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秀则吓得身子后挪,求饶道:“少爷,玉秀服侍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依旧只字不提下毒一事。
封天靳不为所动,一双眸子在阴影里泛着幽光。
“这么多年,你都不清楚我府上的规矩,看来脑袋也无用了。”
封天靳嗓音平静,不像动怒的样子,可玉秀知道那悬在头顶上的长剑,落下时不会有丝毫迟疑。
但她真的难以忍受自己居然比不过一个贱人。
就算是她下毒了又如何,那贱人不也好端端的,今日更是打扮得狐媚下贱至极,在宴厅公然爬主子腿。
该死!该死……
玉秀仰起头,第一次毫不掩饰情意的盯向封天靳,“少爷,您不能这样对我,当年还是夫人亲自挑我入的王府,玉秀小时候可是受过夫人调教——”
知道世子唯一心软什么,玉秀说得愈发笃定,然而她没机会继续说下去。
剑尖已经搅烂她的舌头,鲜血呛入喉咙,铁锈味瞬间充斥整个鼻腔。
“她没教你用毒。”封天靳嗓音依旧,“往后,你就守着她的墓陵好好解释。”
玉秀已经痛到极致,可听封天靳要打发她走,心痛瞬间盖过身体的疼痛。
她扑到封天靳脚边,试图去够封天靳的衣摆。
封天靳避开的同时,把长剑扔给身后侍卫,“把她拖走。”
顿了一下又道:“排查其余参与过下毒的,确认后扔狼林。”蜀南文学
“还有这个。”他用脚尖踢了踢倒在舒蕊身侧的妇人。
舒蕊已经被一连串突发事件吓得丢了魂,可当黑衣侍卫要拖那干瘦妇人时,她突然回神过来,抓住妇人衣袖。
“她是迎香的娘亲。”说话间已是泪流满面。
“所以?”封天靳蹲下身,手掌覆上舒蕊颤抖的小手,“你是不满我对她们的处置?”
舒蕊的手被封天靳攥着,没法再去抓妇人的衣袖,她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这样。”
封天靳一把拉起舒蕊,凑近她的脸庞,嗤笑出声:“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她们一个屡次对我撒谎,一个混进我府邸行凶,与你何干?”
盯着舒蕊已经哭花的脸,封天靳余光又瞥向侍卫。
侍卫心领神会,继续去拖那妇人。
舒蕊见状哭得嘴唇都在颤,说不出整话,只不停念:“都…是,都是因为我,是…我——”
封天靳拧起眉,脸上浮起一丝不耐,随即改口命令:“把那两人一块送去守陵。”
侍卫有些吃惊,但也立即应是。
侍卫一手拖一个人离开后,小跨院又恢复了安静。
封天靳看着肩膀一抖一抖、还在不停抽噎的舒蕊,抬手捏起她的下颌,嗓音低沉:“现在,该你了。”
封天靳的脸凑得很近,阴影下一双眸子摄人心魄。
舒蕊睁大湿漉漉的眼睛,吓得止住了哭声,但眼角还挂着一大滴泪珠。
“我不太理解…”封天靳拇指摩挲着舒蕊脣面的嫣红口脂,“什么叫私会。”
舒蕊以为封天靳会直接对自己发落,可她不认同私会这个罪名。
她正想开口反驳,封天靳却再次开口:“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别让我去问暗卫。”
“我没有私会。”封天靳话音一落,舒蕊便湿糯着嗓音接道:“我只是有话要同徐公子讲。”
为了让封天靳听明白,她强忍害怕又补了一句:“和徐公子见面不叫私会。”
字字清白,句句有理。
“嗯…”封天靳拢了拢披在舒蕊身上的罩衫,像是根本没在听舒蕊说话,他目光在划缝上不满地扫视,“可我记得,我让你在宴厅唱曲。”
擅离职守总该是一个罪名了。
舒蕊不禁抖了一下,先前玉管事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果然,下一瞬耳边就响起封天靳薄怒的嗓音,“耳朵这么无用?”
舒蕊吓得不知说什么,脱口便是一声:“对不起。”
同时抬手想捂住耳朵,生怕封天靳会割了它们。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舒蕊感觉耳廓一凉,接着就是一疼。
可很快,她的耳朵又烧了起来,从耳尖烧红到耳根,最后又蔓延至脸颊。
等封天靳啃够时,她整个人都快熟了。
“这耳朵我暂且给你留着。”封天靳嗓音暗哑,看着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舒蕊,心情终于舒畅了些许,“没有下次。”
舒蕊捂着耳朵,也不想再被啃一次。
她使劲偏着脑袋,封天靳呼出的气息微凉,不断扫在她颈侧,颈上脉搏跳得厉害。
封天靳盯着那细颈上已经模糊了画迹的木槿花,抬手碾了碾,对舒蕊道:“画得很好,下次不要画了。”
木槿这种朝开暮落的花,过于命薄。
……
是夜,世子府的灯火暗了下去。
只剩西边的狼林不时传出几声渗人惨叫。
舒蕊洗漱沐浴后,还是换上了最初来世子府时,玉管事给她的棉质布衣。
她又恢复到平常清汤素面的样子,只是脸颊抹了药膏后还有些红肿。
她坐在千工拔步床的步台上,一边哼唱一边缝补封天靳的罩衫。
一直忙到四更天才缝好,眼睛都花了。
回头看了里面一眼,封天靳睡得很熟。
她又把罩衫叠好,把红梅做的香囊放上面,这才捶捶有些麻的腿,木然起身回了侧室。
翌日天气不是很好,压着一层层乌云。
舒蕊醒来时,都有些分不清时辰,外面的天色看着像是傍晚。
封天靳已经不在室内,听红梅说是和一群侍卫去了练武场。
此刻,红梅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她今日的穿着打扮比往日素净,可笑起来时,狭长的眼尾还是凭添了几分魅。
“舒姑娘见谅,红梅急着去给少爷备伞,这天儿啊随时会落雨呢。”
舒蕊也不知道现在确切是什么时辰,有时她也佩服自己,天大的事只要睡着了,到了第二天仿佛都没那么难以接受。
她对着红梅点点头,“没关系,我自己去小厨房做点吃的。”
红梅随即转身要走,舒蕊又想起一事,出声询问:“呃…请问驱蚊虫的香囊里都放了些什么呀?”
只要多想想徐公子,心就不会堵得难受,再难过的事,在徐公子的温柔面前都不值一提。
红梅闻言目光微转,她看向舒蕊,反问:“是少爷觉得我做的香囊不好么?”
舒蕊赶紧摇头,“不是,世子大人什么都没说,是我觉得香囊挺好的,也想做一个。”
红梅见舒蕊脸颊微红,顿时想到了什么,笑问:“送少爷?”
舒蕊愣了一下,立即摇头。
红梅看舒蕊脸更红,又不接话,不禁笑容更多,“我呀,也不识几个字,这放香囊里的驱蚊方子,还是别人在一本药书上指给我的呢。”
说完,她顿了顿,热情地说道:“舒姑娘稍等,我这就去取药书。”
舒蕊感激地笑笑,“那就麻烦红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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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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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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