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略微思索了下,唐衿回道:“陛下,不管如何,他们都是微臣的人,有过错,也是微臣管教无方,若要问责。还请陛下……”
“哼。”听到这里,纪猷就知道唐衿打算维护这两人了,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你倒是重情重义。”
人家一回来就要把他休了,他倒好,转眼就替这两人受罚,看来对顾厌,是真的情深义重。
想到这里,纪猷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憋闷,具体怎样,又说不上来。
纪猷话里有话,唐衿能明显的感觉出来,但具体是什么意思,却是琢磨不清楚,索性沉默。
纪猷冷眸扫了他一眼,转脚便走:“你跟孤来。”
说这句话时,他未看任何人,但谁都知道,这话是对唐衿说的。
唐衿看了他一眼,对旁边俩人说:“别惹事。回去。”
语毕,他便快步跟上纪猷。
纪猷一路上一句话不坑,臭着一张脸,眉眼冷下来是,仿佛是出鞘的寒剑,十分凌冽。
唐衿默默跟在他身上,心里的思绪有些飘远:[奇怪,这人不是在第一次见到沐璃时,因为她的发言格外有意思,所以对她上了心吗?]
[怎么这会儿,脸臭成这样?就像茅坑里的石头……这人的性格,也太阴晴不定了吧?明明,刚才在宴会上,还很开心的。]
唐衿这边思索着纪猷的变化,太过于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脸色越发沉寒,紧咬着牙关,像是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
像茅坑里的石头?阴晴不定?
纪猷心里连连冷笑,倏然停下脚步,唐衿略微低着头紧步跟着,一个不注意,便撞在他的背后上。
“怎么?眼睛瞎了?”纪猷回首睨了他一眼:“眼睛不会用的话,孤不介意帮你挖出来,送给需要的人。”
这一通话,连讽带刺的。
唐衿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想启唇反击,声音刚到唇齿边,又被他咽了回去,只出来干巴巴的一句话:“臣知罪。”
心里却想:吃火药了?
纪猷神色明灭,看了他一会儿,冷笑一声。嘲弄道:“阳奉阴违。”
唐衿:……他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能得阳奉阴违这四个字。
两人此时站在殿院,清风清爽吹过,亲昵地撩起男人鬓角的发丝,不知怎地,看着眼前帅气俊朗的男人,纪猷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一袭青衣着身的少年。
年纪不大,身上还有着少年的稚嫩,眉眼俊秀如画,让人一眼难忘,惊鸿一瞥时,好似看到了一副清雅至极的山水画。
想到这里,纪猷心里的憋闷莫名散了些,转头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的树下有石桌,便走过去坐下。
刚坐下就看到唐衿还站在原地,便抬手朝他勾了勾手指头,眉尾微扬。
唐衿迈步走过去,无声拱手,尊敬又带着疏离感,这让纪猷很不喜。也清楚,这样淡漠的模样,是一个假象。
“此时,这里就你我二人。”纪猷说:“把那些规矩都放下,坐吧。”
唐衿一直这么端着也累,听他这么讲便也不推辞,立马寻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是。”
纪猷注意到了他的行为,冷嗤一声:“怎么,孤是洪水猛兽?”
唐衿一愣,抬头看向他,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又不好开口说什么,总不能回:有点吧?
纪猷懒得在他话题上费时间,略微调整了下姿势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问:“你很喜欢,你那位夫人?”
唐衿当然不可能讨厌自己,只是他现在是顾厌,说喜欢也不对,说不喜欢……也不太对,一时没回答。
纪猷等了一会儿,见他沉默,心里清楚了些许。眼眸一转,扫了眼天际的星月,瞳孔骤然映入星海,刹那间,里面的墨色被缀亮。
唐衿一直看着他,自然也观察到了这一幕,银河入眸的瞬间,心脏仿佛猛地用力跳跃了下,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在心里忽然说:[如果不是你没有作为,我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系统最近被埋怨的有点凶,忍不住开口:[谁让你自己爬墙,不小心摔下去的?]
唐衿:[呵呵。]
一人一系统正针锋相对着,唐衿看到原本情绪有些冷淡的纪猷,莫名其妙的勾起嘴角,似乎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连眼眸都亮了几分。
随后,那倒映着星河的眸子一转,映入一张阳刚帅气的脸,这张脸,是顾厌的,带着些许古铜色,是健康有力的象征。
“你今日,送了孤什么礼物?”纪猷忽然问。
“一块龙骨玉。”
“就这?”纪猷皱了皱眉头:“爱卿,你莫不是在敷衍孤?”
唐衿无语。这龙骨玉世间仅两块,价值连城,有钱也买不到。就这一块还是顾厌打战时,一次偶然的机遇得到的,视若珍宝。
唐衿想要拿着玉送给纪猷时,顾厌还是一副痛心不舍的模样,如果不是怕因为一块玉惹来君王猜忌,顾厌是万不会把这玉送出来的。
可他却说……就这?
“陛下。”唐衿说:“这玉世间罕见,珍藏价值极高,世间不过……”
“也许它在世人眼中确实好。”纪猷打断了唐衿的话,略微俯身,一只手撑住下颌,双眼习惯性地微微眯起,慵懒的眸色藏着欲.望:“可在孤眼中……它一文不值。”
“所以说,爱卿,你难道真的不是在敷衍孤吗?”
唐衿沉默,盯了纪猷片刻后,索性开门见山:“那陛下想要什么?”
纪猷一开口就将他的礼物贬低的一无是处,除了想要在他身上得到其它的,唐衿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性,主要也是这人的表情太过明显了。
丝毫没有伪装的态度。
“孤……”唇瓣微启,尾音微微拖了几分,纪猷忽然弯起嘴角,眉眼也随之弯成一个好看的月牙,说出的话,却让人瞬间震在原地。
他一字一句,漫不经心之中,又带着势在必得:“想要唐衿。”
瞳孔略微扩大,唐衿一个激灵,盯着纪猷久久说不出话。
纪猷却好似看不到他错愕震惊的眼神,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道:“反正,爱卿的心已另有所属,一个唐衿而已,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好了,孤乏了,爱卿先回去吧,记得,趁早将人交到孤手中来,免得让人等急了。”
说完这些话后,纪猷便离开了。
一阵风陡然吹过来,拉回唐衿的思绪,唐衿不自觉抬起手来,抚了抚耳朵,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唐衿觉得纪猷很古怪,若说他对一个皮囊一见钟情,可好感度也还不到那个地步,如果不是……为什么要他?
唐衿仔细回想了下,在灵魂转换前,他从未见过皇帝,更不可能与他有什么狗血的故事,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件事……对唐衿来说,算是好事。至少有了一个接近纪猷的理由,只是……得要赶快把灵魂换回来。
唐衿来到了花园,准备经过长廊,往前殿去,然后打道回府。
然后,路刚走到一半,眼神便看到前方有人背对着月色伫立着,银辉之下,白衣飘飘,如谪仙降世,如昙花一现。
唐衿脚步放缓,旋即停下步伐,拱手:“顾某,见过国师。”
说完这话后,他便直起身板,打算越过挡在路中间的白衣男人离开,心里还在思索着纪猷的事情。
然而,刚走没两步,手腕倏然被人一把抓住,力度不轻不重,却极有力量感,让人感觉仿佛在一瞬间,被牢牢的禁锢在封闭之中,无法逃离。蜀南文学
这种感觉让唐衿莫名心生不安,压下奇怪的异样,他转头看向禄封,眸色诧异:“国师,这是……何意?”
他目光向下,看了眼被禄封抓住的手腕。
略微一侧身,禄封掀起眼帘:“吾与你,有缘。”
这话说得唐衿一头雾水:缘,什么缘?
看出唐衿脸上的迷茫,禄封解释道:“吾与你,有一段情缘。虽然吾也不愿相信,可天意已经给出指示,不得不信,也不得不从。”
“……情缘?”唐衿眉心一蹙:“国师,你是不是,误会了?”
“吾从未出现过错误。”禄封斩钉截铁,旋即,将自己测试姻缘的事情简单地告诉了唐衿。
唐衿听完之后,虽然觉得荒唐,但还是表示理解。国师也是与沐璃有过纠缠的优秀男人,算命測运,是他的看家本领,绝对不会错的。
“好的,我了解了。”唐衿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看来,这故事线已经偏得离谱了,原本应该和世界位面的命运之子有关联的人,现在却和顾厌有了情缘,离谱。
不过这不关我的事。
禄封皱起眉头,明明清楚地看到唐衿没有说话,可他却能听到他的声音。
由此可见,他真的能听到他的心声。
禄封立马开口:“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也不是顾……”
“顾厌!顾厌!”一道声音陡然响起,打断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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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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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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