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地的瞬间,她谨慎的观察了一圈四周。
光线昏暗,只有从她撬开的顶舱那个缺口里流泻下的月光。
通过月光,能判断出这里是一个小的杂物间,平时应该也没有人来。
她松了口气,把刀插回腰间的刀鞘中,悄声走到门口,当手正要拧开木门时,忽然她浑身一僵,整个人像是冻结了一般。
然后,她不敢置信的缓缓扭过头,看向左手边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在没有月光照到的阴影中,一双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她。
空气仿佛停滞了。
她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喘息声也要压抑不住。
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声,她的手不知不觉摸到了腰间的刀柄之上。
杀了他。
女孩双眼的瞳孔紧缩,手也无知觉的发着抖。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仿佛要跃出喉咙。
杀了他。
要杀了他吗?
可是他看见了。
不,即使看见了也不一定要杀人,只要在达成目的前让他一直昏迷就好了。
女孩觉得这短短的几秒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但好在她在对方行动前做好了决定。
她把握紧刀柄的手放下,藏在身后握成拳头,然后在对方反应前冲了上去。
这一拳是冲着头去的,只要力气控制得当,对方顶多只是脑震荡,而且至少会昏迷一天。
即使在这种即将收到攻击的情况下,对方依然没动,还是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就在她已经认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对方居然动了。
那人只是轻微的侧了下头,居然轻而易举躲过了她的攻击。
她的去势已经收不回来,拳头咚的重击在了墙面上,只吹起了几缕那人耳边的碎发。
那人的眼眸始终未动,纯黑无暇,波澜不惊。
明明距离只差一根手指的距离,但是女孩却感受双方之间悬殊的实力。
正当她还想挣扎一下时,对方开口了。
“你是上场考试的淘汰者吧。”
她心中一凉,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惨死的父亲、终日哭泣的母亲、以及不谙世事的妹妹。
正当她以为对方要把飞艇上的考试相关人员叫过来抓捕她的时候,对方居然再次开口了。
“我不会多管闲事。”
女孩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她抬起头,看着那个盘腿坐在地上的青年。
青年闭着眼,黑色的长发被随手一绑,过长的发尾搭在肩膀的一侧,显得脸色格外苍白。头发侧边挂着黑猫脸的奇怪面具。
似乎感受到了过于直白的视线,青年纤长的睫毛微颤,浅淡的眼褶抬起,漏出下面让她刚才格外害怕的如同死水般的黑眸。
女孩不自觉后退一步,强行镇定下来,然后握紧了腰上的刀柄,见对方又重新闭上眼后,才判断对方确实说的是真话。
她缓缓后退至门口,眼神死死盯着那人,在手摸上门把手的一刻立即就跑了出去。
卫以惜倚靠着墙,回忆了一下刚才女孩脸上闪过的表情。
恐惧,憎恨以及愧疚。
是来□□的。这种表情他上辈子见过太多,每当他杀了人,总会有人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那个女孩是幸运的,如果她带着杀意袭击,现在已经是躺在考官们房间的门口了。
但是……他的放行对她而言未必是好事。
门忽的打开又关闭。一个眼熟的人影闪了进来。
卫以惜睁眼看向那个浑身写满了别扭的绿眸少女。
她皱着眉一脸难堪的走到远离卫以惜的角落,扭过头,“外面有考官,我等他走远了再出去。”
对此卫以惜也不需要说什么,所以没有回话。
时间在每分每秒的沉默中显得格外漫长。
“为什么不告发我?”女孩的声音有些沙哑。
卫以惜闭眼假装没听见。
少女冷笑了一声,“我可是打算找人报杀父之仇的,如果我成功了,那你也算帮凶的一份子。”
“还是怎么,”少女忽然面向他,脸上挂满讥讽,“你觉得我太弱了,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卫以惜睁开眼,先是看见了少女讥讽中带着一丝倔强的脸,然后又看到了她身侧不自觉颤抖的手。
少女强装镇定的把手往后藏,眼神却倔强的不肯退后一步。
“真羡慕你们啊,像我们这种平庸的没有才能的人就活该遭到强者的□□吗?我们连报仇的资格都没有吗?”
“是啊,所以放弃吧。”卫以惜道。
少女整个人浑身一僵,紧接着眼眶泛红,狠狠地瞪了卫以惜一段时间后,默不作声了。
……
少女离开后,虽然明知道她宁死也不会再回来,但卫以惜还是离开了那个房间。
鉴于胃部的不适,他去找飞艇上的工作人员要了几片晕车药吃下。
但是没走两步,他就感觉身后有人在一直跟着他。
卫以惜回头,看见一个神采奕奕的老头笑眯眯的冲他摆了摆手。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卫以惜转过身问,因为前面就是考生区域了,考官一般没有事不会前往的地方,即便是会长应该也是如此。
尼特罗会长笑着摸了摸胡子,瞥了一眼卫以惜手里的晕车药,“没事没事,我就是闲的没事到处看看。”
卫以惜点了点头,扭过身继续往前走。
结果会长的脚步声光明正大又跟了上来。
在过了一个拐角后,卫以惜再次回头看他。
尼特罗像是对拐角处的花瓶很感兴趣一样仔细瞅来瞅去,又上下手的摸,像是看见稀世珍宝一样。
“……”卫以惜一时无语。
只要尼特罗有意隐藏行踪,他肯定也不容易察觉,但是对方这种刻意让他察觉,又装的很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卫以惜的脚步加快,消失在一个转角。
尼特罗照例的漫不经心的跟着,左看右看,像是找个导游带路一样。
但是当他走过转角的时候前方的人影却忽然不见了。
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声音寂静,直到尽头只有两个房间,房间都关着门。
尼特罗停住脚步,摸了摸胡子。
刚才他离得最多不超过五十米,在需要刻意放缓了开关门声音的情况下,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些动作,所以答案很好排除。
那就是在上面。
但是他现在抬头寻找的话那就太明显了,显然是奔着卫以惜去的,所以他还需要伪装一下。
尼特罗抬手捂住脖子,边转头边哎呦着,“昨天晚上是不是睡落枕了啊,脖子好酸哦!”
他假装自然的抬头看向天花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上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尼特罗动作顿了顿,之后也懒得继续差劲的演技了,索性打开了那两个房间的门一一查看。
奇怪的是,两个房间也没有人。
尼特罗正思考着对方在他走到转角这几步,无声的狂奔出走廊的可能。
听见身后兀的传来了一道声音。
“您有什么事找我?”这次的语气就是带着笃定了。
真是漂亮的被逮了个正着,毫无辩解的余地。
但尼特罗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困窘,嘿嘿笑了两声后道,“哎呀~真是老了,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啊!”
卫以惜没回话,静静的看着他。
“我的助手说你以前通过了一次猎人考试对吧,”尼特罗摸摸胡子,“这次是为什么又重考呢?”
卫以惜:“猎人证丢了。”
尼特罗点头,“如果确认你不是售卖了的话,我可以给你直接补一张。”
卫以惜一时间不说话了。因为如果这样他就不能留在这里了,那么跟米特的约定也无法完成了。
尼特罗虽然表面笑眯眯的很亲切,可他的眼神却凌厉而犀利。
“你是还有别的目的吧,比如说……保护某个小朋友?”
没想到竟然被一语说中了,卫以惜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他此刻没办法,居然也死鸭子嘴硬了起来,“不是。”
虽然这样说完全没有信服力,会长作为猎人考试的最高负责人,有权利把他这个作弊的给直接轰走。
他走了无所谓,主要是别连累到小杰就好了。
“猎人考试毕竟也是一场考试,场外帮助还是不能坐视不管的。”尼特罗悠悠说到。
“而且如果不是靠自己的力量通过,那么以后面临危险时,迟早也会丢了性命。”
卫以惜点头表示明白,“之后他的事除非意外我不会管。”
尼特罗大笑了两声,“毕竟是金的孩子,除非意外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吧。”
“但是为了考试的公平性,下两轮的考试你都不能接近他,也不许出手。”
卫以惜明白这已经是尼特罗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于是点头答应。
接下来的两轮只要不是单独对抗,而且只要别对上西索,基本也没什么问题。
尼特罗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眨眨眼,一脸八卦相的问,“应该不是金那个家伙让你保护他儿子的吧?”
卫以惜点头,如果是金的话,可能还巴不得他的孩子多经历几次生命危险,增长经验来着。
“那个家伙真是太恣意妄为了,”尼特罗忽然叹了口气,“被家人怨恨也是没办法。”
卫以惜忽然想起当初遇见金时,他谈论起自己儿子的自豪感,联系现在米特对他的态度,觉得确实是有些唏嘘。
时间沉默了片刻后,尼特罗又捡起了话题。
“话说回来,你究竟是怎么跑到我后面去的?”尼特□□脆的问了出来。
卫以惜也没避讳,举了举手中握着的剑,“控制它回去的。”
他其实做了个小弊,一开始在尼特罗站在走廊拐角那的时候,他确实是敛息躲在走廊上方的,但之后他觉得肯定会被发现,于是就让星峤把他悄无声息运到了后面。
尼特罗看了他的剑一眼,面色有些茫然,“你是操作系?看起来不像啊。”
卫以惜拿着剑的手僵了一下,“什么意思?”
尼特罗又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笑了笑,边甩手边折回了,“没什么,性格论也不是全准的。”
卫以惜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也没在意,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路过考生休息区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那边传出了骚动。
紧接着身侧一阵风刮过,快的难以置信。
卫以惜心中一惊,虽然没能看清,但是那个身影应该是尼特罗会长没错了。
如果是作为敌人,那这身体素质确实是他无法匹敌的。
等到他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围了一圈。
人群中间尼特罗抓住了一个少女的手,那双手中紧攥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对着的位置则是银发的男孩。
银发男孩双手插兜,侧着脸,似乎是对这一码事漫不经心,但从卫以惜的角度能看到,他发丝下的眼神阴暗的深不见底。
小杰正站在银发男孩的身边,神情有些慌张不知所措。
而巧的是,那名造成骚动的少女正是当着卫以惜的面潜入飞艇的那位。
少女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对谴责的目光以及行动失败的挫败感,承受不住内心汹涌的情感,终于忍不住诉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卫以惜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倚靠在墙上,闭眼默默听着。
可惜的是,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当她悲愤的指责对方时,除了几个当事人,几乎在场的所有考生中,没人露出同情或愤怒的表情,有的只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亦或是平淡的袖手旁观。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也不出意料,尼特罗会长叫了相关人员来处理,少女被两个人押走,大概是会被撵出飞艇再做惩罚吧。
本以为事情就会如此告一段落,但是卫以惜却诡异的觉得房间一冷,却又仿佛幻觉般消失不见。
他抬眼看向人群中看去,可是什么也没看到。
……
因为想要避开与小杰他们的接触,所以卫以惜带着面具独自在走廊上瞎逛。
在路过一个大厅门口时,他的眼角瞥到里面有个招人嫌的家伙。
穿着小丑服脸上画着图案的青年正盘腿坐在地上,笑眯眯的看着路过的他。
他的身前是七层扑克牌做成的塔,一张张薄薄的纸牌依靠三角形的几何形状维持着平衡,看起来脆弱却又有一种神奇的美感。
能看出扑克塔上面没有为了增加摩擦力多余的任何一张牌,也不知道西索搭了多久才搭好的,可以肯定的是耗时不短。
卫以惜正想走,看见他忽然冲着自己招了招手,于是脚步微顿。
只见下一秒,骨节分明的一根手指搭上了扑克牌的顶端,轻轻一推,扑克塔霎时崩塌分析,像是枯落的树叶纷纷落在地上,成了平平无奇的扑克牌堆。
明明是在摧毁他亲手搭建的扑克塔,可是西索的目光却定定的看着卫以惜。
完成了这件事的西索忽然发出了阵阵闷笑,似乎感觉到了极其的愉悦,不知道他是享受毁掉成果瞬间的快乐还是开心对卫以惜挑衅行为成功的嘲讽。
卫以惜倒是对此无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走了,毕竟要是真有啥想法那才是正中西索的下怀。
也不知道今天是中了什么邪,今天他就没找着一个安静的地方。
这不,在走廊里又撞见了熟面孔。
只是那人后面还多了躺着的两个人。
不巧被撞见事故现场的少女正用墨绿色的眼瞳死死的盯着他,如果眼神有杀伤力,估计他身上已经出现一个大洞了。
卫以惜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正欲转身就走。
“等等。”阿妮达忽然叫住他,“跟我一起去个地方。”
卫以惜表示不解,而且他也没打算要照做。
谁知阿妮达狡黠一笑,像是一只尝到了甜头的小猫,“不然我待会就告诉会长,是你放我进来,又帮我打晕两个相关人员放我跑的。”
卫以惜:“……”
没想到还真被她抓住了痛处,虽然是半真半假,但他刚刚才被会长警告不准作弊,要是真被说了出去,不知道那个爱恶作剧的会长又会想出什么鬼主意。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决定居然成了绊倒他的一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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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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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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