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校场,关大石依旧是带着团练兵、村童在那里站桩、练拳、练刀枪矛戟等战阵上惯用的一些兵器,一个多时辰才散去。洛长卿远远地看着,却从散开的众人间,发现了昨日睡在陆秋娘身边的孩童,正提着一杆小小石矛,向自家茅舍走去。顺藤摸瓜一般,很快便确定了陆秋娘的住处。心下却也一阵叹息和心疼,纵然想过许多种她的归宿,却不料是如此这般惨苦。
又看了半晌,约莫晌午的饭食也该吃完了,却不见陆秋娘或是孩童自茅舍中出来。而山里的那些团练兵,却都提着弓箭绳索等出了茅舍,跟着一个领头的向深山而去,想来是要去打猎无疑了。洛长卿正苦思着该如何去见陆秋娘、如何面对他的家人之类的事情,只听得一道破风之声响起,身子本能一闪,却见一杆羽箭扎在身侧的树干上,兀自颤动不休。
洛长卿心知行踪暴露,便要跳下树去。却看到方才那些团练兵,手持各样刀、枪、矛、戟,从四方围了上来,将他的退路全然封死。关大石这才提着杆铁枪走了上来,看到洛长卿腰间的熟铜带钩纹饰繁复,猜他应是有些身份的人,便拱了下手道:“俺山庄乡民一向奉公守法、不曾短缺官家的赋税。尊驾深夜到访,却不知有何差使?”
洛长卿见他如此问话,也不似那占山为王的匪人,知性命无虞。又想到洛阳一带的乡野传闻,便佯言道:“我姓洛,便是洛府行营陪戎副尉。上官听闻邙山曾被蓟州贼兵掘出过一方古碑,得知‘如水剑’已随碑文现世,故差我等私密寻访。如今壮士问起,自该相告,只是切勿再传便是。”
关大石见他说得郑重其事,真伪如何却不好分辨,还需改日问问上清观的道人,便道:“既是军务,若用得上俺邙山团练的,只管差遣便可。尊驾来便是客,不如到舍中一坐,吃些饭食,也好叫俺兄弟们听些军中奇闻。”洛长卿知事已至此,如若不应,反显得心虚,便一口答应。众团练除牛冲、王贯杰奉令留下外,其余照旧打猎去了。
洛长卿随之到了关大石茅舍,在堂中分宾主坐下,王贯杰烧了热水端上,众人喝了些便打开话匣。洛长卿原会些文辞,编些奇闻秘事更不在话下,众人才将目光投注过去,他便清清嗓子,说了起来:
盛朝崇道,其来有自。自汉末黄巾之乱,后天下三分,终归于曹魏。然无道终是无道,这曹魏也没得长久,又被司马氏所篡夺。嵇康便自这天下丧乱、生灵涂炭之中,悟得儒不可为、道则避世的道理,每日间只和向秀在洛阳城外草庐中打铁,从不理会司马氏的招揽。
这日,向秀却不知从何处得来一块奇金,只说出自昆仑雪峰。这奇金状若冰凌,通体晶莹剔透、似冰却温润,刀斧加之而不能断,端的是坚硬无比。但若以火锻之,却又柔韧如水,斩而能复、碎而能合,其怪异之状闻所未闻。嵇康颇精老庄之道,即刻便想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的经文,细细思量,颇有所感,便与向秀决定试锻出一把剑来,取“利万物而不争”之义,以慰向道之心。
于是照旧生了炉火,将这奇金放在其中锻造,只是“叮叮咣咣”地敲了三天,这奇金却如牛筋一般冥顽不灵,在炉火中总是软塌塌的一大滩,不能分割、亦不能聚形。出了炉火后,又恢复成最初的形状,坚不可摧,令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嵇康又回想了几遍“上善若水”的经文,反复思之,渐有所悟,于是取来洛水数升,澄清泥沙。又将炉火生起,将这奇金烧熔后,以洛水灌向奇金。你猜便如何?火中却并未冒出一丝水汽来,那奇金便似蛟龙吸水一般,将那数升洛水“喝”得涓滴不剩。而后嵇康掌锤、向秀鼓风,那奇金便似通了灵窍,逐渐被锻成一柄剑的形状,刚出炉火,竟也不烫。握持在手,若存若无。掷入水中,便踪迹全消;抄手捞出,却又赫然在目。
向秀大喜,便要定名“若水剑”,嵇康却言剑系杀器、与上善之说不合,于是又改为“如水剑”。向秀也不是执于外物的性子,见这“鸡肋”一般的奇金,居然被嵇康降服,便索性将这“如水剑”赠与嵇康。期望嵇康真能悟出不争之道,好惠泽世人。
后来嵇康与山涛绝交,又赴洛阳替吕安申冤,自觉个人所为与“不争”之义背道而驰,而且此去凶险难测,便将这“如水剑”埋在了洛阳城郊。后来果然被吕巽、钟会之流构陷入狱,直至就戮。便再无人知晓这“如水剑”的下落了。
关大石等人听得入神,却不防茅舍里间传来一声童音:“那么后来呢?那个‘如水剑’到底找到没有?”却是关虎儿忍不住伸出了头,好奇地问了出来。关大石见状,虎目一瞪,吓得关虎儿又将脖子缩了进去。
洛长卿却不以为意地笑笑:“这些却是江湖草野之间的风闻,口口相传,以至于此。还有更离谱的传闻,把这‘如水剑’传得神乎其神,说此剑一出便能风云变色、搅动乾坤,当是言过其实了。至于可信与否,我自己是不大肯信的。但上官有令,便出来探查一番,也是职分所在。”
关大石也笑道:“若真有这‘如水剑’,俺便扔了手上铁枪,改学剑术便是!”几人又说笑一番,王贯杰却早知会了自家娘子和牛冲家娘子,做好饭食端了上来。几人用过饭食,便将洛长卿送至庄外,看着他一路下山才罢。
这时牛冲在一旁挠了挠头:“大石哥!这个洛长卿到底为何过来?他说要找那什么‘如水剑’,多半也是藉口吧?”
关大石只是笑笑:“他不请自来,当中肯定有所隐瞒。只是俺看他倒也没有恶意,不过行为却着实莫名其妙。以后得叫兄弟们再盯得紧一些,若再有这等古怪之人过来,先捆起来再说……”
却说这洛长卿一路下了山来,心中怅然若失,但此行又若有所得。想要偷偷返回去,又担心适得其反,一时间心中矛盾重重,便呆立当场,任瑟瑟秋风将天地间的寒意吹透。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其实谁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自以为一直在跟从心之所向、追寻情之所牵,然而在每一个选择的当口,却都会犹豫、挣扎、徘徊不定。但每一步既然走出,便再也没有回转余地。所有的未来,也都在这一步之间,变成了选择之后的定数。只是,如若回想起当初的那些选择,能当得起“无悔”二字的,又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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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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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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