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落在它的身上,因成长而变得有力的手很漂亮,几乎没有茧子,这是一双从来不会劳作的手,如精雕细琢的美玉,润泽之美。
华服锦绣,一头乌发被束在金冠之中,冠若莲花,上有江山百景,若承江山之重,金钗两侧,红色的丝绦垂在耳侧,轻轻摇晃间,衬得那一张面容愈发白嫩。
无忧无虑,总是会让一个人显得更加年轻,这四年的时间,他的眼眸仿佛只更加深邃了些,其他的,一如当年。
“陛下,陛下,这可怎么办啊?”
小四儿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他身体力行地验证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老话。
“有什么怎么办的?”
原随景不仅不着急,还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在和煦的阳光下,似乎想要随怀中的猫儿一样打盹儿。
“陛下,快逃吧,只要逃到边城,就没问题了!”
小四儿跟着出去走了一圈儿,好歹涨了点儿见识,知道边军才是真正属于皇帝的军队,霍庸的那些军队,他们若是真的忠心,就不会反了。
他说着就要收拾东西,却很是忙乱,这些年,作为皇帝的身边儿人,他往常只需要指使下面的人去忙活儿就可以了,自己的动手能力,基本上不剩下什么了。
看他急匆匆打包一直被他拿着的玉玺,原随景不由“噗嗤”一笑,这还挺会抓重点啊!
“陛下,你还笑,还笑!”
小四儿急得额上冒汗,连鼻尖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往下落,很是狼狈。
听着他记得冲自己大喊大叫,目光委屈,原随景轻咳了两声,收敛了笑意,说:“不用忙,他想要当皇帝,让他当就好了,朕要去当缉盗官,我还没玩儿够呐!”
完全是不负责任的说法,完全是……小四儿脑海之中只有一个感觉“果然如此”,皇帝这些年的荒唐想法都是这样的无迹可寻,他真的不知道皇帝都在想什么。
皇帝啊,这可是皇帝啊!最大的官儿,就这么说不当就不当了?
“喵——”
狸花猫被摸烦了,叫了一声,换了一个姿势,还按了按原随景的手,让他摸这边儿。
那小样子,有点儿恃宠而骄的意思了。
原随景低头看了一眼,含笑给它摸:“卿卿啊,朕不负天地,唯负卿卿,卿卿的后位怕是保不住了,以后只能当个官夫人了,啊,说不得官夫人都当不成,真是委屈卿卿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小四儿在一旁都快急哭了,这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猫咪联络感情!
皇后啊,您就不能懂点儿事儿!
门外,很快有了喧闹之声,不,不是喧闹,而是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伴随着兵甲撞击摩擦的声音,他们来到了大殿门外。
一只手推开了殿门,率先走进来两排士兵,左右分立,接着进来的就是霍庸了。
“陛下。”
霍庸见到皇帝,先行礼,不过这个礼又跟以前的臣子之礼不同,没有跪拜,没有低头,只是抬手一礼,像是平辈论交,不卑不亢。
“别,我早就不是皇帝了,我是缉盗官,呐,东西都在这儿,以后你就是你皇帝了,对了,你要给我的卿卿封诰命,好歹是皇后退下来的,不能见到其他的官夫人还要行礼!”
这种紧张的时刻,小四儿的呼吸都快暂停了,原随景却在说着不着调的话,说得还是如此自然。
霍庸一愣,很快又感觉到了那种让人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无语感,是了,就是这样的皇帝。
为了个人的喜好,让皇室的荒诞摆在所有人的眼前,多年后,历史书上必要再多一位昏君名号。
当原随景抱着猫咪,走过小四儿的时候,把小四儿手中捧着的玉玺,拽着那绦子,直接扔到了霍庸的怀里。
“以后,这些都是你的了,哦,还要赡养太后,也是你的事情了。”
原随景这般随口说着,全不在意自己说的事情更加荒诞,哪里有这样使唤新君的道理。
毫无血缘关系的太后,咳咳,还是国库供养的。
这一点,也是原随景的佳作,理由就是太后也是有品级的,既然有品级,就该有俸禄,那么这个俸禄应该是皇帝出吗?
肯定不能啊!
官员的俸禄出自国库,这一条,谁都没问题,那么,有品级的太后,国家的太后,难道不应该国家来养吗?
霍庸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那一袭红衣与自己擦肩而过,他怀中的猫咪在经过的时候还好奇地睁开了眼睛看他,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若初生稚子,纯真无邪。
怎么……怎么会有人如此?
霍庸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为这份兵不血刃、唾手可得而高兴吗?
他其实也没有那么……不过是,如果我在这里,我在这个位置上,能够做得更好,我才是不会辜负先帝倚重和信赖的那个,不仅仅是肱骨大臣,还应该是继任者,延续明君辉煌的那个。
“陛下,等我,等我啊!”
小四儿怯怯地绕过了大将军霍庸的身边儿,拔腿往外跑,追着原随景高声喊。
“要改口了,以后我就不是陛下了。”
原随景这样说着,不曾回头,不曾停下脚步,声音之中似还有些欢快之意。
霍庸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那红衣飞扬的一角,像是那个少年一样张扬。
罢了,他要当缉盗官就当吧。
两方的交接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原随景本来就不管政事,这是霍庸早就知道的,再加上霍庸手上大半的兵权,足够确定他的权威,不会有人与他相争。
即便是另外两位应该忠君保皇的顾命大臣,在知道消息之后,也没任何的表态。
登基大典之后,贺潜植要辞官,他不觉得霍庸的取而代之是错,从大的方面来说,对国家是好的,可这违背他做人的原则,能够缄默不语,坐视这一切的发生,不代表他能够再向曾经的同僚低头效命。
杜仁和就平和多了,接受得很好,还有点儿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过他也辞官了,要辞去顾命大臣这个不伦不类的官职,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辞官的事等等再说,燕王呢?”
霍庸坐在皇位之上,南征北战而黑掉的脸庞好像更多了一层黑气,颇有几分煞气弥漫之意。
燕王就是原随景。原随景可以给自己封个缉盗官,自由奔走,霍庸得了他让位之情,却不能就这样薄待了他,多少还是要个王位的,于是就给了燕王这个封号。
“燕”是皇城,这个燕王的封地就是皇城之侧的一块儿地方,算是把危险人物放在了眼皮子底下看管。
“燕王?”杜仁和纳闷,怎么问起了原随景,他可不是个会上朝的人。
贺潜植有些维护之意,有些人在皇帝的位置上实在是不合格,可要说他哪里不好,也就是小孩子罢了,“陛下找燕王何事?”
被反问的霍庸像是得了一盆当头冷水,一下子冷静了许多,摆手,“没什么,继续说当下之事。”
等到朝政商议妥当,霍庸成功说服贺潜植再多留一段时间,他了解对方的脾气,并不准备抹去他的气节,只让他找到接任之人,就可辞官归隐,全了自己的忠义。
贺潜植谢过,退下了。
杜仁和也没久留,哪怕曾经同事相处不错,现在也不一样了,没那么多好叙旧的。
霍庸找人去传燕王,找来的却只有一纸留书,两行字——世界那么大,我想再看看!皇位与你,债也给你,不要找我,没用。
纸条揉成团,霍庸气笑了,真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真是、真是……知道结果,反推过程,再看历史之中的昏君出世之时,的确多是皇朝末代之时,所以……换了个还债的,就有了从头开始的积累时间吗?
霍庸沉吟,却也不是没有可为之处。
起码,他这一代,他儿子的一代,是不太需要担心还债的事情。
如同原随景能够看出先帝的某种安排,霍庸知道了这个秘密之后,也看出来了,“真是命都给你们了!”
早在先帝让他掌控超过一半的兵马的时候,那些器重,那些信任,其实就是等着这一天吧?!
他竟然还真的入了套!
“还说燕王不似先帝英明,依朕看,怕是英明过了头了。”
细数数,燕王原随景所行之事,哪一样也没激起天大民怨,更没有让这个皇朝伤筋动骨,竟是这样平稳退下来了,还多得老臣怜惜,实在是……实在是……
被坑了的感觉让人气恼难言,瞬间感觉,屁股底下的皇位不香了。
山清水秀之处,行走在前的少年郎君翩然若仙,紧随其后的小四儿低声呼唤:“陛、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既然是燕王,当然要如飞燕,一览山河!”大袖挥舞,很是兜风,原随景笑着说了人话,“——上次没玩儿够,再玩儿一圈儿,也该让卿卿感受一下自由的味道了!”
卧在他肩头的狸花猫像是要把自己拉成一条猫围脖,听到自己名字,“喵”了一声,似在赞同。
自那以后,山川风月,唯与卿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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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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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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