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莫名堵得慌。
她垂下眼睑,握着姜茶茶的手收紧。
姜茶茶感受到疼,茫然抬头。
六师姐看起来不高兴?
姜茶茶嘴唇蠕动,想说自己的手疼,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想问师姐是不高兴吗,又怕自己说错话。
而温翘怡也不给她问的机会,手臂揽过姜茶茶的腰,勉强勾出一抹笑来,对其他人说道:“师姐,师兄,我先带小师妹走了。小师妹,抓紧了。”
她话音一落,也不看其他人的神情,直接带着姜茶茶飞身离开。
四师兄想跟上去,身旁的萧鸣,手臂一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龇着牙笑,“四师兄,这么焦急做什么?六师妹既然想带小师妹飞一圈,你就让人飞呗。”
景和拨开他的手臂,“六师妹修为低,小师妹还没有修炼,万一……”
“小六旁的不多,就保命的法器多,万一遇到危险,肯定会传唤我们的,怕什么。”
“就是就是。”
师兄弟一起哄,四师兄景和只能生生停下脚步,不安的眼神望向远处消失的身影。
姜茶茶扎好的两个小揪揪被风吹得凌乱。
迎着呼啸的风声,她问:“师姐,你不开心吗?”
“师姐没有不开心。”她闷声回。
姜茶茶侧着头,风吹得她五官拧作一团,怕温翘怡听不见,提高了声音道:“可是,师姐最爱笑的,现在师姐都不笑了。”
六师姐嘴上分明能挂油壶了。
温翘怡扯了扯唇角,“怎么会呢,你瞧我笑得多开心。”
“哦,师姐高兴的话,我们能不能先停下来一会儿?”
“等他们?不用,他们知道该去哪找我们。”
她抿了抿唇,腼腆道:“不是,是我想吐。”
六师姐飞得有点不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她晃得想吐。
温翘怡闻言,焦急地将人放下。
姜茶茶蹲在一棵大树下呕了几声。
隔夜饭险些吐出来。
温翘怡蹲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后,语气焦灼,“怎么还吐了,哪不舒服啊?三师兄懂医术,我这就传讯让三师兄赶过来。”
“不用了。”姜茶茶连忙制止,“我没事儿,估摸着是早晨吃饭吃撑了,有点难受,吐出来这会儿好多了。”
确定她不是勉强,温翘怡这才打消了传讯的念头。
打了水回来让她漱口。
等她休息了一会儿带着她正要走,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什么窸窸窣窣的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
温翘怡变幻出剑,横在身前,凑近姜茶茶的耳边,用气音道:“你待在这儿别动,我上前看看。”
姜茶茶摇了摇头,抓着她的衣袖不撒手。
要去一起去。
温翘怡拿她没办法。
两人蹑手蹑脚往不远处茂密的丛林走。
温翘怡一手捏着“定身符”,一手用剑柄拨开草丛。
姜茶茶垫着脚去看。
随后就看到一个衣衫破烂,浑身是血,不知生死的少年躺在那里。
少年旁边窝着毛发亮丽,如火焰一眼的狐狸。
窸窸窣窣的动静狐狸发出来的。
它半点都不怕人,直勾勾望过来,定定瞧了她们几眼,随后继续用脑袋拱着少年,像是在唤醒他。
姜茶茶正要走上前瞧瞧,就被温翘怡拽着衣领远离。
她压低声音,不解问:“师姐,我们不救他吗?”
“我给你的话本不是都看了?”温翘怡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便走边小声道,“话本里不是都写了,路边的人不要乱捡,凡是好心捡人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啊?”她神情茫然。
她看的话本里没有啊。
温翘怡眨了眨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两人看得话本是不一样的。
自己看的故事,讲究的是曲折离奇、虐心凄美。
小师妹年龄还小,哪能去看那些有情人的缠缠绵绵,她给小师妹准备的都是一些关于修炼的励志小故事,话本里的主要人物都是如何如何凭借自己的努力,再加上一颗善心,感天动地,修成正果的。
温翘怡定了定心神,“总而言之,凡是受这么重的伤都是有一定原因的,万一他不是个好人,你好心救了他,将自己搭进去怎么办?”
姜茶楞楞点头。
她都知道的。
一些人能做出来恩将仇报的事。
可,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她该救那个人。
她回头望了一眼,只看得到郁郁葱葱的草丛。
温翘怡拉着她,“快走快走,万一他要是有仇家寻来了,我们两个就要跟着遭殃了,你要是放心不下,等我们走远一些,我给四……五师兄传讯,让他赶过来,问问他要不要救。”
“嗯,好。”
还没起飞,就见一道如闪电一样的身影挡在两人跟前。
两人定眼一瞧。
这不就是方才少年身边的小狐狸。
小狐狸眼睛滴溜溜的在两人身上打转,通人性似的,知道温翘怡不会救人,于是就盯着姜茶茶。
它两只爪站地,前爪放在身前,朝着她作揖。
温翘怡眼角一挑,蹲下身,一首托腮看着小狐狸,饶有兴致问:“小东西挺有灵性啊,喂,小狐狸,你是想让我们救他吗?”
它没有理会,只是朝着姜茶茶拜。
呦,小狐狸还知道自己不想救他呢?真成精了啊?该不会是那个少年的灵宠吧?
“师姐。”姜茶茶侧过头,讷讷喊了一声温翘怡。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温翘怡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提着小东西的后颈,将它提起来。
一人一狐平视。
温翘怡拍了拍自己腰间的乾坤袋,“小东西,我小师妹没那个本事救他,要想他活命,你得求我,懂吗?”
小狐狸挣扎,冲着她龇牙咧嘴地叫唤。
脾气还不小。
温翘怡来了兴致,继续道:“这样吧,你求求我,向我作揖,我就找人救他。”
小狐狸挣扎的更厉害了,四只爪子在半空中胡乱抓着。
温翘怡一时不查,竟让它挣脱了。
小狐狸没有跑开。
它在离温翘怡有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浑身的毛炸开,凶神恶煞地盯着她。
温翘怡眉心蹙起,她怎么在小狐狸的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属于魔界的气息?
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错觉吗?
小狐狸趁她没有防备之时,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朝她的脸上扑了过去。
按说温翘怡怎么也能躲得掉小狐狸的突然袭击,可身子就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样,突然动弹不得。
在她惊恐的目光中,小狐狸越来越近。
“师姐!”
姜茶茶看到眼前这一幕,呼吸都要骤停,想都没想就扑到了温翘怡怀里。
小狐狸来不及收爪,尖锐锋利的爪子在她后背抓出一道血淋淋的印子。
右边的肩膀顿时传来一阵剧痛,姜茶茶脸色煞白,死死咬住嘴唇,愣是只发出一声闷哼来。hτTΡδ://WωW.sndswx.com/
身体能动之后,温翘怡跪坐在地上,一手抱着自己怀里的小丫头,看到小姑娘的右肩被鲜血染红,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带着哭腔道:“小师妹!”
小狐狸看到自己抓错认了,呜咽一声,全然没了方才凶神恶煞的劲儿,两只爪子抱着脑袋软绵绵趴在地上,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土里才好。
“灵符,灵符!”温翘怡传讯符箓都没用,直接摸出一面巴掌大,外观看起来是铜镜的通讯器来。
这是四师兄当初找来的法器,灵山峰里,也就她和四师兄有。
感受到通讯器的震动,他顿时松了口气。
见他拿出通讯器来,五师兄还觉得有些新奇,“六师妹法术见长啊,这么快就到了地方。”
然而当通讯器里,传来温翘怡带着哭腔的声音后,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四师兄,你们快来啊!小师妹受伤了!”
“她流了好多血!”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连忙都祭出自己的法器来。
景和从乾坤袋里摸出一个竹制蜻蜓,靠着蜻蜓带路,赶往两人所在的方向。
大师姐还算冷静,扬声对着通讯器道:“六师妹!你身上带的不是有止血的丹药?先给茶茶服下,我们很快就到。”
温翘怡喂完了内服的止血丹还不够,想到自己带的还有用来外涂止血的,连忙将药拿出来,忍着眼睛为她涂药。
他们几人到的时候,温翘怡也不过是刚将药涂上。
她抱着姜茶茶跪坐在地上,红着眼眶看着几人,“小师妹为了救我被那只狐狸抓伤了。”
离她不远的小狐狸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头都没抬。
四师兄第一个冲上去,三师兄林岐耀紧随其后。
四师兄确认着温翘怡有没有事,三师兄避开姜茶茶身上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将人从她怀里抱出来。
为姜茶茶诊了脉,又查看了她的伤口。
“怎么样?”大师姐沉声问,“实在不行,我们这就回宗门。”
被吓得不轻,身子软绵无力的温翘怡靠在景和身上。
她仰着头,眼巴巴望着三师兄,祈祷着小师妹没事。
林岐耀抱着姜茶茶,摇了摇头。
大师姐松口气,不用回宗门,那就是问题不大。
温翘怡愣住了,她手死死抓着景和的手,突然放声大哭,“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小师妹,是我害得小师妹受这么重的伤,我们这就送她回宗门,师父一定能救活小师妹的。”
南鸢:“……”
景和心疼看着她,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放心吧,小师妹没事,三师兄的意思是不用回宗门。”
哭声戛然而止。
她鸦羽似的长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反手抓着四师兄的手,求证,“小师妹没事?”
“小师妹没事。”
她借着景和的力起身,走到三师兄跟前,看着她怀里的姜茶茶,又问了一遍,“没事?”
林岐耀又喂了姜茶茶一颗丹药,看着怀里白的几乎透明的小丫头,叹声回着温翘怡的话:“嗯,她身上只有肩膀这一处外伤,这会儿虽说是止了血,但人已经疼昏过去了。”
温翘怡闻言,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自责的不行。
“四师弟,你照顾着六师妹,我和五师弟带小师妹先行一步,到城里找个能够休息的地方,一切都等小师妹醒了再说。”
三人先行离开后。
大师姐这才看向温翘怡口中所说的小狐狸。
它用尾巴将自己团起来。
小小的一团,看着全然不像能够但她们的模样。
“就是这只狐狸伤的小师妹?”
温翘怡这才说了来龙去脉。
大师姐走到杂草掩映的地方,看到了几乎是身上不见好的少年。
这里这么浓郁的血腥气,有一部分是小师妹身上的,另一部分就是这位身上传出来的了。
她身后跟着的二师兄岑高远蹲下身子,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人还活着,只不过呼吸微弱,离死也不远了。
岑高远又探了一下他的修为。
没察觉出有任何灵力波动。
这种情况一般都两种。
一种是眼前的少年,修为远远高于自己,还有一种便是他只是个普通人。
岑高远问:“大师姐?救不救?”
他们修行虽说也讲究一个因果,但也不都是烂好心的,救下不清不楚的人,指不定会不会是个麻烦。
南鸢同样是探不出他的修为。
比着他是普通人,她更愿意相信他的修为高于他们。
会医术的三师弟已经带着小师妹走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瓷药瓶来,倒出一粒调理真气内伤的药,喂他服下。
她又画了一个简单的灵阵,让普通的野兽近不了他的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都看他的造化了,我们走吧。”
臭狐狸都伤了小师妹,他们还要救他!
温翘怡实在是气不过,让景和定住小狐狸,将它锋利的爪子全都给剪掉,随后才离开。
一行人离开后,小狐狸想上前去,又不敢。
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小狐狸抱着脑袋,再次将头埋在地下。
从树后走出来一个身形颀长的少年,赫然是他们口中生死不明的人,他念了个咒语,身上斑驳的血迹全都消失,裸露着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哪里有一分重伤的模样。
少年面容是毫无血色的白,嘴唇又生的如刺蘼一样艳丽,漆黑如墨的眸子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瞧着掩耳盗铃的小家伙,眼底的冷意更甚。
一抬手,小狐狸就不受控制地飞到他手上。
小狐狸犹如兔子一样温顺,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少年修长的手指捏着它的后颈,感受到它在发抖,不禁嗤笑出声:“真是个蠢货,让你办个小事都办不成,竟然还伤了她,你说说你是不是很该死?”
他盯了足足一个月才等来的机会,就这么被这个蠢货破坏了。
小狐狸都不敢吱一声。
抖都不敢抖了。
手指落在它脆弱的脖子上,他只需要稍微用力,它就能成为一具死尸,可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又突然改了主意。
以后若是再见到她,还要靠这个小废物来拉进关系。
他姑且就留这个小废物一命。
再有下次,就剥了它的皮。
他也要好好的想一想,下一次该如何接近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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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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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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