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瓦片被他踢掉,他惊魂未定低头查看,正对上怀德似笑非笑的眼。
只见怀德对着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小声说:“你瞧见了吧,她这里有些问题。”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之前她一气之下屠了一整个村子,所以你看我平时都不敢惹她的,不然我也早让她滚蛋了。”
牛二觉得头皮一阵一阵发麻,说话时不自觉压低声音:“那你怎么不把她押送进大牢?”
怀德无奈摊手,“你敢吗?反正我是不敢的,那村人就是把她送进大牢,她又逃出来去报仇的,手段积极残忍。”
“那,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怀德叹气,“我就是当时负责她的案子的主审,这事你千万别对别人说,也别再刺激她了,她不犯病时人很好的,但是她若犯了病……”
不等他说完话,发现他起床了的李嘉和立马笑眯眯走过来,“您起来了?快些进屋,我去为您打水。”
收了人家的贿赂,李嘉和自然要把怀德当祖宗似的供着,人就难免变得热情,怀德不想进屋,她硬是把人掺了进去。
这一切落在牛二眼中,那是妥妥的胁迫,他甚至连与李嘉和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一个人屠了一个村,太尼玛丧心病狂了。
怀德临进屋前,向牛二投去了无可奈何的眼神,那一刻,牛二突然共情了,他郑重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我懂了,一切都在不言中。
两人的这一互动被门缝外的赵小二看去。赵小二为人狡猾,极会察言观色,平时就属他拍王六麻子的马屁拍得最凶。也因为如此,王六麻子才将他视为心腹,有什么背人的事都交待他去做。
比如说监视牛二这事。
他去找王六麻子复命时,添油加醋说了牛二与怀德深情相望的这个情节。
王六麻子听完,陷入了沉思。
赵小二冷哼一声:“这才去了两日,就被人收买了,如果他跟着那两个疯子反过来害我们,可怎么办?”
王六麻子依然没说话。
赵小二气得拍了下桌子:“以前我说他不好,你不信,眼下这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怎么还能如此执迷不悟?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啊!”
王六麻子眉头死死皱了起来,“行了,住口,该怎么做我自有定夺,这两日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等牛二下工的时候,王六麻子特意去他家转了一下,原本是想跟他聊聊,探探赵小二话的虚实,毕竟论起交情,他与牛二更好。
他进屋时正看见牛二把李嘉和带给孩子的零嘴递给牛丞水,并嘱咐孩子道:“日后万万不可招惹县衙里的女人,知道了吗?”
牛丞水一脸天真:“那个姐姐帮了我们家,是个好人,对吗?”
看着自家儿子澄澈的眼神,牛二也不好说因为那个女人是个疯子,干脆顺着他的话道:“对,县衙里的都是好人。”
王六麻子觉得自己这会儿出现未免有些尴尬,趁没人注意到他,又赶紧离开了。只是赵小二的话像是魔咒似的一直萦绕在他耳边。
临水县的老人都知道,虽然王家威望高,但其实这的人大多拥护的都是牛二,只是顾及到他的面子,才没有表现得很明显罢了。他之前确实没有想过若是有一日,牛二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他该如何做。
他只怕王家的百年根基因为他而动荡,他的家训告诉他:临水县只能姓王。
他动不了牛二,就把怨气都撒到了怀德和李嘉和头上,他们两个自从来到这,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做,可牛二还是倒戈了,他决定给他们点苦头尝尝,让那两个癫子见识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趁着夜深,王六麻子叫上了赵小二等心腹跳进了县衙院里,二话不说举着镰刀和铲子就开砸。
此时李嘉和正在用纷繁镜跟天上的道君们聊天,听到声音被吓了一跳,出门一看,这才发现是王六麻子又来找事了。
她第一反应是跑去怀德的房间叫他,等进门时才发现床上空无一人,伸手一摸,褥子是凉的。
镜面上又开始刷屏。
女道君们看起来很是兴奋。
“怎么了怎么了?”
“这是帝君的房间吗?我瞧瞧我瞧瞧。”
只有少数的几个男道君保持着清醒,问她:“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李嘉和顾不上丢人,直接从后窗跳了出去,一张嘴,夜风糊了一嗓子眼,噎得她胸口生疼:“是来闹事的百姓。”
她正说着话,只听身后一声闷响,回头发现县衙直接被他们给推倒了,废弃的砖瓦上灰尘飞舞,隔了十几步的距离李嘉和都觉得窒息。
有人问:“你房子塌了?”
李嘉和欲哭无泪,过几日水君马上考核了,人间肯定是暴雨与闪电齐飞,虽说原本那个破县衙估计也抵不住狂风骤雨的摧残,但好歹心理上有个安慰,现在可好,到时候她们去哪避雨?还有另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怀德去哪了?
“诸位道君,晚辈先关镜了,等忙完了再开。”
“等等等等。”
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有人打赏了三百年的灵力,偌大个特效让李嘉和想装瞎都难,她哭着说:“感谢华商始祖送来的穿云箭,大人您还有事吗?”
“帮我瞧瞧方才他们手里拿得是什么工具?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没看清,我只是觉得他们手里的家伙事好像比我这锄头管用。”
李嘉和:“……”
这都火烧屁股了,她哪有时间去管王六麻子是拿什么来抄家的?
身后有密集脚步声传来,她匆忙关镜,慌不择路之下,一溜烟向临水河跑去。
临水河虽然名字里带河,但河面宽广,河水又深,水面呈墨绿色,看着很是让人窒息,李嘉和望着幽深的河面咽了口口水。她不会水,可身后火把的光越来越亮,她甚至看到了火光的照耀下,王六麻子那晦暗不明的神色。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众人渐渐靠近。
鞋踩在荒草上发出的清脆响声刺激着李嘉和的耳膜,她被逼的一步一步向河面退去。
“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原本我们是不想教训你的,怪只怪你自己不开眼,妄想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面前站着的几十个男人神色各异,相同的是他们眼里的厌恶。
不远处,有另一处火光跳动,她心中腾起一丝希望。
是不是怀德来了?她决定跟王六麻子周旋,为自己取得逃跑的机会。
“这里面应当是有误会……”
不等她说完话,赵小二回头看了一眼,随后附在王六麻子耳边说:“牛二来了,咱们动作要快点。”
随着赵小二的话音落,王六麻子手向前一指:“抓住她。”
李嘉和心中大骂这些没人性的东西,转头就朝河里跑,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听面前传来“哗啦”一声响。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不约而同向河面看去。
只见河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定眼一看,那站着的正是赤着上身的怀德。他静静站着,双目半睁半闭,刺眼的银灰色冷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他看起来毫无生气。
诡异的景象成功镇住了所有人。
王六麻子最先反应过来,纵使他被吓得口齿不清,却依然没有退缩,他声音颤抖:“兄弟们,这是妖物,杀了他,不能让他们祸害了咱们县。”
李嘉和也愣住了,她不知道怀德怎么了,她只知道他身上没有一丝活人气息。
众人慢慢逼近,尽管无事于补,但李嘉和依然展开双臂挡住了王六麻子等人的路,她随着面前几人的脚步缓慢向后退着,很快,一脚就踩进了水里。
两方僵持不下,河水刺骨的冷,但是更冷的气息却来自她的身后。
一阵寒意忽然将她包裹,她感受到后背贴上了什么。
怀德冷漠的声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
“嘉和,睡吧。”
这声音像是一道魔咒,李嘉和的眼皮随即沉得似有千斤重。
少了李嘉和这单薄的屏障,怀德便完完整整站在了临水县众人面前。
这下大家都看清了,他整个人呈灰白色,身体像是一盏承载着悠悠岁月的器皿,上面飞速闪过许多画面。
腥红、雪白,滔天怒焰拔地而起。
哭喊、逃窜、刀光剑影相互交错。
随着怀德身上的光渐渐暗淡,画面消失不见。
他缓缓睁眼,往日里浅棕色的瞳孔变成了银灰色,看起来比河水还要冰冷几分,他微微抬手,一股巨大的气浪好像一道道水波纹,向着人群奔涌而去。
所有事情都发生在瞬间。
原本挡在他面前的人如数横飞出去,最后重重砸在地上,呕出了一口鲜血,捂着胸口疼得直打滚。
他俯身,动作轻柔抱起地上的李嘉和。
乌云被吹散一瞬,露出原本藏于云层后的月亮一角。
地上那摊水渍被照得晶亮,原本大声呼痛的人忽然便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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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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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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