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缓缓点头。
凌敬和薛万述明白了李元吉的意图,脸上的难以置信缓缓消散,一前一后起身施礼道:“臣等马上去办。”
李元吉既然决定了先下手为强,那就不能耽误。
对付赵州李氏这种对手,多耽误一刻,就会多消磨一丝胜算。
李孝恭也跟着缓缓起身,“我也要回去做一些准备。”
李元吉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李孝恭,“你也要出手?”
李孝恭咧开嘴,嘿嘿一笑,“我倒是没想过要出手,但是我可以跟着你分一杯羹。”
李元吉张着嘴,翻着白眼,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真是无利不起早啊。
如此看来,李孝恭跟他那位侧室的感情,也就那样,跟他家那位三郎的感情,也不过尔尔。
之所以为他家的三郎叫屈,更多的应该也是为了他那个小家的家族利益。
作为一个合格的勋贵,李孝恭在这件事上耍心眼,也在清理之中。
作为盟友,李孝恭在这件事上耍心眼,李元吉没什么好计较的。
李元吉沉默了片刻,白了李孝恭一眼,“你怎么敢肯定跟着我就一定能分一杯羹呢?万一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李孝恭笑的更贼了,“嘿嘿嘿,我对你有信心。”
李元吉又白了李孝恭一眼,也不知道李孝恭从那里来的信心。
赵州李氏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在他们没有明火执仗的造李唐的反的情况下,一定程度上讲,他们要比李唐已经击溃的一部分敌人还要难对付。
李唐的统治阶级其实是一個矛盾体。
他们一定程度上蛮横、霸道、不讲理,他们可以不顾任何规矩的去欺负任何人。
但他们一定程度上又儒雅、柔和、讲理,他们可以严苛的要求自己不用最暴力的手段去摧毁自己内部那些具有威胁性的潜在敌人。
在敌人没有破坏他们制定的规矩的情况下,他们甚至可以跟敌人和平相处。
赵州李氏就属于后者。
所以在赵州李氏没有破坏李渊制定的规则的情况下,李元吉是没办法用最暴力的手段去摧毁赵州李氏的。
只能用软刀子割肉,一点一点的将赵州李氏割成一个骷髅。
当然了,李元吉放肆而为的话,也可以用最暴力的手段去摧毁赵州李氏。
但那样一来,对李唐的统治没有半分好处,对李元吉自己也没有半分好处。
甚至,还有一些坏处。
李建成和李世民已经彻底撕破脸了,李元吉必须用赵州李氏来打消李建成和李世民对自己忌惮。
不然一定会被李建成和李世民想方设法的拉下水,亦或者联手灭掉。
所以,李元吉必须拉长自己跟赵州李氏相争的时间。
所以,这中间注定了要吃几次亏,要舍弃一部分利润。
在这种情况下,李元吉自己都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全头全尾的大胜而归。
所以李元吉实在是不明白李孝恭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也不明白李孝恭为何认定了能跟着自己分一杯羹。
不过,李元吉也没有多问。
有李孝恭帮忙削弱赵州李氏的力量,他对上了赵州李氏也会容易一些。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了。”
李孝恭心情愉悦的丢下这话,率先离开了小演武场。
凌敬和薛万述寒暄了两句,也跟着离开了小演武场。
李元吉没有去送,而是留在了小演武场内思量,由谁去主持这一件事。
大方向上,自然是由自己主持全局。
可是冲锋陷阵上,肯定得派一个领头人过去。
必须有一个人带领着河北道所有的官员去对付赵州李氏。
不能任由河北道的官员如同一盘散沙一样的去对付赵州李氏。
那样的话,非但给不了赵州李氏压力,也伤不到赵州李氏的筋骨,就更别提拿下赵州李氏了。
马周倒是有这种能力。
只是马周有点镇不住场子。
毕竟,马周在大唐的根基还是太浅,即便是已经被抬到了高位上,已经掌握了相当大的权柄,依然不能服人,更别提号令河北道上下所有的官员了。
李靖对这种事应该不会太上心,即便是交代下去,也不在李靖的职权范围内,所以李靖有极大的几率会磨洋工。
所以,能派出去镇场子,主持大局的,似乎只有……
“王圭……”
李元吉下意识的念叨。
也只有王圭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资历、有这个根基。
“就是不知道太原王氏跟赵州李氏有没有太大的关联。”
李元吉微微皱眉。
名门望族之间,惯喜欢缔结姻亲。
太原距离赵州不算太远,互相联姻也容易。
在强强联合的观念深入人心的情况下,太原王氏应该跟赵州李氏有姻亲上的往来。
就是不知道是嫡系的往来还是庶系、旁系的往来。
若是嫡系上的往来,那王圭就不能用在这件事上了。
想到这里,李元吉有点头疼,有点想痛骂前身。
前身就像是个铁憨憨一样,完全不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以至于李元吉想从前身的记忆里寻找一些相关的信息也寻找不到。
前身觉得,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关注谁家娶了谁家的姑娘,谁家的姑娘又嫁到了谁家,还不如骑着马出去跟猛虎肉搏,跟野熊争锋。
也难怪前身在历史上像是一个二傻子一样的跳来跳去。
关键性的东西你一点儿也不关注,你还想称雄,还想在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捡便宜,你做梦呢?
“呼……”
李元吉郁闷的吐出了一口气。
杨妙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小演武场,扭着小腰走到人前,好奇的问,“阿郎这是跟谁置气呢?”
李元吉没好气的道:“跟我自己……”
杨妙言不解的眨着眼。
李元吉没多做解释,只是懒散的瞥了杨妙言一眼,厚颜无耻的道:“客人刚走你就来了,是不是又想要了?”
饶是杨妙言已经习惯了听李元吉说一些不堪入目的话,此刻脸颊也变得红润了起来,嗔怒的啐了一口后,没好气的道:“我是想过来告诉你,你该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府上的人回宫了。”
李元吉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回宫,更不想在宫里待。
可是不回宫不成啊。
马上就到元日了,他得回宫去跟李渊吃团圆饭,还得跟李渊一起过年节,还得让李渊痛痛快快的享受一把天伦之乐。
这是身为人子应该进的孝道,根本没办法拒绝。
虽说每一岁过年节的时候,李渊会在享受天伦之乐的同时,赐下来无数的赏赐。
可是他真不想为了那点赏赐,就回宫去看李渊、李建成、李世民父子三人明争暗斗的人伦大戏,也不想看李渊后宫里的那些莺莺燕燕、李建成宫里的那些莺莺燕燕,以及李世民府上的那些莺莺燕燕勾心斗角的宫斗大戏。
每一岁过年节的时候,宫里的那帮子女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斗志昂扬。
凑在一起的时候,比身材、比皮肤、比年龄、比穿着、比打扮、比儿女、比兄弟、比丈夫、比家资、比赏赐。
总而言之,能比的,她们都会拿出来比一下。
能炫耀的,她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炫耀给所有人看。
生怕自己矮别人一头,也生怕自己生不过别人。
李渊似乎不在乎此事,李建成和李世民应该巴不得先用后宅里的女人们分一个胜负。
李元吉看着就有些头疼,他实在不明白那些个女人们有什么好比的。
你胜人一头又能怎样,输人一头又能怎样?
你以后能不能更进一步,能不能为娘家带来无上的荣耀,能不能活着,是你能决定的吗?
你即便是冠绝宫里的所有女人之上,你又能改变什么?
郑观音把李世民都馋成啥样了,也没见李世民在对付李建成的时候手下留情。
“说起来,郑观音到底把李世民馋成啥样了呢?”
李元吉随口应付了杨妙言两句,把杨妙言送走以后,暗自嘀咕。
他几乎可以肯定,后世的一些野史中记载的花边新闻,有可能是真的,李世民那个有特殊癖好的家伙,肯定馋人家郑观音。
不然怎么可能冒着被人戳脊梁骨的风险,跑到掖庭宫去强收了脸型上跟郑观音有四分相似的王世充的儿媳妇韦尼子呢?
这件事他还是在揣测长孙带着李世民的一众莺莺燕燕来九龙潭山的目的的时候发现的。
只是李世民到底馋成啥样了,李世民也没有表现出来,实在不好推辞。
历史上在李世民得到了郑观音以后到底干了些什么,也没有任何记载,野史中也没有,所以实在是不好判断。
不过,李世民应该是没得逞。
毕竟,人家娘家实力雄厚,李世民也不好用强。
李世民把人家的儿子杀干净了,人家弄死李世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对李世民宽衣解带,敞开心扉。
人家说不定就是要让李世民惦着、念着,却吃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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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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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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