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被他吓了一跳,提着包赶紧把他拉去卫生间。
“顾先生,你先冲一下水,以免低温烫伤。”宋棠递了包里的湿纸巾给他,“你车里有备用衣服吗?我去给你拿。”
顾宴像是有些反应过慢,茫然了一会儿,才回答:“不必了,车里只有件外套。”
就在他要进卫生间时,不知为何,突然对宋棠道:“你……在这儿等我会儿。”
宋棠不明所以,闻言笑了出来,脸颊边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我当然会在这儿等着你。”
他点了点头,微微的低着头对着她露出一个笑。
不像是平日里商业化的疏离,也不是很礼貌的客气。
宋棠只觉得不愧是顶级的骨相与皮囊,真的是极品容颜!
于是乎,对着他笑得也更诚心了。
顾宴站在洗手池边,脱了外套和马甲,衬衣上打湿了个边角,他也没空管了。
他尝试对镜子露出一个自己满意的微笑,结果发现无论如何都显得怪异不自然。
顾宴难得情感上有些真正的低落,说不出这是什么的感受。
造化弄人大抵便是这么一个意思。
顾宴垂下头洗手,本以为是不过是偶然,相亲的女孩模样竟然能与她有几分神似。当日里贸然提出形婚,何尝不是为了这个所谓的“合眼缘”?
她性格的确也仿佛一个小太阳,漂亮又开朗、勇敢也聪明,就和他构想的一样——んτΤΡS://Www.sndswx.com/
他对着母亲说出“喜欢”的时候,也曾模糊过她的身份,有意无意地将她代入。
殊不知她们其实就是一个人。
他不好在卫生间待太久,匆匆洗了把脸就出去。宋棠抱着手机在看东西,见他出门,立刻笑着招招手。
“顾先生,我在地图上找到附近有一家商场,”宋棠朝他扬扬手机,征询他的意见,“我们去买一套衣服换了可以吗?”
“也好,顺道去逛逛。”
宋棠这才放下心来,生怕带不食人间烟火的顾·高岭之花·晏先生吃完食堂,就导致他这辈子对食堂产生心理阴影。
顾宴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带着笑道:“我常吃食堂的,在学校里忙的时候,还是会经常去食堂打点饭菜。”
宋棠一愣,感觉脑子里那个不好的猜想几欲成真,微微有些僵硬:“顾先生是老师?”
“今年刚评的教授。”顾宴似乎不大在意,只是看着她笑容越来越淡,“怎么?你不喜欢老师?”
“没有!没有那回事!”宋棠哈哈哈的干笑,目光摇晃不定,“教授好啊!年少有为!顾教授真的青年典范!”
宋棠突然明白这熟悉的压迫感怎么来的了,心里头欲哭无泪,怎么回事?最害怕老师的我,最后居然和老师结婚?!
这是什么倒霉鬼的人间喜剧!?
她这一路都在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导致顾先生叫她下车的时候,都迷迷瞪瞪的没反应过来。
这件事间接导致,她几乎丧失了欣赏美男的兴趣。连面前给她展示衣服的金发小男模都没有注意。
不过事实证明,色字头上一把刀,她就是畏惧老师,也要盯着换了新衣服出来的顾先生看。
边看边擦擦不存在的口水,还要感叹: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禁欲的西装男穿这样设计感出众的衬衫会这么勾引人?!
就连白色这样平平无奇的颜色都穿出了一种禁欲的浪荡子、不凋的虞美人之感。
宋棠鼻血上脑,一拍桌子:“这几排,都给我包起来!”
顾宴皱皱眉:“没必要吧,这种款式我平时也不穿。”
鼻血上脑的宋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没事儿,在家穿给我瞧瞧也好!”
顾宴出奇的没有反驳,他的西服为了追求能够出席正式的场合,大多来自每个季度的定制。寻思偶尔不穿西装,这些也的确算是个新体验。
宋棠主动刷了卡,并且和他笑道:“顾先生今天买了房,这笔账我付!”
于是乎,宋棠随着服务员从vip室出去刷卡,非常愉悦的看着他们将衣服打包装袋。
显然忘记了刚刚还在畏惧顾先生是自己最害怕的教师一事。
“宋棠?”
猛然间听见有人叫自己,都觉得是幻觉。
直到一只手拍到她的胳膊,宋棠才“啊”了一声:“谁呀?”
一转头,一个中年女人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几道向下的皱纹仿佛在声明主人的刻薄:“宋棠,你怎么在这儿?”
“我出门来走走,”宋棠脸色哗然一变,还是婷婷玉立地和她问好,“我们要走了,就不打扰阿姨。”
“你走是什么走?!”那女人却是满脸的不耐,“我问你,我家小洛的车被撞了,是怎么一回事?”
宋棠心说你居然还有脸来问我?皮笑肉不笑的道:“阿姨还是问张洛比较好。”
“我不知道要问我家小洛吗?”女人撇嘴,像是一个短嘴的油壶,骂骂咧咧,“你怎么不去照顾他?他每天这么忙,你还有空逛街?我看你就是败家玩意儿——”
宋棠也不欲理她,偏头看了几眼最近的货架上的包包。
“哦,你来的正好。”那女人瘪瘪嘴,伸手指着几件衣服,“我看上几件衣服,那些死脑筋销售非要我什么会员卡。”
旁边的销售接话:“我们家一直是会员制的。”
“我看你买了不少,就你顺道一起给了吧。”
宋棠没有搭理她,余光里顾宴已经换好了一整套的衣服,从接待室里出来,连忙伸手示意:“这里。”
女人一直干站着,就连销售都讪笑着离开了。
她愕然觉得自己的面子大受打击,此时她的话又被宋棠突然间打断,更是不悦,猛地扯了一把她:“我和你说话呢!”
宋棠今天本来就是穿高跟鞋出的门,冷不防被她一扯,重心不稳猛地向前倒去。
她一只手被动的开启防御姿态,另一只手在空中无助的挥舞,企图拉住点儿什么东西拯救自己。心里直呼倒霉,今天非得摔个狗啃泥!
说时迟那时快,宋棠只见顾先生的长腿仅仅一刹那,便从远到近。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腕,猛地把她从斜倒中拽起,一只手扶着她的腰。
二人的姿势如同不怎么标准的国标,宋棠被他拽得猛砸在他的胸膛,刚刚站正,立刻感觉到腰间的手撤走。
“宋棠!”
她猛地回神,偏头看向一边脸色发红的女人。
宋棠简直是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您究竟有何贵干?”
“你要不要脸?!”她咬着牙,插着腰,细脚伶仃如同一个圆规,“我儿子养着你,你就是这么出来勾三搭四的?水性杨花的小婊子!”
“到底是谁养着谁呀?”宋棠拉着顾宴站在自己身后,“还有,我撞了我自己买的车,谁能有意见?!”
“你不要脸,那些钱都是我儿子的!”女人撸了袖子仿佛要上来打架,“我听他说了,你还去偷了他的东西!”
“你儿子才不要脸呢!”宋棠忍无可忍,“穿我的吃我的用我的软饭男,他有得起什么东西,全是他妈是老娘赏给他的!”
“你这个有妈生没妈养的小贱人,你——”
宋棠伸手就是一巴掌:“你再说一句试试。”
“啊——小贱人——”
顾宴猛地拉住她挥来的胳膊,宋棠反手又是一巴掌。
眼看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宋棠自己都觉得丢不起这个脸,狠狠的恐吓道:“我告诉你,离我远点,我可不是你家里那些随你捏的软泥巴!”
“你……你……”
顾宴此刻却突然发话:“阿姨,我们已经结婚了。”
“哈——宋棠你这个小婊子!拿我儿子的钱——”
“不,阿姨,严格意义上是您儿子拿了我的钱。”顾宴面不改色,继续胡说八道,“我的妻子,也就是宋棠,未经我的允许赠予张先生大额财产,按照法律我可以追回。”
“你……别胡说!”那女人面色一涩。
“是不是胡说,张先生清楚,我的妻子也清楚,我也相信银行流水也很清楚。”
那女人暗暗张扬神色,有些不罢休:“有老公出来勾三搭四什么?这女人可真是贱!”
“请您慎言。”顾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周身上位者者的气势无比凌厉,“如果您非要这样说,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我的妻子受到了张先生的蛊惑与诈骗。那届时我将加上诈骗罪告知我的律师。”
那女人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恨恨而去,走之前不忘“呸”上一句。
宋棠闭了闭眼,气得天灵盖发昏:“抱歉,顾先生。”
“没有关系。”顾宴一脸冷淡地推了一下眼镜,“这也是身为丈夫的职责之一。”
宋棠默默:“那我要是不加把劲儿搞定顾爷爷,岂不是没有尽到职责了。”
顾宴很认真:“这倒是不一样,他难度比较大。”
宋棠被他逗笑,提着销售递上来的袋子:“我简直觉得这个恋爱,就是我人生中的最大的败笔!”
她回想起来就觉得自己大抵是脑子被驴踢了:“我难道是有扶贫指标吗?现在想想他完全是在骗我。”
“没有必要怎么说,人这一生嘛,总会遇到那么几个无良骗子。”
宋棠哭笑不得:“顾先生说得就像你也被骗过一样。”
“你别说,我还真被骗过。”顾宴看了她一眼,她眉间的小红痣这些年越发夺目,“那人骗我她会罩着我一辈子。”
宋棠挑挑眉:“顾先生以前不会是喜欢不良少女吧?!”
“不是不良,”顾宴思索了一下,记忆中她少年的模样愈发鲜明,偏偏现在又站在自己跟前毫无所觉,忍不住嘴臭,“她就是个四处乱撩的小流氓。”
“哈哈哈哈哈——顾先生你太有意思了!”
现如今,宋棠觉得他那副禁欲的皮囊简直和他这个人有了那么一些反差,像是裹在西装里心思活络的小腹黑,表面平平静静,内里波涛汹涌,还挺有意思。
宋棠见他有意询问要怎么处理她前男友的事宜,干脆也和他托了个底:“我被他扣了顶帽子,现在他企图栽赃陷害我,我想要快点起诉他。但是最关键的证据锁在了保险柜里,我也不知道密码。”
“也就是说,他拿你没辙,但是你也没有相关的证据?”顾宴分析。
宋棠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怕什么?”顾宴带着些笑意,“和他拖着呗。”
“那我岂不是——”
“钱是你给的,你完全可以撤资。”顾宴抱着手,“发布退出工作室的公告,顺便带走你所有的物品。你当时买工作室的产物,是走的私账吗?”
这倒是猛地提醒了宋棠,她和张洛搭台那时候还不叫工作室,就是一间小破房子,里头的东西几乎全是宋棠一手操办,所有仪器设备全部是国际顶尖货,当然走的是她的私账。
“你的意思是,那些东西其实我都可以带走?”
“当然可以带走。”顾宴看着她,“宋小姐人美心善,和同事关系融洽,自己的设备也可以借给他们使用。现在离开岗位了,为什么不可以带走?”
“哪怕我是半个老板?”
顾宴低头看向她:“工作室开办在你名下?”
宋棠一想,好像还真不是在她名下,当初被张洛哄骗写的是他的名字。
“那算什么半个老板?宋小姐可不知道这个事儿。”顾宴狡黠的如同一只狐狸,“宋小姐不过携资加入,现在工作室满身丑闻,当然要携资退出。至于其他的东西,就先拖着,什么时候那个保险箱打开,什么时候准备好起诉!”
“如果他倒打一耙呢?”
顾宴失笑,眼里有了捉弄人的乐趣:“先不说他拿得出什么证据,就是真的打了官司,那保险箱就是个定时炸弹。”
宋棠恍然大悟,张洛本来就畏手畏脚、瞻前顾后,这就是拿稳了他不敢告,还不得不打碎牙齿和血吞。
“以后如果他们谁再来找你麻烦,你完全可以用这些东西要挟他们。”顾宴说道,“威胁要起到作用,必须得要用他比你在意的东西。”
所以用钱要挟刚刚的老女人,宋棠立刻表示自己受教受教。
于是乎扭头看他:“顾先生,不会是教法律的吧?”
“那倒不是,我学经济的。”顾宴打开后备箱,“教书完全是不想回家接手家族事业找的理由。”
“没想到啊!”宋棠赞叹,“顾先生就是那种,不好好工作,就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男人吗?”
“没有,只是不太喜欢一味的去投资。”顾宴笑了一声,很是揄扬,“所以宋小姐也不必那么害怕,毕竟大学老师已经没有中学老师那么可怕了。”
宋棠别眼,干笑着像是风化的石头,一点点崩裂,心说:您未免看出来的也太多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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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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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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