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冲庾司马笑了笑道:“正好让他们锻炼锻炼身体,读了万卷书,也要知道民生疾苦才好。”
庾司马低头应下。
靠近河道,田里耕作的人多起来。
前两天下了一场春雨,地势低的田里有了一点积水,但还不够多,上游河里有一段靠近田,所以被掘开了口子放水进去,水漫进田里,开始大家便将田埂锄开,让水从上往下,一块一块的流下来。
所以这一片都有人在劳作。
赵含章掐腰站在田埂边看了一会儿,今天才放水,大家都拿着锄头在田间行走,敲掉一些大的土块,或者动脚踩一些野草。
一些野草长得太粗长,他们就拔了丢到田埂上。
赵含章:“明天在这儿开犁?”
“是,”赵铭指了一块早放好水,甚至都被犁过一遍的田道:“你就犁那块,你会犁地吗?”
赵含章看见地里有犁,还有牛,当即卷起袖子道:“铭伯父小看我了不是,我这两年没少跟将士们下地,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赵铭:“……所以你没动过犁?”
赵含章冲他嘿嘿一笑,卷起裤腿就过去。
她动过锄头,下过种子,还真没动过犁。
立即有农人将犁扛过来,这是傅庭涵改过的曲辕犁,别的地方或许还不多,但陈县和西平这几个主要地方,能换的基本都换了。
属官们见赵含章要动手套犁,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他们的刺史,纷纷撸袖子上前帮忙。
庾司马速度最快,抢先牵到了牛,陈长史落后一步,不动声色的瞪了一眼庾司马。
庾司马毫不畏惧,狠狠地瞪了回去。
陈长史无奈,只能转去拖绳套,其他官职略低于俩人的纷纷上前帮忙。
但一群人围着牛折腾了半天也没折腾明白,稳妥起见,当地的里正给赵含章安排的是一头脾气温和的老牛,它这会儿都不耐烦的喷了鼻息,很想把围着他折腾的人甩掉。
里正在回赵含章的话,但眼角的余光依旧留意着他的牛,看到他们反着把绳套往牛头上扣,不由生气。
他直接和赵含章一拱手,转身就去阻拦庾司马等人,“诸位郎君停手,我这牛可不是给你们这么折腾的。”
庾司马有些尴尬的停下手,在赵含章和赵铭的目光下冲里正行礼,虚心请教道:“请问老丈,这犁要怎么套?”
里正哼了一声道:“使君日理万机,征战沙场,不知如何耕作还情有可原,诸位郎君却是在州郡下治民理事,竟也不知吗?”
众属官脸色尴尬,心中羞愧,连连作揖道歉。
赵铭脸色最不好看,在场的这些属官有一半是他和赵含章举荐的,剩下的一半才是通过招贤考后被赵含章任命的。
举荐的人做不好事,他这个举荐者自然面上无光。
赵含章笑吟吟的看着,最后还是顾及赵铭的面子,开口道:“萧里正,他们不会,我们再教便是,正好是春耕时候,回头我让他们来与您学一学怎么犁地,下种,插秧。”
萧里正立即收敛怒容,垂手应道:“是。”
傅庭涵上前接过陈长史手中的绳套,笑道:“我来吧。”
他安抚了一下牛,将牛脖子上的绳套解下来,重新缕好后将牛往前牵,然后从牛的身后把绳套拉过去套在它的脖子上。
萧里正看得微微颔首。
曲辕犁是傅庭涵和赵含章根据记忆画出来的,但他们只知道原理和改进的地方,细节处总会有很多缺失。
这个犁需要他和匠人们一起琢磨改进,所以做出来的曲辕犁要先下地,通过实践看效果。
他自己也上手试过很多次,所以是会套犁,也会犁地的。
傅庭涵将犁套好,就教赵含章怎样扶犁。
扶犁不难,但还有些小动作,不仅可以犁得更深,还能够把犁起来的土向两边散开,省力,也使泥土更松。
傅庭涵和老农民们学过,先不管他的实践效果如何,至少要点和各种技巧他是记得一清二楚。hΤTpS://WWω.sndswx.com/
他全都教给赵含章同学。
赵含章同学就扶着犁走了两路,立即超越傅庭涵同学,其犁地的技艺直逼耕作多年的老农。
连萧里正都没忍住拍着大腿道:“使君真是天生的庄稼把式啊!”
见她轻轻松松将犁给拎起来,眼睛更亮,连连道:“使君有这样的力气,就是不当刺史,回乡下种地,那也是顶厉害的。”
最主要的是,她很有天赋啊,一开始她连压犁需要多少力气都不懂,但压着犁才走了十多步她就找到了那个点,至于傅庭涵说的那些注意事项和技巧,她更是瞬间领悟,扶着犁走几步就能掌握他说的那些技巧,简直是……天生为了犁地而活呀。
不仅萧里正,附近地里看热闹的农民们也都眼睛发亮的看着赵含章,这样厉害,可惜是刺史,不然求娶回去,从此家里就有扶犁的人了。
赵含章觉得一点也不难,于是放下犁,还去试了一下耙,半天的时间,她把从前没使用过的农具试了个遍,然后高兴的回城,“明天就在此处开犁。”
赵含章错过了二月二开犁,本来是不打算再弄,但赵铭认为,去年一年赵家军取得了良好的成绩,加上青州事情和平解决,她应该出来让人崇拜一下,也安一下民心。
于是广告陈县父老乡亲,她要主持开犁,祈福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不少人为了来看一眼赵含章,提前好几天住到陈县,直接把陈县的客栈和酒楼都住满了,民居都腾出不少来招待外县来的客人,住一宿最少十文钱,加上一日两餐,少说也要十五文,大大促进了陈县的经济发展。
走在陈县的大街上,看到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城门口还有不少挎着行李,或是走路,或是乘坐牛车和驴来陈县看她的人,她不由感慨,“没想到有一天我的价值会体现在这方面,你说我要是各个县都逛一遍,开犁一次,他们会不会跟着我跑,促进各县的经济发展?”
傅庭涵:“一个明星,很久才出来搞一次活动,因为很难见到她,所以偶尔有一次机会,大家就都很珍惜,可她要是常搞活动,隔三差五的和粉丝们见面,还有多少人追着见她?”
赵含章:“有道理,而且各个县的流转也费时间,罢了,罢了,不如认真搞我们的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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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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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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