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石桥溪流边的停车场车位已经接近饱和了,放眼望去尽数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豪车,大多数都挂着大阪市内的牌照,少部分则是来自东京和更远的地方,看起来极乐馆这朵山中妖花的魅力的确足以让人跨越千里前来一览芳华。
良一提着箱子,林年走在前面,他们穿着本家执行人的风衣,没有遮面没有丝毫隐藏,正大光明地像是特地来赌钱的客人,这完完全全是一场阳谋,猛鬼众洒下愤怒的火焰诱因他们前来复仇。而现在他们也来了,步履坚定,面目冷峻,如果有什么东西要挡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就斩开,是山,他们就开山;是海,他们就分海,直至刀锋之触落到彼岸之上开出艳红的花来,浇灭了胸膛的火焰才算得停息。
踏过石桥,从溪边支出的樱花花瓣零落片缕到了林年的肩上,石桥那头和服的女孩们排在两侧面含春意低头静待他们走过,两人的视线也未曾有过丝毫偏移,径直落向了金华氤氲大屋沉重的雕花铜门。
来到铜门前,林年停下了脚步,仰首细细观望着门上的雕花,那是一卷盛大而阴厉的浮世绘,火焰盛开在大地上烧到天穹,青面獠牙的恶鬼手持铁棒、刀戟将活人串在铁柱上烧灼,青石台上独眼的鬼将沉重的木锤落下,对木台上的罪人施以惩戒。
“地狱变相图。”良一轻声说:“画的是人堕地狱后遭受的苦难,原意是唤醒人身而可贵的本性,迫使罪人们祈祷不受如此轮回之苦。”
“在赌场的门上雕出劝人祈祷的浮世绘么?”林年仰望着铜门:“若是有人真心想要祈祷,又是像谁?门后屋中的掌权人吗?”
“毕竟这个地方可是号称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妖冶之地啊。”良一说,他伸手推开了大门。
门后令人难以呼吸的热潮与饱和耀眼的灯光扑面而来,柏青哥机器弹子哗啦如水的声音排山倒海一般直冲人心,喧哗声和沸腾声充斥着整个大理石、红水晶装饰的浮华空间,金色的墙壁倒影出赌场内的冗杂、热火朝天,美艳的兔女郎们身着透视装、渔网袜端着托盘款款走在行道里,数不尽正装着身的赌客或狂喜、或扭曲、或痛苦的脸亦如盛大的画卷一般横铺眼前。
这里简直就像是填充着人间欲望大全的迷宫,每走一步或冷艳妖娆、或年轻稚嫩的女人就会来勾引你,每一条岔路后都是想象极致的奢靡,山珍海味、女孩们的肌肤、筹码相撞的响声、红酒杯中溅起酒珠的一点猩红,一切的一切都不经让人想起了铭刻在地狱之门上的那句话:
踏入此地者,将放弃一切归去的希望。
就在林年和良一开门之时,就有一位年迈的赌客涕泪横流地被两个黑衣人拖着往外走,不远处的德州扑克赌桌上,一群赌客驻足眺望着他,在短短的一个晚上这个老人输光了自己一辈子积累的产业,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才发了疯的反悔扑上赌桌想要把输掉的筹码笼络回来,现在等待他的只有极乐馆冷厉的驱逐。
黑衣人在看见门口的良一和林年后十分礼貌的站定了,点了点头,再把老人拖到一旁让出了条路来,示意请两人先过,林年和良一走进了门侧到一旁,静默地看着那个老人苍老而扭曲的脸,鼻涕和泪水糊在了一起,眼中祈求似的看着他们嘴里不停发着嗬嗬的声音,可他们又能帮上什么忙呢?就算给上对方一个铜子儿,这个老家伙也会癫狂地反扑回赌桌将近似于无的希望和着最后的筹码一起压上去。
无药可救之人。
“比起铜墙上的景象,现在我们面前的才是地狱啊。”林年看着关上的铜门低声说。
良一提着黑色手提箱抬头扫了一眼赌场的布局,这里一半是为了炒气氛设立的柏青哥地盘,另一半则是各式各样的赌桌,如林各式各样的美女或妩媚或高冷,端着酒杯行走在赌场中,路过的赌客兴致大发时甚至可以搂住她们进行一个拥吻,她们非但不会拒绝反而还会含笑着倒在你的怀里任君采摘撷。
各式各样的赌桌几乎占满了所有玩法,上半身穿着严谨肃穆西装,下半身则是暴露丝袜带着兔尾的荷官调动着每一个赌客的性质,筹码如水般倾泻而上,若是将那些大面额的筹码兑换成金子,那这里无异于是一处海潮般的金山。
“不下十处摄像头,基本没有死角,像这种地方厕所里应该也有。”良一扫视了一眼赌场的角落小声说。
林年也意识到了良一的意思,他们在走进极乐馆的第一时间,就等同于完全的暴露在了猛鬼众的视野之下,对方知道他们来了,而直到现在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正是代表了一件事——这里对他们的光临表示欢迎。
幸见光临。
林年和良一从门前走到了柏青哥区一旁的沙发座前,将黑色手提箱放在了茶几上,不到多久就立刻有穿着透视晚礼服名媛一般的女人走到他们身边,轻声细语地询问他们是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需不需要她带两人转一圈了解一下怎么玩。
良一和林年对视了一眼,后者垂眼点了点头,良一便打开了手提箱从里面抓出一扎钱放到了茶几上,提着剩下的钱跟着女人走向了赌区,而林年则是拿起那叠万元大钞漫无目的地走向了柏青哥的区域。
柏青哥这边无数妙龄女孩坐在机器前边玩边喝着东西,小钢珠潮水一般在机器内汹涌流蹿着,各种颜色LED灯管装饰的柏青哥机器简直就像五颜六色灯光的大杂烩,看起来繁琐而浮夸,各种激情澎湃的音乐在机器内奏响,沉迷进弹子游戏的客人简直就像是要钻进机器里一般着魔入迷。
林年走到了一个穿着校服裙过膝白袜的女孩面前,对方立刻满脸堆笑地让开位置轻拍座椅请他坐下,这些女孩都是极乐馆找来的陪玩,为的就是炒热气氛和留住客人,如果客人愿意花足够的价钱就可以约他们在极乐馆二层的套房隔间里促膝长谈。
“这个怎么玩的?”林年坐了下来看着面前模样炫酷的大机器问。
校服女孩闻声后微笑着贴了上来温柔地开始指导林年柏青哥机器的玩法,把钱塞进机器里机器就会自动给你兑换相应的小钢珠,控制机器下面的旋转把手就可以调整小钢珠射出的力度,在一顿暴雨般的速射后如果你幸运地将钢珠射入了开奖区,你就完成了中奖的第一步。
随后柏青哥正中央的老虎机就会开始旋转,当你成功旋转到三个一样的图案时右侧原本关闭的一个隐藏中奖区就会打开,你再控制弹子将其射入其中,射进去一个就会滚出十个小球,小钢珠就会如潮水一般蜂拥而出,机器的屏幕也会开始放起激动人心的音乐和炫酷的动画助兴。
在一般的柏青哥店里,小钢珠都是分一円一颗和四円一颗,一千日元则分别可以换一千颗或者二百五十颗,但在极乐馆这里的柏青哥每一颗小钢珠都需要花费一千日元整,也就是说想要换一百颗钢珠就得花费十万円,并且机器本身也只接受一万円的现钞。
这哪里是打弹子,这简直就是烧钱。
林年在大致了解游戏规则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冲着校服女孩挥手:“好了,我懂了,起来吧。”
贴身在旁的校服女孩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林年又扭头看了她一眼提醒:“让开一下,我知道怎么玩了。”
校服女孩呆了好一会儿直到身旁林年皱眉起来才腾一下站了起来,林年一屁股就坐了下去霸占了位置没有留任何空间给女孩。
一旁的女孩看着完全无视了自己的林年整个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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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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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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