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阿姐了,可阿姐却不愿来见她。
如今阿姐和大巫祝还有小侄儿成了新的‘守陵人’,乱葬岗也变成了整齐墓园,阿爹阿娘的尸骨合葬在一起,大巫祝打的墓碑,阿姐亲手刻的碑文。
封天靳说这些时,她意识又模糊了,近半年来总是这样。
这样也好,这样心脏不会疼,嘴里不会苦。
清醒时,她嘴里总是甜的,眼中的封天靳再没曾经霸道蛮横的影子,再无一点棱角,总是迁就着她,爱她,爱宝宝。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顺心,以至于封天靳说要带她去上京看仇人惨状时,她犹豫了。
但最后还是来了。
从上京外城到大庸皇宫,这一路舒蕊都没下过马车,马车径直驶进皇宫深处。
那是一间布置得颇具书香雅致的屋子。
上次见太尉时,那个眉目沉定贵气斐然的中年男子只是两鬓有些微斑白,这次再见时,却是白了大半发。
舒蕊见状微愣,便听那中年男子对封天靳道:“臣……近日心力不支,恐无法代管朝事——”
“太尉莫不是想给那老不死的陪葬?”封天靳兀自打断道,自他踏进这间屋子,似乎又成了曾经不可一世的样子,语气狂狷。
“呵。”他忽略太尉低落的情绪,戏谑道:“他哪配啊。太尉若是累了要多少人帮你分担、你随意提拔就是,不必告知我。”
直到兔子扯了扯他衣袖,他才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于是住了嘴直接带兔子去里间看人。
算起来封天靳也有十来年没见封胤成。
在他印象中那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一双眼睛冷厉没有半点温度,第一次见到时,他犹如面对那头异虎,产生本能的敌意,同时也不敢轻敌。
而眼下,那个男人瘦骨嶙嶙眼窝深陷,浑身透着腐朽的气息,只剩一对眼珠子能自由转动。
然而,就连那眼珠子也是浑浊不堪的。
虽看得出来沈知书给这人梳洗整装过,但依旧收拾不出一个人样,封天靳站在金丝软塌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一边舒蕊不敢靠太近,隔着大半居室盯着软塌上的人。
在她想象中,这个人十分不真实,因为她无法想象世界上会有这种人,哪个人能把自己子嗣送入狼口,就算幸存下来,也从头利用到尾。
这人关心过封天靳的身心健康吗?关心过封天靳在鹿灵山脉是如何存活的吗?关心过封天靳可能为了下墓而身死吗……
这人不关心,这个瘦的只剩一层皮的男人,利用子嗣深入鹿灵禁区,又让其找到‘守陵人’的栖息地,随即让其作为质子在上京,扣押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也相当于在上京插了一把未开刃的刀。
在鹿灵山脉里任其野蛮生长,在上京也任其横行霸道,最终成为一个冷血却又强横无比的刽子手。
舒蕊不知曾经安亲王镇守边关发生过什么,但无论发生过什么他都没理由如此对待一个稚子,更何况那还是他的亲生骨肉。
舒蕊也曾问过封天靳,为什么安亲王非得用自己的子嗣,封天靳当时没什么表情,只淡淡说,他当年第一次看见生父时,差点扑上去弄死对方,但灵狼是一种很有灵性的生灵,它们认可安亲王是他的血亲。
封天靳多年积累的地位,一时成了嫁衣,但那时少年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舒蕊后来多次和封天靳聊到那场上京政变,这才知道其中凶险。
那人把封天靳的脾性摸得门清,设计好了每一步,若不是身体不支,恐还会做出入侵别国的举动,他只是算错了一步。
那人没算到封天靳对一女子动了情,没算到封天靳会把禁物还回大墓。
舒蕊看向榻上印堂发黑颧骨高耸的枯朽男人,心中没有半分同情。んτΤΡS://Www.sndswx.com/
这人不计后果的设计所有人,看来是因为活不长了,才这般癫狂。
突然,原本没有一点活人气息的人突然低低笑起来,嗓音如同刀片刮锅底,干裂刺耳。
“老不死的,你笑什么!”
封天靳垂着眼帘,伸手要去扼生父脖子。
舒蕊别过脸,却还是出声阻止了,那人该死,可她不想看封天靳亲手弑父。
封天靳听话收了手,视线中,老不死的眸光逐渐恢复清明,甚至隐隐泛着精光。
若不是其他地方依仍旧透着死气,他倒不介意自己麻烦点、直接送老不死的归西。
这笑声听得他烦躁无比,也不想让兔子在这种充满死气的地方久待,他正欲转身,房间里却突然多了一道笑声。
顿时,舒蕊和封天靳齐齐看向门口。
只见,沈知书抱着露出两颗小糯牙的奶娃,奶娃咿咿呀呀和他说笑着,手里捏着一只拨浪鼓,摇得咚咚响。
沈知书进门时听到了封胤成的笑声,便知是回光返照,只有片刻清醒,他不顾封天靳剐人的目光,执拗地抱着孩子走到塌边,脸上泪湿了一片。
这是最后一程了,虽没有子孙送终,却也算是在临死前见过后人,心里多少能有些安慰吧。
榻上濒死之人不再开口笑,而是把目光移到那奶娃身上,静静看了会儿。
直到奶娃也注意到他,朝他摇晃几下拨浪鼓、说着咿咿呀呀没人能听懂的话,他却像是听懂了,乌黑干裂的嘴脣颤动几下,旋即声音朗朗地大笑起来。
这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一代枭雄本该有的样子。
只是笑着笑着,笑声戛然而止。
就此,戎马一生的安亲王笑死了。
*——
舒蕊一家三口被文武百官堵在皇宫内,那些人请求新皇登基,封天靳以要赶着回家忙农活拒绝,但大臣们说传位遗诏已经大告天下。
封天靳说那再传位给十七,十七混在人群中高呼不干。
于是,翌日在新皇的催促下,原本隆重繁琐的盛大仪式,却精简精简再精简,礼仪大臣念词快到所有人都听不清。
与登基大典同时举行的还有封后大典。
封后大典原本是要大办的,但办到一半皇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睡着了,于是之后的流程都静悄悄的。
就这样封天靳依旧觉得麻烦,于是为了避免再次麻烦,顺便把册封太子的仪式也在这日办了。
办完,一家三口才得以出皇宫,留文武百官自行操办先皇丧事。
他们出了上京,没直接回广陵,而是去了一趟鹿灵山脉,随后是临州封地。
贺晏受封镇北王,继续镇守边关,残疾王爷娶了小娇妻后,至今没开荤,说是等养肥了再吃。
舒蕊一家三口再回广陵时,正好到了迎春守岁时。
而舒蕊在新一年的春暖花开时节,也轻松生下两位小公主。
自此,不知道自己是太子的小太子没了爹疼。
*
到了炎热夏季,一家五口便去鹿灵山脉避暑,那个地方有湖有树屋有木船,他们还会去大陵祭拜逝去的亲人,和另一个一家三口叙旧团聚。
不冷不热的季节,抽空给沈知书等人放假,封天靳坐镇紫宸殿,没日没夜批奏折。
上京城到了冬天就成了银装素裹的模样,舒蕊头一回见大雪时很是兴奋,但守着看完了第一场雪,玩过打雪仗和滑雪板后,马上就囔着要回广陵。
广陵的冬季比起上京,暖和多了。
况且,还有一个可爱老太太盼着他们回来迎春守岁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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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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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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