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六皇子来不及下地,直接歪了身子去拉她。
云雅慧怕他摔了,不敢挣扎,被他拉得身子一歪,撞上他肩头:“你……”她捂着撞红了的眼角恼怒抬头。
六皇子连忙伸手抚上她的眼角,面色着急:“没事吧,我没注意力道。”
云雅慧觉得眼角发热,站稳了身子匆匆躲开:“有话好好说便是,做什么动手动脚?”
六皇子见她真的生气了,收回手坐在原地,垂下头不敢再说话。
见他这样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云雅慧满肚子懊恼又突地散了。
这人惯会讨巧卖乖装可怜,从前不熟的时候不知道,见了回回都心疼,如今知道他这些套路了,却还是常常不忍心……
云雅慧气恨又无奈,没好气道:“少装老实,你不是让我带书走吗?书呢?”
六皇子抬起头,满脸笑意:“你答应了?我这就给你去找!”说着就下地穿鞋,又说,“赵家小姐来了,我送信给你。你和她向来关系好,这么多年不见,一定很想念对方。”
云雅慧听他每说起赵仪就称呼“赵家小姐”,心里的气恼更无法存留了。
除了外人在的时候,六皇子私下里一直喊赵仪为“赵小姐”,虽然只是称呼而已,但这折射了他内心许多观念态度。女子出嫁从夫,六皇子认识赵仪时,赵仪就嫁为他人妇,谁见了都叫一声李夫人。
“赵小姐”已经不存在了。
但六皇子不知为何,一直称呼其“赵小姐”。
如今赵仪早已有了两个孩子,长子更是启蒙学识字,在六皇子眼里,她还是赵小姐。
他把赵仪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敬佩她的学识,赞赏她的才华,感激她为自己的病情出力。
这样的思想在当下这个社会,不能说绝无仅有,也是凤毛麟角。
她跟着六皇子去书房,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随口问:“你为何总称呼赵姐姐为‘赵小姐’而不是‘李夫人’?”
六皇子翻着书籍,头也不抬:“我交的朋友是赵仪,又不是李佑樘的妻子。”
云雅慧低头一笑,主动开始找书。
无论前景如何,这样的六皇子,值得她信任这份友情吧。
与别的王爷如此相交恐是深渊,但与六皇子相交,应当不会。
说是要走,最终还是在书房呆了许久,云雅慧还与六皇子一起吃了午膳,等到下午才出门离开。
临走之前,六皇子再三强调:“赵仪来了我就派人去接你。”
云雅慧应好,笑着挥手告别。
纤细的身影转过回廊就不见了,六皇子看了半天,叹气。
小桂子跟着唉声叹气。
六皇子奇怪看过去:“你叹什么气?”
小桂子一脸怪相:“哎,云姐姐怎么这么快走了呢……”
这话说到了六皇子心头,他正要赞同,就又听小桂子说了下半句:“害得咱王爷相思未去又犯相思。”
六皇子抬脚就踹过去。
小桂子哈哈一笑,躲远了。
六皇子指着他:“莫让本王再见到你!”
小桂子不停作揖:“奴才错了,奴才说错了,是奴才犯相思!是奴才想云姐姐!”
六皇子更生气了,左右看了看,捡起手边的枯树枝就往他身上丢。
小桂子装作被砸痛的样子,哎呦声不断。
观星走出来,瞪了小桂子一眼,劝六皇子:“您和他闹什么呢,云姑娘带来的春笋还有不少,晚膳要不要再做一份?”
六皇子:“要,她还拿了什么来?都做来尝尝,本王觉得好的,以后可以去问她家采买。”
观星应下,心中却叹,都是普通的农家作物,也就吃个刚从地里收上来的新鲜,论采买,哪有必要跑杏花村去采买,云家也供应不了这么大的量。王爷拐弯抹角的,不过是想给云家送钱,让某人不要太辛苦。
然而这身份云泥之别,一个两个还不肯将就,在皇上那边拖两年亲事又能如何?
观星心中忧愁,面上恭谨地听从吩咐去办事,顺便揪着小桂子的领子,将他拉了下去。
云雅慧带着一大摞书回到了农家小院,云家的其他人好奇围观。
云雅慧大致说了自己以后要做的事。
云母不好反对,又暗自发愁,听女儿的语气,完全没考虑成家,这样和王爷在一起做事,一年两年还好,以后年纪大了,王爷又成亲了,女儿该怎么办?
雅娴和雅穗则看出了云雅慧和王爷的关系深厚到了何种程度,一边觉得一个女子敢出门和王爷研究这些历法天象太过惊人,一边又深深地佩服这个不断刷新她们认知的姐姐。
云雅慧现在是当家作主的人,并不在意家人是否会反对,说完自己的计划,又开始说起对这个家的安排。
“咱家那些地买下时已经种好了庄稼,我们都是女人,干不了多少力气活,我是这样想的:找几个村里贫困的人家,我们请他们帮忙种地,或每月给他们工钱,或根据秋天丰收的成果,抽成作为报酬。”
云母有些心疼雇佣长工的钱。
云雅慧摇头:“要是累坏了你们,养身体更费钱。况且,娘你年纪大了,两个妹妹要好好养着出嫁,谁来做粗活?我还想着有机会再买一些地呢!你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呀!”
云母被说服了。
于是,云雅慧很快就通过自己的打听和村长的推荐,找到了两户人家,雇佣他们做长工。
有地有长工,云雅慧头一回真正当起了地主。
而这期间,云雅慧随手医治了领居家一个七岁小姑娘的痢疾,她会医术的事在村里传扬开来。
云家人在村里的地位越发独特,村民们大多心存亲近,或想要让云家买自家的土产或者想让她们雇佣自家做长工,或想要给村里留住大夫,头疼脑热了好找云雅慧免费看病……
云雅慧不遮掩医术的目的达成。
将家里安排得一切妥当,她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与六皇子一起做事。
第一件事是做傅科摆实验。
大佛寺在一处近百米的悬崖上,悬崖上宽下窄,形成一个内凹的半圆弧。云雅慧的设计便是将自制钟摆悬挂在突出的悬崖上,就好像蹦极,只不过长绳的另一端是大沙包而不是人。
悬崖底下是山谷,那也是个好去处,一大片平地种满了桃花,桃花林外则是一条澄澈的小溪。
为了在悬崖上安装一个悬挂钟摆的装置,六皇子找了不少能工巧匠,做了很久的试验,装置没完全做出来,赵仪先到了南梁。
六皇子当天便送信到了杏花村,来人还传话:“王爷说,赵小姐难得前来,云姑娘可在城里多住几日。”
让云雅慧走之前安排好家里。
云雅慧问两个妹妹愿不愿意一同去,去见见她曾提起过的赵仪赵小姐。
雅娴还没走出过去阴影,不愿出门走动;雅穗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也表示要留在家中。
云雅慧想着来日方长,不曾勉强。
赵仪是举家前来,李佑堂一手抱着一个小的,一手牵着一个大的,夫妻二人站在六皇子的院子里,看上去与几年前差别不大。
云雅慧和赵仪虽然多年不见,但经常通信,重逢没有生疏,反而有说不尽的话。两个女子牵着手互相说着离别后彼此信上不曾说过的事,忘记了边上的两个男人。
六皇子一边听她们说话,一边逗弄两个孩子,耐心十足。
“姐姐身子不适吗?”说了小半个时辰,云雅慧发现了赵仪面色不太好。
赵仪抿了一口茶,随意笑笑:“早年学医,东奔西跑没注意保养,积攒下了隐疾,年纪上来了就开始犯病了。”
云雅慧轻轻皱眉:“你还年轻呢,三十不到,哪里年纪大了?”
李佑堂一边看着小女儿一边应和:“我也这么说,医者不自医,这次过来,也是想请叔父帮忙看看内人的病到底如何。”
六皇子当即说:“晚些时候,我让赵太医过去客院。不过我说,也不用舍近求远,慧娘如今懂得多,大可以让她先把脉看看。”
慧娘是谁?
不说别人,云雅慧想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六皇子说的是自己。
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慧娘”。晋朝女子小名经常带着“娘”字,但是在南梁这边,又多了一层不同。这里女子无论有没有小名,都叫“X娘”,称呼的人除了父母便是丈夫姐妹。
云雅慧以前不了解,最近在村里住久了,就知道了这个习俗。
六皇子到底是知道这事还是不知道?
云雅慧暗自纠结。
赵仪先笑了:“妹妹进益神速,找个时间我们切磋一下。”从医要交流,赵仪以前就不吝啬与初出茅庐的云雅慧交流,如今面对“有所成”的云雅慧,也落落大方。
四人第一天见面,大多叙旧,当天傍晚,云雅慧就去了客院,给赵仪把脉。
赵仪早年身体底子就不太好,婚后行医管家,还生了两个孩子,身体越发损耗,那些隐藏的毛病就慢慢显露了。
把脉的时候,两人都在内室,李佑堂等在门外,忧心忡忡。
云雅慧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他盯着院子里的杂草拧眉出神。
见云雅慧出来,他连忙问:“娘子的病如何?”
云雅慧走远了一些,神色不轻松:“才短短几年,损耗有些大,以后要静养。”
李佑堂脸色控制不住地发白:“很严重吗?她总说自己还好,没什么大事。”
云雅慧摇摇头:“得精心保养起来了,若不然……积劳成疾的病没法除根。”
李佑堂声音沙哑:“我明白了,以后定好好看顾她,再不纵容她劳累。”
两夫妻以前都是痴迷某事,可以不吃不喝一直研究的人,如今李佑堂后悔不已。
看李佑堂这样,云雅慧有些难过,赵仪现在已经露出了短寿之相,李佑堂对赵仪感情极深,日后鸳鸯失伴,不知该多伤心。
走出客院的时候,云雅慧心情还是有些沉重。
走了几步,看见六皇子。
“您怎么来了?”她迎上去。
六皇子观察她神色:“赵小姐情况不好?”
云雅慧摇头:“倒也不是,只要静心调养,还是能养回来大半。”
六皇子:“那你为何郁郁寡欢,我还以为……”
云雅慧叹气:“说实话,赵小姐的病是多年来积攒下的,病根难除,将来怕是……我以前总羡慕赵小姐与夫君神仙眷侣,如今想到有情人不能长长久久,一时有些难过。”
六皇子听完,默默无声地陪她走了一段路。
许久后说:“能相知相守十几二十年,多少人渴盼不到的幸事,倒也不必伤怀。”说得语气比云雅慧还沉重,仿佛他便是那渴盼不得的人。
云雅慧劝他:“您会有相知相守之人的,可能时机未到而已。”
六皇子看着她的眼睛:“何时才是时机到了?”
云雅慧别开眼,压住心律失常的胸口:“大佛寺那边的钟摆做得怎么样了?赵姐姐刚才说,想与我们一起过去看试验。”
六皇子神色如常地回头看着前方的路:“装置已经做得七七八八了,你和赵太医确认一下她的身体情况,若是适合出门,我们再去现场……不急。”
向来着急的人,这次说不急,云雅慧只当他是在照顾赵仪。
赵仪被叔父、丈夫、姐妹压着不许出门,但忙惯了的人如何闲得下来?很快就接手了彗星档案的信息搜集工作,一本史书一本史书地寻找彗星相关记载。
她的两个孩子也从小受到家庭熏陶,小小年纪便能认出天上许多星宿。六皇子很喜欢他们,经常耐心地和他们说话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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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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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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