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涵出神地盯着手机,脸上轻松的表情早就消失不见。
别跟杉杉见气,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也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现在刚刚失去母亲,心里不好受,就算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即便是这么安慰自己,她的心里也堵得慌。
她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把这种迷信的话当真过。
这是无稽之谈,不用当真,一个声音对她说道。
可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另外一个声音又对她说道。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两个声音撕成两半了的时候,她猛地拍了下桌子,然后噌地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吹在她脸上,让她感到了一丝清醒。
她迎着这丝凉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把刚刚的这通电话忘掉。
可是,要忘记一件已经发生的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白子涵半夜做了个噩梦,她从梦中惊醒,猛地扭头,看见贺长麟在她的身边,像一条八爪鱼一般地紧紧搂着她,睡得很熟。
她能感受到贺长麟的鼻息,即便是这样,她依然不放心。
她下意识地伸手搂住贺长麟的胳膊,感受着他的体温,这样,她才能安心一些。
下半夜,她几乎完全没有睡意,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脑袋昏昏沉沉地眯了一会儿,等她醒来,发现天已大亮,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像条鲤鱼一般从床上腾地跳起来。
由于没有休息好,她头重脚轻,还晕眩了一下。这个晕眩让她冷静了一些,不由得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下:究竟在杞人忧天些什么?
她进洗手间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眼睛下浓重的黑眼圈,心道:这样下去可不行,上次长麟妈妈带她到船上去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然后苦笑了一下——当时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不一样了,当时的自己可以说在心里堵着一口气,现在可不一样——现在,本来就在犹豫究竟要不要这么快复婚,虽然犹豫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果然,还是需要找个人谈谈,即便她原本并不打算请教那个女人。
中午,老太太照例会午休,白子涵便在这个时间段给吕佳澜打了个电话。
“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吕佳澜有些意外,“是有事要问我,还是什么情况?”
白子涵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吕佳澜问道:“啊,该不会胡美瑜的事果然给你造成了心里阴影,所以你需要我给你开导一下?”
“你只说对了一半。”白子涵平静地说道:“我需要你给我开导一下,不过,不是胡美瑜这件事。”
“哦?”吕佳澜立即来了兴趣,“那是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我希望能够面谈。”白子涵说道:“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就跟我说一声。”
吕佳澜说道:“我觉得,如果我跟老太太说,你有事找我,老太太肯定立即就让我过来了,不过,我如果用这个借口的话,她问我你找我什么事,我该怎么说?”
白子涵想了想,问道:“最近家里发生这么多事,老太太那边你是不是一点儿也走不开?”
吕佳澜笑着说道:“你们家的老太太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禁不住打击。”
白子涵一愣,不知道吕佳澜什么意思,难道说老太太装病了?可是不像啊,长麟妈妈也没说是装的。
她不太好问,没想到吕佳澜却主动解释了。
“上次胡美瑜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算她做出任何事,都不应该觉得奇怪,老太太心里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所以,这次比起上次来,状态好多了。”她说道。
原来如此。
白子涵想了想,说道:“我坐月子的时候,老太太给我送了不少东西过来,现在,我也应该有些表示才对。我现在不方便去贺家大宅,能不能麻烦你过来跑一趟?”
“你这个借口会不会太拙劣了一点?”吕佳澜吐槽道。
柳园没有人了吗?送个东西还要大宅这边的人过去。
白子涵嘴角一抽,难道这个借口真的很拙劣?她想了想,又说道:“那你就说,我要向你请教几个幼儿心理学的问题,所以邀请你过来一趟。”
吕佳澜笑道:“这个借口就合理很多了。”
白子涵有些无语。
吕佳澜当天下午就过来了。在朱嘉雯的引领下,她在书房见到了白子涵。
“这是你专用的书房?”吕佳澜看了眼这间书房的布置,问道。
白子涵道:“对。请坐。”
吕佳澜闲适地在沙发上坐下,笑着说道:“我突然有一种你是心理医生,我才是咨询者的错觉。”
白子涵一愣,“为什么?”
吕佳澜笑道:“因为,一向都是别人到我的办公室来来找我做咨询,在我的办公室里,我和你的位置是互换的。”
白子涵笑了笑,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也在沙发上坐下。
“贺先生知道你来找我做咨询么?”吕佳澜问。
“不知道。”白子涵说道:“我没有打算让他知道。”
“你就不怕我告诉他?”吕佳澜很好奇白子涵的答案。
白子涵淡淡地说道:“我是没有打算让他知道,我没有说我害怕他知道。”
这两句话的确有很大的差别。
“那你最近有什么烦恼?说来我听听。”吕佳澜感兴趣地问道。
白子涵想了想,问道:“你在贺家这么久,知道我跟贺家二爷和二夫人的关系么?”
吕佳澜眼睛一亮,“知道啊,大宅里的人都知道,不是么?你在嫁给贺家大少爷之前,是贺家二少爷的遗孀。不过你放心,我没有跟外人说过。”
白子涵淡淡地笑了笑,即便是说了,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又不是没有外人知道。
“我嫁给贺长欣的当天,他就病死了。”白子涵平静地说道:“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不过,贺家的三夫人胡美瑜一向都认为我是个扫把星,说我把长欣克死了,还克她,说自从我进了贺家,她就开始倒霉了。我和长麟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人担心我会把长麟给克死,不过我们结婚结得快,离婚离得也快。这次,胡美瑜的死虽然跟我没有关系,但是,也有人说她也被我给克了,还让我慎重考虑和长麟的再婚。作为一位专家级别的心理医生,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吕佳澜一点儿也没有为白子涵说的这些话的内容本身觉得奇怪,她什么奇怪的案例没有见过?不过,她心里还是很好奇,她问道:“你明明知道我给贺先生发了暧昧短信,你怎么还会向我咨询这种问题呢?你就不怕我借这个机会把你们拆散吗?”
白子涵盯着吕佳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在给老太太解除催眠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顺便再给她做个催眠,让她像逼我和长麟离婚这样,逼长麟和你结婚呢?”
吕佳澜一脸错愕,她笑了一下,问道:“所以,你就因为这一点,相信我?”
白子涵又问道:“那个要追杀你的女人,你为什么不给她做催眠,让她放弃追杀你的念头呢?”
吕佳澜一愣,突然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啊,对啊,原来我还可以这么做啊!”
白子涵一惊,心想:难道自己猜错了?
她脑子里的念头还没有转完,就听见吕佳澜问道:“如果事迹败露,我就说是你唆使我干的,可以么?”
白子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道:“你觉得呢?”
吕佳澜啧了一声,问白子涵:“你知不知道你男人是怎么处置给老太太催眠那个男人的?”
“不知道。”这种事,白子涵一般不会问得很详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吕佳澜举起双手,晃了晃,说道:“那个催眠师是依靠手上的动作来给人催眠的,贺先生为了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的手指甲重新生长了一遍。”
这个说法,让白子涵一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吕佳澜解释道:“就是把他的十个手指的指甲全拔了。”
白子涵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知道,他把这件事告诉我,其实也是在警告我。”吕佳澜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瘪了下嘴,问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你男人这么恐怖吧?”
白子涵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难道跟她说其实也不是很意外?
“所以,你看,我还是有理由相信你的职业道德的。”白子涵说道:“再说,我只是来找你咨询而已,最后的决定还是要我自己来做,不是吗?”
“你真的觉得,单纯的咨询能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吗?”吕佳澜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只要你的心里还有疑虑,你就会时不时地用这个问题来折磨一下自己,杞人忧天会是你生活的常态,你会慢慢的陷入焦虑的状态,生怕自己哪天会把贺长麟克死。你要知道,人的潜意识,是一个可以变得很恐怖的事物。”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白子涵问道。
吕佳澜挑衅般地一笑,说道:“你要不要试试催眠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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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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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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