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萧永年苏言>第94章 痛又如何
  如果说,刚刚萧永年看到妖黎脱下裹胸的瞬间还是心中还是有些莫名的悸动。

  但眼下,这股火热的激情和高涨的情绪一下子消失于无形。

  他的整个人先是一下子踏入了真空似的,给人高速下坠然后跌入谷底的感觉。

  伤口缝补的黯红色旧线,子弹取出来后留下来的圆形凹洞,那细微的或者深刻的痕迹……

  最恐怖的,是一条从肩胛骨斜劈下来的伤口。

  这一条伤口又长又深,几乎到达腰线。

  伤疤的颜色还是黑红的,并没有完全结疤,看来是近一年之内被人所伤。

  仅仅是看到这条伤疤,萧永年都能感受到当时战斗的凶险和激烈。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要对一个还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下此毒手?

  妖黎后背上的伤口并不及龙王身上的那么挣拧可怖。

  可是,这些伤口出现在一个双十年华的青春少女身上,就更加的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能治吗?"

  妖黎见萧永年再次陷入了沉默,试探着开口问道。

  特种部队出身的女人,对男女性别观念是比较漠视的。

  在生死酣战的时候,战友就是最可靠的伙伴。

  背靠背的掩护或者用身体做掩体,都是要紧紧的依靠在一起。

  而这些,无关情感,无关欲望。

  可是,当妖黎就这么站在萧永年的面前时,她还是觉得有一丝不自然。

  她见到萧永年久久的不说话,还以为是被自己的伤口给震惊到了呢。

  萧永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触摸她背上的那条伤疤,平静的脸上泛起一丝怜惜。

  "痛吗?"他开口问道。

  "不痛。"妖黎下意识地就是回答,但身体却是轻颤了一下。

  按道理讲,她应该一刀斩断萧永年的手指才对!

  这个混蛋,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占自己的便宜,竟然还摸上手!

  可是,她的脑海里竟然没有想起这样的事情,连一丝念头都没有。

  想了想,妖黎的脸色黯然下来,叹声回答道:"痛,但是那个人却被我割下了一条手臂。"

  又不是尸人傀儡,金刚不坏,刀砍在皮肉上,子弹钉在骨头缝隙里,怎么会感觉不到痛疼?

  可是,痛又怎么样?

  他们穿着厚实的特战服在密林里穿梭,他们跳进几乎淹到嘴巴的臭水沟里憋气潜行,他们吃着难咽的饼干和压缩成像石头一样坚硬的牛肉。

  他们是军人,他们为了守护这块生养无数同胞的土地而战斗。

  他们的上司告诉他们军人流血不流泪。

  妖黎更是军人中的军人,她的意志:只要没死,就要继续爬起来战斗。

  痛了又能怎么样?

  她是个孤儿,是被龙王从一次战役中捡到养大的。

  从来没有朋友,只有战友。

  她不能在身上因为环境恶劣起了疹子的时候找战友诉苦,说自己的皮肤越来越差了,脸上长小痘痘了,怎么办?

  她不能在中枪后或者挨刀后跑回去扑进母亲的怀里哭诉,说自己再也不要去了,再也不敢去了。

  她都不能!!!

  这些都是曾经的奢望,此时的妖黎,就像一匹孤高的狼,不是活在吃肉里,就是死在抢肉的路上。

  这就是妖黎下意识地说不痛,却又改口说痛的原因。

  痛虽痛,但是她麻木了。

  亦或者说是已经习惯了。

  萧永年的心仿佛被一颗大石块压着,很沉重,很难受。

  回到地球的他,不知从何时起开始逐渐融入到了身边的环境中,为一桩小事触动,为一个人感动。

  这在当他还是仙帝的时候,是万万不敢去想的情愫。

  人有情知,必有一失。

  这是他多年来所坚信的东西,现在也潜移默化的消融了。

  "放心,交给我,会好起来的。"

  萧永年轻叹了一句,指了指那边的沙发,"过去,背朝上躺下。"

  妖黎疑惑的看了萧永年一眼,然后听话的趴在沙发上。

  萧永年弯下腰去,伸手解开她身上的布条,然后慢慢取下。

  "你干什么!?"

  妖黎感受到萧永年手上的动作,瞬间警惕地便是弹坐起来,然而一只大手却是按在了她的肩头,将她再次按回了沙发上。

  "你若是不想让我看到你的身子,就乖乖躺着。"

  萧永年目光炯炯,眼神中有着不一样的慎重,"别反抗,咬牙坚持一下。"

  秦洛将棉条浸泡在酒精里,擦拭着妖黎光洁的后背,为她消毒。

  然后把刚才用过的匕首也同样消毒过,再次用酒精灯点燃,小心翼翼的挑开妖黎那原本已经结茄的伤疤。

  "你可以在别的人面前表现坚强,但是,在我面前,你大可柔弱一些。"

  萧永年善意的提醒道,"如果觉得痛的话,就喊出来。"

  从某个角度上讲,叫喊算是一种对疼痛的释放,会减轻心脏和大脑的负担,降低气血逆施倒行的风险。

  这也是为什么有很多人在分手的时候,大哭一场心情就会好很多的原因。

  没有麻醉,没有催眠。

  就算这种程度的切割能挺过去,一会儿腐生散的灼心之痛势必难以隐忍。

  "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柔弱?"

  妖黎闷声说道,因为她把脑袋蒙住了沙发上,努力的硬扛着后背上的痛楚。

  "从某种意义上讲。"

  萧永年笑着说道,"现在,我是你哥。"

  妖黎沉默了,紧绷身体好像一瞬间就放松了下来,然后就是很久都没有说话。

  由始至终,她也没有再发出一声呻吟。

  可是,在她埋首的位置,却有被深深打湿的痕迹,不知道是疼痛的汗水或者感动的泪水。

  萧永年起手,下刀,上药,收刀,反反复复十数次,这才将妖黎身上的疤痕全部涂上腐生散。

  直到最后,萧永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妖黎用来裹胸的布条,随后拿了起来,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你做什么?"

  妖黎的声音里仿佛有那么一丝哽咽,她转过头来,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早已是空无一物,立马又缩了回去。

  萧永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出言调侃,而是将目光落在妖黎的背上。

  "伤口刚刚上药,不宜紧勒。"

  "可是——"

  妖黎的心中有些犹豫,自己的那些衣服若是不裹胸的话根本都穿不进去。

  "那就在家里憋着,三天,最多三天,就可以正常活动了。"

  萧永年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犹豫,嘴上一边说着,手上已经开始麻利地将东西收拾好。

  "不许乱动。"走之前,萧永年还特意回过头来提醒道。

  妖黎一直光着上身,只能是连连点头,扭脸望着萧永年离开,她白皙的脸上掠上一抹淡淡的绯红,不明显却十分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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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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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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