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楼坐在路边茶摊,听着洞庭本地人或者外地人说着一些志异趣事,而有一个志异趣事的来源地却是诗乡城。
本来也是荒野山路,赶路过路的人也会在此停留稍作驻足休息一番,喝点茶水聊聊天解乏逗闷,独行的和结伴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健谈的随便聊聊天,倒也是个浮生相。
也有人说些故事,或者异闻什么的。
“诗乡城在琅江下游,在老早之前那里叫做江东,也就是在琅江的东面,相传有一个叫做温硚的人,到了江东以后,听到了水底下有各种丝竹乐器之声,他便觉的奇怪,因为传说水底多怪物。”路边茶摊的一位中年男子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于是温硚便燃犀角而照之,不过须臾之间,那水底下的妖魔便在这犀角之火的照耀下显露了原型,各种奇形异状,或乘马车,或穿着赤衣,当晚,温硚就做了一个梦,
那梦里的人便说:‘与君幽明道阁,何意相照耶?’
那温硚醒来以后只感觉恶心,没多长时间就死了,而奇怪的是,温硚死后,那江底下的妖魔也不见了。”
秦月楼听着,那卖茶的老妈妈也终于煮好了茶汤,为秦月楼端上了一碗。
茶水和茶汤并不相通,茶水只是单纯的茶,但茶汤却是要在其中放入各种可食用香料,或者是其他的调味品。
秦月楼看了一眼,茴香八角花椒辣椒,多是些辛辣之物,因此这茶汤也透着一股子怪味儿。
“洞庭人都这么重口味的么?”秦月楼眼角直抽抽。
但是转念一想,前世的豆汁也有不少人喜欢喝,可能这就是一地文化底蕴在饮食上的反馈吧。
秦月楼揉了揉眼睛,感觉有点辣眼睛,这种纯心理的感觉让他不想喝这碗茶汤,于是便放着不动了。
向洞庭君打听这洞庭湖当中的水生妖魔其实收获也很大,毕竟他是洞庭君,这洞庭湖的水域都归他管辖,这其中的妖魔属类他自然都登记在册。
秦月楼也讨要了一份拓本,准备一个个的看一遍,想从这拓本之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去。
一夜之间秦月楼也算走访了个大半,基本上都是不入流的小妖小怪,害过人的揍一顿扔实验室研究,没害人的就考察一番离开,
折腾了大半夜,才到了早上,而秦月楼也忙里偷闲的准备放个松,尝尝洞庭的本地小食。
于是这便坐在了这路边茶摊上。
“小公子,怎么不喝?”卖茶汤的老妈妈问着秦月楼。
“不太符合我的口味,麻烦大娘您还是换一碗清茶吧。”秦月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麻烦您了。”
“这是什么话呢,来,看你这孩子俊俏,送你一碗茶水便是。”老妈妈说着,又为秦月楼盛上了一碗清茶。
将清茶放在了秦月楼的面前,老妈妈便也转身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秦月楼看了眼茶碗,不动声色的运转起了通幽法眼,同时也开启了冲龙玉。
这茶水有问题,有一股怪味,那茶汤当中也有这股怪味,但是茶汤当中的调味料遮掩住了。
这茶叶也并非是正常茶叶的模样,反而是像葛类一样蔓生,还有着扁豆一样紫色的花,花上还有着一张抽象的面容。
他四处看了看,摊棚是真,锅碗瓢盆是真,只是唯独那老妪的状况很奇怪。
非生非死,半人半鬼,可却不惧怕阳光,也没有透露半分鬼气,这倒是怪异至极。
老妪见秦月楼四处张望而不喝茶,便又来到了秦月楼的身边。
“小公子莫非是嫌弃老婆子我?”老妪话只说一半,而后便又喊了一声,“三娘,来给这位公子看茶。”
“来啦。”娇俏悦耳的少女声音传来,从茶棚后施施然走出了一位娉娉婷婷的清丽少女来。
这少女大约十四五岁年纪,容貌艳丽可谓绝伦,只是这一身行头却与这茶摊搭不上边,单是指上的戒指、腕上的镯子,都能光亮得能照见人影。
只是秦月楼能看出来,这戒指镯子并非活人所用,反而是冥器,也即是坟墓里的陪葬物品。
少女捧着茶碗,放在了秦月楼的面前,脂粉气浓重,虽说芳香无比,可却也掩盖住了茶碗当中的怪味。
“公子请看茶。”少女笑了笑,锁骨精致。
可秦月楼却只是拿起了碗,细细的看了一眼后,重又放回了桌子上。
“你与那大妈妈在此地做了多久的生意了?”秦月楼问着被称为三娘的少女。
“不多不少,不过三月罢了。”三娘说道。
“那你们又害了多少人呢?”秦月楼说着。
三娘与老妪浑身一震,可是随后又恢复了原貌。
“公子您在说什么笑呢?”三娘问着秦月楼,脸上还带着微笑,只不过有些假了。
“水莽草,毒草的一种,人如误吃了这种毒草,就会立即死去,但这毒性被水所稀释,虽然喝下后一时三刻死不掉,可却也被毒性蔓延,迟早还是得死。”秦月楼说着,
“起初我还没发现,但现在倒是确认了,这茶摊除我以外,再无活人。”
话音落下,那嘈杂的交谈声也顿时停止,寂静的仿若针落可闻。
原本那些有说有笑的茶客们脸色苍白之中透露着灰败之意,嘴唇漆黑,双眼浑浊,齐齐的盯着秦月楼。
“也即是说,我一不小心误入了你们的鬼域当中。”秦月楼犹自说着话,完全不在意周围这奇怪的氛围,“但你们却又和一般情况下的鬼类不同,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秦月楼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可是周围的那些鬼也站了起来,凑到了秦月楼的身边,老妪和三娘冷眼望着秦月楼。
而后,一道十字形的裂痕在秦月楼的身侧空间斩开,裂痕打开,从中走出了一个和秦月楼面貌相同的男子。
这男子一身布衣,内里一件马褂似的长袍,穿着布鞋,留着三七分的短发,袖口卷起。
“你要不要收俩徒弟,一个叫秋生一个叫文才?你这打扮致敬的有点不伦不类啊。”秦月楼看着白事分身。
“可别吧,我可不想收坑货徒弟。”白事分身懒散的看了看周遭的情况,“这些都不像是正常的鬼类啊,没有鬼气就不说了,还是似人似鬼的情况,倒像是些伥鬼啥的。”
“那就交给你了。”秦月楼将场地交给了白事分身。
白事分身便掏出了阴差证。
“好了,别愣着了,该上路了。”
轮回门浮出,黄泉水引流,只留了两个嘴巴,也就是三娘还有那老妪。
白事分身摆了摆手,重又走进了传送门,回了义庄。
“走了,勿念。”
秦月楼打着招呼,武道真域也牢牢的扼住了两个嘴巴。
“好了,说说吧,你们这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秦月楼问道,“早说完,早上路。”
周遭的鬼域也开始了分崩离析。
虽然这俩只鬼啥也没说,可秦月楼也用六耳听心听了个一干二净。
而后武神出现,分别给了两拳,顿时烟消云散。
至此这鬼域完全崩塌,但周遭景物并未改换,这鬼域就像是一个透明的罩子盖在了这片区域一样。
而秦月楼也用大日真气精确烧了这茶棚。
“有点不对劲,既然百多年前肿胀之女下界,可为什么异变却是在近十年前才发生?而这些也只是某物的伥鬼。”秦月楼思索着。
在这八百里洞庭当中,有一只名为水莽怨的怪异,似妖似怪似魔似鬼,说它有形体,它确实有形体,它的形体便是水。
藏住一滴水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它进入大海。
但这八百里洞庭,全是水,这水莽怨也在这八百里洞庭当中,潜藏的极好,就连洞庭君都没有发现诞生了这样的一种···怪异。
而这水莽怨便也像是一种辐射的源头,影响着其他的东西发生异变。
一则为水莽草,水莽草本就是毒草,而这些毒草便成为了伥鬼害人之物,误食水莽草的人变成了水莽鬼伥,可却是半人半鬼,虽可入轮回,但也要像水鬼那样抓交替,因此这茶摊上的伥鬼全都是来抓交替的。
二则是那吐水老妖婆,它更像是水莽怨在陆地上的延展,将人变成自己的一部分,或许哪怕消灭了本体,留下一个分体也能再度重生。
对于自己来说这东西当然没那么可怕,可这种诡异的怪异之处却足以让许多人头疼,而且加上隐藏的极好,这水莽怨若是有灵智的话,也不知道在多少地方放下了自身的分体备份。
只是其他的异变秦月楼暂时没发现,但仅仅只是这样,也足以让人头疼脑热了。
思考了一下,秦月楼重新展开了武道真域,继续赶路了起来。
虽说这水莽怨要在陆地上产生延展,那么它也需要有人才行,
那么与水有关的行业从业者们必然会是它的目标,
吐水老妖婆已经被秦月楼抓住了,实验室那边也在找寻着克制它的方法。
至于秦月楼便是准备在洞庭湖上走一遭了,虽说是大海捞针一般的行为,可秦月楼也还是要去做的。
毕竟他并非那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人,他也是具备相应责任感之人。
找了回儿便找到了游船,他交了船钱以后便上了游船,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种游船行业到确实有了那么几分旅游业的雏形,不过面向的其实还是洞庭本地人,
旅游嘛,从来都是从一个自己呆腻歪了地方去到另外一个别人呆腻歪了的地方去。
像秦月楼这种外地人,不出意料的还是会被宰一把,
只是瞧着秦月楼生人勿进的气场,也没什么人敢于接近秦月楼,所以秦月楼便一边欣赏湖景,一边用武道真域探测着洞庭湖中的妖魔异类。
这洞庭湖虽说是淡水湖,清澈的话倒也说不上清澈,但也是净水,洞庭湖虽说是湖,但却并非死水湖。
虽说也有养鱼人承包了一片区域洒下鱼苗养育,但并非会像现代渔业一般的堤坝封闭将活水变成死水,因此虽然看不清水下,可也没有脏水死水,更没有难闻的臭气。
湖天一色,与城市相互交汇,平静的湖面也能泛出湖上景貌的倒映,但秦月楼还是更偏爱俞杭之景。
俞杭之景秀丽,洞庭之景壮阔。
于是秦月楼便等到了天色全黑,船家们也要回去休息了,秦月楼则是先飞回俞杭,等到打卡完了以后,他又飞去了洞庭湖。
只不过他的手中还抓着一根独角,这根独角苍黑如夜,为犀兕之角。
从仓库里拿出来的,这还是剑客分身贡献出来的,也不知道剑客分身宰了多少只妖怪,仓库里的东西被他堆的是真多,还是研究员分身们取出来做研究清点整理才让仓库清爽了一些。
能想到犀角这一说,还是源自于先前那个伥鬼所说的志异杂谈,所以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传说能够流传到广为人知,那说明这传说必然有真实之处,或许就算没有真实度,但这口口相传之下,相应之物也必然会具备等同传说之物的作用。
武道真域将这根独角点燃,散发出的亮光亦是照澈了黑夜,白色的火光将洞庭湖的湖面之下照亮,
那些藏匿于水下的精怪们形貌也纤毫毕现。
燃犀照夜,洞若观火,
也不知是犀兕之角本就有此特别之处,还是后世的口口相传之中得到了加持。
通幽法眼也在竭尽全力的运转着,但有一个衍生的存在比他要更加的精确。
“水莽怨虽然是水,但我这番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它也一定会有所反应,若是将这···吔?”秦月楼发现武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武道真域当中。
他并没有让武神出来,虽然他知道武神有自己的想法,但···他只会“哦啦”。
可是武神却展露了连秦月楼自己都要艳羡的超精密度,
白金色的神灵双眼像是什么精确制导的超精密仪器在一个个的锁定着目标,随后,
武神出拳。
一拳分开了洞庭湖,两侧水幕之中是潮湿的湖底,但那被分开的水却也未曾泼落到周遭,只是维持着两侧的模样,像是浪潮一般的水幕并未倾泻落下,好像一拳将引力重力都抵消了一般。
武神一指,在那潮湿湖底陆地中有一团粘液状的清水,想要逃到左侧水中。
“哦啦。”他好像在说“去抓”一样。
“牛···牛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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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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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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