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探马来报:“禀四位元帅,营外有一金甲红袍的小将,指名挑战!”
“小将?”魔礼海诧异道。
魔礼寿沉声问道:“带了多少人马?”
探马回道:“只三人一马,余下二者,皆是道人打扮,在后压阵。”
魔礼红叹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方失宝物,就有人引战,恐非吉事。”
余下三将,也是神色复杂,沉吟不语。
还是魔礼寿问道:“依三位兄长看,应还是不应?”
若不应,伤及士气,若应,魔礼红失去至宝,只怕并不吉利。
这四人秘传四般宝物,同气连枝,气数相合,宝物损失,则人必亡。
亡一人,则其余三人也必不长久。
“是祸躲不过,我等肩负成汤气数之重,纵然拼上性命,也要保天子朝廷清宁。”
老大魔礼青说罢,又最终叹道:“若真身死,也是朝廷真的无道,天命已失,我等将帅,命如蝼蚁,在大势面前,也已无能为力了。”
殷商已享国有六百年,祖辈积恩无数,初祖成汤当初亦是圣王,灭有夏,一如昔日文王一般仁德。
所以纵然国势艰难如此,天子无道至斯,行事惨绝人寰,但依旧尚有人心。
至少张桂芳不是第一个,魔家四将也自认不会是最后一个。
愿意为成汤抛头颅、洒热血于疆场之辈,愿意只身补得天地缺,愿意为大王保江山的忠良将帅太多太多。
魔礼寿也是心神不宁,莫名哀愁道:“或许我等一开始就是错的,辅弼无道昏君,不知史书千秋功过,后人如何看待我等…”
“将名难违,我辈戎马一生,只能忠一主,若事二主,心更难安,纵然后人视我等助纣为虐,那又如何?”魔礼红宝物已失,倒是看得最透彻。
言罢,大口饮下杯中酒,豪气道:“应战吧,死生不过头落地,若能转劫来生,我还与三位当兄弟,只盼能辅佐真正的明君圣主,才不枉卖命一场!”
“哈哈哈…二哥所言极是,但不枉此生便是,应战吧!”魔礼海、魔礼寿异口同声大笑道。
见三个弟弟颓气一扫而空,魔礼青心下也是豪气顿生,大手一挥道:“我等既然同生,若能共死,亦是天大福份,来人,击鼓,迎战!”
“咚…咚…咚”沙场之上,鼓声如雷响起。
朝廷三军齐喝,营前烟尘骤起,魔家四将皆步战无骑,亦不领兵马,四兄弟横成一排,各持兵刃,自营中走出。
方一出辕门,便见对面刘樵、哪吒皆熟人,唯独多了中间一个骑异兽的红袍小将。
魔礼青一挥枪,指三人道:“本待留你等在城中苟延残喘,叵耐要出来寻死,那红袍白脸的,自何处来,且通个姓名!”
刘樵、哪吒默然不语,只在后面压阵。
黄天化大咧咧一催玉麒麟,向前靠近百步,轻蔑道:“小爷青峰山紫阳洞炼气士黄天化,那四个花脸儿的胖汉,可是劳什子磨叽四将么?”
言语轻挑,将魔家四将唤做“磨叽”四将,一副丝毫不把四人看在眼里的表情。
“小儿无礼,真真找死!”魔家四将大怒,魔礼青当先提兵刃,拽步来杀。
余下三将,也自掠阵,防备刘樵、哪吒二人。
“天化贤弟,可得当心了,这四将左道高超,真有变故,我等也难说能及时支应!”刘樵提醒道。
心下却暗自思索,出战之前,自己和师父都见黄天化满脸黑气,印堂发黑,此乃死劫之像。
但观其面相,亦是福寿绵长之人,不该中道而夭。
又想起黄天化貌似得死一次,又被道德真君给救活了。
所以刘樵心下有些犹豫不定,该不该出手改变其死劫,这其中利弊惨杂,若出手,难说是好、是坏。
“放心吧,区区四左道而已!”
黄天化毫不在意的应一声,急取鞍辔上一对八棱银锤,催玉麒麟朝四将冲杀而去。
魔礼青纵枪当先迎上,他身高过丈,站起来与麒麟一般高下,挺枪直刺。
被天化纵身闪过,又将枪横扫,欲将黄天化挑下坐骑。
“呀!”黄天化见其枪来,急挥双锤,似旋风一舞,荡开枪刃,随后发手不停,又一锤砸下。んτΤΡS://Www.sndswx.com/
意欲居高临下,一锤给魔礼青开颅。
魔礼青身躯虽大,但极为灵活,轻轻闪身避开,见那玉麒麟摇头晃脑,似要来扑咬,便横枪刺去。
打算射人先射马,挑翻其坐骑,黄天化自然得滚下鞍,束手就擒。
然而黄天化见机很快,双锤抡下,“哐当”一声响,正砸中魔礼青枪头,一时火星四溅。
魔礼青只觉手臂被震得酸麻,一股巨力,似泰山自枪上传来,差点都握不住枪。
连忙闪身退开,不由惊叹道:“莫非阐教门下都是这般擅斗,这厮好大的力气!”
“哈哈,莫跑,且来再斗!”黄天化见魔礼青只与他斗一合,便闪身退避,心下大是得意。
愈发轻视这魔家四将,急催玉麒麟,游走挥锤,去撵魔礼青。
魔礼青见他冲来,沉着观定其身形,暗自囊中取一玉镯,口念真言,扬手朝黄天化打去。
“小心!”刘樵远远见得真切,连忙纵身赶上。
那玉镯受咒语一催,迎风化作白光,疾似电闪。
“啊!!!”
黄天化避不及时,耳听刘樵呼喝,正欲躲避,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已被玉镯打中前胸,一声闷响,大叫一声,翻下坐骑。
刘樵见那玉镯飞起时,已纵马持剑来救,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赶到面前时,黄天化已然中招,滚下鞍辔,“扑通”跌落于地,面朝地上爬着,再无声息。
“大哥打得好哇!”魔礼红等人纷纷叫好喝彩道。
魔礼青见此,正要去取黄天化首级。
刘樵连忙纵马挥剑,劈面斩去,暴喝道:“小辈安敢如此!”
哪吒这会也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后知后觉的大声道:“休伤我道友,我来了!”
言罢,驾风火轮,摇火尖枪,面上怒发冲冠,但却慢悠悠朝这边冲来。
魔礼青知道刘樵武艺,也不硬顶,用枪拨开剑光,虚掩一招,闪身退开,又从囊中掏玉镯,去打哪吒。
哪吒急从囊中取乾坤圈,念个咒语,也抛出去。
“叮…”一声脆响,那玉镯虽然快,却是个玉器,不及乾坤圈炉中久炼真金,二者相碰,当场把那玉镯击碎。
“好贼子,敢破我兄弟法宝!”魔礼海几人见此大怒,纷纷拽步,或持器械赶来,或取法宝,念咒作法。
刘樵见魔礼青退开,也不去追,连忙跳下马,先把黄天化捞在黄鬃马上。
“唏律律…”
用剑一戳马屁股,那马吃痛,往西岐城狂奔而去。
那厢哪吒见魔礼海等三将一起围来,见势不妙,喝声:“快走!”
算是提醒刘樵,便自顾忙催风火轮,霹雳一声炸响,闪入西岐城中。
待刘樵闻声看时,那地方空荡荡,已不见哪吒踪影,回过神,四将各持兵器,已将自己围住。
“妈的,我是个文官啊…”刘樵心下已经无力吐槽了。
这哪吒打仗不行,见势不妙就逃,跟他一起出战,简直倒八辈子血霉,次次都被撂在沙场,孤伶伶的遭人围困。
魔礼青冷笑道:“刘道人,这次量你五行遁术,也难逃脱我等之手!”
刘樵摇摇头道:“非也,贫道没想逃,你们怎么非得为难我一介文官呢?”
确实没想逃,要是真要走,刘樵遁术超绝,被撂在战场遭围的,肯定就是哪吒了。
当然,刘樵肯定不会这么好心,牺牲自己,来给那“小煞星”吸引火力。
主要是方才那一瞬间,刘樵想明白了,四将已失法宝,混元伞被杨戬偷了,花狐雕是杨戬变的。
也就是说,刘樵不是一个人战斗,还有杨戬,现在就藏在魔礼寿的豹皮囊里,随时可以出手支援。
所以刘樵根本没必要怕,反而存着索性送这四将上榜的心思。
“呵呵,死到临头,还敢说大话!”魔礼红大笑一声,当先持画戟朝刘樵杀来。
“咄!”刘樵心念一动,神通瞬间发动,脑后一条白气,须臾化作磨盘大一只骨手,朝魔礼红抓去。
“二哥小心!”
“老二!”
余下三将只来得及惊呼,魔礼红失去法宝,仅凭武艺勇猛,怎能挡神通,只接被一把捞在手中。
遭骨手挝住,魔礼红兀自不罢休,挣扎舞枪刺那骨手,打得火星迸溅,难损刘樵神通分毫。
“无量天尊,事非得已,贫道这就送道友上榜!”刘樵打个稽首,心念一动。
在余下三将冲上来之前,大手轻轻一捏,只听“噗歘”一声,只见得鲜血迸溅。
“啊!”魔礼红大叫一声,脖颈额头青筋暴起,随即瘫软下去,再无声息。
已全身筋骨尽碎而死,但刘樵好歹收了力,给这位戎马一生的边关老帅留了全尸,一条魂魄飘往封神台。
“老二!”
“二哥!!”余下三将目呲欲裂。
魔礼青、魔礼海、魔礼寿如发疯般,一齐朝刘樵杀来。
“得罪了!”刘樵化虹腾起,避开围杀。
腾在空中,又将神通放起,一把捞住魔礼青。
又是告罪一声,轻轻一捏,“咔嚓”一声,魔礼青被捏得口吐鲜血而死,一条魂魄径归封神台。
“啊!!贼子!”魔礼海见此,连忙取琵琶,念咒施法。
“呼呼”霎时风迷四野,方圆千里迷雾腾腾,乾坤之间,风刃、冰雹,雷屑,自四面八方,无穷无尽,朝刘樵刮来。
“呵呵,你难道不知,同样的法术,对贫道只能起一次作用么…”刘樵摇头失笑,丝毫不慌。
谈笑间,无数雷火卷过,刘樵已化火光,冲霄而起,万道风刃、雷屑、冰雹擦身而过,不曾伤他分毫。
却是五行遁术神异,刘樵已炼至大成,与神通只差一步之遥。
唯一的区别,就是目前还需要法力,必须提前掐诀,不能念动施展。
但绕是如此,五行遁术已然初显神异,若化虹光,不拘五行,隐现无形,趟水火如无物。
这道术在三教人人都会,却实在是一等一的大法。
刘樵化作火光,冲霄腾起,却未与上次一般跑远,而是只避过风雷烟冰,便隐遁至魔礼海身后。
“啊!”魔礼海正催法宝,还未反应过来,也被骨手捞住。
刘樵落在地上,轻叹道:“道友,贫道送你上榜,得罪了!”
告罪一声,免得日后不好相见,便轻轻一捏,将魔礼海掼到地上,只来得及大叫一声,已是命绝。
四将眨眼已去其三,刘樵的神通不被克制,着实无法可挡。
魔礼寿知道跑不了,也不准备逃跑,反而迎上来,念咒打开豹皮囊,要放花狐貂,做最后一博。
“呼哧”一阵雾气腾起,那花狐貂刚出囊中,却不扑向刘樵,反而一口咬在魔礼寿右手上,“嘎吱”一声,四根手指齐根落下。
“啊!这是为何!”十指连心,魔礼寿痛的大叫一声,即惊且怒。
刘樵轻笑一声,心念一转,脑后大手再次伸出,已将魔礼寿捞在手里。
那花狐貂落在地上,白雾闪过,须臾化作一八九尺,扇云冠,淡黄衣的青年,正是杨戬变化的。
原来他受姜尚所命,一直变作花狐貂,隐于魔礼寿囊中当卧底。
魔礼寿也一直不曾发觉,此时正要用时,杨戬却突然反咬一口,将他四根手指咬去。
“道友,请你也上榜吧…”刘樵朝手中魔礼寿道。
言罢,也不管其反应,只敢轻轻捏下,“咔嚓”一声,魔礼寿一声惨叫,已然命绝。
杨戬笑赞道:“刘道兄隐藏的好深,你这神通,着实非凡!”
“区区小术,怎与杨道友变化大法相比,善能隐身潜行,着实玄妙莫测,此番破四将,首功当是道友你的。”刘樵谦虚回道。
对于功劳,杨戬也不推辞,只是道:“道兄神通广大,却一直隐而不发,藏拙于众,此番出手,干脆利落,回去真得惊呆众人了,哈哈哈…”
言罢,杨戬抱拳一礼,径自化风飞回西岐。
魔家四将已死,成汤大军群龙无首,正是请兵退敌之时,所以他连忙通报姜尚等人请兵去了。
刘樵摇头失笑,心下却暗自权衡道:“也不知这么做,对还是不对,破四将之功,本该是天化的,但他又欠着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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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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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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