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在周围众人一片瞠目结舌,鸦雀无声的表情当中。车台上方凭空突然浮现出了一片淡淡的阴云,那赫然是由数以千计密密麻麻的箭矢和投矛、梭镖等物。又像是劈头盖脑的暴风骤雨般,呼啸暴击在闯入阵盘的扶桑军间。
而首当其冲的山内义治,只来得及瞠目欲裂的喊上一声“降三世明王保佑!”刹那间彻底被淹没在,急促的大声惊呼和凄厉惨叫之间。最终只剩一地血泊之中的尸横枕籍,夹杂着贯穿在地、挣扎挺动在箭簇、矛杆间的垂死伤者。
然而当场众人震惊失声了片刻之后,其中一堆被插的像是箭猪一般尸体,突然就被人自内而外猛然掀翻开来。露出数个被血水浸透成赤红色的幸存者,大声咆哮怒吼着猛然向前突进而来,又毫不犹豫的争相投出了折断的朱枪。
却又在下一刻,如游鱼飞掠般的银光烁烁盘旋闪现过后;几条残肢断臂和连着阵笠的斗大首级,相继随着血泉喷溅而起,转眼之间就当场死伤殆尽。而他们奋力投出的半截断枪,去势不减抛飞到车台前,却又突然凭空顿住了。
就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捕获了似的,突然在下一刻接二连三的反手抛投回来;将拖着身体挣扎向前的最后一名敌兵;给交错钉死在了满是血污的泥地上。这时候,车台左右已停止四散奔逃和躲闪的侧近人员,这才炸窝般哄声道:
“真人!”
“是真人!”
“真人显灵了!”
“真人神通广大!”
“邸下万胜!”
“邸下天命无敌!”
而在尚未被投射矢雨所波及的队尾,最后一小群幸存下来的付桑兵;也在骤然爆发出来的嘶叫和哭喊声中,被左近已经赶过来的仗前队子弟,团团包围住之后,又将失魂落魄、士气俱丧的他们,争相砍翻劈倒杀戮一空。
而见到这一幕的江畋,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抹掉鼻腔中流出的血水。毕竟,用“次元泡”能力逐步搬空,后方好几车的箭只和投矛梭镖,然后再全部具现出来,用“导引”模式超限投射,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而后,在那处垂死反击的尸堆当中。因为一身精良的红黑装大铠,而挡下了大多数的箭簇透入;却被短标贯穿了大腿和肩膀,血崩如泉的山内义治;也被人给翻找了出来;而在简单的包扎和捆绑之后,就架在了高杆上。
下一刻,越来越多人开始齐声大喊道:“敌酋已擒。”“敌酋已擒。”“敌酋已擒。”……随即,又变成扩散和蔓延全场的欢呼海啸声。苦战中的各部行台兵马,见状不由士气大振;原本节节败退的溃走之势顿然翻转。
而见到那副标志性三尖兜和红黑大铠的扶桑军,则是斗志大沮一阵接一阵的当场崩散开来。却又因为犬牙交错的混战中,实在是走脱不得,被分割成了许多个大大小小,自行其是的全力向外突走,或是勉强抱团顽抗着。
战争到了这一步,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外了。半个时辰后,偌大血流漂杵、尸横枕籍的战场之中。除了少部分跪地束手就擒的俘虏,就只剩下最后千余名,围拢在那支银野猪头马标下,隶属于山内家本阵的旗队残部了。
他们在一名黑铠敌将率领下,于四面合围的行台军中,仿若是困兽犹斗一般左冲右突着,不断制造出更多的伤亡;却又始终未能够突破,已经占据大势和上风的行台军包围。因为在且战且走间,他们突然发现脚下变软。
原来,在行台军的挤压和逼迫之下,他们已经从主战场相对干燥坚硬的沙地,被驱赶进了河滩边上的水泽之中。而这也是他们最终到来的覆灭之期。这些只剩下身体本能还在机械顽抗的扶桑兵,已经无法阻止深陷泥淖。
然后,他们带着深陷过膝的满脚泥,还没有跋涉出几步;就见到重新去而复还的行台军,已经全数换上了各色弓弩。有条不紊兜头漫射的箭矢,将几乎动弹不得的他们,像是割稻一般连片射翻在泥泞翻卷与水泽横流间。
这一刻,就连那些躲在山林边缘,苦苦支撑的义军和少量藩兵,也鼓足勇气冲下山来。像是撕咬受伤虫豸的兵蚁一般,加入到追击那些,陆陆续续越过荒野、山林、水泽溃兵的行列中,将散落尸体一直延伸到山林深处。
就在高杆之下的山内义治,已经失血过多和风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江畋也再度收到了久违的新提示:“任务场景《泪眼煞星》:第三阶段:完成度(93%)……支线目标解锁完成,世界探索度+11%,偏转度+9%……游离量子收集中:”
然而,看了一眼新出现的支线任务“谋刺”之后,江畋转而对着小圆脸说道:“不要松懈,接下来好好整顿人马,也许还有一场充满凶险的战斗要打。”小圆脸闻言不由肃然道:“老祖,我明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被拘押在临时营帐当中,度日如年的石六郎;正在努力的挫磨手上绑绳,将手臂蹭刮的血淋淋时,突然就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声音。然后这种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变成乱糟糟的奔走和惊呼乱叫。
而后,羁押他的这处帐子突然被人掀了起来,走进来几名服色陌生的军校;一把将他搀扶起来,解开绳子大声问道:“可是石藩六郎当下”。石六郎不明所以的反问道:“我便是了,敢问可有什么事情。”
其中一名军校一边引着他向外行去,一边对他微微颔首道“还请六郎要节哀顺变了。”石六郎闻言不由大惊道:“可是我家大人,还是兄长出了什么事情么?”
这名军校此时已经走到了那处中军大帐前,闻言顿身转头对他道:“就在昨夜里,石藩家主及大公子在内,被扶桑贼派来的刺客所害;如今六郎已是石藩军中,唯一可以做主之人了。”
随后,不由自主走入帐内的石六郎这才发现,内里的气氛有些诡异。昨日在场的那些藩主全都不见了;剩下来的只有一些佐副和部下,乃至是完全陌生的新面孔,在此济济一堂。见到了石六郎之后,略带惶恐的连忙争相开声道:
“石六郎,你来了就好了;当下这事,也就你可以给大伙儿领个头了。”
听到这些话的石六郎,又注意到守候在外间的那些,服色截然不同的军士。刹那间他仿若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又像是突然间成熟了好几岁,而沉声道“委实不敢当,既然都是为邸下效力,还请诸位且助我一臂之力,才是……”
而在远处一处偏僻而隐秘的小山谷,成群结队被俘获的扶桑军将领和军校,还有一些旗队卫士;被五花大绑的成排压倒在地上。然后随着远远飞逝的银光一闪,头颈下顿时冒溅大片的血色来,慢慢的再也不再动做和挣扎了。
而在远处的山岗上,江畋一边分神操纵着处刑,看着视野当中不断跳动增加的能量储备;一边对着小圆脸说道:“这种血祭手段,固然令我在这世上多维持一段时间,但也只是权宜之计而已。毕竟我固然能够帮你一时,但是帮不了你一世的;接下来的道路漫漫,还是需要你凭借自己的力量去面对。”
“蔓儿明白的,但只要能令老祖,再多存世片刻,蔓儿又何以吝惜些许俘获。”小圆脸却是毫不犹豫道:“若是老祖还需要更多,蔓儿可以下令乘胜追击南下尚州,哪怕为此……”
“不,没有必要”江畋摇头道:“能够充当血祭的可不是普通人物,更不是寻常兵卒;而是一些多少身负时代气运的人物。往往地位越高或是潜力、资质远大,得到的反馈就越多。”
“难道,这血祭还需要当世的英雄豪杰才行?”小圆脸闻言不由惊叹道:“这又有什么缘故和讲究么,还请老祖示下?”
“因为,每个动荡时代都会诞生这么一批人;只要成长起来就会夺天地之造化,而成就自身的伟业”江畋信口胡诌道:“然而若是他们中土横死之后气数归于天地,我从中过手也可以截留下一些,作为反哺自身和暂时松弛天地的压制。”
“从某种意义上说,小圆你也是被气运钟情的天选之人,才有机会远隔时光长河,于我建立起羁绊和渊源来。”
当然了,江畋此时所没有想到的是,为了收集场景中游离能量,而一时信口开河说的爽了;会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因为某种惯性使然的缘故,由此造就了一个令人何等闻风丧胆的“血色旌旗”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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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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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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