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后,直接就去了会堂找里长。

  这么大的动静,县里都来陈捕头了,那里长还不失急慌忙的跑过来。

  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怎么回事,里长原来的姿态可不见了,这会儿对着陈捕头冷汗直流。

  他倒霉不倒霉,怎么惹上了高时意这个疯婆子,居然还攀上了贵人!

  “里长大人,我们县丞大人说了,这种村里乡间的矛盾撕扯,致人受伤的小事儿,你处理就好了,我就在这儿旁观。”

  里长笑的可难看了,头一直点,“是是是,下官一定秉公处理。”

  有陈捕头压着,里长办事效率可快了,很快就派人将那老头儿一窝儿子,和阿柑都叫到了会堂,听审。

  高时意这才算见到老头儿一家,一看之下,我去,长得真丑!

  这老头儿虽说也许并没有真的到八十岁,但头发胡子都花白了,牙齿都是缝,看了就恶心!

  男人真是要到吹锁呐了才会老实!这么老了还想娶人家小姑娘!

  他的儿子们可能一直在村里霸惯了,见了陈捕头不清楚身份还趾高气扬的不肯低头,里长盛怒先给每人来了二十板子,可这几人还想反抗,结果被陈捕头的两下手下用鞭子一个个甩了几鞭子老实了。

  真爽!

  所以民要与官斗,真的就是自找罪受。

  “陈,陈捕头……您看这案子要怎么判才是?”里长点头哈腰的问陈捕头。

  陈捕头抱着双臂,傲慢道:“你就秉公处理。”

  “好,好。”里长又看了看周文煜和高时意,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开始下判决,“按照律法和俗规,李家退婚需退还秦家十一两银子,秦老汉与其子打伤李阿柑,也应赔偿……十两银子。”

  高时意挑眉,这里长还真会左右逢源,真是老油子,两边不得罪?他这是怕陈捕头走了,这几兄弟来找他的麻烦吧。

  “里长!你这样判,那我们家就只得一两银子了?你这太偏袒了!”秦家大儿子捂着屁股还不甘心。

  他们也觉得亏啊,一个嫩嫩的小姑娘没娶回家,还陪了十两银子!凭啥子?

  里长看了看陈捕头的脸色,气的喝斥他,“你还敢说!将人打伤是要吃牢饭的!爷已经很宽恕你们了!”

  “这就叫宽恕啊!”忽然,一个不友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高时意猛的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扭头一看,不由的睁大了眼睛,什么情况?韩元桢?

  他怎么来了!?他来干什么?

  “女子不服从长辈命令,私自抗婚,在夫家闹事,在里长这儿难道就没有责罚么?”

  什么?

  高时意不可置信的瞪向韩元桢,这个老东西,真可恶!

  “你是什么人?”陈捕头上下瞟了瞟韩元桢,虽觉得这人身份不凡,但还是不服气这人来砸场子。

  这时,韩元桢身后的侍从亮出手中的牌匾,冷酷地道:“翰林院修撰韩元桢韩大人!”

  顿时,里长的脸色变了,吓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连陈捕头也连忙起身,向其行礼。

  “参见韩大人!恕下官有眼无珠。”

  高时意眉头皱起,原来官场阶级这么分明,趾高气扬的陈捕头立即就低头了。

  也是,别说他一个捕头,就是县令来了,那也得礼让三分。毕竟人家是京城的官,级别也高了半品。

  韩元桢却没理会他们,而是转头示威地看向高时意,以及站在她身侧的周文煜。

  这么多人在,高时意不得不敷衍的行了个礼,“见过大人。”

  周文煜也行了一礼。

  他眼明心亮,只一眼就认出了韩元桢就是在花戏楼遇上的那个,跟高时意曾有婚约的男人,看来这男人是有备而来,不像善茬。

  尤其韩元桢盯着他的眼神,让人生刺。

  高时意顺着韩元桢的目光看向周文煜,周文煜虽然年轻,但也算阅人无数,此时还是很淡静,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可是韩元桢在官场上混这么多年,必定更奸滑,他若是针对周文煜的话,周文煜也怕是抵挡不住。

  嗯?不过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针对周文煜?为什么这么看他?

  “呃……韩大人,依您看本案……该怎么判?”里长心都在发抖了,不就是两家姻亲纠纷吗,怎么越闹越大来?

  这时,那秦家人看韩元桢说话向着他们,着急地开口,“大人,本来就是李家不守俗约,说好的嫁到我们家,说反悔就反悔,还不肯赔银子,大人就该好好治他们的罪!”

  韩元桢冷笑了下,坐到里长腾出来的主位,漠然道:“大楚律法,女子出嫁从夫,即便是订了婚约,也不可忤逆夫家,像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就该依法仗责三十!”

  高时意一听,急了,这货摆明是针对她呀!不然他会来管这等绿豆芝麻事?

  于是她挺身而出,“韩元桢!你不要公报私仇!什么大楚律法,什么不守妇道!你又不是大理寺少卿,办案的事归你一个修撰吗?!”

  她这话一出,里长吓的都要坐地上了,一个劲的暗暗求她别再瞎说。

  连陈捕头也出了一头汗,使劲拿眼睛剜高时意,又瞪周文煜。他不想被连累死啊!老天爷!

  果然,韩元桢的脸黑了,啪的一声拍了下桌面,“高时意!此案又与你有何干系!在这里大喊大叫,扰乱公堂!你不快出去!”

  高时意吞了下口水,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也有这小子的把柄在手,她不信他不怕她将他的无耻行为抖落出来。

  “那么,我们这些村落之间的邻里纠纷,又何需韩大人大驾?韩大人这般偏颇,莫不让人怀疑其用意。”

  见她提醒的这么明显,韩元桢表情僵的更加不自然,眼睛微眯,道:“本官只是看不惯你们欺负人罢了,要判案还是里长来。”

  他话是这样说,但是倾向这么明显,里长还能怎么判?

  里长抹着额头的汗,哆嗦着说:“你们听着,李、秦两家闹事者,各打二十板,李家无理退婚,赔偿秦家二……五十两银子。”

  高时意的拳头握紧了,刚想再上前争论,被周文煜死死拉住手腕,小声说:“收手。”

  “可……”高时意真的恨死了,闹这一圈,难道不仅讨不回公道,还要再赔二十大板?还有天理吗?!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去把那李阿秀押过来!”

  “里长!里长我妹妹年纪还小,她受不了板子,让我替她受吧!”阿柑跪坐在地,磕头乞求。

  高时意恨的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瞪向韩元桢,韩元桢却微笑着迎向她,用唇语说:“你求我?”

  很明显,他在威胁她,如果这次低了头,怕是跟他扯不清了。

  这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感觉到无力,无助!无望!

  里长在看了韩元桢的表情,见他没有反对后,便下令,“好!那就打阿柑!”

  “不行!”高时意实在忍不了了,跳出来道,“这件事是我掇拾的,也是我教唆阿柑去退婚的,理应由我来挨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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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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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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