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时日未见,吕道友修为竟又有进步,着实叫小女子吃惊不小啊!”云桃并未立刻说起正事,而是诧异打量吕仲一番,带着浓浓羡慕之色道。
唯有到结丹期,才知道修为精进的困难。
似吕仲这般,过几年时间就能有明显精进的,在结丹修士中可并不多见。常常都得是以十年甚至几十年作单位,才能感觉到修为的进步。
相较自己,云桃觉得吕仲成就元婴的可能,大概要高些。
“道友说笑了,只是近来偶有所得。”吕仲淡笑,没有跟云桃在这上面牵扯太多,选择将话题拉回正轨,问起了火中取栗之事:“不知道友此次邀在下前来,可是确定了具体的行动细节?”
“嗯,这个嘛……”云桃有些迟疑。
见她这副表情,吕仲不禁暗道奇怪,问道:“云道友,你这是?”
“是跟家祖有关。”云桃眉头轻皱道。
家祖?
“你是说李前辈,承蒙她多次照顾,不知她老人家近来如何?”吕仲仔细回想起上次相见时,李琼花那明显的异常状态,那定然是极其严重的走火入魔状态,于是不由好奇起她的近况来。
“道友跟我来,你看了就明白了。”云桃起身想请,却故意卖了个关子,待吕仲从殿中出来,两人走了几步路后,又补充说道:“计划可能有变,若是道友能得到家祖认可,说不定能得到一番机缘。”
说这话时,她心中涌现出一股酸意。
明明自己才是李琼花的后人,可家祖却宁可将机缘留给外人,也不愿意给自己这个曾曾孙女。
真不知道哪边才是她的血亲后裔!
两人一路穿行,很快来到一座偏殿。
望着殿内那块牌位,吕仲心里
望着殿内那块牌位,上面赫然书着“家祖李琼花”几字,吕仲先是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但还是不敢置信的,扭头向云桃确认道:
“云道友,李前辈她难道真的……”
“如道友所见,家祖在钧灵真,贼子丧命后,很快便伤重不治坐化,临走前她留下一物。
云桃从身上取出一物,却是块巴掌大传道玉简。上面灵光流转,一看便知施了禁制,而且是等级极高的那种。
吕仲能看出更多,玉简禁制应是只有一次尝试机会,若失败便会自毁。
随后云桃所言,也证实了这一点。
“家祖遗言称,若道友能一次解开玉简禁制,那么关于她所了解的灵越宗密道,及各处珍稀灵物储藏之所,以及……以及夺得灵越宗主峰的方法,就尽都赠予道友,绝无半句虚言!”
“……”吕仲接过那玉简,好一阵沉默。
他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能见到三位元婴陨落。
回想起昔时在沉渊宫秘境初见,吕仲觉得李琼花只是个心机深沉,肆意夺舍他人身体的元婴老怪。等了解过其与钧灵的恩怨后,才知道她经受过何种遭遇,不由对李琼花印象略有改观。
后来又发生一系列事件,印象也维持在那个范围。
不好也不坏。
只是吕仲想不明白,李琼花为何会留一份机缘给自己?
“或许玉简里面有……”
想到这里,他研究起玉简上的禁制来,很明显是输入一句口令的那种,甚至还能清楚的推断出是三个字。
没莽撞,吕仲在灰雾空间中,尝试着模拟解密。
不一会结果出来,是“苏絮儿”三字。
见禁制口诀是这个,他大概知道李琼花会留言什么。
考虑到是一次性的传道玉简,吕仲没将读取玉简的机会让给云桃,而是自己将神识浸入玉简中,洋洋洒洒足有数万字。
里面除了云桃所提到的内容,果然还提到了苏絮儿。
“……吕仲吾友,如今我仇怨已了,奈何只剩残躯断骸之身,命将不久矣……为弥补曾经夺舍罪责,还望吾友能替我偿还一二。”
吕仲看到这里,知晓是一笔“交易”。
也即是将苏絮儿的骨灰送回百兽农庄,如果苏家目前遇到困难的话,他见到最好能顺手解决一二,如此便可算作是交易完成。
“如此简单的内容,李琼花也不敢亲自完成,想来是心中有愧……没想到一个夺舍人不眨眼的老怪,内心竟也是如此复杂。”吕仲在心中想道。
抬头见云桃欲言又止,他没有将那交易道出。
一五一十的,只说了灵越宗的部分。
云桃听了,美目中惊色连连,尤其是听到其中一灵物的下落,更是不住的在那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吕仲分明看到,她脸上有愧疚之色浮现,只是又很快消失。
“吕道友,我们将目标改为灵越主峰吧!”云桃面带红晕,激动的提议道。
“那碧血神桃树……”
“抱歉欺骗了道友,小女子是本以为取得越灵桃无望,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将目标定位碧血神桃树,实际上位于灵越主峰的那株越灵桃,对我进阶元婴之境更有帮助,其效果对我所拥有的桃夭灵体具有神效,不下于传说中的补天丹!”云桃略有些支吾的说道。
随即面色紧张的看向吕仲,一副生怕其恼怒的样子。
呵呵!
吕仲面无表情,只在心中暗骂了她一句。
真是说话没几句真言。
他转念一想,猜到李琼花将这个方法给出,暗地里怕也是存着扶持云桃的想法,好歹是自己的血亲后裔,终究血浓于水。
不过话又说来,李琼花所给方法还真有实现可能。
灵越七峰皆是宝藏之地,但要论其中精华所在,则定然是灵越峰无疑。那里既是元婴真君闭关之所,还是灵越宗传功殿、宝库所在。
若真能出其不意夺得,那到手的好处可不止一星半点。
关键是其中风险。
倒不是吕仲干大事而惜身。
而是灵越宗崩溃时,尚存的一应长老除了个别人会惜命,其余人等大概率会选择玉石俱焚,估计到时候自爆会到处都是。
一不小心,那就是垫背下场。
这一幕极有可能发生。
“此事,我要跟师尊商量商量。”吕仲实话实话道。
根据李琼花的计划,夺取灵越峰须得三人所属势力配合,而且过程不能出一丝差错。虽说失败后只要撤退及时,就不会有多大损失,可眼见天大机缘就这样溜走,恐怕换谁来也会不甘。
好在有两点超出李琼花的估计。
一是水霓修炼到假婴境,所以拥有更强实力。
二是吕仲这边,已经有可短时发挥结丹战力的化身。在必要时候,甚至可以让他拉着灵越宗长老自爆。
也即是说,计划会有更多余裕空间。
“唉,那好吧。”云桃没法反对,毕竟主动权在吕仲这边。
同样的,她也没办法另找盟友。
李琼花所想办法,对个体实力的要求太苛刻。要是凑人数,云桃有自信一番花言巧语下,绝对能拉来十几位结丹。奈何这计划贵精不贵多,事实上主力还得是靠吕仲师徒二人。
她若不是在某一关键节点,能发挥无可替代的作用。
恐怕也没资格参与其中。
……
离开幻云宗。
吕仲马不停蹄的,又来到真灵宗。
真灵殿。
水霓坐于高堂之上,正在盘坐着闭目养神,听到有脚步声走进殿中,还以为是褚月红来了,没曾想轻抬眼皮看到的,却是朝思暮想之人。
心中既惊又喜,光着脚就跑了下来。
过程不忘了将禁制开启,以免有人闯入误了自己的好事。
“怎么,无事不登三宝殿,竟舍得来看为师了?”
水霓动作大胆,反倒叫吕仲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起自己的来意,正色道:“此次前来,倒还真有一事要跟师尊商量。”
“哦,还真有事?”
听得这话,水霓面色有些不悦,但还是将衣裳拉好,让吕仲继续说下去。等他说完李琼花的计划,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半晌,她才道:
“夺取灵越峰,的确是一件好事。”
既可以复仇灵越宗,彻底收复昔日合灵三宗的人心,提前完成真灵宗的内部整合。还可以给假婴境的她,带来急缺的结婴灵物。
可以说,绝对是一举两得。
“问题是,如何验证这些信息的真假。”水霓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吕仲听到这话,两手一摊。
“正因为如此,弟子才会过来。”
“哼,果然是有事才过来的!”水霓小声嘀咕道。
这声音不小,刻意成分更多。
“……”吕仲完整听到。
水霓装作不知道,好似一副没事人般,笑吟吟地望向吕仲,“信息是真是假,想要验证其实不难,为师这边还是有渠道的。”
灵越宗那边,她其实已经派出了不少细作。
其中有那么一两个,甚至混到了不低职位,再加上从合灵三宗接手的细作网,完全有能力借此验证信息真假。
听她这样一说,吕仲顿时知道自己白忧心了。
……
半月后,水霓才不舍的放吕仲离开。
吕仲走出真灵宗山门,感应着自己发酸的腰,心道要是再晚一点走,只怕连元气都要损伤。
不过倒也不是全无好处。hΤTpS://WWω.sndswx.com/
水霓修炼到假婴境后,由于暂时无法结婴,所以需要不时的散功。
他这次前来得了不少便宜。
辛苦归辛苦,但能借此省却三两年苦功,却也是值得的。况且,他从水霓那里所得的,也不单单只有修为上的进步……
还有许多快乐。
缓缓升到半空,吕仲望了真灵殿方向一眼,冲站在殿门口的水霓一点头,这才化作虹光朝灵越仙城方向飞去。
本该半日就到的路程,他硬生生飞了两日。
来到百兽山庄,却只见到一片残垣断壁,荒草萋萋白骨若隐若现,就连种植牧草的良田也都全部荒废,哪里见得到半个苏家人。
飞到高空,吕仲找到了一个凡人村庄。
这村庄不大,就百十来户人家。
从他们病态的面容来看,显然日子过得不怎么好,见到从高空落下的吕仲,纷纷吓得跪在地上。村民们虽不知道吕仲具体修为,却也知道能够飞行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仙师。
要不是吕仲身上没有黑气和血腥味,恐怕此刻村民早已经四散而逃。
许是见吕仲没杀人,只剩一只脚的村长拄着拐杖,在一花甲妇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还想跪在地上行礼。
“免了。”吕仲扶起他,问道:“勿要惊慌,我只是想打听一件事,你们这里可有人知道,昔日百兽农庄的苏家如今的下落?”
“百兽农庄?”村长浑浊的眼睛中,尽都是迷惑。
见此,吕仲也是一叹。
凡人一代,也就三四十年。
眼前这位算是长寿的,但估计早在他未懂事前,苏家的百兽农庄就可能已经出事,或者说是搬到了其他地方。
正当他以为白跑一趟之际,却是有一道稚嫩声音响起。
“仙师大人,我知道苏家去了哪里!”
循声望去,却是一名假小子。
见吕仲投来视线,这少女的身子忍不住一颤,她知道仙师们的手段,到底是如何的厉害,而眼前这位仙师更是来历不凡。
她却还是壮着胆子,没有理会一旁不断给自己打眼色的村民,抬首挺胸说道:“我的爷爷曾在百兽山庄中做过书童,还得过苏少爷的赏识,爷爷在去世前将苏家去了哪里,通通告诉了给我!”
“休,休得胡言!”村长哆嗦着直起身,大声呵斥少女。
“闭嘴,这话我不说第二次。”吕仲淡声道。
他身怀天罗瞳,自然能看出眼前这人的不对。其身上血光萦绕,不用想也知道是修炼了魔功,估计手上沾染的人命不少。只是作为无灵根之人,哪怕付出了寿元上的巨大代价,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如今却苍老得好似耄耋老人,但体内却是连一丝法力也无。
或者说。
曾经有过,兜不住漏光了。
“仙……”村长露出媚笑,正好继续说话。
下一瞬,一道剑光掠过。
料理了这人,吕仲才望向那少女,平静问道:“说吧,什么条件?”
在他看来,她估计不说出苏家去向,显然是存着提条件的心思。对于一名结丹修士而言,想要满足她的愿望,真是不要太简单。
不料,那少女竟直接跪下。
梆梆作响,连磕了十几个响头。
若不是吕仲及时拉起,恐怕这小家伙能磕到自己晕过去。
饶是如此,也是伤得满脸是血。
待吕仲掐了几道回春术,少女刚一恢复过来,居然又想磕头,好在被他眼疾手快拦下。
心中也是无奈。
小小年纪就这么倔,难道是倔驴化形?
“别磕头了,先说你的条件。”
“可爷爷说,对待恩人一定要磕头!”少女一脸认真道,说罢就又要跪下。
“可也没让你磕这么多啊!”
吕仲腹诽不止,情绪好一阵波动,心道还真是服了这只“倔驴”。一番努力,这才将她“扳正”,并得知事情来龙去脉。
却是老套剧情。
村长得了魔功,害死了少女草草的双亲。
如今村长被吕仲所斩,所以她就理所当然的,视这位出手的仙师为恩人,单纯的想要用磕头谢恩。
至于苏家的去向,却是三十年前搬到了灵越仙城的中环区。但具体是哪一个坊市,彼时不过是凡人书童的草草爷爷,自然是没有资格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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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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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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