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是我自己顶不住了,发这么大章,是要扒层皮的啊!!
这两天欠下的盟文加更,一次性还清了。
——————(正文)
齐国君到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
副食厂那边,前天签的承包合同,最终是以16万5千元的承包费用,拿到了副食厂五年承包权,比最初报价便宜了三万五。
折算下来,一年才三万多。
可以说,是以一个骨折价接的手。
而能以这么低的价格承包下来,主要还是齐国君要发展新兴农业产品的思路打动了上面的领导。
市里对副食厂转型,开拓新道路,亦是寄予厚望。
这两天,齐国君一直在副食厂那边和粮库进行交接。
主要是两个方面:
一是,齐国君辞去了库管员的工作,需要与同事交接岗位。
二是,接手副食厂,也需要交接设备和厂房。
一退一进,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靠媳妇的关系才进来的临时工库管员,变成了副食厂的厂长。
粮库内部对于齐国君的这个身份转变,也是褒贬不一。
有人为齐国君高兴,老齐为人老实,人缘不错,无论办事,还是工作,都没话说。觉得他终于熬出头了,说不定能干出点成就来。
当然,也有人暗地里泼冷水,靠媳妇活了半辈子,他还能干点啥?等着吧!没了政府福利,等着赔光裤子。到时再想回粮库当这个临时工,却是没那么容易喽。
千人千面,这世间最难掌控的,就是“别人的嘴”!
对此,齐国君憋着一股劲儿。
可惜又十分无奈,毕竟政府的文件一下来,副食厂等于凉了半截。
要不是唐成刚在后面撑着,吴连山几经核算认为没有政府订单,老哥仨也能撑下去,齐国君真的是心里没底。
说实话,做为一个老实人,齐国君现在还只是一个在基层岗位上打熬了十几年的普通工人,远没有达到后世可以独挡一面的地步。
他其实是很担忧的,可是本性使然,又不好表露,只能憋着。
那种压抑,无以言表。
接到老唐的电话,齐国君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兴奋成那个样儿,可还是放下手头的工作,载着郭丽华,直奔塑料厂了。
半路上,还碰到了齐磊和徐倩。
远远就看见一辆自行车上的两个人,齐磊正说着什么笑话,逗的徐倩一边不顾形象的开怀大笑,一边拍打着齐磊的后背。
那风景,让人羡慕又嫉妒。
但是,对于在这里遇到两个孩子,夫妻俩也不奇怪,刚刚唐成刚在电话里都说了,徐倩在这边。
错身而过时,齐国君自然地停下车,郭丽华也只是嘱咐齐磊,早点把徐倩送回家,别让家大人担心。
徐小倩甜甜地叫着叔叔阿姨,并说这就回家,请他们放心,然后挥手作别。
夫妻俩继续前行,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还没进唐成刚的办公室,就听见里面,唐成刚正大声的和吴连山讲话。
“这闺女不错!这闺女是真不错啊!!有福相!旺夫啊!!要是和小石头成了,准没错!”
夫妻俩登时就迷糊了,这是说徐倩呢?
你说,这俩老不正经的,瞎说什么呢?
这事儿,郭丽华其实不只一次地和齐磊谈过,也郑重地警告过他。!
齐磊和徐倩现在算走的比较近,一起玩的比较好罢了,连处朋友都算不上,如果用大人的说法,顶说是有点那个心思,有点暧昧罢了。
可没到情情爱爱谁也离不开谁的那个地步,更不可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孩子才十六!
这是齐磊向他们保证过的,再加上齐磊这个暑假的表现,郭丽华其实是相信齐磊有这个自治力的。
怎么孩子还没怎么着,这两个爹却起上哄了呢?
推门而入,就见唐成刚和吴连山那两张老脸笑的跟一朵花一样。
郭丽华眉头一皱,“跟你们说哈,当长辈的别瞎开玩笑,倩倩那孩子....”
好吧,郭丽华不敢把两个孩子往一块想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昨天她才听唐成刚说,那是徐书记的闺女,她妈还是二中的校长。
这样的家庭,让郭丽华有点发怵,更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了。
其实,郭丽华是很要强的,夫妻俩的日子虽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是过日子不能比的。
有唐家、吴家在那比着,还有齐国君的一众兄弟姐妹,由不得郭丽华不要强。
可即便这样,她们家也算是老齐家里过得最差的了,顶多就是普通家庭。
时间长了,郭丽华的那种要强就成了普通人的倔强。
不求谁,也不羡慕谁,有自知之明,或者说过分的自知之明。
一听说徐小倩的家世,郭丽华其实心里挺忐忑的,一方面觉得高攀不起,另一方面又担心,你说人家家长要是知道石头和自家闺女这样儿,那得是什么心情?
尤其是接下来,听了唐成刚讲了徐倩和齐磊想出来的那个月饼券儿,郭丽华就更自卑了。
“我地妈呀,这丫头咋这能个(厉害,有能力)呢?”
莫名其妙的悲观情绪又开始占领高地了,觉得小石头配不上人家。
对此,吴连山吃味一笑,“嫂子啊,你就偷着乐去吧!”
他家吴宁要是有这命,那他老吴做梦都能笑醒。
那两孩子,他看是有戏的。
也不深说,精力还在这个月饼券上,对唐成刚道:“这个事儿我看行!”
唐成刚大笑,“当然行!而且是太行了!”
以唐成刚的眼光看来,这个月饼券绝对是打开副食厂局面的一大杀器,一定会有所作为。
由于二十年后与当下的偏差,齐磊可能还有一丝疑虑:
既然单位福利最后也是在员工手里变成了现金,那为什么不像后世一样,直接发现金福利呢?为什么还要让月饼厂再宰上一刀?
主要还是怕当下的人接受不了这种营销。
其实,这个担忧是多余的。在唐成刚看来,比齐磊还有把握。
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一来,九十年代的东北还遗留着八十年代,甚至七十年代的体制构架和社会惯性。
无论是单位,还是个人,都习惯性地过节收各种福利商品,比如米面粮油、肉蛋鱼等等,就没有直接发钱的观念。
这一点,齐磊是知道的。但还有一点齐磊不知道,或者说知道的不清楚。
那就是,就算市委下文件让改革福利措施,很多单位也没有直接发钱。
因为这个钱不是正常的账面支出,而是来源于各个单位的自有隐藏资金。
在这年代,有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字——小金库。
上到政府机关,下到企事业单位,哪家没有点私房钱?
如果没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单位快散伙了。
小金库的钱是没法走账的,这属于公开的秘密。
当然,大伙儿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乐于享受小金库带来的好处。
在这个年代,单位的吃喝报销啊,集体旅游啊,年节福利啊,资金来源都是小金库。
有的大单位、大工厂,不光单位里有一个小金库,下面各各部门儿,甚至车间都有小金库,区别只在于钱多钱少的问题。
但是,这东西人人都知道不假,却不能公开,万一出点什么事儿,那就是麻烦。
所以都还得收敛着点。
就像年节福利,没人敢直接发钱,万一被查到了,那就是一查一个准儿。
换成东西或者米面粮油,相对隐蔽一些,也是最稳妥的做法。
即便现在市委不让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也是不敢发钱的。
这种单位的小金库,也只有随着后世体制越来越健全,监管越来越严格,才逐渐销声匿迹。
但至少在这个年代,还是盛极一时的。
可是话说回来,文件指示不让发实物福利,钱又不能发,职工们会没意见吗?总之是很难搞的一件事。
在唐成刚眼里,这个月饼券真是来的太是时候了。
吴连山对唐成刚道:“回头咱俩可以去联系一下,这不违背市委文件的精神嘛!”
“像是你我那些有合作,或者有关系的企业单位,都可以推销一下,说不定咱们真能凭借这个东西,打开困局!”
唐成刚点着头,他做生意这么多年,尚北八成以上的成功企业都有点关系,尚北下面的乡镇企业也都能说得上话。
至于吴连山,别看老吴没唐成刚风光,但若论关系,那可是比唐成刚还硬。
那可是尚北做财务的第一把好手,光求着吴连山去给汇个账,走个程序的单位就有一大把。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如果再能说服市委把月饼券推到市属的机关单位,那这个中秋节,不但能赚到钱,也许还不会少赚。
对此,齐国君却有些失落。这些事儿,他都帮不上忙,感觉一点用处都没有。
而唐成刚和吴连山看在眼里,也不安慰,术业有专攻,老齐的本事不在这上面。
等三个厂子开了工,那才是齐国君的舞台,而且谁也比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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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那边的事儿告一段落,最后月饼券到底能发挥多大的威力,齐磊不知道,只能看唐爸和吴爸的发挥。
不过,他倒有几分期待。
......
他重生以来干的这些事儿,其实是很琐碎的,杂七杂八的。说装逼一点,都是在铺垫,隐性资源。
长期效益可能会很好,可是眼前的利益其实没拿到多少。
除了一个卖袜子,算是正经的赚钱生意之外,月饼券才是他带给这个时空的第一个超前的思维。
齐磊很期待,到底能在98年砸出多大的水花。
把徐小倩送回家,齐磊到家就接到一个电话。
杨晓打过来的,这货自从回了哈市就一直没动静,也不知道今天怎么想起来打电话了。
“死哪儿去了?一下午都没人接。”
齐磊无语,“脑子呢?有事儿打唐奕呼机啊?”
杨晓,“我打了啊!没回。”
齐磊,“哦,那可能是他中午换衣服,忘带了吧!”
在沙发上摆了个舒服了姿势,“有事啊?”
杨晓:“没事儿,闲的慌,关心一下革命同志。”
显然已经从接电话时的暴躁恢复正常,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
她就那样儿,除了摸琴,或者起了什么坏心思想坑谁的时间精神头儿十足,其它时间给人的感觉就是对什么都不关心。
杨晓:“新学校好玩不?”
齐磊,“不怎么好玩,我和吴小贱比较倒霉。”
刚想说和她吐槽一下十四班的情况,却是被杨晓打断。
“哦,几班啊?给你们写信。”
齐磊,“不是吧?有点复古啊!”
“别废话,几班。”
“唐奕七班,我和吴小贱十四班。”
“那行吧,挂了!”
说完,不等齐磊回话,已经传出忙音了。
弄的齐磊莫名其妙的,你打了一下午电话就为了说这么几句没营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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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开课,早自习,刘卓富来转了一圈,就背着手走了。
赢得十四班众一片吐槽,这班主任,一点也不识抬举,特么你来这么早干啥?弄的人心里慌慌的。
好吧,做学生的都一样儿,别管好坏,自习课要是知道老师还没来学校,那世界就都是我的,胆子贼大。
大声说话满地乱窜,睡觉唠嗑,放纵到没朋友。
可是,一旦班主任来转了一圈儿,即便走了就不回来,心里也发怵,就放不开了。
说句不好听的,老老实实看小说都得夹着裤裆。
第一节课是代数,打完预备铃,代数老师还没来,靠窗户的祁雪峰突然眼前一亮,小声招呼身边的牲口:“看看看,老刘带来个新生!”
大伙儿抻脖子一看,还真是!
只见刘卓富带着一个女生正斜穿操场,向十四班这边走。
只是离的太远,只能看到一个轮廓,高高瘦瘦的,长发。东北九月份的早晨有点凉,所以穿了件短款牛仔服。
反正,挺酷的!
齐磊在教室最里面那一排,想看也看不见,再说也不想看,正往出掏代数课本。
其他人都抻着脖子瞅,方冰更是从座位站了起来,蹿到了窗户边儿,小眼睛越来越亮,“诶?诶诶?这个不错哈!班副儿,你地位要不保了哈!”
程乐乐转头瞪了他一眼,“无聊!”
却是也把目光看过去,依旧有点远,看不太清。只是程乐乐微微皱眉,感觉有点熟悉呢?
齐磊前排的董伟成也壮着胆子离开了座位,去瞄了几眼,回来还和齐磊汇报,“好像还不错,班副遇到对手了哈!”
而前排的吴宁则是摇头一笑,回身参与,“班副是那么容易遇到对手的吗?她多彪悍啊!”
“嗯!?”程乐乐一瞪眼,“吴小贱,你再说一遍?”
吴宁:“我说啥了?我啥也没说吧?我是说,班副哪有什么对手,天生丽质!”
求生欲贼强。
终于,刘卓富带着新生到了十四班门前,从窗户前经过的时候,大伙儿也终于把这个新生的真容看了个清清楚楚。
然后,全班男生都在惊呼,要是老刘不在,方冰都快吹口哨了。
齐磊抬眼一看,也是没忍住的一声惊呼:“哦!~~~去啊!玩呢啊!?”
登时和前方隔了一排的吴小贱对视一眼,满眼惊恐,“什么情况?”
吴小贱也懵着呢,推了推眼镜,好好看了看窗外,“没错啊?是她啊!什么情况?”
而这时,刘卓富已经带着新生进教室了。
“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
刘卓富开了个场,就看向那个女生,意思是让她自己介绍一下。
此时,全班的注意力都在新来的女生身上,有好奇,有惊喜,也有惊吓。
嗯,惊吓,基本都是暑假和齐磊一块混的那帮人。
只见那女生一副没睡醒的架势半睁着眼,往那儿一站也是松松垮垮,沙哑有些慵懒的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杨晓!杨树的杨,拂晓的晓。”
十五个字儿,带韵律的。没了,个性且高傲。
刘卓富也是无语,不明白为啥问题儿童都喜欢十四班呢?
扫看了一下全班,最后定格在董伟成身上。
“董伟成,你去教务处领一套桌椅。然后,你和王东坐一起。”
又对杨晓道,“你坐他的位置。”
董伟成脸都绿了,特么的,老刘在报复,赤果果的报复!真记仇啊!
殊不知,单纯的是因为他个子比较高而已。
而董伟成的那个位置,正好前排是吴宁,后排是齐磊。
杨晓一看那个位置,睡不醒的眼睛一下就睁开了,坏笑着走了过去。
等董伟成搬走,杨晓落坐,代数老师还没来,老刘也已经先撤了,十四班所有目光都有意无意的往杨晓身上飘,对这个新来的姑娘充满好奇。
却见这杨晓突然横了过来,一掌朝前,一掌朝后,擎在半空,前排的吴宁,后排的齐磊,都是一叹,抬手与之击在一处,发出一声脆响。
然后,三人异口同声,“哦...吼!”
好吧,齐磊特想来一句:缘份啊!
可惜,《卖拐》的小品还有三年才能家喻户晓。
而十四班众除了去过白河子,去过齐磊家,且在那见过杨晓的,无不当场石化。
方冰眼看代数老师已经出现在操场上,,还是冒死“游”到齐磊身边,“班头儿,认识啊?介绍介绍呗?”
都没用齐磊开口,杨晓蹦出一句,“不用介绍,不熟。”
方冰差点没噎死,灰溜溜地游了回去,惹得众人一阵偷笑,同时对这个新来的女生也算有了个初步的认识。
......
代数课是考试,摸底考十四班全交了白卷,汪国臣自己又弄了一套卷子,题不多,也不难,还是摸底,一节课考完,收卷就走,倒没怎么特别的对待十四班。
吴宁和齐磊也终于有机会看着杨晓,“啥情况啊?咋跑这儿来了?”
杨晓一摊手,“在哈市又上不了重点。再说,我爸妈常年不着家,在尚北还有我叔看着我。”
“哦。”哥俩点头,随之咋呼着大吼,“那你特么去别的班啊,跑十四班来干啥?”
杨晓一怔,“怎么了?你俩不都在吗?”
嘿嘿憨笑,像个二傻子,“怎么样?惊喜不?”
“呵呵。”吴宁也笑,但却是干笑。
一把拉住路过的董伟成,“来,告诉新同学,十四班是个啥?”
董伟成一瞪眼,“渣渣渣渣,渣滓洞,洞!!”
没错,渣滓洞!
这是十四班自己给自己起的外号,有点自暴自弃了味道。
可是,没办法啊,十四班就这个揍性,哪有一点学习氛围?
杨晓短暂错愕,随之释然,“安啦,有你俩陪着我,怕啥?”
说完,没心没肺地起身去隔壁找徐小倩了。
到了一班,杨晓两手插兜,往门口一站,屋里的一班众一下就没了动静,都打量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漂亮女生。
杨晓则还是半死不活,“找徐倩。”
此时,徐小倩也看到了门口的她,短暂错愕,随之雀跃而出。
“你个心机妞儿,来了也不说一声的!”
杨晓顺手张开双臂,“不但来了,还不走了呢!在你隔壁常驻了,怕不怕?”
徐小倩拉着杨晓的手,两人一起走,“你转学了?怕!非常的怕!”
两人一边聊一边牵着手远去,只留给一班众两个靓丽的背影。
有人心中澎湃,“唉,老班就是牛啊!连朋友都这带劲的吗?”
(在那个年代,老班是对班长的称呼,不是班主任)
也有人吃味,“这么好的一朵花,怎么进十四班了呢?”
好吧,一班众对十四班众其实意见挺大的。
怎么说,从主楼搬到这边来,心里都有点不舒服。但是,还远没到对立或仇视的地步。
毕竟一班众没那个闲工夫,这是学年最顶尖的几十个人都是天之骄子,单论学习比徐小倩差一点也差不了太多,哪有工夫和一帮二傻子较劲?
有那个时间,多啃几道题它不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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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一整天,十四班都在考试,补摸底考。
各科老师好像商量好的,一人弄了一套卷子,对此,十四班众基本是无所谓的态度。
对他们来说,换了老师作用也不大,一个个心思就都没在学习上,
也就卢小帅那几个人稍稍上点心,毕竟有点学习的想法。
而财政、程乐乐他们也是半吊子,心思和当初的李玟玟差不多。
说起李玟玟,这姑娘应该算是最靠谱儿的了。
今年高三,真的说到做到,说好好学,是真敢拼命,开学到现在,一次没往这边来过,连个电话也没有。
听曹小曦说,李玟玟的班主任换了,换了个贼狠的,天天拿他们班当牲口一样使。从早到晚,中午就给二十分钟的时间吃饭,憨憨姐要学疯了。
至于曹小曦和于洋洋他们,也挺紧张的,虽然没有憨憨姐那么拼命,但是时间也很紧迫。
打电话的时候,倒是说抽空到西校舍这边来看看,兑现暑假的诺言,被齐磊拒绝了。
“我这边贼复杂,你们还是别来添乱了。放心,用得着你们的时候,一定不客气。”
“那行!”曹小曦很痛快地答应下了,“随时听候调遣!”
还有一个事儿,让十四班众挺郁闷。
本来以为有一班陪着,晚自习再也不是一盏灯,起码有个伴儿。
可是,第一天晚自习大伙儿就意识到,这个伴儿好像没啥用。
特么的,你们都不出屋的吗?不用上厕所的吗?
下课铃一响,十四班几乎是倾巢而出,倾巢而动,谁不想出去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
可是,偏头一看一班,铃响了,门开着,没动静!
十四班众溜溜达达往人家班那边走两步,假装不经意地往教室里看,好吧,几十号人头都不抬,笔都不放下,上课和下课一个样儿。
“他娘的!!”方冰大骂,“这还是人了?”
董伟成,“人地不算,牲口地干活,完全就是两个品种。”
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儿,人家那个班是尖子生扎堆儿,不用多刻意,就有学习氛围,都比着学,慢一点儿就得排后面去。
可是,你再看十四班,特么比烂是没人比得过他们。
倒不是董伟成多想好好学习,也想有这种氛围。
说实话,真把他放到尖子班,他得疯。
只不过,人嘛,得不到的都是好的!
......
八号开始,十四班才算是正式开课了。
摸底考试之后,刘卓富和其他的任课老师对十四班大体上也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
总的来说,十四班比他们想象的要好一点,不算是那种实在没救的学生。
单从初中知识来说,属于有些基础,但是不太扎实,且参差不齐的那种。
如果放在初中,也能混个中等,中等偏下的水平,不是吊车尾。
其实想想也是,二中毕竟是重点,能来这儿的差生只是相对二中的平均水平,智力肯定是没问题的。
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心理问题,想不想学,能不能学进去的问题。
但也没办法,十四班是章校长有意为之,她专门挑的就是学习一般,心理不健全的学生组成的十四班,让他们来接受,并解决这个问题。
在刘卓富和几个任课老师深入的探讨之后,觉得章校长的意见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十四班缺的不是学习进度,而是学习氛围和基础。
这让所有任课老师都决定暂时放弃学习进度的追赶,而是转而以打好基础,调整学习心态,为首要任务。
于是,从八号开始,十四班众突然发现,这个课上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而且是,大不一样了!!
......
依旧是第一节课,依旧是代数。
汪国臣进班之后第一句话,“把课本收了吧,这堂课咱们不用课本。”
说完,汪国臣先把昨天摸底考的试卷发了下去。
大伙儿一看分数,惊了!
我去你大爷的,老子这么牛逼的吗?
方冰看了看同桌,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王东,“哦操!你都能打60分?这就离谱了!”
说的王东想锤他,“皮紧是吧?”
特么老子怎么就不能及格一回了?
不过,确实有点高啊!王东都怀疑,老师是不是算错分儿了。
而且,不仅仅是王东自己分高,全班都高。
最高分是哈市来的那个周之洲,98分!
第二是财政、程乐乐和齐磊,都是95分。
连方冰都得了80多分,最低的就是王东,61分。
总的来说,全班平均分儿在80分以上。
这个成绩,比不了尖子班,也能和普通班掰下手腕儿了。
底下议论纷纷,高分儿也不是啥难事儿嘛!
而其实,真相可没那么美好,而且很残酷。
汪国臣就看着大伙儿乱糟糟的,直到渐渐平息,才在黑板上写下了三个数字:“30!50!20!”
转头看向全班,“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十四班众的注意力一下就被集中了过来,只见汪国臣一脸严肃,“30%的基础题、50%的中等普通题、20%的拔高难题,这就是高考数学卷的构成!”
“......”
“......”
即便对高考啊,数学啊,分数啊,不太感冒的同学,也都是一愣,更加严肃了几分。
而说到这样儿,汪国臣猛然回身,欻欻两下,在50%和20%上画了两个大叉子。
“我对你们的要求不高,把30%的基础题,也就是傻子题给我拿下,剩下的暂时不去考虑!”
“我们几个老师已经和学年组长打过招呼了,十四班不参加月考,不计入学年大榜。”
“所以,你们也不用考虑丢人不丢人的问题。只要咱们不出手,不上大榜,没人知道咱们是什么水平。”
“这个学期,不光是我,所有老师对你们也没有太多的期盼,别的班完成100%,你们完成30%就够了!”
“现在看看你们自己的分数,现在这个分数,就是你们离30%还差多少。这张卷儿不拿100分儿,你就等于在傻子题上丢分儿!”
“......”
“......”
“......”
大伙儿脸都绿了,嚓!难怪这么高的分数,原来不得100分就是傻子题不过关呗?
汪国臣:“明白了吗?”
“我不管你们愿意不愿意学,能不能学得进去,但最起码不能当个傻子吧?”
“咱又不比谁少个脑袋,不求你和别人比,但得给自己一个交代。”
“是不是这个理儿吧?咱不当傻子,好吧?”
不等十四班众反应,“还有一个事儿!”一指身后一墙之隔的一班,“我是一班班主任,但我不希望十四班和一班进行攀比攀比,没有必要!”
“当然,我不觉得你们比一班的学生笨,但是你们也肯定不比一班的学生强!”
“所以,别去比较,更别在学习上比较!没那个必要,做好咱们自己!”
“现在,上课!讲卷子,先把初中的基础知识吃透再说。”
汪国臣这话说的是极有水平,既不伤学生的自尊,又....
好吧,你不废话吗?
你要不提可能真就没人比,有病啊?和人家比啥比?
但你非得说出来,这特么不就是黑了心了吗?
本来就没想这个事儿,让你这么一提,不想比也有点想较劲的欲望了。
再说了,你这话乍一听吧,没啥问题,真敞亮。
可是。细特么一琢磨。怎么那么不中听呢?
啥叫傻子题?
啥叫“离不丢傻子分儿”还有差距?
方冰看着自己那张卷儿。100分儿,他得了81,本来挺美的,怎么突然就不香了呢?
我特么离不是傻子还差19分呢!
......
不管底下怎么想的,反正汪国臣说完了,有听进去的,也有听不进去的,开始上课,就讲那张卷子。
讲的大伙儿....有点无语。
好吧,这张上面都是初中代数知识,而且是初中代数里的基础知识,真的就是傻子题。
就是老师一讲,你发现自己做错了,就想抽自己两个嘴巴那种。
再加上汪国臣的水平真的不是盖的,幽默,而且很会抓学生心理,总能撩拨得你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更过分的是,他特么能把人生哲理揉到代数题里去。
你受得了?
比如,卷子里有一道涉及到几何的证明题,要用到点、线、面的定理。
汪国臣一边写着板书,一边絮叨,“这个学习啊,做人啊,做事啊,包括做题,都是一个道理。”
“你就说这道题吧,点多了就成线了,线多了就成面儿了。”
“学习做题也是一样,你把一个一个点补足,就能连成一条线,如果把一条条线画均,那不就是面了?”
“有了这个面儿,那你还怕啥学习?怕啥高考?一步一个台阶不就上去了?”
“......”
“......”
“......”
十四班众都听傻了。这你都能教育一下?无孔不如呗?
可偏偏好有道理的样子啊!
......
等汪国臣下课走了,下节课是罗艳的,罗漂亮那就更绝了。
至于怎么收复十四班众,这就不是个问题好吗?
就罗漂亮那颜值,上她课就没有不精神的。
汪国臣还有点说教的味道,可是罗漂亮就不用了,一点架子都没有。
半节课就能跟十四班处的像姐妹一样,不知不觉已经让她唬弄出去一整个黑板的板书。
你还得跟着她记,密密麻麻全是知识点。完事儿拿着教鞭,装严肃,挨个检查课堂笔记。
你就说,你记不记吧?
摊上这么个赖皮老师,连王东都忍着不耐烦,胡乱记了一点。
罗艳讲的同样是那30%,同样是傻子知识。只不过,她比汪国臣更有手腕儿。
汪国臣下课没留作业,知道这帮混蛋小子留了也没几个给他完成的。
罗艳则是仗着颜值高,关系处的好,“留点作业不过分吧?老师可难了,你们得仗义一点哈,谁不做明天就骂他!”
大伙儿拿她一点招儿都没有,最后留了英语作业。
也不多,一个语法,五个单词,背下来就行,明天检查。
......
再下一节课是刘卓富,老刘又是另外一个风格,很严厉的。
谁让他把齐磊治的服服帖帖呢?其他人也不敢造次。
而且,老刘的课更简单,其实也更轻松。
同样不急着拿进度,“这个星期,咱们专门讲作文,而且只讲开头和结尾!”
可谓简单粗暴,直接在黑板上写了个作文题,简单的讲了一下看题作文的解题思路,以及可以发挥个人想象力的地方。
最后就是,“写吧,下课前交上来。”
基本就等于啥也没讲,啥也没干,就给大伙儿留了个课堂作业。
这玩意对齐磊来说根本没难度,十分钟搞定,而且写非常之不错。
算是第一个交上去的,刘卓富当场批阅,当场点评,“还行吧,回去吧!”
齐磊:“......”
眼珠子没瞪出去,这就完了!?老子写这么好,不当个范例表扬一下吗?
刘卓富:“咋地?有事儿?”
齐磊一脑门子黑线,灰溜溜地回去,且怨气满满。
看的十四班众一个个幸灾乐祸,好不快活。
班头儿克星,不是瞎叫的。
......
有齐磊这样儿轻松搞定的,也有为个开头结尾就想到掉头发的。
比如王东,说实话,哥们真不是学习的料。
三堂课,也就英语被罗漂亮撒泼卖萌给闹的,应付着记了点笔记。
代数,虽然那些题在别人眼里可能简单,可他就觉得是鬼画符。代数老师就算说出花儿来,他也没听进去。
到了这个作文,那就更难受了。
本来觉得不就是个作文吗?还就写开头结尾,多大个事儿啊?
可是拿起笔就不会了,憋了半堂课,就憋出一个作文题目。
《阳光下的向日葵》
好吧,刘卓富的作文题就是阳光下的向日葵,一个字不差。
作文题的用意是根据阳光下的向日葵,引申出来的意境构思你的作文。
比如说,向阳而生啊,挺拔生长啊,永远面前阳光啊,等等等等。
可是,王东是真特么的不会啊!
又憋了半堂课,眼瞅就下课了,王东放弃了,全篇就三句话:
题目:《阳光下的向日葵》
开头:阳光下的向日葵...
结尾:阳光下的向日葵!!
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低着脑袋,心虚地交了上去。
却没想到,刘卓富一看,登时大喜,“这个好!!这个是最好的!”
王东:“......”
懵了,你眼瞎啊!?还是看我不顺眼,在这说小话讽刺我呢?
特么三句阳光下的向日葵,哪好!?来你告诉我,哪好!?
此时,王东就站在教室前,刘卓富则是转身面向黑板。
“来,大家都抬一下头,咱们一起来看看王东的作文好在哪!”
说着话,在黑板上写下了三句:阳光下的向日葵。
噗!!
齐磊差没喷了,心中大骂,真好啊!老刘你是真行啊!就特么昧着良心夸呗?
不过,这场景咋就这么熟悉呢?
而刘卓富面对全班的目光,还有王东复杂的神情,呲牙一笑,“不知道哪好是吧?来我告诉你们!”
“记住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作文题,只要是这一类的题目,你们第一个想法就是可以套用王东的这个思路!”
“先在开头和结尾,写下这两句,也就是作文题,阳光下的向日葵!这两句话,最少值10分!”
全班都懵了,特么写三遍作文题就值10分的?闹呢?我们又不傻,没那么好骗。
“不明白?”却见老刘笑着,“那好,我给你们加几个字,你们再看一看。”
“第一段开头:”
“阳光下的向日葵挺拔茁壮,是我最喜欢的植物。”
刘卓富一边讲,一边写,“后面你们知道不知道要怎么写?”
大伙儿不自觉地被调动起来,感觉加上这几个字确实有了思路,这就是最常规的作文写法嘛,不稀奇,每个人都能继续往下编一点。
刘卓富继续道:“你还可以写:阳光下的向日葵多像现在的我们....”
“有思路了没有?”
大伙继续点头,好像...有了一点。
把自己比做阳光下的向日葵,接着往下编呗。
刘卓富继续,“还可以是:”
“阳光下的向日葵,是阳光下最挺拔的花朵,寓意非凡。”
“有思路没有?”
“有!”这回已经有人已经开始回应老刘了,确实有思路了。
“那么,好!”刘卓富动作大了起来,笑意更浓,感染力也更强。
“中间咱们省略哈,只说开头和结尾。不管中间写什么,不管是记叙文,还是议论文,是写物,还是喻人。”
“假如你中间写完了,就剩最后一句了,就还用这句话,在前面加几个字,大伙看看效果。”
“比如,全篇写完,你在最后加一句总结性的文字:这就是阳光下的向日葵!”
“再比如:这是我爱的阳光下的向日葵!”
“这就最美的阳光下的向日葵!等等等等。”
“发现了吗?和开头怎么样?首尾呼应了没有!?”
大伙儿这回应声的更多,“呼应了!”
“对喽!”
老刘点着头,最后总结:
“不管你中间是怎么填鸭的,阅卷老师只要看到这个开头和结尾,首尾呼应,说明你的作文已经是一个整体,就会多拿分!”
“明白了吗?”
“.......”
“......”
“.......”
大伙儿都听傻了,王东都要听哭了!!
我,我特么好像没想那么多吧?咋就...咋就成这样儿了呢?
不但王东自己脸色变了,全班看王东的眼神儿也不一样了,这孙子挺会写啊!
也就齐磊无语问天,老刘啊老刘,你咋就不给换个招数呢?又忽悠瘸一个!
再说了,不是很敷衍的一堂语文课吗?不知不觉,这可能是今天十四班听的最认真,学到东西也最多的一堂课了。
只是齐磊不知道,这还没完呢!
一下课,方冰登时转过身给了王东一下子,“行啊,老王!没看出来,你还有写作天赋呢!”
王东...瞪着眼珠子,我滚你大爷的!
我有吗?
有吗?
也许....
有......?
齐磊看在眼里,简直没脸见。
当初的我,是不是就像王东这么傻啊?被老刘玩弄于股掌之上啊!
一上午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中午放学铃一响,前面老师喊下课,十四班居然没人动。
所有人都往那儿一垮,有点懵。
放学了,可以啃饭了,可以回家了,两三个小时不用上课了,可是,咋就欢脱不起来呢?
突然发现,这一上午神精就没放松过,连溜号儿都好像少了,八辈子也没这么认真上过课啊!
“不行不行不行,太累了太累了!”方冰和董伟成咋呼着,“这几个老师有点邪性啊,老子受不了了!”
这几个老师确实厉害,刘彦波那几头拍马也赶不上。
但是,老师再厉害也得自己有那个心思,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被老师拽着跑,勉强学一点可能没问题,但是指望老师一直拽着你走?
不太现实!
十四班现在还是被动的,多数人不想学习。
就像现在,只一个上午就有点意志消沉,无心恋战了。
“嚓!!”方冰又开始扯没用的,“我有点后悔了,黑寡妇其实也挺好。”
“去你大爷的!”王东一脚踹在他椅子背上,“她好,你找她去啊!”
方冰登时不再嘚瑟,“说着玩的,你们咋回事儿?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呢?”
前面杨晓指挥吴宁,“去!让他闭嘴。”
方冰:“......”
见他不咋呼了,消停了,杨晓这才长出一口气,回身瞪着齐磊,开始咋呼:“不是渣滓洞吗?不是放羊吗?”
“酷刑呢?”
“虐待呢?”
“来啊?你倒是来啊?老娘等着呢!!”
哭丧着脸:“怎么成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了?”
骗子!!杨晓觉得十四班都是骗子,尤其是老师,都是骗子。
总之,十四班众都有点慌,照这么下去,日子比刘彦波在的时候还难过啊!没自由了啊!
可是一到下午,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
发现自已肤浅了啊,刘卓富绝对比刘彦波强一万倍!!
为什么呢?因为体育老师痊愈了。
准确地说,是他们班的体育老师还在生孩子,但是进产房之前,还关心了一下十四班,叫了个代课的。
至于这个代课的,正好是一班生病的体育老师。
你就说,巧不巧?
下午第一节课就是体育,而且是十四班和一班都是体育。
结果,汪国臣到一班转了一转,“体育老师生病了,我来代一节课。”
一班众:“......”
十四班这边,刘卓富在打预备铃的时候也来转了一圈。
本以为他也是来代课的,可是老刘进教室就皱眉,“都在屋里坐着干什么?体育课,没看见是吧?等着我叫呢!?”
还挺硬气,硬气的让大伙儿以为不上体育课就是最大的犯罪一样。
然后,老刘又说了一句话,“咱班立个规矩,只要其他课不出问题,不给我惹祸,体育课一律照常上,该怎么上就怎么上!”
正说着,一班“生病的”体育老师抱着足球、篮球就进了教室。
“怎么回事?外边列队去啊!是不是怕晒啊?要不,自习?”
轰的一声,十四班众差点没把房盖顶开,嗷嗷叫的往出跑,生怕晚了一点。
一边跑一边喊,“老刘威武!体育老师威武!!”
董伟成还接了一句,“我我我我,我等!!誓誓誓誓死死,效忠!”
一班众:“......”
隔着窗户,隔着墙,都听得见十四班的咆哮,咋有点...羡慕呢?
算了,我们不羡慕,我们是好学生,我们也想上体育....
啊呸!我们想上汪老师代课的自习!
......
————————
其实,无论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
好吧,真正坏的暂且不说,关键是,十四班众似乎也没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们要的其实很简单,被重视,被看到。
别管老师们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是逼着他们学,还是怎么样,可哪怕一点小恩小惠也足以让他们欢呼雀跃,甘愿背叛原则被动地学一点。
用成年人的眼光来看,可能就是傻,可是对于十六七岁的年纪来说,有些人却是义不容辞。
只是一个体育课的问题,至少在一部分十四班众的眼里,刘卓富的形象一下就高大了不少。
这个老师懂我们啊!这个老师够意思!
多多少少还是要给个面子的,上其他课还是能收敛就收敛,能听就听一点。
就是如此单纯,如此的好唬弄。
当然,还是那句话,想让十四班甘心情愿的学习,上进,往前冲,那还是想多了。
之前章南就说过,想彻底改变他们的想法,让他们发自内心地冲,老师是没用的,老师最多只是一个辅助作用。这得靠他们自己,也就是潜伏在他们中间的齐磊。
这才是章南的完美计划,并没有指望齐磊一个人来扭转乾坤,他也只是章南摸透学生心理,对症下药的一个组成部分罢了。
生活还在继续,曾经让十四班绝望的高中生活,似乎也不再那么难过。
倒是累了一点,不过,新老师的新鲜劲儿还没过,还能拽着他们往前走一段。
而做为“鲶鱼”,搅屎棍的齐磊,则充分吸取了之前的经验。
谋而后动,先潜伏着吧!
......
——————
十一号,下午最后一节课之前,刘卓富突然而至,招呼十四班出来列队。
大伙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教室,发现一班也在列队。然后由两个班由体育委员带着,奔主楼而去。
路上还在奇怪,好像只有高一才有这个待遇。
初中部还有高二、高三的学生依旧进进出出,啥事儿没有。
“啥情况?”有人不解地在队列里发问。
可是刘卓富只是传达了一下命令,让王东把人带到一楼的老师办公室。
之后就走了,也没说到底要干啥。
一直到进了主楼,才发现不光是十四班,高一全在教师办公室外排队,而且是男女生分开。
一般这种情况小学时还比较熟,打预防针或者吃糖丸儿的时候都这么干。
初中时就不是了,防疫站的都到教室里来打。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
齐磊皱眉看着吴小贱,“不会是...又特么弄大合唱吧?”
正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从办公室里出来,齐磊和吴宁一看,登时就确认了,因为那是他们初中的音乐老师,杨老师。
哥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点了点头,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
你想啊,线索很明显了。
快十一国庆节了,尚北几乎年年搞这种让学生深恶痛绝的合唱比赛。
各学校,基本就是出一个学年,挑选一个百十多号人的合唱队,练上几首革命歌曲,再玩上一点花样儿。
什么多声部啊,伴舞啊,手里掐着假花一边唱,一边来点团体操动作啊!
反正就是那一套,贼傻,还贼熬人。
谁要是选上,一直到汇演之前这一段儿就别想消停。
学歌、合练、记动作,一两百号人挤在一个用桌椅板凳搭的临时台子上,还是九月份的大热天。
你就想吧,老遭罪了。
小学的时候还觉得挺新鲜的,愿意参加。到了初中,大了一点就不愿意去了,哥仨一般在选人的时候都假装唱歌跑调儿,蒙混过关。
此时,方冰他们还不太知道怎么回事儿,见齐磊和吴宁似乎在密谋什么,赶紧贴上来问,“咋回事啊?”
齐磊,“好像选大合唱,一会儿怎么跑调怎么来吧!”
众人登时了然,这个年代,合唱汇演谁没见识过?
下意识清了清嗓子,有的不放心,还试了试怎么把歌能唱跑调儿。
方冰也在试,结果吴小贱来了句,“你不用,正常发挥肯定不选你。”
方冰瞪了眼,“瞧不起谁呢?哥是歌神来的。”
吴小贱冷笑一声,不和他辩解,唱《团结就是力量》你都能唱出二人转的味儿来,还在那挣扎啥啊?
不去管他,和齐磊又对了一个眼色,然后,哥俩缓缓的驼背弯腰,脖子前抻,怎么看怎么像俩畸形儿。
杨晓敏锐地发现了问题,偷偷地挪过来,“什么情况?”
齐磊,“还得选伴舞的!”
杨晓一下就懂了,登时也成了驼背。
伴舞那可是比合唱更要命的活儿。
齐磊也好、吴宁也罢,包括杨晓,都属于比较高、形象比较好的那种,真去伴舞,那就倒了大霉了。
三人就这么畸形儿的各自在自己这边排着,由于男女生是分开来选,所以只能各祝好运吧!
等了二十多分钟,其间,七班先进去的,唐小奕不用哥俩招呼也知道该怎么做。
可惜,唐小奕猥琐着进去,丧着脸出来,一看就是没装成。
哥俩问他怎么回事儿,唐奕眼泪都要下来了,“进去就知道了,哥成伴舞的了。”
吴小贱登时就松了口气,伴舞的人不会太多,一般男女各十几个顶天了。前面多选上一个,他们就少一分被选上的几率。
反正他是不想伴舞,那绝对是大合唱里啊,傻叉的活儿!
......
终于,轮到哥俩,推门一看,转身就想跑。
正是初中的杨老师,还有另外一个是曹智丽,也是熟人。
二十岁的一个小老师,去年杨老师家里有事儿,给初三带过一段时间的课,混的很熟,大伙儿也没把她当老师,毕竟就比他们大了几岁。
“完了!”
哥俩登时就装不下去了,这都是知根知底的,装也没用。
吴小贱哭丧着脸,“不是吧?就不给条活路呗?”
曹智丽一看是吴宁和齐磊,登时就笑了。
她个子很矮,也就一米五,站在那还没哥俩高。
上前一拍吴宁肩膀,“不错啊,终于有两个像样儿的了!你们俩不用试了,一边等着去吧!”
吴宁一听就急了,“小曹智丽!!不带你这样儿的,坑自己人呗?”
却是杨老师发话了,“少废话!伴舞多好啊,比和唱队自由。”
我去你的吧!
吴宁在心中大骂,伴舞还好?伴舞是最二的,好不啦?
举个栗子吧!
前年二中的男伴舞,演的是工人阶级,服装是白背心工作裤,脖子上还扎了条毛巾。
去年的男伴舞,装的是陕北老农民的形象。
把前年的白背心剪开,缝了一排罗汉扣就成马甲了,工作裤剪成七分裤,露个小腿肚子,毛巾从脖子改到了头顶。
你就想吧,那得有多大的心脏,才能下得去眼。
哦,对了,还得化妆呢!
粉底加腮红,再来个红嘴唇儿。
“啧啧...”
吴宁心说,刚笑话完唐小奕,怎么就遭了报应呢?
赶紧给齐磊使眼色,你想办法啊?你要是不想,我可想了哈?
什么肝炎肺结核,腿折了做手术,吴小贱真的干得出来。
齐磊也急,他也不想出那丑。
奈何遇到这么两个熟人就不好弄了,急中生智,突然眼前一亮。
“杨老师,要不我们也别伴舞了,伴奏行不?”
吴宁:“......”
杨老师:“......”
曹老师:“......”
三人都是一怔。
吴宁:你真特么是个小天才啊!对嘛,伴奏啊!伴奏可以。
“伴奏?”杨老师一怔,“伴什么奏?”
齐磊,指着自己,“我!!还有吴宁,还有唐奕,还有一个我班同学,我们四个可以伴奏,现场的。”
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不用唱歌,不用扮傻,旁边一坐,敲敲打打。
此时,杨老师又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相信地打量着齐磊,“你们?能行吗?”
杨老师还真不太信。
首先,尚北是小地方,学音乐,且学的好的本来就不多。每年合唱汇演都是录好的伴奏带,到时候一放就得了。
实验中学那边倒是有几个多才多艺的高中生可以现场伴奏,也正因为如此,实验中学年年都压二中一头,在合唱汇演的得优秀合唱奖。
当然,二中也不差,也有杀手锏,但却只是在幕前的串场节目上有优势。
总之,还是比合唱奖差了一点意思。
要是....要是齐磊他们真能伴奏,那确实是个意外之喜。
杨老师严肃了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你们真能行!?”
“真的!!”齐磊点着头,“肯定行!不信您可以检验一下嘛!”
放在以前,齐磊不敢应,可是现在,有杨晓在呢啊!
她一个人就能把这事儿办了,那都不叫事儿。
杨老师见齐磊如此笃定,也是信了一半儿。
最后和曹老师商量了一下,然后道:“这样,.你们需要什么乐器?我想办想先借过来,你们先试试。”
“但有言在先,如果我不满意,那就乖乖给我伴舞去!”
对此,齐磊一乐,“不用借,我们有!”
全套的电声乐器,闹呢啊?
这让杨老师更为惊喜了,乐器都有,那就说明是真的会,有点靠谱了。
“那这样,我去和你们老师请假,晚自习不用上了。晚上你们带着乐器来四楼的文体室,咱们先试试!”
“行!”齐磊一口答应下来,为了不伴舞也是拼了。
出了办公室,哥俩都松了一口气,十四班众以为他俩蒙混过去了,“咋样?怎么混过去的?”让他俩传授一下经验。
结果,吴宁阴森一笑,来了句,“合唱队和伴舞都招满了,不用装了。”
“哦去!!”
方冰他们登时松了口气,一个个直起腰板儿,“吓死我了。”
随后,大摇大摆地进了办公室,等出来的时候,“吴小贱,我干你大爷!!”
而哥俩早就跑没影儿了。
在主楼外看见了唐奕,这家伙郁闷着呢,想着哪弄个病假条儿去?反正他不想伴舞。
得知齐磊已经搞定了,不但自己搞定,哥仨加杨晓都逃过一劫,那个激动啊!
“哥啊,你是我亲哥啊!”
正美着,杨晓也出来了。
唐小奕有心逗杨晓一下,“晓儿,咋样?不会中招了吧?”
就杨晓那个瘦瘦高高,一看就有样儿的身材,不进合唱队也肯定进女伴舞。
却没想到,杨晓鄙夷地一撇嘴,“像你那么废物?姐进去就说我有哮喘,天生的。老师二话没说,就让我出来了!”
“哼哼!”杨晓很是得意,“我机智吧?”
齐磊:“.....”
吴宁:“.....”
唐奕:“.....”
时间凝滞了有十几秒。
“那什么?”吴小贱突然开口,对唐奕问道,“你渴不?我请你喝可乐。”
唐奕,“渴!渴死了!”
和吴小贱起身就跑,“那什么,你俩先聊着哈,我们去买水。给你俩带回来,不用谢了。”
一溜烟儿的就没影儿了。
杨晓还挺奇怪,“这俩有病?”
看着齐磊,“你是哭呢?还是笑呢?”
齐磊也不知道他是哭还是笑,“那什么,跟你说个事哈....”
“说!”
齐磊整理了一下语言,“是这样的,我觉得吧,二中的荣誉高于一切!”
杨晓:“......”
齐磊:“我们做为二中的一员,应当发扬主人翁精神,本着二中为我,我为二中的原则,为我们的母校做出贡献!”
杨晓皱着眉,“你在说啥?”
齐磊继续义正言辞,“我在说,荣誉!”
“我在说...责任感!”
“我在说....二中这次合唱汇演,只许赢,不能输!!”
“所以,我认为,我们要做点什么。”
“比如....比如....”
“比如给合唱队伴个奏啥的,你肯定是乐意的吧?”
杨晓:“......”
杨晓明白了,她大概有点明白了。
一步冲上去,一把掐住齐磊的脖子,绝望摇晃,“你个混蛋王八蛋!说,是不是把老娘给卖了?”
“我好不容易才混过去的啊!!!啊啊啊啊啊!!”
远处树丛后面,唐小奕和吴小贱看着,砸吧着嘴,“啧啧,幸好跑的快,太凶残了。”
半个小时之后,唐奕和吴宁屁颠屁颠的跟在杨晓身后。
吴宁:“晓儿啊,我觉得吧,这事石头确实有点缺德。但是,为了二中,为了兄弟们,你得牺牲啊!”
唐奕,“就是就是,石头这回确实不地道!但是,他话已经说出去了,咱们做为兄弟,不能拆他的台啊?否则,二中他是没法混了。”
杨晓瞪了他俩一眼,“你俩也不是好东西!!”
说完,愤愤地钻进一辆电三轮。
吴宁、唐奕赶紧追,“晓啊,你上哪儿去啊?你不能走啊!你走了,兄弟们可遭殃了啊!”
没了杨晓,他们就得回去伴舞,那是万万不行地!
杨晓恶狠狠地甩下一句,“我回家拿琴,都给我滚!”
“哦哦!慢走哈!等你哦!”
送走杨晓,唐奕和吴宁又突然有些激动,看着齐磊。
“四楼文体室,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炸楼了!?”
文体室里只有一套音响,开运动会、师生大会用的那个一人来高的大家伙。
啧啧,要是插上那玩意来一段儿....德国战车?
哈哈,整个二中都得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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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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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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