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南天王等人来杀人,他要守在这里。
闲来无事就四处逛逛,看看还有什么热闹事。结果就听到了城南的卢大户今天要请戏班回家唱戏。
顾尊本来出身于神功戏班,对这个倒是有些亲切。想着也没什么事,想着过去看一眼。
不知道大凉的戏班,和大离的神功戏班比起来如何。于是顾尊离开书院,打听着到了戏班所在戏园子。
这家戏班叫三绝班,因为这里有三位厉害的人物。可来到戏班前,却看到一群人在看热闹。
顾尊走到人群里,找一个人问道:“请问这是什么情况?”
“你扒拉我干嘛啊!”这人刚刚一怒,却看到顾尊手里的碎银子,连忙换了表情说道:“哎呦,今天这故事是有意思的,您听我慢慢说。”
前因后果倒也有趣。
这卢大户确实不一般,家里良田千顷,屋宇百间,富得冒油。可卢大户过起日子来,却是茶壶里下元宵,怎么说?只进不出!
虽然是有钱人,但卢大户常年布袜青鞋,一件褪色的蓝大褂,偶尔背着一个破钱褡子。
没事的时候,竟然还会用铁锹撅着个粪篓子,到田间地头转悠,捡粪球回家烧火,就为了省柴火。晒得那脸像是从老灶台底下掏出来似的。
早些年有绑票的土匪来到家门口遇到卢大户,看他丝毫没有财主派头,以为是穷庄户人,让他从眼皮底下白白溜了。这件事成为了北安府的一番谈资。
但就是这么吝啬的人,今天居然请戏班?
原来是刚刚卢大户沿着大街捡马粪,恰巧遇到三绝班在唱戏。
三绝班不是本地的戏班,但在别的州府名气很大。来到北安府不久,很多有钱人家婚丧嫁娶,常请三绝班来装门面。
卢大户平时听的都是“跑大棚”的草台子戏,哪听过这么滑溜的唱腔?哪见过这么灵巧的身段?所以在旁边看直了眼,傻傻的杵在那里,“嘿嘿”的傻笑。
三绝班有个伙计,跟着三绝班来到北安府没多久,不认识卢大户。所以看着卢大户那个土鳖样,心里起了不悦,想把他支开,于是就指着台上逗他:“嘿,好看吗?”
卢大户笑嘻嘻的点点头,眼睛还盯着台上:“好看,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戏。”
伙计又说:“好看?那就包个戏班子在家里看吧,省得挤得跟麻花似的。只不过一本戏要一百两银子。不是我说你,你这辈子见过一百两的银子吗?”
卢大户收了笑,斜着眼看着那伙计。他只是吝啬,不是傻,这阴阳怪气听得出来。
伙计又继续说着,别看是班子里唱戏的,那伙食也不是没钱的老百姓可以比较的。戏班里每天吃的都是大块大块的肉,吃不到肉,身上没力气,张不开嗓子,伸不开腿脚。
周围哄堂大笑。
卢大户啥也不说,两手往袖筒里一插,转身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没过一会,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来找三绝班的班主,当场定了十本的戏目,并先把银子给付了。定戏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土财主卢大户。
听到这,顾尊不由得暗暗点头。
人们对吝啬的土财主总是厌恶的,但这卢大户好像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为了出一口气,花一千两,可见也是个有脾气的。
只不过顾尊总觉得这事应该不会这么完事,这一千两应该不是好拿的。想到这兴趣更盛,打算跟过去看看,顺便悄悄这三绝班戏唱的怎么样。
三绝班的人刚来北安府没多久,不了解卢大户的事情。只知道卢大户的家业非同一般,却从未听说过哪个有头脸的戏班子接过他的活儿。
于是众人准备行头到了卢大户家,结果卢大户根本不见人,管家把三绝班带进了一个小院子里,说道:“就在这唱!”
三绝班主一看就傻眼了,按他的想法,这戏应该是在大院里唱,把大大小小几十上百口人都聚集来,即使没有个戏台,也得有个宽敞豁亮的地方。现在倒好,就这么个小院子,还对着墙。
三绝班主吞吞吐吐的问:“这地方,唱给谁听?我们可不是唱神功戏的。”
“有道理。”管家走了出去,一会儿牵进了两条大黑狗拴在树干上,对三绝班主说:“唱给它们听。”
这下可好,整个三绝班就在这小院子里,对着两条大黑狗,一个本子接一个本子地唱。
光唱倒还好,可恼的是这边锣声一响,那边大黑狗就开始“汪汪”直叫,一唱一和,弄得唱戏的人心惊肉跳。
房梁之上的顾尊笑的前仰后合,感觉这卢大户办事颇有小邪神的几分神韵。
三绝戏班唱的好,可惜有狗叫捣乱,但是顾尊却心满意足,全当是在看滑稽戏了。
一场戏看完,已经到夜晚了。
顾尊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到了林家,坐在屋脊之上,等待着不速之客。
二更天的时候,几道黑影就来到了这座院子,可看到房顶的顾尊之后却都停下了脚步。
此时的顾尊静静坐着,可属于洞明实力的威压却隐隐散发。根本无需解开封印,凭借此修为他就是武林高手。
其中一人走出来,正是南天王。
“兄弟,这是何意?”南天王问道。
顾尊说道:“南天王,看在你我交情上,我愿意多说一句话。恩怨情仇本就难以分明,但世上没有只许你绑架别人,不许别人报仇的道理。”
南天王说道:“既然这样,你为何阻挡我等?”
“因为我心里的秤砣,不允许我袖手旁观。我不是正义之人,没能力做到天下一清。可若是在我面前,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顾尊其实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但现实不代表无情。说起来修炼自己的大道是很可笑的事情,可一切都是从微末而起,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你可以有一个无能为力的遗憾,却不能有一个明明可以改变,却袖手旁观的遗憾。
这其实不是什么大道,而是一个做人的道理。
对峙良久。
南天王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今日我们暂且退下。明日我会递上一封书信,告知我要杀人,说不定什么时候登门拜访。到时候他也可以有所准备,我们各看本领。这不算是卑鄙了吧?”
顾尊拱手:“若是如此,我不会再插手。”
事情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如果是双方都知道的情况下敌对,那就没有公不公平的说法,顾尊就不会再管。
“好,我们走。”
南天王等人快速退去。
顾尊看着众人走远,良久之后才离开。
大概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南天王等人再次回来,纷纷抽出了刀。
这时候周准才狞笑着:“一看就是哪个门派刚出山的弟子,不过是空有武力的白痴。”
南天王淡淡说道:“是啊,本来以为是个人物,我还想结交一番。实在不行,就栽赃陷害,逼迫他落草。只可惜没有这个缘分了。”
周准说道:“杀完这一户人,我们再去把那豪奢的卢大户劫了。之前相见不相识,使我等沦为了北安府的笑柄,必须要出口气。杀完人后速速离开北安府。”
其他人纷纷笑道:“好!”
“不好!”
一声突兀的话语在深夜里如同炸雷。
众人回头看去,才发现顾尊竟然去而复返,手里握着一把刀。
南天王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兄弟,你且听我一言。”
“不必!”
顾尊拔刀,淡漠道:“我对你们每人只出手一刀,若受我一刀不死,今日想杀谁我绝不阻拦。”
周准忍不住说道:“黄口小儿,你以为凭借自己的本事,就能靠一刀击败我们所有人?”
南天王也是冷哼道:“既然你如此自大,那我等也不客气了。抗下一刀,你不可阻拦,不可反悔,也不可跟我们寻仇。”ΗtτPS://Www.sndswx.com/
顾尊微微一笑:“一言为定。”
于是南天王等人拉开架势,等到顾尊出刀。
“我曾经学过一式刀法,所以真的只有这一招。”顾尊淡淡说道:“这刀名为......割脖子刀。”
朔州八奇,送命人的割脖子刀!
刹那间,刀光闪过,遮耀明月,千里不留行。
不蹙眉,取人性命,如同割草,事了拂衣去。
破晓何事近晨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咔!”
顾尊收刀,头也不回飘然离去,原地只留下一具一具的无头尸体,还有满地乱滚的头颅。
至于次日这家人如何惊恐报官,官方察验确定是匪徒后又如何上报杀贼而争功......
这些俗事已经与顾尊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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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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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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