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气铺面而来,端木槐走上前去,看着一具尸体从停尸柜里被拉出,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两眼圆整,看起来非常慌张的样子。只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胸口的伤痕。
只见在这个男子赤裸的胸口部分,四道仿佛被凶猛野兽撕抓过的痕迹赫然在目。光是用眼睛看就可以猜到,这应该是一个类似巨熊之类的怪物,对着眼前的受害者胸口一把抓下,锋利的爪牙撕裂了他的肌肉与骨骼留下的痕迹。
端木槐伸出手去对比了一下———嗯,比自己的手掌还是要小一些。
“有检测到什么痕迹吗?毛发之类?”
“有在伤口处发现类似野兽的毛发,但具体是什么动物留下的就不知道了。”
一面说着,胖法医再次拉开旁边的尸体。
“这是?”
“也是被那头野兽给撞的。”
看着眼前的尸体,胖法医摇了摇头。
“你能信?检测结果,这个人是迎面被起码时速一百五十公里的大卡车撞击而死的,但是在深山里,又哪里去找能开到时速一百五十公里的卡车?”
正如胖法医所说,眼前这个男人的尸体胸口整个开裂,彻底凹陷了下去,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剧烈撞击后留下的痕迹。但是要说卡车的话显然有些夸张,只不过端木槐可以理解胖法医的恐惧,这并不是那种乡野村夫的愚昧迷信或者偏见之类,而是通过现有的科学技术得出了无法相信的,匪夷所思的结论。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这附近的山里有一头大概两米多高………”
端木槐对比了一下之前那具尸体的伤痕。
“时速在一百五十公里以上的魔犬?”
“这就超出我的建议范围了,先生。”
胖法医苦笑着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哪怕是在停尸间这么冰冷的地方,他似乎也无法遏制自己的流汗。
“坦白来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一个法医,我只是通过自己的本职工作给出调查所得的答案,当然,如果你要问我的个人意见———这段时间,我下班之后会立刻回家,而不是去酒馆里消磨时间,或许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如此。等到这一切该诅咒的麻烦彻底解决为止。”
“那好吧,剩下的尸体呢?”
“大多都已经被他们的家人带走了,这两具因为是外地来的护卫,目前家人尚未到达,所以才会留在这里。”
“如果我想知道关于那天晚上的更详细的情况,我该去找谁?”
“伱可以去找泰斯特警长,他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嗯,你见了他就明白了。”
端木槐很快就明白了胖法医的意思,事实上当他来到警长办公室时,看到的是一个面容憔悴又精神萎靡的老警察。这也很正常,按照胖法医的说法,当天晚上是他负责带队与巴斯克维尔的少爷一起去打猎。但是后来死了那么多警察,对于上级的他来说,明显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不过还好,端木槐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打开了这位颓废警长的话匣子。
“其实严格来说,我知道的也许并不比你们多多少。”
摆弄着手中的烟斗,泰斯特警长靠在椅子上,淡淡的开口说道。
“我当时是受到了弗雷德的委托………他坚持认为山里有野兽袭击了他的父母,并且让他们死于非命。当时的现场我也看了,出于对本地居民负责,我当然也不允许有嗜血吃人的野兽在这里出没。”
“但是为什么要选晚上?”
端木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说实话,我觉得没有比夜晚进山更愚蠢的选择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可惜弗雷德先生并不这么认为。”
泰斯特警长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当时曾经劝阻过他,希望他等到早上,然后我们准备齐全才出发。但是在那个时候,外面忽然浮现出了一阵诡异的嚎叫声……………”
“嚎叫声?”
“没错,听起来像是狼,又像是狗,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诡异的嚎叫声。那个时候弗雷德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顿时急不可耐的召集了巴斯克维尔家的护卫然后进山,试图找出并且杀掉那头畜生。而我作为警察,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冒险,所以我也带着人跟着弗雷德先生一起进入了山里。”
说道这里,泰斯特警长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僵硬。
“就像你说的,深夜进山并不是个好主意,我们尽可能的做好准备,带了手电和猎犬,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也许是狼,也许是野狗什么的。山上气温很低,而且还起了雾,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闯并没有什么线索。然后……………惨叫声忽然响起了。”
“惨叫声?”
听到这里,端木槐挑了下眉头,而泰斯特警长点了点头。
“是的,是弗雷德先生的惨叫声,我们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但是那个时候他那凄厉的惨叫声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全世界最恐怖的,为止发狂的东西一样。然后………我们队伍里的猎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它们开始拼命的大叫,挣脱了项圈,飞也似的逃走了。紧接着是枪声,我们觉得是前方的队伍和什么东西遭遇了,于是我们也急忙赶了过去了。”
泰斯特警长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去,紧握双拳,面色僵硬。
“不过我们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只有尸体,到处都是尸体,弗雷德带着的那些护卫,还有我的那些好警察,他们………哦,抱歉,我有点儿失态了,但是那的确让我难以忘怀。也许当时我应该阻止弗雷德的做法,那样一来说不定还会好一些。”
“然后我们就下山了。”
泰斯特警长叹了口气。
“当时所有人都吓坏了,生怕他们会是下一个死在山里的人,于是我们就拼命的向着山脚下跑去,重新回到了下面。然后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待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天亮,我们才再次前往山里去收敛那些尸体。”
“好吧,我明白了。”
听到这里,端木槐和萝蕾娜对视了一眼,接着伸出手去,摸了摸口袋里的黑猫。
“从那之后到现在,还出现过类似的事情吗?比如嚎叫声,或者看到了什么怪物之类的?”
“没有,在那之后一切正常,好像那一晚我们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哎,要真是一个噩梦就好了。”
“现在巴斯克维尔家还有谁在?”
“老管家应该在,不少人都离开了,应该还有那么几个仆人留着,剩下的就是………弗雷德的妻子,薇薇安.巴斯克维尔男爵夫人了,真可惜,她才与自己的丈夫结婚不到两年,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真是无颜见她………哦,对了,勃朗特家的大小姐似乎也在这里休养,如果你们遇到的话,还请务必不要去打搅她们。”
“她们在镇上?”
“当然不,是在她们自己的别墅里,听说好像是出了点儿什么事,所以特意来这里休养的,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哦……………”
听到这里,端木槐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听起来有点儿耳熟?
对于玛丽来说,她还是第一次来到疗养地,欣赏这里的风光山色。
不得不说,相比起总是暗沉沉的,充满了雾气的雾都,这里的空气更加清新,环境也更加舒适。hΤTpS://WWω.sndswx.com/
“真没想到,我们能和夏莉一起过圣诞节呢。”
坐在桌前,喝着茶吃着甜点,阿谢莉卡笑嘻嘻的望着身边的夏莉,后者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但是因为之前昏迷不醒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的缘故,目前她还要进行身体方面的复健,当然,在日常生活方面,夏莉已经逐渐恢复了过来。
“我也是………说起来霍华德先生呢?”
“他有工作要做,不过他保证会在圣诞节送我们一个非常贵重的礼物。”
“那我们可就拭目以待了。”
听到阿谢莉卡的回答,玛丽微微一笑,接着望向夏莉,后者则苦笑着摇了摇头。
“圣诞节镇上会有什么活动吗?”
“最近镇子似乎有点儿不太太平。”
这会儿夏莉的女仆多娜也来到了少女们身边,为她们倒了杯茶。
“各位小姐,我恳请你们不要随意外出比较好,听说这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房子里还是安全的,但是在外面就不好说了。”
“不用这么担心,多娜。”
夏莉轻声安抚着。
“只是一些乡下的传闻和流言罢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小姐……………”
“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着多娜有些焦躁的表情,玛丽好奇的开口询问道。这座别墅是夏莉家的别馆,自从之前夏莉在雾都被人“抓走”的那件事之后,她的家人就将她带回了这座休养地的别馆。在这里负责照顾夏莉的人并不多,除了一直照顾她的女仆多娜之外,只有包括门房和园丁在内的三四个仆人,而主人更是只有夏莉一个人。要不是玛丽和阿谢莉卡的到来,恐怕这里会更加冷清。
当然,对于夏莉家里的事情,玛丽和阿谢莉卡也多少知道一些,她与自己的哥哥们关系并不是很亲密,也正因为如此,在这里也没有亲人来照看她。哪怕是这个圣诞节,恐怕她的哥哥们也同样会周旋于上流舞会晚宴之类的地方,而对自己的妹妹没什么想法吧。
“他们说附近好像有什么野兽。”
多娜一面说着,一面不安的望着窗外。
“虽然我不太清楚,但是大家都很担心这种情况,哪怕是野狗什么的,也够让人烦心的。所以还恳请各位,一定不要随便外出,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好的,我们不会离开这里的。”
原本玛丽和阿谢莉卡还打算陪夏莉出去走走,但是现在夏利的身体不算很好,而且万一外面真的有野狗之类,对夏莉也的确是个威胁,少女们便都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现在她们朋友的身体安危最重要。
而与此同时,端木槐也在巴斯克维尔的庄园里,见到了那位失去了自己丈夫的,可怜的寡妇。
“您好,巴斯克维尔夫人。”
端木槐坐在沙发上,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的年龄看起来并不大,或者说看上去只比玛丽略微大一些,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穿着华贵的丝绸所制的洋装,头发则是像很多动漫里的大小姐那样卷成了一卷卷的样子,她的表情有些憔悴,双眼红肿,显然,这件事对她来说打击也是非常大的。
“啊,您好,端木先生,欢迎您来到巴斯克维尔庄园,真是抱歉,让您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模样………”
“不,这没什么,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请问您几个问题吗?”
“当然,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
事实上,从巴斯克维尔男爵夫人这里,端木槐并没有得到什么线索,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少妇,事发当天她一直待在庄园里,完全没有离开。虽然在她的丈夫因为自己父母的身亡而愤怒上山时,巴斯克维尔男爵夫人也曾经试图阻止,不过可惜并没有成功。
但是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再向端木槐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好吧,这其实也不奇怪。端木槐也没指望从一个短短一年之内就连接失去了自己数个亲人的寡妇那里获得什么有用的线索,她唯一能够提供的就是她总是在晚上睡觉前看到窗外有可怕猎犬的影子,就好像一头巨大的猎犬隐藏在窗外,试图将她也杀死一般。
至于这是确有其事,又或者单纯只是这位可怜人的幻觉,那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这位可怜的寡妇之外,整个庄园内只有六个人,当然,端木槐并不打算玩什么凶手就在其中的游戏———这又不是破案,他的目的只是那只大狗,只要那头猎犬再敢出现,端木槐就直接会用拳头打的它生活不能自理,然后就完事了。
端木槐把萝蕾娜留在了巴斯克维尔男爵夫人身边,毕竟她现在是这个受诅咒的家族里唯一仅剩的人了,虽然不知道那个奇怪的猎犬到底是打算干什么,但是如果它想要再次动手的话,男爵夫人明显会是一个很好的猎物,而有萝蕾娜在她身边,端木槐倒也不用担心会出现意外了。
在安排萝蕾娜去陪伴男爵夫人之后,端木槐就找到了管家罗伯特。他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从年轻时就在巴斯克维尔庄园工作,对于这里他甚至可以说比男爵夫人还要熟悉,当然,也包括那个恐怖的传说。
“哦,事实上我的祖先还曾经出现在华生医生的那本里,就是白德瑞管家夫妇,他们是我的祖父,说实话,我们一家代代都为巴斯克维尔家族服务,不管是在这之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
老人显得非常健谈,又或者有些激动。
“但是说实话,这一次的事件可比里更加离奇,你知道吗?先生,我从来不相信那些魔犬什么的传说,在我看来,里写的就是真相,有人妄图利用这种故事,然后陷害他人,哎,这次肯定也是如此。”
“那么,你不介意告诉我关于这个故事的原版吧。”
“原版?”
“就是最初的那一部分。”
端木槐伸出手去,指了指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那些人像———那些都是巴斯克维尔家族的前任族长留下的画像。
“巴斯克维尔的魔犬。”
“哦,关于这一部分,恐怕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老管家摇了摇头。
“我所听到的故事,也和各位所知道的差不多,或者说,这是整个巴斯克维尔家族的成员从小听到大的故事,当然,要我说这充其量只是一个童话故事,告诫人们不要做恶,以避免被魔犬咬断了喉咙。”
“关于传说之中的那位巴斯克维尔家族的族长,你有什么可以提供的情报吗?”
“每个家族总会出一两个败类,先生,巴斯克维尔也不例外,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有礼的人,但事实上脾气粗野狂暴,总是和一些狐朋狗友来访,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当时四周的人都很害怕他和他的那些朋友,他们总是在深夜时分酗酒,然后成群结队的骑马出去,在荒野里漫步,叫喊,就好像是一群野人………”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吗?”
“差不多吧,从小的时候,好像他就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他的脾气乖僻,而且很容易动怒,还经常和人动手———要不是巴斯克维尔家族的财富,他恐怕早就被关到监狱里去了。他的确是个败类,先生,这一点毋庸置疑。”
“狐朋狗友啊………”
听到这里,端木槐思考了一下。
“那么他死后呢?他那些狐朋狗友还出现过吗?”
“当然没有了,他们只是围在他身边,渴望着他的金钱与财富的苍蝇,所以他一死,那些狐朋狗友自然也就散了。”
“好吧。”
端木槐耸耸肩膀。
“那么,我想这里应该也有那位先祖的房间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看?”
“当然没有问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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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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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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