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里的法坛之上,身穿玄色法袍的灰胡中年男人左手急急忙忙的抓了一把米,而后掐起了指诀,口念兵马口诀,法毕之时,向着左手吹了一口气,随后一把将那米粒撒了出去。
而在那法坛之外,却是一扇屏风,米粒纷纷扬扬的撞击在屏风之上,浮现出一个个猖狂的兵马之相。
一粒米,便是一猖兵。
灰胡的中年男人实际上距离此地不远,只是身处之地却足够高。
起法坛斗法有一个说法,那便是“宁叫青龙高万丈,不让白虎抬头望”。
法坛越高,则斗法几乎可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在这单方面的斗法之中,哪怕再高,也抵不上那一人。
法坛之上的法水成为了玄圆光镜的承载之体,这玄圆光镜便是以民间术法圆光术变体而成,可观千里,无论是寻人还是治病却邪都可行。
只是这千里观景到是更为好用。
灰胡法师看着那肴馆当中一人一拳便杀的这些好不容易收集来的五猖兵马大败,心中不由得有些急躁。
踹了踹脚下法坛,一阵阵机括运动之声出现,这法坛却是在节节升高,这法坛之下是一个底座,而这底座当中则是有一节节的伸缩管,可供升降,
但此刻只有升起,而无降落。
这足够高之处便是肴馆左近十里之处的酒楼,约有四层楼那么高,店家别出心裁的整出了一个露天的顶层,此刻也被这灰袍法师给包了下来,施展一些惑人眼神的幻术,便无人能发现灰胡法师的行为了。
“白莲无生,真空家乡。”
灰胡法师口中念叨着,随后将那法坛上准备好的四盏白莲花灯分别放在了法水的四周。
捻取几粒米,轻轻抖落,食指尖便只剩下了一粒米,悬于法烛上绕了三圈,其后便弹入花灯当中,如此行事四次,四盏花灯升起火焰。
而那玄圆光镜当中的景象也顷刻变化,
一朵白莲缓缓生出,形若倒扣之碗,将肴馆扣于其下。
这是,法界。
肴馆之中。
闲杂人等,包括秦月楼,还有和世荖都不见了踪迹,周遭均是画满了猖狂兵马将领的画壁,白茫茫的世界当中,唯有狂雪纷飞,只是这雪,却是暖的。
不再是肴馆那“逼仄狭小”的空间,这法界却是如同一片白茫茫的荒芜平原,白莲倒扣,根须却是扎根在此法界当中,画壁围绕,被那黑红色的根须所串联勾起,或粗大或细小的根据上均升满了不时眨动的赤红眼眸。
而那法界天穹之上的倒扣白莲,花瓣纹理似是肉质纹理,莲花当中的莲房中并非是莲子,而是一颗颗不曾眨眼的眼睛。
眼中滴落的是暖意盎然的狂雪,
而在这白莲法界当中唯余武道分身秦月楼一人。
这武道分身与秦月楼的不同之处便在于他被放大之处是战意与斗志。
毕竟,这是武道分身,所谓武为何物?
武,意在止戈,那么何为止戈?
“我把所有想要杀我的东西都打死,那不就是止戈了么?”武道分身心中如是想到。
武道意志也有了一些微小的改变,似乎有蜕变的趋势,胸中豪情万丈激荡,不由得想到了儒家处世之风。
当场他便读了一句儒家经典。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这话什么意思啊?
这话的意思是,
子在河岸上说:我的敌人被我打死以后从河岸上流飘到下游,一天一夜都飘不完。
五猖兵马从四面八方的画壁上跳脱出来,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间或有着奇形怪状的兵器。
冲杀着的五猖兵马以此法界当做沙场,而那敌人却只有一人。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意思就是,三个人当中只要我在,那么战力能抵挡一个师。
虽然五猖兵马来势汹汹,可武道分身秦月楼却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他在脑内推演,将这法界当做了一个沙盘。
如此之包围,自然需要一个“解”法。
便如同算术一般,任何的题目都有解法。
武道分身的八八六十四卦技法信手拈来,而后便是一招技法浮现于心头。
虽是四面八方的包围之势,可却无上无下,此之意味,解法从上下两端着手即刻。
上震下坎,此卦武技即为雷水解。
而以算术之理行推演,便是以脑中寄生智脑推算这不成型的战阵薄弱点。
曾有一位未来世界的机器人大宗师苦竹教导过某位穿越者,管他什么武技招式,一快破万招。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虽说这四面八方包围之势来势汹汹,浩浩汤汤,可却也有着“空隙”。
天地之间何物最快?除却光之外,便是雷霆,
那除却雷霆之外,还有何物快?
是那无所不在的风?
还是那奔涌不息的水?
还用多想么?
解卦,雷水解。
震为雷,属木,震雷在上;坎为水,在下。
木,曲直屈伸,上可顶天下立地。
水,滋润掩藏但发出狂啸的力量。
二者皆为“速”,也意味着快。
笋可一夜之间成竹,自然界无甚植物可以与其相比。
水浪激流勇进,无风便是浪,顺风顺水也意味着快。
由此引申,并非单纯的雷水解之卦,以雷水解之卦加速脑中的思考,便是心念如雷般电转,迅疾而又酷烈。
但,雷水解,只是“解”法,一个解决思考后续招式时间的“解”。
解之后,是引申的答案前缀,
无上无下,那便以自己代替那上下,上穷碧落,下至黄泉。
碧落即为青天,黄泉既是地府,上顶天,下扎根于地。
由此,雷水解只是前置,武道分身真正想做的是引申而出的···天地否。
雷水解,只是一个“解”。
真正的答案却是,天地否。
天地否,天气上升,地气下降,上下不和,百事不通。
虽说解法引申之时占据了些许篇幅,可真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脑海中的解法出现后当即给出了答案。
顷刻之间武道意志凝缩,分别凝滞在武道分身秦月楼的左右双手之上,但秦月楼却是变拳为指。
八卦之武技本就随转由心,化为了指法,这指法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脑海中却又浮现出了壹禅逆掌的威能来,
天地否的否为什么意思?换言之何为“否”?其意为坏恶。
天地否,便是天地坏恶。
指天的那一指代表着“地”。
指地的那一指代表着“天”。
法界天地大象,与人身天地小象,交相碰撞。
并非是单个的天地否,而是双·天地否。
但,这只是开始。
其后磅礴的武道意志若海潮一般的狂啸席卷着这狂雪法界天地,
所谓的法界,其实便是在一方大空间之内划分出一个对法界创造者有利的小空间,叫做固有结界也好,叫做领域也好,其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而这磅礴的武道意志也是以“神”去影响现实,换言之,武道意志也是一种制造领域的方法。
秦月楼设想当中的“心”,便是以己心换天地,因此由“心”衍生的“神”,便是武道真意,
而武道真意的更上一层便应该是···
“武道真域···”武道分身秦月楼维持己身不动,可是这双天地否却隐隐约约的改变了武道分身的体感时间。
外界的一秒对于武道分身来说在体感时间内被倍化的拉长,在武道分身看来,自己的武道意志扩展速度还算中规中矩。
可在法界的时间当中却是瞬息而至,
在这伪·武道真域覆盖了白莲法界的时刻。
之所以称之为伪·武道真域,还是因为,这并非是蜕变的武道真意,仅仅只是精神力化作的武道意志而已,但是量变之下也将其推向了伪·武道真域的地步。
在这伪·武道真域当中,那由天地否衍生而来的武技既是···
“天地否·天地逆转;天地否·阴阳逆乱。”
两指并出,余下再无其他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
改天换地,于此两指之间生出,无甚光彩夺目,仅有平淡朴素。
在这平淡朴素之间,天翻地覆,轰鸣之声滚滚生出,
其后法界崩塌,画壁崩裂,猖兵俱毁,可唯独那白莲还在“地”上怒吼。
白莲那粉白色的肉质花瓣也像是精致的瓷器被大力击打,维持着岌岌可危的身体,却没法阻止密集蛛网般裂缝的扩展。
“哦?还没死么?那再试一试这一招如何?”高高立于“天”上的秦月楼气度不凡,与其说是一位武道宗师,倒不如说是人间武圣。
武道分身秦月楼性子跳脱,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变招由心,但这由心的变招却也与六十四卦息息相关。
在六爻八卦的卦象中,少说有四种变化。
本卦,互卦,错卦,综卦。
所谓本卦,便是原本的卦象,它在六十四卦当中既是独立的开始,亦是卦象的连接。
若人生之运以六十四卦来推演,那穷其一生,便是由本卦行“变”,一个本卦为开始,下一个“变”的卦也是开始,理论来说,八卦便如同元会运世那般,它是一种周而复始,无穷无尽的智慧规律。
卦象变化万变不离其宗,也即是意味着四种卦象均可转换。
简单的六十四卦武技,在武道意志的引申之下可化作无穷匮也的招式。
此刻,武道分身秦月楼便是以“综卦”行那天地否的变招。
所谓“综卦”,便是“倒置”之意,也即是上下调换。
天地否,综卦倒置为···
“地天泰。”
地天泰,地气上升,乾气下降,阴阳交泰,君子道长,小人道消。
君子之说,可不单单用于易经之道,毕竟,也用于儒家之道。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武道分身秦月楼又吟了一句子曰。
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君子坦露自己杀了个头颅滚滚血流向东,荡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荡邪神堕仙魔佛,而小人听了只能吓得长瑟缩在角落心有戚戚焉。
“地天泰·天地磨盘。”
还是指法,不过却是右手的食中二指分别代表着乾坤天地。
天地否卦象意味着“分离”,所以他以双手之指而代替。
可地天泰却代表着天地阴阳交泰,是故意右手食中二指为引。
食中二指相触,却是屈指,而后轻轻对着地上的肉质白莲弹出。
像是弹指神通,可仔细看来,却像是玩乐一般的弹脑瓜崩。
武道分身,也放大了些许童真童趣。
弹出的食中二指像是树立而起的剑指,分不清到底是弹指,还是递出了剑指。
但那弹出的却是一整个“天地”。
一指天倾,一指地升。
夹在中间的便是那朵肉质白莲。
像是磨盘一般的,将之磨灭。
“也不知这一指能否磨灭了大道。”武道分身秦月楼说着白烂话。
而那法界也完全的崩塌。
完好无缺的武道分身落在了秦月楼的身前。
“过瘾了?”秦月楼问着武道分身。
“过瘾了。”武道分身笑了起来。
“过瘾了那就先回来吧,还要开创别的武道根本法呢。”秦月楼完全的抚平了肴馆内的气场。
“行。”武道分身笑了笑。
身形消散,那一根长发也飘回到了秦月楼的茂密黑发当中,灿灿生辉。
《先天黄庭真功》下丹田为根,代表着气。
《上景紫府养神法》上丹田为源,代表着心。
剩下一个中丹田,补足哪一方面好呢?秦月楼交给了寄生智脑线程去推演。
“我找到了。”和世荖终于找到了。
“巧了,我基本上打完了。”秦月楼耸肩摊手。
“那还是要多谢你了,秦兄第,剩下的,就由我来代劳吧。”和世荖“小脖一缩,随便你说”的样子。
“不用了,我已经有更好的办法了。”秦月楼眼睛微眯。
武道意志泄出,将这一方肴馆全数化作了自己伪·武道真域的领域。
“你看,我这不就找到了么。”秦月楼一说。
便起身,略过了昏迷当中的普通人,走到了肴馆的后厨。
在那后厨里,一个中年猥琐男人像是被定住了身形一般,一动不动,像个王八。
和世荖跟在秦月楼的身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来。
“秦兄弟,恕我直言,您看起来不像医师,倒像是个武师。”
秦月楼头也不回。
“我是一个医师,兼修武道法术也是合情合理的,何况···”秦月楼没说。
“何况什么?”和世荖很给面子的接话了。
秦月楼适才回头,意有所指而又掷地有声道:
“何况,学医救不了大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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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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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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