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池旁本应你死我活的两人就这样以着一个诡异的姿势僵持了下来。
百里安摸了摸被掐扼出淤青红狠的脖颈,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丽容颜,眸光半敛着。
“长公主乃是堂堂一国帝姬,象征着秦国的荣辱礼仪,如此坦诚赤身得伏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未免有着失仪。”
“男人?”长公主虽眼底掺杂着几分女子应有的羞涩,可唇角却意味不明地勾了起来。
她一只火热的手掌贴在百里安心口剑伤处,带着几分残忍的意味轻轻下压,冰冷的鲜血透过指缝泊泊涌了出来。
她柔和的嗓音带着诡异的疼惜:“你也算的上是个人吗?血是冷的,没有心跳,也没有……”
长公主一条老老实实的腿也跟着钻进他并拢的缝隙里。
她面上带着戏谑轻视的笑:“该有的常人反应,若非你在同我说话,本宫都怀疑自己是抱着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呢。”
百里安毫不示弱地笑了笑:“长公主殿下头发都烧起来了,整个人似抱着的火炉子,您老人家希望我待你如何反应?
更何况,我是尸魔,这一点在暗城之中,您老人家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一脸纯良无害的乖巧笑着,一口一个“您老人家”,生怕对方不知道他们二人差着几百岁的辈分。
长公主也不动恼,也没有要摆正姿态起身的意思。
压在他伤口间的手掌再度用力,分明存着一丝杀机,眼波却顾盼流转:
“方才你使用的是何种力量,竟然能够压制炎髓的破坏焚烧之力?”
百里安可不想和她继续僵持下去,天玺剑宗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找上山来。
秦国长公主赵文君与天玺剑主百里羽是四海列国百家仙门中公认的天作之合,若非天玺剑主早年娶中幽女帝为妻,这白驼山宗主夫人的位置,可当真就非她莫属了。
百里安将情绪沉入眼底,神情暗昧不明,道:“听闻长公主殿下与剑主大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谊甚笃。
民间传闻,长公主殿下为了等剑主大人回头,甚至不惜待字闺中数百年,视天下男儿于无物,既然长公主殿下如此爱慕剑主大人,又怎好趴在其他男子身上取寒避劫。”
劝她离开的这句话看似合情合理,可赵文君却听出了话语之中隐藏着的几分异样。
她唇角上挑,半笑不笑地将他打量了许久,正视图从他的脸上看出几分端倪来的时候,漆黑的长夜忽然传来一声爆裂的轰鸣。
连绵的群山在那恐怖的轰鸣声中巍巍颤动不止,一轮赫赫赤阳高悬而起,炎炎火光,长空万物仿佛瞬间焚燃而起,骤见光明,圣然的太阳神辉漫天溅放。
金乌高飞,阳炎如烈焰怒海,倒悬倾天!
那至纯至炎的恐怖金辉如灿烂的星河浇倾大地,众山万物皆枯。
百里安被那金色的光辉扫中,久违的烈火焚身之痛犹如炙烤般席卷而来。
长公主脸色大变,看着金光灿灿的苍穹,失声道:“金乌惊神阵!”
百里安面上的皮肤在这炎热的炽光下开始溃烂消融,鲜血从破绽的皮肤里泊泊涌了出来,一张俊秀明朗的脸顷刻之间变得惨不忍睹。
他死死咬着压根,强忍着焚烧煅体的剧烈痛苦,仿佛筋骨都要被熬干熬毒!
体内本就难抵炎髓侵蚀的长公主心中更是叫苦不迭,心道百里羽是疯了吗,竟然开启了上古神阵。
陡然间,她好似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肉身灼烧的百里安,失声道:“能够让他动怒至此开启除诛尸魔神阵,你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百里安咽着口中滚烫逆涌而起的鲜血,烈阳焚神,乃是无上酷刑。
他重重吸了一口气,身体宛若凌迟一般,语气却还是嘶哑平静的:“没什么,不过是将这天山给撞倒了而已。”
见他用从容的态度说出了这样一件可怕的事请来。
长公主惊然色变:“什么?!天山竟是毁在了你的手中,竟不是叶易川的手笔吗?”
百里安在她身下艰难地挑了挑血淋淋的眉梢,抬起眼睛看向她,眼里映着噬命的金是炎光:“叶易川?看来长公主殿下果然与魔族的关系匪浅啊,这次的崩山计划,不知您出了几成力呢?”
长公主眯着眼睛看他。
方才那样一个俊俏白净的少年郎,这会子就已经成了血糊糊的一块。
要不了多久,他的血肉骨头,都会在这太阳神辉下,被融得点滴不剩。
真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还敢如此气定神闲,仿佛笃定自己不会死似的。
“在窥测本宫之前,你还是先想想如何保住你自己这条小命吧?”
“金乌现世,万鬼消亡。”她滚烫的玉指,在百里安的鼻尖上轻轻一点,指尖瞬间晕开一团血色。
长公主低声道:“你这样一只游荡人间没有归途的小鬼,今日可是难逃一死啊。”
消融的皮肉下,百里安的一张脸近乎血腥恐怖,他风轻云淡地笑了笑,看着长公主幽深不见底的诡丽眸子,他平静道:“救我。”
长公主轻哈一声,唇角勾起一个讥诮的笑容:“你觉得本宫有什么理由来救你这只尖牙利爪的小野猫?”
百里安淡然道:“也是自救。”
下一刻,长公主皱起了眉头。
百里安抬起血肉模糊依稀可见白骨的手指,细致而温柔地在她颈间摩挲着。
很快,她洁白如雪的秀颈间留下了斑斑血污痕迹,将原有的枷印痕迹擦得愈发模糊了些。
他语气轻且慢,仿佛对于自己的困境一点也不着急:
“长公主道法通天,自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此山寻一处安全之地,您老人家怕热怕晒,横竖总是要走的,何不顺手捎带上我呢?”
长公主冷着眼,任由这胆大妄为地少年触碰她的脖子。
这混账东西,是吃死了自己即便安全离开了天山,避开了这烈日炎阳的光辉灌顶之刑,也扛不住体内炎髓的侵蚀。
她需要他体内那股神秘的寒水之力来帮助镇压炎髓。
所以此刻,她若想活下去,不仅仅要保护好自己,还得将他给好生隐藏保护好了。
“长公主殿下可莫要浪费时间了,若是等到天玺剑宗的人寻到此处来的时候,看到你我这番情景,怕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长公主脸上阴云密布,却又无可奈何。
“小家伙,你若敢跟本宫耍花招玩心眼,本宫倒是不介意在秦国王宫内,再多收一位宫侍。”
她不甘心地磨了磨牙,膝盖在百里安的小腹间重重压过。
百里安吃痛皱眉,还未反应过来,眼前视线天旋地转,衣襟被一只素手攥住,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只能够模糊地感受到一股可怕的空间波动。
下一刻,那足以刺瞎人双目的太阳炎光消失不见。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谷眾</span>扑通落水声。
百里安身体失重,摔进了一个冰冷的浴桶之中。
这是一间熏者暖香的雅屋,四壁皆绘有丹青墨画,锦锈帘帷,青玉软榻。
浴桶两侧设有四盏华丽的翡翠镶金屏风,屏风上皆落拓了数道隐匿气息的符文阵法。
百里安被屏风围在正中心,还未等他浮出水面,在寒意森森折射着缕缕水蓝波光的水中,一只白的发光,纤细如玉的小腿探入水中,自他面前缓缓坐落下来。
这浴桶中的寒水显然是长公主事先就准备好了的,她玲珑有致的身子适意沉入水中,肌肤洁白如玉妍,温软细致。
沿着纤细的小腿,视线往上游,是一具成熟妩媚的身体透着松散慵懒的魅惑。
她是背对着百里安入的浴桶,且入水入得有些急了,因为此刻屋外传来一阵气息涌动,显然是有外客而至。
水波萦绕间,情致动人且妖娆的纤背蜂腰几乎是贴着百里安的侧脸与胸膛滑落坐下去的,滑溜溜地坐到了百里安的大腿上。
可见浴桶空间是在是窄小有限。
百里安在水中懵了一下,一时间不知她这是何意,下意识地傻傻伸手,扶住了她细软的腰,将她身子往前挪了挪,避开了难堪的接触。
手掌覆腰的那一瞬,长公主殿下柔软的身子明显僵了僵,却未做其他反应。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文君,你睡了吗?”
是剑主羽的声音。
他嗓音压得低沉,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暴躁与戾意。
屋内的灯火未熄,这间屋子的主人自然不可能睡去。
百里安感觉掌下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了下来,不知是何缘故,在她听见剑主羽的声音后,似带着几分发泄报复的意味。
她身子放得娇软了些,雪背柔柔腻腻地靠在百里安的胸口上。
她的嗓音格外舒适放松,含着几分夜间独有的轻漫慵懒:“阿羽,我在沐浴。”
原本已经做好了得不到回应准备推门而入的百里羽抬起的手掌骤然僵停在半空中。
他面色有些尴尬不自然。
天玺宗主,是受礼有节的君子,而秦国长公主又是世家闺秀出身,常年受宫规礼教的熏陶,纵然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明白赵文君对他的心意不浅。
可两人都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性子,断然是做不出任何有辱斯文的荒唐行径来。
剑主羽虽说此刻心中压着无法宣泄的燥意,对于赵文君,他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耐心对待。
他沉声道:“文君,今日天玺剑宗上下已成了乱遭一片,就在方才……天山崩塌了。”
正经斯文的长公主一只手搭在木桶边缘撑着脸颊,浸在水中的另一只手却是在身下少年郎的大腿侧边轻轻画着圈圈,口中却咬着无比吃惊恐慌的音气儿:
“什么?竟是发生了如此大事?!怎会如此?!”
门外,剑主羽黑沉沉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很浅的疑惑。
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看着门框间雕錾精细纹路沉默了片刻,又道:
“天山崩塌,天玺动荡震群山,这么大的动静竟没有影响到文君吗?”
百里安在水中捉住长公主那只作怪的手。
这女人脑子怕不是差根筋吧,自己的心上人此刻就在门外。
她不着片缕地与一个陌生男人同蹲在一个浴桶里不说,在随时都有可能破门而入的情况下,她居然还有闲工夫用手指勾他。
这心是生得有多大。
可是百里安知道,这个女人城府极深,不像是缺心眼的家伙,他感觉她这种异样的举动,莫名透着些许疯狂兴奋的意味在其中。
可怕,她究竟在享受些什么啊!
她很刻意地停顿了许久,直至门外的影子晃动明显不耐的时候,她才悠悠开了口:“阿羽,你是在怀疑我吗?”
无比直接,不留任何情面。
没有诉控,没有委屈,只是平静至极地问出了这句话,却是精准无比地让门外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剑主大人心虚愧疚了。
他垂眸低声道:“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换做任何正常人,天山崩塌,白驼山陷入巨大的动荡,第一时间都是仓促奔逃,哪里有人还有如此闲工夫慢悠悠地泡个澡的。
更何况,金乌惊神阵对尸魔的血气极为敏感,他分明捕捉到了那该死的尸魔血气,就弥散在这附近。
屋内,传来长公主的轻笑声,声音里,无端带着些许的苦涩与无奈:“阿羽,今日是十五。”
淡淡一句话,让剑主羽脑子轰然一下给炸开了。
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当年,她为救他,生挖灵根,为自己的身体带来了不可弥补的创伤。
每逢十五之日,她都要遭受一次摧心裂骨之痛。
唯一能够镇痛的方法,就是身沐玄寒灵泉之水,用来麻痹痛感,以至于人才不会被生生痛死过去。
每月十五,正是她最为虚弱的时候,这间别院小筑,他曾亲手设下法咒结界,隔绝了外界的打扰,只为让她安心养身体。
他怎么给忘了!
今夜是她的要紧时刻,他却一心想着天山大事,将她忽略轻视也就罢了,竟还对她心生怀疑。
莫大的负罪感压得剑主羽喉咙有些哽塞:“是……是我思虑不周,对你不起,你好好休息,今夜我必不会叫山中那些邪魔外道来扰你清修。”
“阿羽不必多想,我很好,一切皆好,你不必为我烦心。”
长公主语气清淡,仿佛对于他的忽视与怀疑毫不在意苛求。
一只手被百里安捉住了,却丝毫不能够影响她此刻诡异兴奋的情绪肌肤相贴。
水中火红的长发与少年的黑发飘柔纠缠着,肌肤相贴,一双修长的玉腿与他的双腿相叠缠绕。
她美丽雍容的脸上漫起一缕不正常的红晕,眼眸却是寒凉至极,异常明亮诡谲,烛光映衬下,一张妩媚迷离的脸上染着丝丝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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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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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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