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白如雪,平日里就白得发光。
整条手臂更是洁白无瑕。
与之相对应的。
越是拥有这样肌肤的人,就越容易轻轻一碰就红。
遇到聂广义这种天天去健身房撸铁的人的全力一抓,就不只是红不红,而是断不断的问题了。
梦心之差点没有忍住惊呼出声,紧张过度的聂广义仍然毫无感知。
梦心之抽了抽手,没能抽走。
只好强忍着流泪的冲动,轻轻推了推聂广义:“能……先把我的手放开吗?”
聂广义的脑子携带着他的全部听觉细胞,早早地就冲出了飞机,在九霄云外晃荡。
他无知无觉,整个人的三魂七魄都没有一样在身体里面待着。
梦心之的眼睛不自觉地红了。
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
聂广义的这种抓法,是她就算想忍也忍不了的。
一滴眼泪,带着温热的体温,滴到了聂广义的手背。
面对声音毫无知觉的聂广义,却对这滴眼泪极度敏感。
他惊慌失措地看向自己的手背。
他经历过氧气面罩掉落,却没有经历过飞机直接喷水。
这是又出了什么紧急情况?
飞机都已经喷水了还能安全地降落在罗马机场吗?
现在是要返航还是要迫降?
就在那么短暂的一个瞬间,聂广义的脑海里划过很多想法。
这一秒。
聂广义最大的遗憾,是为什么没在上飞机之前,就打开聂教授写给他的信。
如果上飞机前就打开了,他就一定不会上飞机,更不会在飞机上崩溃。
更更不会在飞机上遇到一个认识的人,让他把脸从国内一直丢到欧洲。
聂广义忽然就顿悟了,脸在这个时候算是个什么玩意儿?
还在这一秒。
聂广义终于看清自己被抓在手里的不是触感过于良好的扶手,而是一只任何手控看了都会迷失的纤纤玉手。
聂广义条件反射般地放开了。
他有不是手控,他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在飞机上抓着别人的手?
是自己没有手吗?
左手也不是不能抓右手。
右手也不是不能自己梦游……
对!他的手确实自己在梦游。
聂广义很清楚,他的脑子,根本就没有给他的右手发出抓人的指令。
看到姑娘被他抓红的手臂,聂广义有一瞬间的呆滞。
聂广义的心里有很多个声音:
没有了禁锢,梦心之收回自己的左手查看。
五个无比鲜红的手指印浮现在她的手臂上。
这种程度的红,是不可能会直接退去的。
从红到紫,只是时间的问题。
从紫到恢复至少需要一周以上的时间。….还没下飞机,还没开始留学生活,就先有了一手的伤。
梦心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对待。
她擦了擦眼泪,有点想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要过来解这个围。
聂广义也慌了——他本来就慌。
但是恐飞的慌,和这时候的慌,完全不在一个位面。
聂广义非常不喜欢女孩子哭。
尤其是那种哭起来嘤嘤呜呜的。
与其说是哭,倒不如说是变向撒娇。
有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呢?
哭着撒娇是个什么脑回路?
聂广义不想这么绝对,却也无法左右自己的情绪。
不管长得好不好看,只要在他面前哭,就会让他心生厌恶。
脑子带着听觉细胞直冲云霄的时候,可能也带走了他的审美。
他竟然觉得身旁的女孩哭得很特别。
特别到有一种揪心的感觉。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梨花一枝春带雨——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梦心之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颇有种泪眼问花花不语的意境。
想到这儿,聂广义打了一个激灵。
都已经把人姑娘抓成这样了,道歉都嫌晚了,他竟然还有脸想。
“我……我……”聂广义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了好几秒,才想到怎么和梦心之解释:“我是对机上广播过敏。”
继古典过敏之后,聂广义又有了一种绝无仅有、全世界独一份的过敏原。
梦心之不置可否。
她现在心里面想的,是要不要和安全员把位置给换回来。
聂广义伸手按了呼叫铃。
“聂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刚刚收好公务舱和操作间之间的帘子坐下的空乘问聂广义。
空乘这时候是坐在自己座位上的。
她的位置和机上乘客的位置方向是相反的。
又因为聂广义和梦心之坐在第一排的中间。
空姐即便坐着,也可以在第一时间解除聂广义按服务铃的需求。
“给我拿点冰块。”聂广义带点机械地说。
“好的聂先生。”空乘带着职业的微笑,回答道:“但飞机现在正在颠簸,要等机长解除了颠簸提醒,我才能给您提供服务。”
和聂广义说话的空乘,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
也是持续颠簸广播里面,那道温柔而又甜美的声音的主人。
聂恐飞对这道声音,是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的。
只要一听到,就应该紧张到不能自已、揪心到无法呼吸。
这会儿倒是奇了怪了。
他不仅没有条件反射,竟然还有心思问:“这个颠簸大概要多久?”
“应该不会太久的,聂先生,等系好安全带的指示灯熄灭了,我就帮您拿。”
在称呼里面直接带上乘客的姓氏,是公务舱的服务标准之一。….这一点,几乎是所有航空公司都统一的。
比空乘帮忙换拖鞋一类的服务,普世程度要高得多。
聂广义就抬头盯着安全带指示灯。
那眼神,那架势,比急着上厕所的内急人士,还要殷切得多。
时间就这么一秒两秒地过去,飞机在高空气流里面持续颠簸。
虽不剧烈,却也算得上明显。
恐飞指数拉满了的过敏男,除了心无旁骛地看着指示灯,再没其他太明显的反应。
过了至少有七八分钟的时间,乘务长才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重新拉好了操作间和公务舱之间的“防护帘”,紧接着,端了一杯冰块过来给聂广义。
“我不要杯子,我需要一个袋子。”聂广义和乘务长说。
“袋子装冰块?聂先生是需要冰敷是吗?我们飞机上有冰袋,要不要给您拿两个过了。”
“谢谢。麻烦了。”聂广义难得这么正常,这么有礼貌。
冰袋拿来了。
自然是要给姑娘的。
把姑娘给弄伤的罪魁祸首,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聂广义左手拿了一个冰袋,右手也拿了一个冰袋。
像举着人面纹铜方鼎似的,一厘米一厘米地往梦心之的手臂的方向递。
他是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奈何语言功能选择了离家出走。
好好的成年功能,闹什么离家出走?
真以为天才的语言功能永远只停留在三岁吗?
三岁就能记住500个英语单词的聂天才,对这样的解读完全没办法赞同。
“姑娘方才讲久住王员外家侧边的饮子摊,其中三款饮子,凉水绿豆,冰雪冷元子,沙糖绿豆甘草冰雪凉水,这里的凉和冰,是不是说的都是冷饮?”
这会儿离被聂广义抓着不放,已经过去了至少有十分钟了。
梦心之的情绪也早就已经平静了下来。
大飞机的公务舱的是可以躺平的,梦心之正准备把椅子弄平了躺着。
聂广义问问题的这个样子,有点幼稚。
梦心之不免想起了十万个。
她这一出来留学,小阿意的那么多问题,也不知道每天要找谁。
梦心之忽然就有点心软了。
但也只有一点点。
她还是决定赶紧躺平“保命”。
“姑娘,如果这些都是冷饮,那是不是意味着,北宋时期冰已经是一个非常常见的东西了?”
“姑娘知不知道我国古代是什么时候开始用冰的?”
“姑娘知道我国古代是怎么制冰的吗?”
“姑娘,古代人要是哪里弄伤了,也会用冰敷吗?”
“姑娘要不要试一试?这种冰袋应该是古代没有的,对吧?”
聂广义终于把手上的两个冰袋递了出去。
“……”
聂恐飞摇身一变成了聂话痨。
梦心之原本是很生气的。
莫名其妙被抓伤了,连个道歉都没有。….看着带点抖动着递过来的两个冰袋,又有点气不起来。
梦心之伸手拿了一个,聂广义就把自己手上拿的那个,用手托着,垫到了梦心之的手臂下面。
梦心之并不是那种抓着人家的问题不放的。
现在看起来,这位力气很大的,也不是故意要弄伤她的。
梦心之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总归现在除了红,也没有别的什么问题。
“冰作为一种自然产物,是一直都有的。”梦心之选择了既往不咎。
“我说的是人工造的。”聂广义赶紧接话。
“我国的制冰史,和我国的正史几乎是一样长的。”
“姑娘的意思是,早在先秦时代,就有制冰的记录?”
“这个要看你对制冰是怎么理解的。如果有加了人工就算制冰的话,那确实是这样的。”梦心之解释道:“《周礼》里面有关于凌人的记载,说的。”
“姑娘口中的是周朝专门负责采冰的官员对吧。”
“没错的,凌人是负责取冰、制冰的管理人员,但是那时候的制冰并不是把水变成冰,也不是随时都能做的。都是在天冷的时候,采冰人去江面和湖面采集的自然冰。取回来之后就放在阴凉的地方保存,到了夏天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那这也保存不了多少吧?”聂广义互动得很是积极。
“嗯,三去其二。加上整个采集和保存的条件都非常苛刻,所以,在最早的史料记载里,夏天的冰块,是只有王族才能享有的特权。”
“那这个算是保存冰对吧,真正的制冰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最早什么时候开始制冰的说法是比较有争议的。在史料里面,最早关于人工制冰技术的记载,是西汉的《淮南子·览冥训》,那里面提到了。”
“姑娘,刚刚这八个字里面只提到并没有说是怎么制冰的吧?”
“是的,这其实就是争议的所在了。公元前二世纪,西汉淮南王刘安写了一本书,名字叫《淮南万毕术》,这本书讲了很多人与自然的变化,其中就有关于的具体形式:。”
“什么意思?”聂广义吃惊了一下:“用沸水造冰?”
“是的,那本书里面说的,是把正在沸腾的水倒在瓮里面,用新织出来的棉条密封,然后放到水井里面,等候三天在打捞上来,沸水就会变成冰。”
“那这不是开玩笑吗?这违反物理常识啊!”
“确实,这是困扰了我国古代物理史学者们很久的问题。”
“学者们有得出什么结论吗?”
“没有,因为这个说法比较匪夷所思,有很多科学家,前仆后继地做实验,还有专门申请了课题的,最后没有一个成功的。”
“这种还能专门申请课题?”
“可以的,学者们先后提出了和。”
“姑娘可以具体说一说吗?”
“气压影响冰点论,说的是把沸水放到冷井里面,产生一个欺压的变化,让水得以在零度以上就结冰。”
“这都行?”聂广义直接诧异。
“不行。这个论点从来都没有得到印证。”
“那焦汤效应呢?姑娘。”
“焦汤效应说的是,把烧开的水,放到瓮里面,用棉布条进行快速密封,大量水蒸气凝结之后,产生一个真空的状态,然后在做成冰。”
“这也是个空想学说吧?”
“那还真不是,但是焦汤效应有做出过冰渣。具体我也没有记得太仔细,你对物理史有兴趣的话,可以去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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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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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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