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开大海的利剑是一道弓矢。
这条路径不是实质上的路,因为那头蛟龙根本没法从天山射一箭射到苍茫海深处。
白水晶般的花蕊摇曳,在波涛的洗礼下逐渐变得虚幻。道路尽头,那轮月亮般的眼睛合上了,随后,整个路径崩塌。巨大的颤动让男孩再次被水流冲刷,可怕的力量绽放,让他的五脏六腑都仿佛挪了位置。
他是怎么做到的?
纯白花蕊消失,那轮月亮也不见,这里重新归于黑暗,苍茫海的漆黑水流涌上来,很快就平息了这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冰冷的海水将高温灭却,燃烧的烈焰归于虚无,巨鲸游弋在上方,跟着他的身躯,无数骨骸仍如大雪一样纷纷坠下。
男孩感受到了明显的空间波动,在他上方,海水流过某个位置时出现重影。
那道箭矢直接将他锁定,跨过了距离的阻碍。
他有种可怕的预感,那张弓一旦被拉开,射出箭矢,被锁定的生灵无论身在何地都将被刺穿、钉死在白色花海里。他没死,因为他是苍茫海的主人,谁能在苍茫海中杀死它的主人?可他还是感到后怕,这种力量过于可怕了,他的意识在苍茫海里随着那些尸骨浸泡了千万年,也没有见过这种力量。
苍茫海埋葬的死者中有着祖的存在。
祖也不能做到。
无视距离,这就是无视空间么?
宇法?男孩的眉头锁死了,他没有想到当今九州会出现这种古老法则的掌握者。
可他很快就释然了。
他在成长,苍茫海中的尸骨是他忠诚的奴仆,而奴仆们吞食的活物是他成长的食粮。自苍茫海席卷九州以来,他无时无刻没有感受到力量的增长,这种感觉令他陶醉。是啊,他为何纠结于此?他用不了多久就将超越这世上一切!一时的羸弱又怎样?苍茫海里藏着的大家伙他还没挖出来呢。
对!挖出它们!
他不想再等了,他现在就要让苍茫海的阴影笼罩天山,笼罩那头不知好歹的蛟龙!
男孩狰狞的面容一下子松懈了。
幽绿鬼火跳动着,他似乎已经看见九州生灵匍匐在他脚下的场景。他头戴的王冠上该有最珍贵的宝石镶嵌,他的王座上该有那些违逆者的血安静流下,而他的宫殿,应该由累累尸骨堆砌。是啊,该有他们的尸骨来铸成他的宫殿!他回想着脑中的画面,皆是苍茫海中的奴仆们受阻的景象。他借助奴仆的眼睛看着他的敌人,咬牙切齿。
扛着竹子的熊猫,他坐在长江岸边,一杆翠竹打碎了一头又一头咆哮的庞然尸骸。这头熊猫的皮将用来铺成毯子!
黄河上,古树的枝丫垂至河面,树梢上,盘旋的金色辉光绕几乎成为不倒的壁垒。这棵树得用来砍掉制成他的座椅!
北方的火山群喷发,熔岩流进海水,铺就一片漆黑大地,大地上伫立着一道苍白巨大的人形,目如血月,他垂下的手臂撕裂了无数尸骸,喷薄灼热气浪。这猴子他要杀了做地基!
不断闪烁的画面中,有无数生灵成为他的食粮,也有无数生灵起身,将他的奴仆击倒。
铁树上的鹏鸟,恒河上的孔雀,极西之地的黑龙,卷起海渊的大蛇,莱茵河畔的独目,冬宫白熊,雪原暴君……最该死的,天山那头蛟龙!
男孩深呼吸,巨鲸已经再次游回他的身下,那张巨大苍白的脸贴着他的身体。
感受着手掌传来的坚硬质感,男孩笑起来。
没什么好急切的,拖住他脚步几乎半载的龙渊都已经沉沦,那位至高的皇帝就在他脚下,是他奴仆中的一位。这些生灵都将如此,无一例外!
男孩想的太入神了,一时间忽略了巨鲸的低声呼唤。
可有人将他从美梦中叫醒。
“臭弟弟,想啥呢?笑得这么开心。”一个平平淡淡的女声。
他一愣,转头,凤冠霞帔,女子悬在这无光的海渊,随着水流的波动袖袍轻舞,她双手安放在大腿上,像是凭空侧坐。
巨鲸的反应比男孩本身更快,洋流在一瞬间转动,掀起狂澜!这头巨鲸强的不可思议,力量爆发,足够掀翻一整片海域!而此刻的海渊无法承载这种可怕的力量,摇晃,近乎在坍塌的边缘!
“你安分点。”女子轻声呵斥。
洋流带来的压力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能够掀翻整个大海的波涛连个大点的浪花都没翻起。海渊停止了晃动,但这对男孩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相反,他毛骨悚然!
一瞬平息狂澜不是那个女人的手段,是他身后的巨鲸停止了动作。
这头庞然大物就摆动巨大的身躯悬浮在无垠黑暗中,那对绿色的鬼眼竟然变成了幽蓝色,像是大海涌上来,在此刻杀掉了作为尸体的自己。
男孩回首看见恰好看见红盖头下闪过的一道刺目金光,他不可置信地大吼:“你是谁?你是谁!”
“你一直躲着我,却不知道我是谁?”女子巧笑嫣然。
男孩一步一步后退,在渊海中,流过的海水似乎在带走他的温度。
直到他的后背抵在巨鲸的脸上,退无可退!
“你不可能这么快的找到我!”
“别那么绝对嘛。”女子随意地摆手,“比如我确实不应该这么快地找到你,不得不承认你确实藏的的很好,但我也没料到你竟然敢主动挑衅那头蛟龙,那一箭,我可不瞎,这几乎你在向我招手,说嘿,美女姐姐,我在这儿!这般诚心邀请,我可不就来了吗。”
背靠着巨鲸那张脸,男孩反而冷静下来。
因为巨鲸没有任何动作。
海水般湛蓝的眼睛不是他重归那位七海大君,这只不过是一点短暂的宕机。
“你果然只是残躯!”他观察者,最后说道。
“是啊是啊,残躯,毕竟我又不是你这样天生的十类,苍茫海又是你的诞生地,你当然可以无视幽冥呼唤肆无忌惮。我可不一样,我本来应该去幽冥的,可谁让有人把我留下来了呢。”女子轻晃着腿,微微偏过头。
“你说,我被留在阳间,这背后纠葛缘由究竟为了什么?”
“猜对有奖哦。”
男孩心底发寒。
为了什么。
提前在九州造就一头鬼类,让其不回归幽冥停留人世,能为了什么?
“只有鬼……才能杀死鬼啊!”女人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
男孩猛地抬头,死死地盯住眼前的女人。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杀了你呢?这是苍茫海,孕育我的地方,在这里,我永远不可能被毁灭,同样,这沉淀了千万载的怨恨怒火,都是我的奴仆!”
这充满威慑力的言语只是引来一声轻叹。
女子扶着额头,看上去很是苦恼。
“啥中二晚期呀。”
“臭弟弟,姐姐劝你照照镜子。”她起身,拍手,清脆的和掌声似乎唤醒了某种东西。
“你配么?”
海水被再次劈开,这就是之前那道箭矢造就的路!难怪她能这么快的找上门来,她借了道。可男孩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了,他脑海一片空白,只有胸腔里有股火在燃烧,他浑身发颤。
你配么?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他是天生的十类,这些卑贱之人凭什么对他说这句话?
凭什么!
漆黑的海水蔓延,极深处有庞然大物起身,目中的幽绿鬼火在黑暗中宛若一轮烈日!
“你能命令那头鲸鱼,但你可没法命令苍茫海的子民。面对我,你终究只能孤身一人!”男孩摊开手,掌心竟是一只眼睛,幽绿的帘幕垂下,在漆黑海水里荡漾,轻舞着,仿佛天上的极光被拉拽进了海里。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我要吃了你,作为我登上王座的第一步!”
可突然,海渊深处竟然吹起了风。
一股极其阴冷的风在海渊深处游荡,伴着嚎哭。
不知何时,女人抵达了洞开道路的前方,背靠天光。红盖头被掀开一角,露出半张绝艳的脸,和那只燃烧着的金瞳。
红唇勾起,她在笑。
可钢铁轰鸣声压过了她的笑声,兵戈交接的巨响填满整个海渊,马蹄踢踏,魁梧将军披着厚重甲胄,骑着龙一般的战马,他举剑,黑色的士卒们缓缓从那洞开的天光中走出。旌旗猎猎,他们步伐一致,戈矛前指,男孩都因此面颊生痛。
他说错了话。
这女人哪里是孤身一人,她简直带着千军万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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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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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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