着,谁也不敢穿新衣服。
更别说什么丝绸,雪缎(产自苏州的一种名贵丝绸)
甚至你皇阿玛的龙袍,旧了破了。
我这个做皇后的也需得亲自为他缝补,毕竟内务府报价,打个补丁就得3000两白银。
万岁爷节省惯了,自然是舍不得的。”
说着说着。
孝慎皇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大阿哥见他也陷入沉思,便尝试性的问道:
“你是万岁爷的皇长子,更是咱大清未来的希望。
你说说,这些事情,你怎么看?”
……
大阿哥顿时微微一愣。
作为一个现代人,道理谁都懂。
可真要当着皇帝,皇后的面说出来那可就不一样了。
上头的一缕微风。
落到了基层和民间,那就是腥风血雨。
大阿哥奕纬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有些心存疑虑的看了看孝慎皇后。
却见这位皇后向他投来鼓励的目光。
顿时心知躲不过,便试探着说道:
“其实现在的大清,在孩儿看来,立国200年,许多衙门和官吏早已僵化不堪。
所以皇额娘说的这些问题,归根到底无非是钱粮(经济)和吏治问题。”
钱粮(经济)和吏治问题?
听着这般一针见血的回答,孝慎皇后眼中闪过了一丝丝欣喜。
很是满意的对大阿哥点了点头。
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屏风后头。
只听得哗啦一声响动。
一个身影极为熟悉的人走了出来。
赫然是一身黄袍的道光皇帝。
推开屏风的道光皇帝,啧啧啧赞道:“大阿哥果然机敏聪慧,看问题道也深刻和一针见血。
不过若是让你来解决这些问题,你觉得该从哪方面入手为妥?”
来了来了。
要命的问题来了。
大阿哥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
自己真是嘴贱,干嘛在皇后面前侃侃而谈?
想不到眼前的这个皇后也是诡诈无比,天晓得她的屏风后头竟然藏着个男人。
夫妻俩仿佛套话一般的。唱了半天戏。
就为了引自己这番话出来。
然后好给自己设套,等着自己往里钻。
按照大清帝国官场规则(其实古往今来也都如此)。
往往谁提出对问题的见解,多半伴随着这个棘手的问题,会直接顺势踢给这个人来解决。
职场和官场果然是一个套路。
大阿哥奕纬有些郁闷的,扶了扶额头。
偷偷的瞄了一眼,却发现道光皇帝一脸毒辣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住自己。
仿佛自己不说出问题的具体解决办法,就不肯放过自己一般。
有些无奈的摊了摊双手,大阿哥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孩儿以为,可以先从钱粮(经济)问题下手,而这方面,内务府首当其冲。”
道光皇帝眯了眯眼,厉声问道:“朕还以为你会从户部下手,为何偏偏提及内务府?”
为啥提及内务府?
大阿哥心里头犹如有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这个道光皇帝难道是瞎子吗?
吃个鸡蛋,内务府报价十两银子。
龙袍打个补丁,内务府报价3000两银子。
好吧,吃不起就让太监去宫外买饼买小吃吧。
可对于皇帝的小心思,内部府依然有对付的招数。
直接让人把皇宫周边的小摊贩直接给赶走。
从而对皇宫的这些个贵族的衣食起居,形成全方面的垄断和控制。
身为一国之君,难道道光皇帝你还看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吗?
若连皇帝的自身问题都解决不了,还谈何改革?
一想到这,大阿哥奕纬毫不犹豫的把内务府历些年来的过往,如数家珍一般的罗列而出。
越说越让道光皇帝火冒三丈。
但道光皇帝也对这个内务府深感无力。
奕纬眼见火候已到,便趁热打铁:
“皇阿玛,如今的总管内务府大臣文庆,一无战功,二无治绩。
不过站着祖上的余荫,才混得这么一个差事。
可总管内务府以来,不仅不图报君恩,反而对皇阿玛阳奉阴违,对底下的皇商吃拿卡要。
对皇阿玛,更是虚报多开,以图中饱私囊。
如此卑劣之人,其罪行与欺君何异?”
欺君?
这孩子还真敢说。
道光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满清八旗子弟之中人才凋敝,已经难以挑选像样的人才出来。
这个文庆以前管过户部,又是出身镶白旗。
毕竟在道光皇帝看来只有旗人才是靠谱的,汉人总是需要压制和提防的。
一纸诏书,罢免文庆倒也容易。
可偌大的个内务府,早已被文庆经营的像铁桶一般。
若动了文庆,天晓得内务府会对皇家构成什么样的威胁。
毕竟这是掌管着整个皇宫饮食起居和衣穿住行的庞大部门。
各种开矿采买以及茶盐税收,内务府都可以插手。
说是权势熏天也不为过。
看着道光帝长吁短叹。
大阿哥奕纬扑通一声跪在面前,大声高呼:
“皇阿玛信得过他文庆,难道信不过儿臣吗?
若这个内务府交由儿臣来管,儿子可以保证,皇阿玛天天可以吃肉,宫中用度如常供应。
并且每年,儿臣还要向皇阿玛您上交国库的两倍进账。”
啥?
道光皇帝听得微微吃惊。
儿子的话,委实有些震撼的,让他不敢相信。
如今的内务府,每年向国库索要大量的茶盐税权,各种奇高的报价,弄的道光皇帝连个鸡蛋都不敢随便吃。
可如今自己的儿子竟敢打包票。
不但要保证宫中用度如常。
每年还要额外上交两倍的国库收入。
道光皇帝喜不胜喜,情不自禁的拉住儿子奕纬的手:
“你此话当真?可莫要诓骗皇阿玛。”
却见大阿哥奕纬激动地站起身来:“如今国库各处都拿不出钱来,光是节流又如何能挽救得了这大清江山呢?
所以儿臣打算开源,所要的也不多,只希望皇阿玛能够将内务府交由儿臣打理。
两年之内,保证还皇阿玛一个崭新的大清。
毕竟这些年来,皇阿玛为了给国家省钱,一直苛待自己,都瘦成了这样……
历代先帝的画像之中,就找不出皇阿玛您这般为国瘦身的,呜呜……”
好一个为国瘦身!
终于有人理解朕了。
一时间,道光皇帝也感动的不行。
情到深处,父子俩竟然抱头痛哭起来。
在皇后的寝居之地。
父子二人竟然做出了一个改变大清帝国的重大决定。
一切改革……从内务府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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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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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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