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其它小说>玄瞳变>第 128 章 章一二七 竹下清风持赠君
  暗夜慢褪,微见曙光。

  残冬的初阳光线剔透纤细,穿过凝结在一簇簇松针上的细碎冰晶再落下,就好似连仅有的那点儿温度都被剥掉了,脆硬得像一片金色的琉璃。

  不温暖,却明亮,生硬的蹭上了紧闭的眼皮。

  何况带来截然不同于冬季的暖意的也非是月光或日光,而是不远处正在汩汩蒸腾起大团白色水雾的一眼温泉。

  扎根在深山巉岩环绕中的大片密林松涛如海,傲雪凛寒。谁也不曾想到还有一眼温泉掩藏在松林深处,四时不歇涌出的暖气和水气滋养着周遭,地蔓苔藓,树绕青藤,还有几大块青石被水气洗得色泽温润,零星散布在泉眼周围湿软的草地上。

  如此佳境,清妙脱俗,若非草地上纵横交错着数道深而长的焦黑剑痕,以及像是被随手插在石头边的宽刃古剑之上寒光凛冽的话。

  林明霁被明亮的阳光撩开眼皮,第一眼就看到了距离自己躺着的大青石近在咫尺的这把古剑。

  目光在并不陌生的剑身上扫过,林明霁眨了眨眼,偏着半边身子缓缓坐了起来。肩头伤处血肉抽痛,不过已被包扎得干净熨帖,微微透着点儿草木的清涩气味,并不难闻,但也不过只是些寻常的草药罢了。

  他用手轻轻碰了碰肩头,忽然莞尔一笑:“昨夜战中乍见剑光杀入如金阳腾跃,一瞬依稀念及故人,却原来果然是故人。浮生兄,救命之恩,多谢你了!”

  一道挺拔的身影正自松林中走出来,浮生客一手拿了几株还带着碎土的新鲜草药,一手端了个粗大的木钵,见他已醒倒也不出意料,微微摇了摇头,就走过去把东西都放在大青石上,指了指他的肩伤,又把那几株草药随手挪开了。

  林明霁翘着嘴角看他动作,这时方伸手按住草药,笑道:“既蒙恩情,自然该谢,与客不客套也没什么关系。我伤势尚好,此时已觉没什么大碍了……这些草药是止血之用?或可清创?固血生肌?叫什么名字?”

  见他竟兴致勃勃开始研究那几根草,浮生客眉头一皱,在石面上划出几个字:取药换药,莫要耽搁。

  “取药……”林明霁顿了顿,随即恍然,“是了,寻常药物于你无用,你身上想来不曾备着,才要临时寻草药给我。”他一边说,一边捻开怀中丹囊,摸了两个小瓶子出来,“不过我身上素来常备周全,浮生兄不必担心,嗳……”

  见他身上果然带有疗伤药物,浮生客点点头,伸手一拂,就要将那几株已没了用处的药草扫开。不想林明霁眼尖手快,更快一步一把捞起药草,笑眯眯的就往自己的丹囊中塞了进去:“此乃浮生兄采来为我所用,自然已算是我的东西,如何安置该然由我……我看它们青嫩可爱,生机勃勃,想要带回沧波楼试着培育栽种,浮生兄不会不愿吧?”

  “……”浮生客还清晰记得那几株药草既不青嫩也谈不上可爱的模样,不过林明霁笑吟吟的看过来,他也就顺势点了点头不去纠结,转而拿过石上药瓶,作了一个“倾倒”的手势。

  林明霁会意:“白瓶外敷,紫瓶内服,有劳浮生兄。”就坦坦然松开衣襟,侧过身子将受伤的肩膀主动递了过去。

  轻轻揭开糊着草药糊的布条,足有手指粗细的贯穿血洞就露了出来,暗红色的血块仍是将凝未凝,甚至隐约能看到伤口两端若有若无的一点白茬,哪怕只是温泉旁边湿湿暖暖的风吹过,都能看到鲜红绽开的血肉细微的猛一抽搐,又一点点松弛下来。

  林明霁恍若不觉,扭着头打量自己也是第一次看清楚的伤口,还轻笑了一声:“擦着骨头过去的,只算是皮肉伤,我的运气不错!”

  浮生客的视线却落在伤口最深处,闻言摇了摇头,忽然一伸手用力圈住了他的腰背。林明霁一愣,尚没反应过来用意为何,便见浮生客手并剑指一指点出,一道细而疾的炽烈剑光猛的沿着伤处二次贯透,带起的一蓬血雨中甚至还有细碎之极的星点血肉,笔直从林明霁肩后射出,喷溅在几步外的草地上。微黄带青的一片细草顿时发出一阵“滋滋”声响,几乎肉眼难见的淡淡黑气沾着血气散开,但还未蔓延出方寸之地,就在剑气中蕴含的灼烈之气炙烤下烧成了一片黑烬,彻底不存。

  直到这时,同样的烧灼剧痛才在林明霁的意识中蔓延开来。他脸色霎时一白,本是端坐着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两下。好在浮生客的手臂早有准备牢牢把他扣住了,另一只手已飞快的推出白瓶瓶塞,将里面的药粉绕着伤口前后洒了一圈。仙家灵药触血即凝,淡淡的血腥气登时被清透的药香逼了回去,一并被咽下去的还有将出未出的闷哼,只有一滴细细的冷汗还是没能被管束住,沿着鬓角滑下来,“啪嗒”砸在了浮生客的手背上。

  浮生客手上动作极快,从扶稳林明霁到逼出魔气再到上药止血不过数息之间,此刻已经一手捞起干净的布条要重新裹住伤口。那滴冷汗偏巧在这时落下,不偏不倚滴在手背,浮生客的动作登时一顿,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又好似什么都不曾想,半眯起眼看了眼咫尺间血色糊涂的伤口。

  林明霁似乎有些尴尬,连忙清清嗓子轻咳了一声:“我无……”

  话没说完,忽见浮生客稍微低头凑近肩膀几分,冲着依然血肉模糊的伤处吹了两口气——气息微凉带湿,好似凡俗人家中最寻常不过的安抚受了伤的小孩子的举动,却让林明霁脑中瞬间一阵晕眩。眩晕之感霎来霎去,再看浮生客,已在全无什么异样神色的拿过布条包扎伤口,手上动作一丝不乱,既快且轻,利落得一如其人行事。

  林明霁垂眼看了片刻,忽然笑了一声:“这是哄怕痛的小孩子的手段,浮生兄怎么用在我身上,莫不是怕我也会哭闹不成?”

  浮生客耳骨微微一动,听到了他的玩笑,却没什么反应,仍专心致志打理手上的布条。

  林明霁顿了顿,又道:“不过浮生兄是好意不是取笑,我自然晓得。说起来,倒是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也常被兄姐这般哄过,倒很是让人怀念!”

  他这次没再等浮生客会不会有什么反应,自顾自一口气说了下去:“我小时候十分淘气——哪有不淘气的男孩子,疯玩儿起来就难免到处磕磕碰碰,伤了皮见了血也毫不在乎,但偏偏回去见到我阿姐就立刻哭得山崩地裂。阿姐心疼我,动手给我包扎时就总会一边涂药一边吹伤口,说是轻轻吹一吹伤痛就飞走了,再好好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后来我师兄……师兄也学会了这招,只是他又不温柔、力气又大,莽莽撞撞一口气吹出来像刮了一阵小风,莫说止疼,反倒疼得我哭得更厉害了。他哄也哄不好我,只能想方设法找些好吃好喝的给我赔不是……”

  不知不觉带上了点儿笑意的回忆絮语戛然而止,浮生客已将伤口重新包扎稳妥,正顺手帮他拉起衣襟,听他忽然不出声了,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林明霁正巧别开脸去看自己的肩膀:“幼年琐事,随口胡说八道,让浮生兄听得无聊了。”

  浮生客默然摇摇头,但也没再有什么示意,只一手摸起另一只紫色玉瓶,一手将旁边的大木碗端了过来,一并搁到林明霁面前。

  木碗粗糙而大,显见是临时斫了大块的木头草草掏出来的,里头本堆着大半碗干净的雪和冰块。浮生客真气一转,冰雪俱融,就成了稍微冒着点儿热气的温水。寒冬山野,能有一碗热水送药乃是妙事,林明霁欣然接过,和着丹药一口气灌下去半碗,随后慢慢整束衣带打理仪容,像是刚刚才想起来观察自己此刻处身之地,又好像要将之前的种种闲话全数一把掀过不提:“之前倒是一直忘了问,我们这是落脚在何处?是浮生兄你的暂居之所?”

  这一片林间温泉虽说可称佳地,但全无半点供人生活起居的痕迹。一句话问出口,林明霁登时有些懊恼自己失言,浮生客却没觉得如何,只摇了下头,在青石上写道:曾潜修一月。

  “能得此静地潜修,想来颇有助于你修为精进。”林明霁环顾四周,叹了口气,“倒是我误带烽烟入此了。”

  浮生客按在石面上的手指一顿,立刻又写了四个字:我带你来。

  林明霁见字莞尔,不置可否,只仰头看向松林顶上高而小的一块天空道:“我对此处地形陌生,还得烦你为我指一条出路。耽搁一夜,事态多变,我得尽快赶回千嶂城了。”他说着话正要站起来,浮生客一伸手按住了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拦阻之意显而易见。又在自己肩膀和胸口各指了几下,手上的力气也加大几分,倒像是要推着他继续躺回大青石上,更兀论起身离开。

  林明霁“嗳”了一声,连忙腰背用力才没当真躺下去,苦笑道:“我已用了药,又有你帮手祛除了伤处魔气,只是赶路全然无碍,你不必担心。况且我一人休养事小,山外战事急如星火,一旦耽搁便是北地无数修门与凡人性命,才是万不能疏忽的大事。”

  他微抬起头,看着浮生客面庞逆光,勾勒得神色格外严肃,语气便不由得放得更轻缓,叹息道:“你昨夜救我,当知与我交手的乃是一群残横魔物,而不是什么寻常派门个人间恩怨。你可要听一听当今北地究竟是如何一个情势?”

  山风荡荡,吹得四周松林针叶簌簌,到底还是将已近烧燎了整个北地的战事吹进了这块林泉净地。

  白骨兵灾的始末林明霁交待得并不繁琐,但其中的血雨腥风仍是从字里行间轻易溢散出来。他从黄花镇的惨亏说到昨夜旷野之上脱出计划的大败,是北地炼气界数百年来也不多见的正魔交锋。浮生客默不作声的听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林明霁瞥他一眼,忽而话头一转,轻吐出一口气:“不过料来局势也不至于进一步恶化了,白骨灾兵再如何肆虐,终究有法可破。昨夜惨亏是疏忽也是意外,经由此事,各家自然会再无半点藏拙。哀兵之理,你想来也明白。”

  浮生客蓦的抬眼,看了看神色庄重的林明霁,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有点混乱的动作,林明霁却好似没费什么力气就能理解,双手揽袖放眼看去远方:“确实是要你安心,但也非诳语搪塞于你。白骨灾兵虽说难破却非不可破,风楼双阙左阙主的龙弦琴,神京东天云主的凤翼弓,皆是妖骨也难当其威的破魔宝器,只是之前这两位身份超然,就连孤城城主也只能客客气气请其援手,不好随意指派。眼下魔高一丈,血涂北地,伤损纵然惨烈,能得这二位不再留手,也是塞翁失马了!何况算算脚程,行师借火也该到了平波海,届时诸多破魔之法齐出,即便灾兵猖獗,也再难维持当下优势……自古从来邪不胜正,你又何必太过担心呢!”

  他将北地当下与未来局势侃侃说来,从容之间自有一分成竹在胸的淡定,即便搁在千嶂城议事大厅中,也足以安抚刚刚受挫的一众人心。可一席话说尽,再转过头,看到的却是浮生客眉头仍皱,眼中有疑,神态全然不似他预料。林明霁微微一怔,下意识将声音放柔和几分:“你……仍是不信我之言?”

  浮生客这次没再以点头摇头示意,眼一垂手也动,在林明霁坐着的大青石上写足了长长一行字迹:你不愿我去千嶂城参与此事,何故?

  直白一问毫无宛转,林明霁随着他手指的挪动一个个字看过去,脸上醇和神色蓦的一凝。浮生客写罢了疑问抬头,看到的是一双匆忙闭上的眼,合起的双眼被遮住了内中情绪变幻,浮生客也就无法再从中分辨出什么,只能缄口停手,一并沉默。

  好在这怪异的气氛只不过持续了片刻,片刻后,林明霁叹了口气睁眼,看的却是插在大青石旁的古剑,低声缓缓开口:“因为……身不同,路有异。”蜀南文学

  浮生客难得的也愣了下,随后嘴唇微动,虽发不出声音,也看得出是将那六个字重复了一遍。他经年草莽穿行、天涯漂泊,偶尔在一地停留得久些,也不过是为自身修行他人不平罢了,虽不避人,亦不与人多有交集,说到尽头也不过“萍水相逢”四个字。而此时默默念着“不同有异”之言,心中不觉激愤,倒觉恍然,片刻后肩头一晃,插在大青石边的古剑锵然还鞘,对着林明霁点了点头。

  只是他释出明了之意,林明霁却猛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动作莽撞得让浮生客扶之不及,旋即被一把揪住了手臂上的衣服:“浮生兄,我……我非是视你为异,而是担心千嶂城人杂事乱,或有不协之处,你……”七零八落的说了几句,林明霁蓦然一止,抿了抿嘴角,再开口语气已又如常,“近日诸多变故,不免思虑驳杂,让浮生兄笑话了。”一边慢慢松开了抓着衣袖的手指,抱以歉然一笑。

  浮生客对他微微摇头,示意无妨,又在石上写了几字:我惯独行,若逢白骨,必当诛之。

  林明霁这一遭没再显露出什么异议,垂眼看罢了字,正色道:“这是浮生兄你素常行事作风,倒不需我再有置喙。不过这些白骨灾兵行迹诡谲,善噬生人血肉,犹喜修者精粹魂元。你身上情况特异,切切留神于此。”说罢稍见莞尔,“你业已见过他们手段,我不过平白叮嘱了几句废话。”

  浮生客又摇了摇头,抬手按上身后剑柄。日轮剑佩迎风一响,古剑通体隐见烈光流转,较之冬阳薄淡之光还要灼目几分。林明霁目光拭过古剑,笑了起来:“浮生兄真元炽烈,取法于大日之威,正是阴魔诡邪之辈的克星,是我多虑了……也罢,既然事情已都交待妥帖,我在外耽搁太久,也该回千嶂城了。浮生兄多保重,下次再会若烽烟已平,我请你畅饮琳琅阁的陈酿。”

  听得“琳琅阁”之名,浮生客脑中便有几簇青翠竹影隐约晃动起来,稍一分神,手指倒先在石头上划出了四个字:酒好,竹好。

  林明霁眼中笑意深刻:“浮生兄赞誉,我定会转告琳琅,说不得她心中欢喜,还会为你格外酿上一坛好酒。”说着话,他向一旁空地上拂袖,几竿竹影摇曳生出,转眼凝虚成实,当真化作了生在温泉畔的一丛青青翠竹。松风一过,簌簌有声,隐约成韵。

  不过林明霁的用意并不在这几竿翠竹上,而是伸手向着竹下虚虚一抓。一团翠绿光芒应手而出,在半空中化作一只精致的碧玉小酒坛,打着转飘向浮生客。

  浮生客不明所以,但还是顺手接住了,便听林明霁笑吟吟道:“琳琅阁的好酒当下没有,不过倒是有一坛我旧时试手的‘清风酿’。浮生兄若不嫌弃,以此奉送如何?”

  那酒坛约有一尺见方,是以整块碧玉挖琢而成,只以盛酒来说手笔不免过于阔绰,不似林明霁行事作风。但托在手中一晃,内中水声分明。酒坛外侧更雕有栩栩如生的精细竹叶纹,盘绕成“清”、“竹”二字……浮生客盯着酒坛竟又有几分恍神,像有什么影子在记忆中一晃而过却抓之不住,只留下一片空落落的茫然。带着这份茫然抬头,正看到林明霁对自己拱了拱手:“在此作别,他日再见。浮生兄,烦你为我指一指路。”

  风声泉涌声、竹声人语声,一瞬纷纷涌入感知,将片刻的恍神冲散。浮生客又看了看手里的碧玉酒坛,转身冲着一个方向走了两步以为示意。林明霁会意的点头:“多谢……”下一瞬却见浮生客拂袖落字于地:莫再轻易孤身犯险。

  八字入眼亦入心,熨帖了一夜恶战受伤险死生还的大起大落。林明霁莞尔在字迹边站了站,随即没再多说什么,一道青光绽于脚下,化长虹遁入了长天。

  须臾人去人留自此两分,浮生客又在原地站了片刻,才退回到大青石边,纵身坐了上去。只是没再如往常一般沉入修行之境,而是将那只碧玉酒坛捧在腿上,又翻来覆去的打量了几圈。

  可惜刚刚那点儿如虚影的模糊记忆当真云散无踪,任凭他再如何将坛子上的竹纹与刻字一寸寸琢磨下来也不曾重现。多年来追寻前尘不得前尘,既已习惯了求之不得的失望也仍不免执着于每一次意识深处的模糊悸动,心绪忽起忽落间,浮生客忽觉一缕沁凉的淡淡青色拂过了眼角。

  抬起头,温泉边不合时不合地幻生出的那一小丛翠竹正在渐淡渐虚,从青翠欲滴逐渐褪色成了一片淡青色的影子。蓦的,青影崩解,山风吹破,绿枝碧叶碎如水中迷月,转眼尽成空无。只有山风仍在荡荡吹过,风本无色,吹过温泉畔的这阵风却好似染上了些许深深浅浅的青碧,吹过身边眼角,吹入山林深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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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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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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