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个游艇上明亮的灯光相比,岸上的路灯显得昏暗了许多。她的视线由明转暗,锁在了岸边那个略显昏晦的身影上。
他的衬衣在夜色中是一团冷傲淡漠的白,宛如初春街角将化不化的最后一捧落雪,即将消寂。
整个游艇都是热闹的——那群人哪怕方才打得不可开交,现在却又热热闹闹地喝到了一起。而岸上的那抹身影茕茕孑立,像是戈壁滩上与世隔绝的胡杨。
谢柠忽然想到了刚才他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心下弥漫上一股难言的酸涩。
她站直了身子,宋紫雁不解地看向她:“柠柠,你怎么了?”
“我去打个电话。”她随口扯出一个理由,便往船下跑。
“电话在船上打啊,这船马上就要开了!”宋紫雁在后边喊。
谢柠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右臂随便挥了挥。
游艇缓缓离岸,趁着舷板还没有完全收起来的时候,谢柠大步一迈,跳到了岸上。
她的右脚还是浸了水,拖了一小片水花。
她跺了跺脚,便追着陆廷言的身影而去。
刚才他那个眼神太复杂了,复杂到她忍不住想追上去问问,他为什么不躲。
其实没有哪里比夜晚的江边更加舒适怡人了,江风一吹,一切烦闷郁结都仿佛可以化去。
陆廷言却依然觉得烦闷无比。
他觉得自己今晚像是中了邪,完全不可理喻。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从李星朗说她出现,到见到那张照片,再到出现在游艇上,期间的经过对于他来说都是空白的。他宛如不受控般就出现在了那个地方,参与了一场闹剧。
依照他的性子,沈子安和他的兄弟朋友们挑事撒野,他就该直接将他扔到长华江里去将他泡个明白。然而他非但没有这么做,还挨了他一拳。
下颌骨现在胀痛到没有知觉。沈子安刚才那一拳明显是冲着他下巴来的,想让他一击必倒。
而他竟然,没躲。
为了一个可笑荒谬的念头,他竟然没躲。
陆廷言笑了。
他为什么要试试她会不会护着他?他需要她护着他吗?
今天晚上他可真他妈是中邪了,真是不可理喻。
手指传来一阵小小的刺痛,低头一看,是香烟燃尽。于是他掐灭了烟头,又点了一根。
身后远远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朝着一边侧了半步,让出了那条半米宽的江边塑胶跑道。
却不料那个身影越过他,到了他前边,停下,然后转身。
她的黑发因为这一转身的动作披散开来,像是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
看清她喘着粗气的脸,他愣了一下,心跳紊乱一瞬。
然后下意识看向了江面,那艘游艇已经快到江中心了。
随意收回目光,他拢着手点燃这支烟,轻飘飘地吐出一口烟雾:“有事?”
谢柠深呼吸几口来平复心跳,她没想到这人走得竟然这么快,她追了好远。
“为什么不躲?”她问。
淡淡扫了她一眼,他坦然回答:“与你无关。”
谢柠看向他的脸侧,他却别过了脸,并未让她细瞧他的左侧下颌骨。
谢柠迈了两步,歪着身子去看,他索性直接转过身,对着江面,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需要去医院看一下吗?”她又问。毕竟刚才沈子安那一拳,是真的下了狠手。
看着她漆黑通透的眼珠,陆廷言只觉得烦躁。
“你在同情我?还是在卖弄你的好心?”他的五官在烟雾后边氤氲不清,语调却愈发生冷,“不在上边陪你的老相好,你来我跟前讨什么嫌?”
没听到谢柠的回答,他又加了一句:“合着你们唱大戏呢?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还是给我表演一出情比金坚,他为你挺身而出,你替他善后收尾?”
他幽深岑寂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嘲讽更甚:“还是怕这一拳太重,我怀恨在心,伤害你的老相好,你来替他求情?”
他话音落下,良久,谢柠才出声:“陆廷言,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他没回答,斜睨着她的眼神却直白透露出“你继续说”的意思。
“一个妒夫。”她说。
陆廷言吐出口中的烟,还没说话,却被谢柠抢了先:“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我给自己贴金,这我都知道,你不用再重复了。”
她又加了一句:“但是你真挺像的。”
“说你脸皮厚都是在夸你,你是完全的不要脸。”他嗤笑着丢下这一句,拔腿便走。
谢柠拽住了他。
陆廷言却直接甩开了她,仿佛她是什么让他避犹不及的恶心东西一样。
“对不起。”她说。
听到这三个字,陆廷言只觉得胸腔中那股被他努力压抑着的火气,马上就要压不住了。
他用最后的耐心回答他:“替你的老相好道歉?你好像还没这个资格。”
“不是,我是替我刚才的话道歉。”
“知道你说的话不讨喜了?那你还在我面前晃悠什么?”他眯了眯眼,“你还嫌我不够恶心是不是?”
话落,他绕开她,抬步就走。
身后没有脚步声再跟上来,心里更是烦得厉害。
路边有个垃圾箱,他在上边的灭烟盒将香烟摁灭,摁烟的时候微微回了下头,身后空荡荡。
他闭了闭眼,火气仿佛要从胸腔冲到天灵盖。
再次拿烟,烟盒空空如也。
他单手撑着旁边的行道树,弓腰低头,用力呼吸。
他他妈的,到底是在干嘛?
谁给他下降头了吗?
他今天晚上的情绪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一直都是个自我情绪把控极好的人。
但是今晚却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拉扯着他,操控着他。
他今晚情绪太多了。从看到照片的震惊,到上了游艇的愤怒,再到打架中的期待,最后是下船前的失望,还有刚才一闪而过的惊喜,和看到身后空空街道的落寞。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折腾什么。
其中最让他无法理解与接受的一种情绪,叫惶恐。
是在见到那个和他年少时期非常像的人时,生出来的那种惶恐。
见到那个人,他竟然会害怕,这简直太荒谬了。
陆廷言嗤笑一声,抬手抹了一下下颚骨,刺骨的疼痛传来,让他从无法自控中逐渐清醒。
这种痛感很爽,他又狠狠蹭了几下,闭眼享受着这种每根神经都在刺痛的感觉。这种感觉从下颌直达大脑皮层,让他终于有种意识回笼的清醒感。
良久,直到痛到半边脸都像是在火中炙烤焚烧,痛到全身上下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才停手。
江风一吹,汗落,冷意从毛孔钻入身体里,他激灵了一下,彻底清醒。
将手里攥成一团的烟盒扔掉,然后他直腰,转身,被不知道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的人怔了一下。
谢柠手里多了个纸袋,上边印着药房的名字。
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唇角微微抿着,眼中有水光,也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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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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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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