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人不过寥寥,聚着的人越来越多,众人围而观之,细听审案,看向段达为首的一众禁军时面色难免更为生怒,多有痛骂的,又有拿石头烂菜叶丢砸的。
其中一名头领打扮的禁军靠得最边最前,被块石头砸在头上,一时痛极,又被人接连唾骂,实在难忍,不免叫道:“此事实在与我无关!我也不知这段统……姓段的是假传圣命啊!!”
随着此人起头,又有几个难做澄清的跟着喊冤,一并跟着唾骂后头段达。
眼见事败如山倒,再无转圜余地,而无论军、民,乃至一向簇拥自己兄弟,此时也一般骂声连连,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段达又怎会不且惊且怒。
他瘫在地上,本来痛并无力,此刻却强撑一口气,不愿只自己一人担责,引颈回头怒骂道:“丛三你个忘八,今日主意难道不是你出的!不是你说狄贼要来,城中守不住,与其在这里受死,不如逃了出去,南边寻个地方做富家翁??”
“我何尝说过这样的胡话!”那被称作丛三的男子正是先前头领打扮禁卫,此时立刻矢口否认。
“说未说过,且找人一问就知!”段达鼓着眼睛,当即攀咬起来。
丛三慌忙对那左右军巡判官道:“判官,好叫判官知晓,我只从前嘴上零星有一二抱怨,却是绝不敢生出这样伪造圣名的断头主意啊!!此事全然出自段达一人……”
段达决眦欲裂,吼道:“丛三,不是你说出了事蔡州自有冯相公担着,便是路上遇得狄兵,里头也有接应的,我又怎的敢……”
他话才说到这里,一旁丛三本来跪在地上,此时遽然色变。
两人相距还有七八步,此人猛然暴起,一个健步便撞上前去。
等前方左右兵卒反应过来,举枪去挡,奈何那丛三动作更快,拿手捏着,不顾手心迸血,反抽对方长枪。
那人用力死攥,却被他连人带枪,一并拖往前方,更有几柄枪剑,竟被他拿枪压着,穿过时把血水淋漓手一放,只捉着段达头发,就天一扯,露出那颈子来。
段达还在说话,被如此一扯,那声音别在嗓子眼里,再难发声,才要起身,毕竟匍匐,头皮耳朵又痛不欲生想,根本难以出力。
左右兵卒已然来拦扯,那丛三犹如发了死力,攥紧段达头发不放,虽然手中并无兵器,也不能寻利器,居然长大嘴巴,露出森然牙齿,硬生生一口咬在段达脖子上。
段达一时手脚挣扎,终于迸发大力,那手摸了身旁不知什么东西,往丛三头上拼命猛砸猛锤,两人满脸满头俱是血,又都出死力在地上翻滚,旁人想要拉开也难以施展。
等两下终于分开,才看见原来那段达手中拿的是巴掌大石头一块,砸的丛三头骨处几处凹陷,已经看得到脑浆,而段达更是喉咙处血肉模糊一片,进气多,出气少。
那左右军巡判官压根不曾料想会有如此惊变,吓得头脸尽皆发白,一面遣人去报上官,又匆忙唤叫大夫上前诊治,但目前情形也再难审问两人,只好暂且先放在一旁,以待后续。
而周围人听得后头竟是别有隐情模样,也哗然一片,各自交头接耳不提。***
且说赵明枝回到宫中,却是不晓得城门处竟然还发生了这样变故。
但今日情况表面上似乎已经平息,可她心中明白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还得另择方法。
命人把近日前线各处奏报送到面前后,赵明枝伏案查阅,尤其那裴雍回报更是逐一排开,对照而读。
乍一看,其实便似先前吕贤章所言,裴雍送回奏报中除却汇报军情——自是不尽如人意——便是请京中莫要担忧,好生稳定人心的。
可前线不宁,后头又如何好安抚稳定一城百姓?又怎能不担忧?
而再看那折子遣词用句,明明吃了大大小小许多败仗,然则当中并无多少紧急慌张意思,便是催讨援军补给,也是狮子大张口,与从前商定颇有出入。
唯有最后提及安抚百姓时候,一二三四五六七,列了许多点,详而细之,郑而重之,甚至认真列出需要准备多少粮秣辎重以便守城,其中数字并非随口乱点。
当日裴雍还在城中时候便协同京都府衙行过抄剳之事,点数统计城中人口户数,此刻一一对来,还把出城人数剔除出去,使得这奏章看着切实得可怕。
如若说奏禀军情,讨要援助占了那文书中十之二三的话,后头关于京中防守之事,就占了十之七八。
只看篇幅、文辞,如若不障目于胜败之事,人人都能辨出重点为何。
先前与众人研读时多半只顾担忧战局,此时独自来看,赵明枝却是不免另有所思,只是一时没有什么佐证,也不愿说出使得人心浮动。
既是有了想法,她便把相应人叫来,逐个确认城中备战情况,果然虽是稍有欠缺,但绝大部分辎重于当日裴雍在时便已做好了准备,纵然后续做了腾挪,总体还是不算难看。
当日忙到半夜,赵明枝才要睡下,赶着落锁时分,外廷竟是差人来叩问宫门,信一送到,不出意外,乃是京中先前遣出用作半路拦阻的守军拼命逃回,并送来汇报——狄人前锋率队而来,已于我方交锋,双方大战一场,我方连溃带败,全不成队形,连主将旗帜都早早落倒,最后只有少数兵丁得以逃生。
得了消息,赵明枝自是不能再睡,连忙将人宣召入宫细问情况,只前来送信的人几乎一问三不知,除却晓得我方大败,甚至连狄兵数目都不能估算,只能猜出一个大概人数,约计两千精锐兵马。
赵明枝怒极反笑,却也不能拿个送信人来出气,只是见得殿中诸位武将并吕贤章诸人吵闹不休,竟还在争这两千兵马是真是假,是虚是实时候,再不愿忍耐,只将手中厚厚奏章重重拍在桌案上。
众臣本来争执,听得动静,一时停住,转头来看。
赵明枝懒得多做理会,径直起身,伸手一一指点几名眼熟军官,叫了诸人名字,又点东南西北四处城门,逐个对应,最后对着吕贤章道:“参政总领守城之事,其余便按此施行,要是狄兵果然攻城,哪一处攻城,诸位将军也不必提头来见,自将头颅送上便是。”hτTΡδ://WωW.sndswx.com/
她说完这话,又补了一句,语气更为平淡:“如若四城皆破,也不用什么助援,我只拿自己头颅来搭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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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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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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