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忙完吃的都是涨力气的精面,大白馒头配乱炖,还有刚下架的血肠,去年腌爽利了的酸菜。每个人都起码炫了四个拳头大小的馒头下去外加一大碗肉,个个吃的顶喉咙了,别说啃甜杆儿了,喝水都能噎出来。
沈如松吃完饭摸着滚圆肚皮,人吃饱了就会对很多事情暂时失去兴趣,于是他只想着出门吹吹凉风,脑子里想着堡垒市镇和一堆户口相关,不知怎么地就走谷仓这块了,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扎着麻花辫、白袖子的基建兵姑娘,生拉硬拽地非要请他吃甜杆儿。
“哥哥是不是嫌弃这是玉米杆,咱们这里穷,没三湘那边来的甘蔗,哥哥将就点呗。”
这个肤色晒的黝黑的麻花辫姑娘是特别讨喜的圆脸蛋,嘟起来有点撒娇意味这么一说,当即就让沈如松感到顶不住。
沈如松后仰身,转头看了下饭堂那块儿,他恼火地发现陈潇湘在和赵海强坐一条板凳上嘻嘻哈哈,他视力贼他妈好,他要是视力再好点就能参加飞行员招考了!
趁沈如松不注意,麻花辫飞速地把甜杆儿塞他手里,你以为人家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溜烟儿跑远?那不会,人家只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露出雪白的牙齿冲着你笑,继续拿着甜杆儿问你还要不要。
看沈如松嘎吱嘎吱咬的汁水四溢,人家笑的可开心了,一根接一根递过去,她那双老茧丛生的手一次又一次碰到沈如松也是老茧丛生但是没那么厚的手掌。
麻花辫搬来凳子,挨着沈如松坐下,捻着辫梢,天色暗了看不太清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不过她的身躯上传来一种刚冲洗过的清新味和没完全散开的汗腥味,两者混在一起,幽幽地往沈如松鼻子里钻,又变成了甜水顺着他冒了胡茬的下巴往下滴。
“哥,你哪里人呀?”麻花辫问道,左手继续捻辫梢,右手却夹在大腿缝里。
沈如松不假思索道:“啊,龙山人。”
“吖咦咦,真的假的呀哥?”麻花辫惊讶道。
“我骗你干嘛?我家就在锦屏区,你有见过不是龙山来的兵吗?”
“有些是昌都的,也有些是合惠的……”麻花辫想了想,然后侧过身,微微蹲在地上,仰视着沈如松,语气带着羡慕,说道:“哥,说说首都呗,我还没去过呢。”
这个问题也不是沈如松第一次被问了,在延齐基地,他就被军属问过,横竖没啥大不了的,于是便拣着外面比较著名的事去说,比如龙山大学、旱冰场电影院、白龙广场这样的。
“大学生,哇塞……”麻花辫十指绞着,满是惊羡,随后她低下头,小声道:“我没法考,我是昌都807场人,考不了呜呜呜……”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统一考试的,但沈如松不是很了解这个东西。废话,他每天闲着看法律条文做什么,他家和认识的人里又没能不能参加的,他有时候还想考的人少点,这样子他也好考军校。但谁最不能参加他是知道,第一代第二代归化民都没资格参加。
于是沈如松立马懂一点麻花辫的出身了,他有点绷着的精神当即放开了,手展开小小伸了个懒腰,然后弓着背,望着黑夜麦田里的灯火,那是另一批连夜赶进度的基建兵。
眼见沈如松不说话了,麻花辫拧着自己辫子,坐回到凳子上但一点点往沈如松那边靠,有意无意地用辫子去碰沈如松手臂,带点怯生生的意味说道:“我叫齐暖宝,哥你叫啥名字能告诉我不。”
“我叫沈如松。”
“哥你是真的长得松树临风,啊不,玉树临风呢。”
多少有点尬聊的成分,但谁都喜欢听奉承话,于是齐暖宝问一件事他就回一段话,她问津贴待遇沈如松也说的很干脆。
“三十?哥你一个月光作战补贴就顶我半年军饷了!”听到沈如松说自己两场战斗会多发三十多的补贴后,齐暖宝本就张挺大的嘴巴彻底合不拢了,忙问沈如松一年下来给多少配给劵。hΤTpS://WWω.sndswx.com/
“部队供我吃喝,配给卡都是回家用的,烟嘛……”沈如松拿出兜里的白鸟烟,问齐暖宝抽不抽,她摇头不抽,但还是接过来闻了闻然后挂耳朵上了。“这玩意两毛一包,平时送的又……”
“两毛吗哥?”她又吃惊了。
“对啊,两毛我都嫌贵。”
“哥你知道我这儿这烟一根卖多少不?两毛!”
“草!打劫呢?”
“供销社就这么卖的!一包白鸟卖一块多,牡丹、天鹅有钱都买不到。”
沈如松把裤袋里这包没抽几根的烟直接送给齐暖宝了,后者一点都不推辞,当着沈如松面塞进自己短袖胸口里,连里面什么颜色的都给看光了。
沈如松异常尴尬,心说这妞未免太不体面了吧,扭头时看见隔壁班某个老兵在谷仓拐角,抱着另一个女基建兵大腿,两个人正在耳鬓厮磨,这姑娘心有感应看过来,反而嘻嘻笑着推了老兵一把,后者对了个口型,大意是“你忙你的”,然后拍了人家一下,一齐退到了黑暗处。
老实说,晚上谷仓门口坐着吹风,肩头有姑娘靠着,然后一口一个“哥”喊着,这感觉真的巨好,加上齐暖宝抓着沈如松的手开始往身上窜,再是意志坚定都要骨头融化了。
“哥你明天还来吗?”齐暖宝凑在耳边低低说道。
鼻尖轻轻碰到了她的鼻尖,沈如松愈发觉得自己骨头在逐渐变轻,回答道:“好几天嘞~”
“哥你明天给我带几张工业劵好不好,我想攒着买个音乐耳机……”
手在柔软处,摸人手软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好多放延齐了,你要几张啊~”
“不多,五……三张呗。”齐暖宝呢喃道。
“哥你有酒票的嘛,哎呀呀呀呀~”即便天黑了,但她红润的脸蛋好似在发光,就像洗净了的苹果,要滴下水。
“带来,带来,呼~呼~”齐暖宝短促地低低说着:“哥带来我晚上就陪你嘛。”
正当沈如松要应时,几声咳嗽声极度不合时宜地响起。
沈如松非常不爽地回头去看,一看顿时让他精神一震。
妈的,为什么排长会来这里!
沈如松猛地推开齐暖宝站起来,不,是跳起来,在排长面前立正敬礼。
“沈如松。”许博然不咸不淡道。
“到!”
许博然先不搭理心里疯狂打鼓的沈如松,而是眼皮也不抬看着慌忙蹲到谷仓门后刚拉起半袖的齐暖宝,冲着她扬扬下巴。
齐暖宝很乖巧地把谷仓门带上,把自己关了进去。
谷仓门前挂着风灯,幽幽闪闪地把影子投在许博然脸上,他自顾自点了个根烟,抽了半根,等到沈如松都开始冒冷汗了,他才慢慢说道:
“小沈啊……”
沈如松觉得可能有点没法善了,但他又知道一点,那就是排长不会太搞他。
他妈的,白天还看你在树荫来勾搭长最漂亮的那个晒白皮的高挑基建兵姑娘,大家没看见吗,啊?
“坐吧坐吧,就是找你聊聊天。”
沈如松很无语地坐下,自然是他坐到刚才齐暖宝刚才的位置上,他微微侧头,眼角余光瞥到门后面齐暖宝在偷偷看他,这搞得他很心烦,于是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看向饭堂方向,却没看到陈潇湘与赵海强两个人。
沈如松心里噔的一下就跳空了,他下意识地问起排长:“排长,你看到陈潇湘了吗?”
“她啊,应该休息去了吧,你问她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
许博然发了沈如松支牡丹烟,两人吞云吐雾着,许博然净在扯些割麦子累不累,伤好了没有之类的屁话,这让好不容易心火勾起来的沈如松被夜风吹得格外一截比一截凉。
眼见沈如松难得显得躁动,许博然用脚后跟把谷仓门带上,终于切入主题了。
“小沈啊,二等功的事,你怎么个说法呢?”
怎么个说法?都十天多了,没经手你吗?我有什么说法?沈如松心里吐槽道,但他不可能真骂一顿排长坏了他好事,只能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关于将二等功让给阵亡了的罗虹与俞有安的想法说出来。
沈如松之前是给许博然打了招呼的,打声招呼就够了,毕竟批军功这个事,排长他也说不上几句话啊。
“小沈啊,你打算考军校吗?”
“想啊,怎么不想?”
沈如松以为排长是来当说客的,劝他把放弃掉让军功的想法,没想到许博然说起了军校种种,关于两个二等功可以让士兵、士官去进修,一个二等功就能让少尉培训。
沈如松咂摸过来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听到近处有点声响,于是转头又看到谷仓窗户那边一双眼睛,还能是谁呢?
“排长你直说吧,大家都有事。”沈如松直截了当说道。
许博然也不想废话了,谁没个等着的基建兵姑娘?他起码是个少尉,连长之下就是他最大,压根不需要勾搭,聊会儿天的事,大家忙完了还要第二天去割麦子,越早谈成越早各自快乐。
“我有办法让罗虹俞有安拿到更好抚恤。”
许博然又拿出支烟,给手下的班长点上,目光灼灼道:
“你知道,我也是全程参与了雷达站那场恶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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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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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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