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那怎么一样,王夫人是寡居,而且她就不是会争这些的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弘农公主是会争这些的人?”
傅安一脸惊恐的摇手,“不不不,奴不是这个意思……”这话可不能传到公主耳里。
他立即左右张望,发现围在附近的都是亲兵,是自己人,于是放下心来,压低声音和傅庭涵道:“郎君啊,正院可以是公主让给您住,但不能是您一早安排好的。”
傅庭涵:“……我已经这么说了。”
“是啊,您已经这么说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傅安快要哭了,“刚才您说的话里有很多问题,公主只怕要误会了,以为这是三娘教唆您……”
傅庭涵:“……这和含章有什么关系?”
傅安快哭了,“郎君,您还是快去找三娘商量一下吧,公主要是生起气来可不好弄。”
作为世家公子,从小受礼制规矩长大,会不知道父母在,无私产这个道理吗?
傅安觉得郎君可能是因为以前受伤忘记了,但公主和驸马不知道啊。
傅庭涵抿了抿嘴,还是听劝的去找赵含章,不对,他本来就要去找赵含章。
弘农公主见他竟然就这样丢下他们走了,不由气得拍了一下案桌。
傅宣叹息一声,起身,拖上木屐就要走,弘农公主叫住他,“你去哪儿?”
傅宣道:“去看一看这宅邸,选个心仪的院子住下。”
“你站住!”弘农公主嚯的起身,瞪眼看他,“你就由着他这么胡作非为?你听听他刚才说的话,哪有一点儿身为儿子的尊敬,在父母面前都我啊,我啊的,这些年不仅没有长进,反而越发不堪起来……”
傅宣一句话打断她,“你觉得他像我们的儿子吗?”
弘农公主愣住,片刻后瞪大眼睛问:“你是说……”他是假冒的?
话还未问出口,傅宣已经叹息道:“当年你一心护国,他赌气回洛阳,当时他或许就与你一样做出了选择。”
“阿父说,他一路艰险,从长安到洛阳,不过两三天的行程,他愣是走了大半年,中间为了避开流民军和乱兵,他还绕到了平阳一带,最后回到洛阳,在进城门时还遭遇流民军冲击城门,差点命丧当场。”
“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他也失语很长一段时间,”傅宣道:“我不知道那孩子是做了怎样的决定,但从他离开我们的那一天算,到现在近五年的时间里,他没有一封信联系我们便可知他的态度。这么长的时间,爱意可以变淡,怨愤和恨意也可以,今日看,他对我们并无恨意,但也没有爱意了,倒是有淡淡的愧疚,你觉得这丝愧疚是什么?”
弘农公主脸色苍白,没有说话。
傅宣道:“是对生恩的愧疚吧?”
他摇了摇头,失笑道:“这孩子还是太端庄了,他能来到这个世界是对这个世界的馈赠,不过是借由我们的身体来而已,这些年我们只给予他痛苦,少有能让他开颜的时候,他实在不必愧疚。”
“受生育之苦的又不是你,经历九死一生生下他的也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这么说,”弘农公主盯着他的眼中似乎盛着火焰,但她压住了,只是咬牙切齿的道:“你少与我论道,他是我生下来的,那就永远是我的儿子!”
傅宣与她理念不和,干脆不辩解,自己先走了。
弘农公主站在正堂中运气,任慧上前扶住她,低声问道:“可要重新整理一番正院?”
弘农公主没说话,只是走到正院去看。
正院也很简陋,院子里只有三棵略显干枯的梅树,上面结了一些花苞,屋檐下两侧挂了红灯笼,窗棂和墙壁上贴满了喜字,弘农公主一怔,连婚房都如此布置,这是穷困到了什么地步啊?
她脸色和缓了一些,慢慢归于平静,“不必了,重新找个院子安置吧。”
任慧问道:“您要不要去看看长松院?”
“长松院在何处?”
任慧刚才已经了解过,指了一个方向道:“那边有个角门通向外面,出入很方便。”
那不就是在那边的最角落里?
弘农公主心中冷哼一声,他还真是时刻都想着离她远远的呀。
弘农公主目光一扫,随手指了一个院子道:“要那个吧,看着还不错,离驸马选的院落远不远?”
任慧一脸纠结道:“正好在驸马的附近。”
弘农公主立即道:“让他住到长松院去,我不要与他住得太近。”
任慧叹了一口气应下。
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事傅宣随性得很,本来都和下人打水来擦拭桌子了,一听,当即抹布一丢,把卷起来的袍子放下,“行,我们去长松院。”
带上一个护卫就走了。
长松院已经收拾好了,床铺蚊帐,连梳洗的胰子都备用,拎包就能入住,而且还大,旁边还有个角门,比他之前选的院子好太多了。
本来他想把这院子让给公主的,没想到她竟然不要。
在蜀地时,他们夫妻是迫不得已才不得不住在一个院子里,现在宅邸足够大,自然是能离得多远就离多远。
傅宣把外衣脱了躺在床上,舒服的呼出一口气,对护卫道:“你去帮公主吧,这里不必用你了。”
护卫就默默地退下,公主选定的院子里正一片忙乱,他们的人本来就不多,好在傅庭涵留下了二十个亲兵,可以帮忙清扫,还有割掉院子里的枯草之类的。
便是这样,一通忙活下来,弘农公主发现这院子还是不能住人,因为连一张床都没有。
他们要从隔壁院里搬一张床过来,结果抬到一半床散了。
要知道,这宅邸就在赵宅前面,赵二郎当年搜刮洛阳时怎么会忘了它了?
所以这宅邸能用的东西早几年就被赵二郎搜光了,正院和长松院能住人是因为里面的东西都是重新添进去的。
弘农公主看着散架的床,一直以来的涵养也没能让她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护卫和下人们噤若寒蝉,都不敢吭声。
亲兵们则左右看看,最后一什长小声提议道:“要不您和驸马先挤挤?”
任慧等人都一脸惊恐的看向亲兵什长,这话是他一个小兵能说的吗?
弘农公主气得胸膛起伏,才要发火,青姑领着赵宅的一众下人到了。
听说是王氏身边的贴身女侍,弘农公主脸上的怒气快速消散,她整理了一下袖子后转身坐到正堂上,这才让青姑进来。
青姑一进门就恭敬的跪下问安,低着头道:“公主远归,我家女郎本要亲自接待的,奈何国事繁忙,所以便将此事托付给了我家娘子。”
“娘子本要上门拜访的,但公主才回,又怕她过来是添乱,所以派奴来听候差遣,公主若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和奴说,奴派人去寻。”
弘农公主道:“赵大将军有心了,国事要紧,我这里还有几个贴身人,暂时不必劳烦大将军和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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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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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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