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朋满座,觥筹交错。
众宾之间,彼时,那最尊贵之人还未到。
两位皇子俨然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犹以现在可以说得上是意气风发的四皇子为盛。
推杯换盏间,表现出令人瞠目结舌的低声下气。
俱是对于权势的阿谀奉承。
享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讨好与奉承。
再又一次装模作样的接受了某位官员的敬酒之后,志得意满的四皇子瞧见了走来的叶南星的身影。
调侃着说道:“哟——这不是我们的新郎官吗?”
端起一杯酒,踉跄着朝叶南星走去,竟是未过三巡便已是神志不清。
“来来来,南星,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可得好好和我们喝一杯!”
剑柄抵住了四皇子准备递上酒杯的手,叶南星漠然道:“不必了,今日也是殿下的大喜之日,南星特来送殿下一程”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一时没有反应过神来,误以为叶南星同其他大臣一样也是在讨好他。
打了个酒嗝,还有些大舌头,四皇子神色迷蒙地说道:“嗝——,不急不急,父皇封本宫为太子的懿旨还没下来呢”。
嘴上说着册封的圣旨还没下来,却是迫不及待地先自称起了“本宫”,也是颇有些惺惺作态。
又看着叶南星一身黑衣打扮,四皇子也没多想,大大咧咧地喊了出来。
“世子殿下这身装扮是怎么回事,大喜的日子,穿得这乌漆嘛黑的,怪不吉利的”。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围着看热闹的官员顿时觉得不对劲。
果不其然,手起剑落,原本还准备再说些什么的四皇子瞬间倒地。
流下一地鲜血,瞪大的双眼中还残留着惶恐和茫然。
同样惊恐的官员们连忙拍桌而起,大声斥责道:“大胆,叶世子这是想造反吗!”
一些武将在听到动静后,随即便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掏了出来。
大战一触即发。
“逆子——”
“南星——”
这是同样在场的镇南王和叶南烛。
对于这些或关心或威胁的声音,叶南星一概不理。
只是对还沉迷于乐伶美貌的三皇子大声说道:“三皇子请放心,借此机会,南星一定助殿下夺得太子之位”
猛然听见这一喊话的三皇子,尚还搞不清楚状况,只是呆呆地转过头来,愣愣地答了一句——
“啊?哦——”
待反应过来,惊恐地说道:“什么——”
目瞪口呆地望着随着叶南星的一声令下,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一群装备齐全的黑衣人。
左瞧瞧,右看看,地上是死对头的身影,周围是“支持”他的武艺高强的暗卫。
虽然是他平时做梦想象过的场景,可现在这画面,他着实是不知道啊。
但其他人可不知道此刻三皇子的无辜。
纷纷反应过来,好一出夺权大戏。
镇南王府竟和联姻的丞相府不是一个阵营的。
这看样子,两家之间的关系不是大家之前猜测过的那样,镇南王和林丞相早就勾结在一起了,二人正在密谋些什么。
没看到现在的林丞相和玉竹公子早已是火冒三丈了吗!
看样子也和其他人一样不明情况,更恐怕,他们一家也是上当受骗的受害者啊。
“叶南星,你什么意思,今日是我表妹嫁与你的日子”
“如今你却弄这么一出,你置我林家的颜面,置我表妹于何处!”
未等林明哲说话,川柏已是勃然大怒。
新婚之夜,新郎谋反。
此等奇耻大辱加上杀头之罪,又岂是一个弱女子能够承受得了的。
像是对于川柏的愤怒有了反应,叶南星脸上满是玩世不恭——
“说起来还得多谢你的好表妹,要没有她这个筏子,我还真找不到缘由,能让这么多朝中大臣都齐聚一堂”
又挥了挥手中的剑,讽刺地说道:“丞相的千金到底是不一样些”
“刚定亲的男人送上那么多东西也是理所应当”
“又带了那么多嫁妆,到底是家大业大的丞相府,丝毫不会惹人怀疑”
满不在乎地对着林明哲和川柏说道:“岳父大人和内兄请放心,南星这就为尊贵的丞相明珠谋来一个从龙之功”。
听到叶南星这样说,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暗卫和死士谁家都有,可这些人身上携带的如此齐全的兵器,可不是谁家都能有的。
一官员家中拥有如此多的武器,可谈不上是看家护院,这是私藏军火啊!
看来这叶南星为了今日是早有准备,只是不知镇南王府的其他人又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可瞧瞧,瞧瞧叶南星现在这话说的,真是一派胡言。
明明是他利用了人家的婚姻大事,还说什么为自己的妻子谋来从龙之功。
看叶南星的这番算计,怕是对人姑娘家都没几分真心。
可惜了,那般金枝玉叶的丞相明珠竟被一个图谋不轨的小人给糟蹋了。
也不知这女子的家人会作何感想。
作为林宝珠的表哥,同时爱慕着她的川柏自然是怒不可遏,率先对叶南星发起了攻击。
“混蛋,我表妹又岂是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可以妄想的,拿命来——”
原本按川柏的计划是,借着今日百官齐聚的机会,趁着皇帝和官员们之间的气氛不是那么严肃的时机。
由他暗中安排的人起头,将热闹的氛围再炒热些,再趁机提到立四皇子为太子的话头。
就在今日,让大局定下来。
可令川柏没想到的是,叶南星会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来这么一手。
就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让四皇子死在了镇南王府。
这般引火烧身的计划,扶持之人的身亡,此时却都不在川柏的考虑范围之内呢。
现在的川柏一心想的是,他百般呵护万千宠爱都尚且觉得不够的表妹居然成了他人利用的对象。
而这个利用她的人还是破环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抢走了他身份的罪魁祸首。
川柏就恨不能手刃了他。
抽出腰间腰间软剑,刷的一声,长剑出鞘,直指叶南星的咽喉。
叶南星也不遑多让,挥剑同川柏打斗起来。
就目前的状况,今日这喜宴已然是一场鸿门宴,不死即伤。
众人要想安然无恙的从这镇南王府出去,怕是很难了。
为抢占先机,会武功,有武器的武将率先同周围的黑衣人争斗起来。
但奇怪的是,连同川柏在内的所有会武功的人,全都是刚准备运气发功,却都软了手脚。
一探查,自己的内力却是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被压制了。
战斗还未开始,大半的人便全都被长剑压身。
而川柏这边,突然失力的他则是被叶南星给当胸一脚,踢得倒飞出去。
刚想强撑着站起来,又被叶南星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川柏被他鞭扫倒地。
口吐鲜血,暂时失去了意识。
叶南星转动剑柄,直接一剑刺穿了想要趁机从背后偷袭他的人。
官员的鲜血还在剑端处摇摇欲坠,叶南星便已抽出了长剑。
尸体倒地的一瞬间,血腥气蔓延开来。
叶南星突然将剑搭在了身旁跪着的一位官员肩颈上,长剑慢慢向下挪动,鲜血的痕迹也随之一路绽放。
官员不禁瑟瑟发抖,叶南星却是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奉劝各位也不要再做无用之功了,真当今天我叶南星的喜酒是白让各位喝的吗?”
“美酒,浓香,诸位觉得滋味可还好”
原来如此,美酒无毒,但一同感受到的屋内的熏香,伶人不时地劝酒,被下了药的酒和香,只遭受一种平安无事,可若是同时中招。
单看这满地地平时武功高强,此时确如瓮中之鳖的武将,后果可想而知。
还有些大胆的官员见如今叶南星一副赶尽杀绝的做派,连忙朝从一开始就躲到了桌子底下的三皇子喊道——
“三皇子,方才叶南星所说,他是为你做事的,可事到如今,你倒是出来说句话啊”
“如今四皇子已死,我等必是要尊您为太子的,只求殿下饶我们一命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还在不停摇晃的桌子底下。
暗卫将桌子掀开,暴露于众人眼中的三皇子此时紧闭着双眼,双手抱头,嘴里不停默念着——
“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一边说着,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显然是一副怕到极致的样子。
气不过的官员又叫了他一声,“殿下——”
人是为你杀的,反是为你造的,如今你这副模样又是做给谁看,众人心想到。
听到有人喊他,三皇子抖了一下身子。
睁开眼,讪讪一笑。
扶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
没人知道的事,今天的事,从头到尾,这位被叶南星“协助夺权”的三皇子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被人叫起的这一瞬间,困惑的三皇子还在心中这样想到:
之前确实是有手下告诉我可以争取拉拢一下叶南星,可自己也只是送过几回礼,就这么轻易把人拉过来了吗?
我老三的魅力这么大吗?不知不觉就笼络到了一个这么厉害的角色。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竟然能够让他冒天下之大不韪替自己夺权。
这还只是争夺太子之位,要是争的是那个位置,他怕不是敢为自己弑君。
三皇子这般在心中异想天开。
试探地朝着叶南星说道:“南星啊,对于你今日的付出与奉献,我感激不尽”
“只是你看这老四也已经被你杀了,事情差不多就已经成定局了”
“你看这剩下的人,咱们是不是可以放他们一码,毕竟,我也不能做一个光头太子不是”
“这可是将近满朝的文武百官啊”
“再说了,这父皇马上就要来了,你今日的举动本就难逃一死”
“要是全杀光了,即便是我,也不好替你求情啊”
这话没错,其实即使是到现在为止。
众人对叶南星投靠了三皇子,甚至为了替他夺权肯做到如此地步,他们也是难以置信的。
和四皇子不相上下,甚至更烂泥扶不上墙的草包三皇子怎么能招揽到叶南星这员大将。
可事实就是如此,听到三皇子的话,叶南星也只是无所谓一笑。
持剑慢慢悠悠地朝着某一处地方走着。
“殿下放心,南星今日所为,本就只是因为仰慕殿下的才干”
“想为这禹朝的未来,求得一个圣明的君主”
“既然干了,就没想过活着”
再说了——
一剑,“殿下何以见得,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呢”,工部侍郎。
两剑,“这些曾经四皇子一派的人”,大理寺少卿。
三剑,“可都还未被殿下收服啊”,户部尚书。
一个又一个官员应声倒下,转过身,叶南星像是在邀功般,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下好了,杀光了,这些人所在的部门,所拥有的权利,全归殿下所有了”。
在没有察觉到的地方,叶南星的脸被溅到了鲜血。
搭配着他如今的状态,说话的语气,俨然是一个杀疯了的嗜血修罗。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在说什么了,包括被叶南星“效忠”的三皇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叶南星今日为的,根本就不是他。
这时候——
“南星,疯够了吗——”,从叶南星杀四皇子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作声的镇南王总算开口说话了。
于是大家都纷纷把生的希望投向镇南王,盼望着这位禹朝唯一的异姓王,叶南星的亲生父亲,能够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可叶南星的态度又让他们意想不到了。
“哈哈哈——疯?”
“父亲,你觉得我在疯?”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自嘲地笑出了声。
把手中的剑丢到一旁,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缓缓抬起头,死死盯住紧皱着眉头的镇南王,质问道——
“可只有这样,您才能看到我,不是吗?父亲”
“从小您就偏袒他叶南烛,明明是他犯了错,挨打的却是我”
“我不管做得再好,得到的也永远都是那一句‘还不够’”
“不管我做什么,您在乎的,永远都只有我的废物大哥”
“我如果不这样做,哪能让您正眼瞧我一眼呢!”
面对叶南星的质问,镇南王依旧不慌不乱——
“你是镇南王府的世子,这是你应该承受的”
“可我还是你的儿子,镇南王殿下——”
双目猩红,喘着粗气,丝毫没有了刚才的运筹帷幄,叶南星大声反驳道。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中,或许只有林明哲,叶南星,和镇南王知道。
此刻叶南星父子二人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但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现在的叶南星在大家眼中的形象又转变了。
嚯,好家伙——原来还是个用谋反来博取父亲关爱的缺爱大男孩。
“南星——”,这是满目担忧的叶南烛,明明不是这样的。
“南星,你以前从未这样想过的”,叶南烛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不相信和自己从小相伴长大的叶南星是这样的人。
况且,关于他的身份,关于镇南王他们所谋划的事,叶南星一直都是知道的。
叶南星不可能抱有这样的想法。
因此,叶南烛丝毫不惧地对上了叶南星的目光,固执地想要一个解释。
“闭嘴——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忍你忍了多久了吗?”
“你在得意什么,你很了解我吗?你知道一切吗?”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都失去了些什么”
面对到现在为止,依旧投来信任关切目光的叶南烛,叶南星终究是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喊道。
而彼时,相较于刚才不近人情的嗜血修罗,同父兄顶嘴的叶南星更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众人满目荒唐地望着这场由国家大事变成家庭纠纷的闹剧,不敢发一言。
意外总是突然降临,刚才还在情绪崩溃地叶南星突然捡起了地上的剑,朝着叶南烛刺去。
“既然如此,今日我便趁机,像杀他们一样”
“杀了你这个,让我失去一切的始作俑者”
同剑一同刺向叶南烛的,是叶南星眼中难以言说的绝望,和真实存在的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遭遇这些,为什么是我——
直到被镇南王反杀的这一刻,叶南星依然这般想到。
原来是作战沙场,经验丰富的镇南王趁着叶南星情绪不稳,在他向叶南烛攻击之时,一把夺过了叶南星的剑。
并毫不犹豫地一剑刺过了叶南星。
“胡闹啊——”,这是观望已久,姗姗来迟的帝王。
混乱,喊叫,求救,哭泣,鲜血……
而叶南星和镇南王之间却是万籁俱寂,说着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清的话。
“我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
“呵——”,一声轻笑。
“这样不好吗,接下来,就只用您效忠的那位三言两语”
“您守护的,便可顺利现于人前,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大权在握”
鲜血在不断地流淌,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
“明明还可以有其他计划的”
“父亲,镇南王,像您和林丞相这样的人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猛然推开镇南王,长剑拔出的那一刻,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所有人的眼——
“殿下,您一定要做一个万世明君——”
方才还大逆不道造反的乱臣贼子转眼间变成了地上的一具尸体。
只留下还在原地呆愣的父亲和兄长。
青龙玉佩从胸前滚落,逆贼的眼角划过一滴眼泪——
“如果我这一生注定不能光明正大,那边让我所爱之人活得清清白白吧”。
与此同时,新房内,一身红衣倾国倾城的新娘也倒地不起。
——
镇南王府的这一夜,堪称混乱。
镇南王府的世子为助三皇子夺权谋反,诛杀大臣,后被其父反杀。
匆匆赶来的皇帝陛下带兵救了所有人,并当场宣布了太子人选。
只不过——
“父皇,父皇,你总算来了——”
“叶南星他要造反啊,你看,老四都被他杀了”
“父皇——”
见到皇帝一行人,三皇子如释重负,带着某种暗示的意味,哭喊地说着自己兄弟的惨状。
对于自己第三子的哭闹,皇帝静静地看了许久,脸上的表情却是始终意味不明。
终于,在三皇子稍稍安静了下来过后,皇帝招手唤来了侍卫——
“来人哪,传朕旨意,皇三子为夺权势,竟纵容小人谋害亲兄弟”
“现废除其皇子的身份,贬为庶人”
“将其押入大牢,其余罪责,过后再审”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三皇子便被人拖了下去。
至于他的求饶,“父皇饶命,父皇饶命啊,儿臣不知,今日之事,儿臣真的不知啊——”
则无一人理会,毕竟刚才叶南星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他。
还希望三皇子做个万世明君,我呸!
而就在大家忧心起,如今皇上的子嗣中能被委以重任的儿子,死的死,废的废,江山社稷后继无人的时候。
接下来皇帝的一番话,则是让他们永生难忘。
扶起跪在地上的镇南王,又望了望躺在血泊中的叶南星,皇帝遗憾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唉——南星这孩子可惜啊,居然为了这边一点小事就走入了极端,犯下这弥天大祸”
哦,可惜。
哈!小事,你两个儿子可都被搞废了,还小事。
“诸位爱卿有所不知,这南烛啊,其实是朕的第六子”。
哦,原来是还有一个儿子。
什么!第六子!
所有官员都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们的帝王。
“当年皇后身怀六甲之时,恰巧碰上了南方的蝗灾”
“那时的禹朝,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为祈求上苍赐福,皇后不辞辛劳,在即将临盆之际,孤身一人前往了万佛顶为皇家祈福”
“南烛出生之时,天降甘霖,蝗虫消失”
“最重要的是,那一日万佛顶圣光普照”
“朕想着,此子受佛祖庇佑,恐怕与皇家无缘”
“但稚子年幼,不舍将其送入孤苦的佛寺”
“正巧那年镇南王妃也育有一子,朕想着两个孩子有缘,便将南烛交由镇南王一家抚养”
“直至二者长大成人”
“没想到啊,朕和镇南王原本是觉得说出来怕影响到两个孩子的感情”
“却不料,唉——此事也是朕的过错啊”,皇帝一脸歉疚地说道。
这番信息量巨大的话语让在场的官员们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却早已跟着丞相跪了下来。
“陛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么再追究谁是谁非已然无益”
“为今之重,是要考虑受此事影响,禹朝的江山社稷恐后继无人”
“陛下,老臣恳请陛下”
“为了禹朝的社稷,立六皇子为太子”
“这最后一丝皇家血脉,绝不能断送在陛下手中啊,陛下——”
说完,林明哲跪倒在地,衷心恳求道。
诸位官员也随之跪下。
百官齐跪——
“请陛下立六皇子为太子”
半晌,像是无法拒绝林明哲等人的请求。
皇帝思考了几下,便对林明哲等人说道:“犹以林卿为重,诸位都是此事的受害者”
“既然诸位爱卿这么想,那么便如你们所愿吧”
不知究竟是如了谁的愿,总之皇帝大手一挥,——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
“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
“嫡子南烛,日表英奇,天资粹美,载稽典礼,俯顺舆情”
“于六月十八日,授南烛以册宝,立为皇太子。”
“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君臣和乐,唯有醒过来跪在地上的川柏依旧眉头紧锁。
不对,不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侧目望向林明哲,忠心耿耿的林丞相脸上竟然带着如愿以偿的微笑。
灵光一闪,随即望向新房的方向是满目的惊恐。
顾不上皇帝还在此处,匆匆向屋外跑去。
——
一场叛乱就这样得到了解决,一直被争论不休的太子人选也有了结果。
官场看似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只有曾经经历过禹朝初期动荡,知晓些内情,如今却依旧屹立不倒的老臣们嗅到了什么。
纷纷上报辞官,想要告老还乡,将自己的权力尽数交还给了那位。
叶南星,或者说叶南星那背后之人在这次的祸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他用一场如此拙劣的阴谋算计,警告并且通知了那些老臣旧臣。
和那至尊之位上的人斗,不会有好下场的,浸淫官场多年的他们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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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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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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