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樵一时愕然,这盏茶之前还喊打喊杀,争勇斗狠呢,现在竟是伏地叩首,直呼自家饶恕。
真是应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感慨片刻后,收拾心情,不论妖魔在阵中如何花颜巧语,如何吹捧自己,如何叩头乞降,皆当作耳旁风,不当真话听。
心下却是沉思其中利弊,如今困住妖魔,已是勉强,不过是妖魔灵台蒙蔽,才当自家神通广大而已。
若拖延久了,妖魔察觉不对,只待呼一阵黑风,弄个神通把那些桃树刮倒,阵也就不攻自破了。
而自己也没有远程攻击的法术,在不敢入阵的情况下,离了几十丈,也没有把握用剑钉死那妖魔,反而有可能将它惊醒,一阵乱打,反倒破了阵势。
暗自思索道,若是妖魔拜自家为师,以后辅佐圣主,征战沙场,倒也添个助力,反正现在杀不死它。
与其教训一顿,放它离去,倒不如收在身边,有个管教约束,加上自己时常看着,不给它外出食人的机会。
如果其还有异心,只有它在自己身边,也可以生个计谋把它毒死,或是暗算一下,总之再想法子弄死它也方便许多。
只是这样一来,也有不少弊端。
一来自己想将妖怪收在身侧,方便暗算它,焉知妖怪不是要借皆机会靠近自家,以后也方便反噬自己。
二来,得时常防备着它,万事留一手会牵扯很多精力,再说那有千日防贼的,就怕百密一疏。
三者,根据师祖所著《玉板仙书》的文风来看,可以推断出师祖元始天尊很不喜欢这些异类,自家妄自收个妖怪,会不会被责罚?
这其中利弊,着实难以衡量。
“若仙长实在不愿宽肴小的,便自取小的性命吧,小的绝不敢还手…”
正在思虑之间,阵内妖魔却把脖子一伸,非常摆烂的说道。
刘樵闻言眼神一凝,思量妖魔是不是已经看破自家虚张声势之计,沉声问道:“那泼魔,你真愿回归正道,诚心拜我为师么?”
“真的,真的,小的再此发誓,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日后若有半点违背,叫我五雷轰顶,万剑穿心,不得好死…”
妖魔闻言如听天籁,再不摆烂了,连忙端正身形,信誓旦旦的说道。
至于其拜师是不是诚心,就只有天知道了,不过其脸上却是一脸服气,诚恳恭顺的模样。
“入我玉虚门墙,再不能吃荤腥,伤天害理,要尊清规戒律,你可能持否?”
“能持,能持…等等,玉虚门下?”
妖魔不等刘樵说完,便满口答应,只是听到“玉虚”二字,却忽而一愣,问道:“仙长是玉虚门下?可是元始天尊那个玉虚宫么!!!”
“哼,除了这个还有那个,掌阐教道法玉虚元始天尊,正是贫道的师祖…”刘樵冷声道。
“哎呀…仙长为何不早说,不不…都怪小的眼拙,不识泰山,早知仙长是大教门人,如何敢开罪仙长,该死,该死…”
那妖魔一听此话,当即变了脸上,一脸慌恐的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道:“原来是玉虚门下,怪不得有如此神通,法天象地之*****佩服…”
刘樵见妖怪模样,心下一定,又怕时间拖久了,反生变故,便道:“莫废话,汝能持戒否…”
“能持,能持,弟子愿皈依正道,此后没有师命,绝不敢杀生,凡起居当系丝條,做道家打扮,凡饮宴,当食素,再不沾油荤半点…”
刘樵也不管那妖魔说的是真是假,从口袋里掏出个瓷瓶,扔入阵内。
见妖魔不解,便义正言辞解释道:“凡入玉虚门中,为防弟子作恶行凶,当留个约束,你割破手指,滴精血三滴,我才信你…”
“这是应当的,弟子照师父所言便是…”
好个妖魔,只当大门大派,理应如此,也不怀疑,直接把指头在枪剑上一擦,默运法力,逼出满满一瓶心头血。
装满之后,又循着瓶子飞来的方向,仍了回去,被刘樵一把接在手上。
其实从这会妖魔仍回瓶子来看,显然已是察觉这并非刘樵本身神通广大,乃借阵法或法宝之利而已。
只是那妖魔是个心思灵巧的,之所以如此配合,也是后面听说刘樵乃玉虚门下,反倒真的存了几分报大腿的心思。
至于刘樵所说真假,妖魔倒不怀疑,那三教教祖,皆有莫大神通,只要口中念出其名号,教祖便会立时知道。んτΤΡS://Www.sndswx.com/
这天地之间,从开天辟地到现在,还没有谁敢拿三大教祖开玩笑,就算有,也早就灰灰了去了。
闲话不提,且说刘樵接过瓶子,检查一下,便珍重收好,意有所指的朝妖魔道:“你可知我玉虚门中,有钉头七箭,勾魂摄魄,镇神厌胜,五鬼拜坛等法术…”
“额…弟子不知…”
“呵呵,这些法术,只有有人精血,皮毛,指甲,便可做法,能隔千里万里之外,要人性命,不拘仙妖神鬼,中术之后,魂飞魄散,七窍流血,万劫不得超升…”
其实刘樵那会这些法术,莫说没有,连见都没见过。
除了一个钉头七箭是前世电视剧上见过,五鬼拜坛邪法听姜尚说过外,其他的都是信口胡诌的。
“啊…这…”那妖魔也不知是不是真信了,一时青脸发白,呐呐无言。
“这就是对玉虚门徒的约束,若日后你胆敢欺心,行凶做恶,哪怕天涯海角,为师我取你性命,不过反掌之间…”
“弟子不敢,不敢…”
那妖魔听的忙不迭服软,言罢,叩首拜道:“弟子已知罪了,还请师父放弟子出来吧…”
显然,妖魔已经彻底察觉过来,自己是被困于阵法或是法宝之中了。
刘樵知它已经看破,也不意外,便道:“你闭上眼睛,只管往前走,纵是面前铜墙铁壁,也当虚幻就是,走个三十步,便可出来…”
那妖魔依眼施为,闭着眼,攥着拳,闷头往前走。
刚踏出一步,面前出现万丈火海,烧得它皮开肉绽,妖魔强自忍痛,又往前走,面前又有天堑一道,铜墙铁壁,也被他视如不见,拿头撞上去。
穿过重重幻象,走数十步之后,眼前忽而一亮,天地豁然开朗,睁开眼,摸摸自家身上,半点伤痕都没有,方才水淹火炼,刀砍油炸,皆是心头幻象尔。
转过头,见刘樵站在桃树下,正手掣宝剑,一脸谨慎防备的盯着自己。
妖魔忙把手中枪一扔,诚心跪地,叩头道:“师父莫怕,弟子再不敢欺心逞强,此前弟子得罪之处,还望师父宽心大量,莫计弟子之过…”
刘樵沉吟片刻,也收了手中剑,上前扶起他,按下心头阴谋诡计,面上却和熙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可有姓名么?”
“禀上师父,弟子有姓常,俗名称常二爷的便是,是乡间百姓给的尊讳,倒并无大名”
妖魔说罢,又跪地叩首,讪讪笑道:“只是如今即拜入正道,我想师父若是使唤我,这名儿也不方便师父叫喊,又是束发出家,归入道门,当由师父给我起个大名…”
刘樵一想也是,这门下弟子叫常二爷,自己该怎么喊,莫非也喊“二爷”那岂不乱了辈分,便问道:“你的原身是个什么?”
“弟子原身是涧中水蛇,在山中修行五百年,这些年,已经练成毒虺之身…”常二爷有些得意的回道。
所谓虺,即蛇五百年所化,有爪有冠,即民间所谓的鸡冠蛇,再五百年后,雄的为虬龙,雌得为螭龙,再五百年,也就是一个千五百年满,才有那么一丝机会有机会修成真龙。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善能使水,贯会呼风唤雨,喷云吐雾,打几个喷嚏便是一阵暴雨…”
刘樵赞叹一句,又道:“即是虺,叫常虺也可,但是我思量自古异类得道不易,你要修成真龙,须得讨个好口彩,你大名便叫常龙吧,俗是俗气了点,但有望你成龙之意,好么…”
“好,好,好,谢师父赐,弟子我以后大名就叫常龙…”
常二爷,哦不…常龙听刘樵说他以后能成龙,开心得手舞足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忙满口答应道。
却是但凡长虫,蛇,蚺,蟒,蛟一类,最喜欢听的话,莫过于别人夸它是真龙了。
像不像龙,能不能成龙,是它们最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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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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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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